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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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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虽然还早,但客栈也渐渐热闹起来了,正巧着佛者闭口再不言语时,店小二端了两碗素面上来。但就在这时候忽然闯进来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身着黑衣,神色冷峻十分,满身凶煞之气几乎成形凝身,但确确实实是个肉胎凡体,叫徐岫、白将离与那佛者都不由心惊肉跳。

    这样几乎都凝成实体的凶煞之气,也不知这凡子做下多少杀孽换来的,数十万生灵必定是有的,恐怕里头还夹杂了不少功德人……甚至是修士!

    徐岫与白将离对视一眼,都有些胆颤:这样的杀神,居然还只是个凡夫俗子?!

    “掌柜的,给我包点干粮。再给我一张往漠北走的地图。”黑衣男人走到柜台前,放下了一锭银子,而后若有所觉的往白将离处看了看,但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凡人闭目,窥不得这男人身上半分煞气,只是觉得他威严可怖至极,叫人心生惧怕,之前的那书生大汉更是喏喏低头,不敢说什么。

    客栈一时鸦雀无声。

    掌柜的收了银子,也惧他十分,连那店小二也不叫来使唤,自个跑上腿了,剩个店小二木在一边,却无一人发笑。

    这时佛者忽然顿了按捺佛珠的手指,默算了一阵,方要启唇,却叫小和尚打断。小和尚却福至心灵,当即开了口,他声音清亮干脆,童声稚嫩可喜,引得众人纷纷看他,只听他问道:“师父,缘分不强求,命运不可改,方为顺其自然本心,是也不是?”

    佛者端详了他一阵子,点头应了,却又拨起念珠来,再度默算,天机已经被搅浑了,不由大骇,心中只道:“果然不可强求,天道既借阐提提于点我,那今日善果恐无终。罢罢罢,定数已有,切莫再入这浑水一遭了。”

    他主意一定,便再无犹豫,待小和尚吃完素面后,两人当即离去了。

    红尘三千,看来佛者也欲隐藏身份啊……

    徐岫看了看不再步步生莲跟自带BGM的佛者,心里有些微妙。却是乌黎真龙天性,见着那男人却也不禁一颤,一手捂住眼睛,一手直接抱住了白将离的大腿,只小声嚷嚷道:“好吓人呀。”

    好小子,真知道撒娇冲谁有用,出事找谁能干!脑子不差啊。

    徐岫送了他一个脑瓜崩,却也不禁摸着下巴思索起来。

    虽说幼龙阅历尚浅,但他的龙气居然也压不过这个凡人身上的煞气,可见其凶悍,连白将离都不能只凭威压压过乌黎。即便不是修士,如果这个男人是魔也不足以如此令人惊讶,可居然只是一个凡人,凡人寿命最多不过百年,于修士眼中,也不过是渺茫一瞬而已,一个看起来大概还不到而立之年的男人……

    会是他吗?如果是的话……

    白将离却是心无旁骛,敏锐的察觉到那黑衣男人往乌黎那里看了好几眼,神色似乎有些变动,但最终归于冷寂。待那男人拿走了自己所需离开了客栈后,气氛才蓦然一松,又恢复了之前热热闹闹的场景。白将离一皱眉,弯腰抱起了乌黎:“斩道么……?”这三个字从他唇齿之间滑过,悄然无声,徐岫却盯紧了他,心里一阵阵的抽动起来,差点绷不住冷静的表面。

    但最终白将离也没有再提起,只是淡淡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带乌黎出门吧。”

    斩道……

    徐岫觉得自己的喉咙里一阵干涩,不禁扶紧了栏杆,白将离伸手去握着他的左手时,只感觉入手一片冰冷的黏腻,不由关心的凑过去问徐岫:“师兄,你怎么了?”

    徐岫深呼吸了几口,闭着眼睛摇了摇头,抽回手来捂上胸口,勉强扯出一个苦笑来:“没什么,我只是……身体有些不适,你陪乌黎出门去吧,我回房休息休息。”他也没有再看白将离,松了手就踉跄着往屋子里奔,脱了鞋子卷着一身厚重的衣服倒在床上。

    随后大概过了四五秒,白将离还是进来给他盖了被子,大概是以为徐岫睡着了,只是坐在他的床边看他。乌黎不高兴的跳着脚:“他不舒服就睡觉觉,带我出去玩啦。”似乎是知道生气对白将离没有什么用,他嘟起嘴,可怜兮兮的抓着白将离的衣服,“热死人不能玩了,你就不想带我玩了么?”

    若按平日,白将离不想出门倒也不会理他聒噪,但今天师兄显然需要休养,便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乌黎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当即瘪起嘴来,眼眶红了一圈,可见着白将离神色冷漠,又吸吸鼻子憋了回去,小声说:“乌黎……乌黎听话就是了。”

    人生来有慧根五识,灵台清明,若一心向道,儒、佛、道皆可成就无上大道,说到底就如论文一样,不论是什么题目,内容写得好就可以过了。而斩道,干脆一点来讲,就是断掉自己的路,就好像剑客斩断自己的手臂,书生焚毁自己的才华,而佛家破除了清规戒律一样。再粗浅点,拿网游打比方,就是你把自己的升级键删除掉了。

    道既然被斩,就再没有可能证道成神成仙,只能堕入无间或者天外魔境。而且斩道是一样忤逆天道的事,会有天劫警示众生,斩道之后的天劫……第一道天雷便足以令元婴修为的修士形神俱灭,而天劫足足有九重劫雷,从最简单到最难排列。一个凡夫俗子根本不可能斩道过后又沾染数万人的因果却带着血煞活到现在,如果说黑衣男人不是扮猪吃老虎故意掩藏实力的话,看来是那个人的可能性非常大……

    穿越到现在为止,这是徐岫最最头痛的一次。

    徐岫侧了侧头,心里忽然生出一些疲倦来,脑子里忍不住冒出“还不如退隐算了”的想法。可是退隐……退隐也要找块福地啊;再退一步来说,就算有福地,可就他这渣修为,有了福地简直就是揣着百万大钞在路上给别人看的傻X,跟肉似得,就差没大喊“来抢我来抢我”。

    你说好好写个什么小说呢!没事吃饱了撑着啊!得了,现在自己进套里了。你说人脑子也不是多聪明,开个外挂才勉强赶上的,这么直接把人扔过来让你知道“我擦啊出大事儿了!”这种行为能看么能看么!这年头的天道真他咩咩的不靠谱。

    其实徐岫很想要这时候坐起来竖个中指耍个流氓然后打个滚什么,但是他很快想起了旁边还有小孩子乌黎,所以他又默默的忍住了,忍到内伤。

    明天就启程去找寻朝那老瘸子吧……赶紧把白将离扔回他亲属那里,然后全身而退再找个好地方隐个居啥的,也不要多,种俩桃花,搭个小木屋,过两年娶个媳妇,生个娃,等哪天想死了再挂掉……

    徐岫想着想着,还真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寻朝:白将离母亲封印之处的守卫者,两人亦是君子之交。左脚微跛,生性坚韧冷漠,凡事看得很开,对大道有自己的顿悟,有许多不足以于外人道的过去。虽然从不言语夸赞,但心中将白将离视如己出,极为护短,擅舞。

    虽然说是什么散发的师兄,其实也就是去掉了头冠,气质差别还是蛮大的【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