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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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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妹所托非人,慕家三兄弟为此愁了大半年。

    如今被未来的妹婿宠上天,慕阳又担心从此没人管得住这混世魔王,当哥哥的好难啊.…..

    慕榕对着自家男人傻笑个够,才好心的冲着三哥眨眨眼。

    “我倒是真有个法子。”她笑得成竹在胸,但笑容越是灿烂,就代表有人又要遭殃。

    屡试不爽。

    “妳先说说看。”慕阳被坑怕了,满眼戒备地说道。

    慕榕嘿嘿一笑,她这回还真没要坑慕阳,而是和他情比金坚的某人。

    “你让小乞丐明日来见我。”她故弄玄虚地摇头晃脑,“帮我带句话,说是他敢不来,姑奶奶就一把火烧了他家,让他流落街头。”

    话才刚说完,她就差点被两道凌厉的眼神冻毙。

    慕阳杀伤力还算普通,顶多是治她一个出言不逊。

    墨云霄那记冷眼,堪比天山之巅的万年风雪,一秒将她冻成冰雕。

    “好好说话。”他淡淡的警告道。

    慕榕小心肝抖了抖,她平时说话就这么嚣张,男人会突然变脸,肯定跟用字遣词无关。

    她投以一个安抚的眼神,很乖觉的拉住他衣袖晃了晃,扭过头去对着慕阳笑。

    “你要是不想徒弟被我拐跑,照我的话做就是了。”

    顺道偷偷使了个眼色,她得哄男人了,别杵在这儿碍眼,小心被某人的怒火波及,别怪她没有事先警告。

    慕阳再度无语望天。

    很好,他家的妹子就是这么特立独行,他恨不得拔腿就跑,才不想在这儿围观妹妹谈恋爱。

    “行,听妳的。”

    慕阳前脚刚走,墨云霄就一语不发的起身,管朱儿找了件织锦皮毛斗篷,将慕榕严严实实地裹紧。

    朱儿瞥了眼外头的天色,虽然诧异,王爷这么晚了要带小姐上哪儿去?

    但王爷是小姐的救命恩人,又是未来的姑爷,她一个字都不会多问。

    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家小姐紧急做了行前教育,“小姐,千万别给王爷惹麻烦,知道不?前院的门给您留着。”

    说完还意有所指的眨眨眼。

    大门是个好东西,不需要翻窗。

    慕榕还来不及对吃里扒外的丫头发飙,只觉得腰间一紧,被男人紧紧搂在怀里,飕的一声就没入深沉的夜色。

    她猝不及防被抱上了房顶,几个纵身腾挪就出了太师府。对高度的恐惧,让她下意识的环紧男人精实的腰身,内心都在放声尖叫。

    臭男人!要跑要飞也不知会一声,搞突袭很吓人的知道不!

    正要开口骂人,两人倏地下坠,惊得她整个人都跟八爪章鱼一样扑在墨云霄身上。

    小命要紧,算帐的事儿可以无限期延后。

    男人像是铁了心要惩罚她,身形忽高忽低,飘忽如鬼魅,那种感觉就像一个晚上连坐了十几次自由落体,再大胆的人都禁不住想吐!

    慕榕被整得心头火起,硬是咬着牙不肯求饶,眼眶不由自主的气红了,满肚子委屈。

    墨云霄明明知道.…..她为什么怕高,还这么卯起来欺负人,都还没成婚呢,就原形毕露了?

    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墨云霄忽然俯身在她耳边,薄唇微微摩擦过耳廓,“别乱动,有人跟着我们。”

    他一出太师府就察觉到几道陌生的气息,轻功称不上顶尖,跟青洛相比不知被甩了几条街,但身法奇诡,不曾见过。

    墨云霄有心想试探对方虚实,才绕了几个圈,带着那群尾巴逛大街。

    没想到怀里的小女人委屈巴巴地直瞪他。

    他就算为了顾旻的事不高兴,也不至于如此幼稚的报复她,连这点信心都没有,才真正是该罚。

    慕榕微微一怔,瞬间收敛起闹脾气的心思,从他怀里探出头去,眯眼观察四周的动静。

    她没有墨云霄那么好的耳力眼力,但隐约感受得到来人有敌意,没杀意。

    以墨云霄刻意放慢速度看来,要是对方真有杀心,早就钻空子动手了,哪还有空闲跟着他们满京城跑圈?

    细思了半晌,她就幽幽地凝睇了男人一眼。

    “这些人是冲着你来的。”语气非常肯定。

    至于她为何猜得出对方的身份,全拜墨云霄一天到晚赖在凝玉轩所赐。

    四大护卫、暗卫们前来禀告消息,墨云霄也不避开她,这几日京城的暗潮汹涌,她早听了七七八八。

    会这么大费周章的半夜跟着墨王爷满城跑,还真是痴心哪。

    墨云霄挑了挑眉,他的女人就是聪明。

    慕榕悄悄掐了把男人结实的腰,语气不善,“还不甩开他们,怎么?这么有兴致跟人家月下散步?”

    再玩下去,她肯定会被颠得胃酸翻涌,把刚刚吃的核桃酥全数奉还给大地。

    重点是那位公主明里暗里觊觎她的男人,真当她是死人啊?

    小女人突如其来的醋意,逗乐了原本脸色阴郁的墨云霄。

    结实的双臂紧了紧,从善如流地应道,“娘子说的是。”

    瞬间发力,身形如闪电般激射而出,转眼间便消失无踪。

    今晚来自北月国的探子,注定又是无功而返。

    无边无际的黑沉夜空,月色惨淡,星子挂在遥远的海角天涯,重重乌云遮蔽之下,显得黯淡无光。

    庭院内寂静无声。

    楚晴岚斜倚在美人榻上,身穿白底绡花衫,裹着滚花狸毛长袄,重重绣帷挡住外头的寒风,却仍觉得冷。

    那股料峭的寒,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意难平,心底的担忧与惘然,无人能知,更无人可安慰。

    这些日子以来的寝食难安,让她身形更显得消瘦,原本就不盈一握的纤腰只剩下一把骨头,却再无人怜惜。

    今晚,四王爷又是宿在春禾苑,芙蓉帐暖,良宵苦短吧?

    那儿,明明是楚晴岚亲手将楚晴萱送进去的冷宫,如今却成为四王爷天天流连忘返的温柔乡,怎不教她肠子都悔青了?

    楚晴萱砸了春禾苑的那一天,楚晴岚才开始真正把这个亲妹妹当成对手。

    她深知楚晴萱的个性,虽然被爹娘给宠坏了,但总归还称得上是书香世家之女,即使被受羞辱,也断然干不出这种在人前失态的行为。

    敢堂而皇之地砸了新房,还破口大骂高高在上的四王爷,不就是破罐子破摔,置之死地而后生吗?

    楚晴岚唇边泛起苦涩的笑。

    谁知道,还真的让楚晴萱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