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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正觉得乏力想打发人出去,可这一瞧见谢蓁过来,精神又转好了些,忙招呼了人坐在自己跟前。谢蓁只当没听清楚之前的话,娇软软的问了起来:“刚才祖母在跟阮姨娘说什么呢,怎么阮姨娘一见到我进来就将什么收拢了起来”
老夫人最是疼爱谢蓁,招手叫阮姨娘将方才的一叠纸拿出来给她看,“哪里是什么不肯让你瞧见的东西,是清丫头前一阵抄写的经文。”
阮姨娘也果然拿过来给谢蓁看了一眼,她是特意趁着谢蓁不在的时候替谢文清说情的,怕的也是谢蓁不肯。却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这事才刚说完,谢蓁就进来了,偏又问了起来。阮姨娘也只好附和着道:“文清禁足这些日子也知错了。”
谢蓁从那纸头上挪开眼,愈发往老夫人的怀里头腻着,“这么一来,倒要将蓁蓁在老祖宗心里头的地位比下去了。”
谢老夫人对谢蓁的偏宠有个眼睛的都能瞧出来,谢蓁是她的心肝宝贝娇娇儿,哪里是一个谢文清能比得上的。阮姨娘听着谢蓁在那撒娇心真是悬到了嗓子口,想着这下去可不是要叫老夫人反口?
老夫人笑着轻轻打了两下谢蓁的后背:“再没有人能比得过蓁蓁儿在祖母心里头的地位,蓁蓁前些日子为了我这老婆子施粥积福,光是这一份心意也不是旁个随随便便能比得上的。”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阮姨娘、沈姨娘和谢陈氏面上都闪过了一丝尴尬,皆是暗道这老夫人的心真是偏得没谱了。感情在老夫人的心中,只有谢蓁才是亲孙女还是真对她用心的,她们这些个再做什么都是白费心思的了。
谢蓁余光扫见底下几人脸色变化,可老夫人既然宠她,她也要教人清楚自己是不能轻易被招惹算计的。阮姨娘想替谢文清求情,可这还得看她肯不肯。
老夫人哪里不知谢文清那生母林姨娘算计了谢蓁,原本罚谢文清也算是替她这宝贝孙女出气。这下谢蓁又围着这些话在问,她也就约摸清楚了谢蓁的意思,“岂是只要蓁蓁儿陪着祖母,这寿宴办得体面不体面又有什么紧要的,人多也是烦心。”
谢陈氏微微变了脸色,笑容也凝结在了面上,这……自己才废了这些口舌让老夫人答应,还指望着借着这次寿宴好好在京中贵妇圈中露露脸好出了前阵子的气,怎么这谢蓁一来就要变卦了?!
而阮姨娘也是心中暗暗发急,老夫人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只要不大办,那谢文清自然也就没那个提前禁足的由头,还得继续禁足。
这两人心思几转,可沈姨娘还为着老夫人先前怒斥她的那话忧虑着,有些心思不在。
谢蓁摇头,“这是老祖宗的大寿,理当大办,何况前儿府里出了这多事,都指望能沾一沾祖母的福气呢。”
老夫人笑开了花,连连夸谢蓁嘴甜。
谢蓁又道:“只是三妹妹……”她说的时候故意欲言又止,停顿了一会又继续道:“林姨娘才被逐出了府,那日宴会要是哪个嘴上不当心问了起来,不是又要惹她伤心了?”
老夫人见她小脸上满是忧愁,很是一幅为谢文清担忧的模样,非但没觉得可疑,更加是觉得谢蓁长大了有了嫡长女的气度,也懂得为旁人着想了。老夫人沉吟着点头,“之前倒是没想到这一出,那日喜庆别招了她难受。”到了最后话音一转,痛恨着道:“还不是那个林姨娘做派不端!”
阮姨娘之前一直想要再为谢文清求求情,想着这会恐怕还是谢蓁不肯消气,大不了过几日自己再去说和说和,谢蓁虽然有事情骄纵了些,总还是能听进去自己的话的,可这老夫人猛的提起林姨娘……阮姨娘心内一颤,到底闭紧了嘴,没敢再多啰嗦。
谢蓁皱着眉头道:“三妹妹在她院子待一阵也是好的,出去走动也是怕她割舍不下……做了什么想不开的事。”她将话说得一本正经,心疼着道:“我这阵子也不大敢去瞧三妹妹,也不知她会不会生我的气。”
老夫人便说她傻气,都是亲姊妹哪里有什么怨不怨的。
谢蓁如此折腾一番也不是真想叫谢文清被一直关下去,她深知这要是日后传到谢文清的耳中,指不定还要为着这事情跟自己结仇生怨。林姨娘的那事情她事后又想过几次,总觉得还有可疑的地方,关键还在阮、沈两位姨娘的身上。此番谢蓁这样折腾,自有自己的小打算,好叫那些心思繁复对她还有算计的人都看清楚了,她谢蓁上有老夫人疼着,下有谢元护着,再在自己身上打主意,可真不是能这么简单了事的了。嗯,谢蓁这是在耀武扬威。
等这心思耍够了,谢蓁总还是软一软姿态,扮一扮心肠柔善的好人。“祖母,蓁蓁也怕三妹妹一个人总待着也闷,不如允准咱们府里的过去陪陪她开解开解她?”
谢蓁的提议老夫人哪有不同意的,又夸了几句心善有长姐风仪了。阮姨娘没说话,纵然有些什么这时候也只当自己是锯嘴的葫芦了。
而谢陈氏却是吃惊,目光中带着诧异的望向谢蓁。她从前只当谢蓁是被宠得没边了,十足十一个胸无点墨的骄横世家小姐,可……可这才经了几桩事,谢大小姐仿佛也有了自己的心思一样。她是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清清楚楚了,谢蓁才几句话就决定了谢文清的事,之前阮姨娘明明是给谢文清求到了老夫人松口解了禁足。可这谢蓁一番话明着是为了谢文清好,可暗地里谢文清却还哪里去不了,更不要提在老夫人的寿宴上露面了。真是……好厉害的手段。
谢陈氏再看谢蓁,可见到她仍然能是腻在老夫人怀中撒娇吃吃的玩笑,眉眼之间竟是灵俏逼人,寻不见半丝阴翳,不由心中也迟疑了起来,也不知道这位谢府大小姐的深浅了。
——
再说过了两日,谢陈氏重新拟好了要请之人的名册,仍旧交给阮姨娘核点校对。阮姨娘到底还只是个姨娘,之前能出入的宴会并不算多,谨慎起见一用过午饭就来找谢蓁帮忙瞧一瞧。
谢蓁这阵子已经认识了不少人,可这回扫了一样就觉得许多都瞧着眼生,推说要仔细了看就让阮姨娘先将册子留了下来,说是过后核对好了再送回去。
谢蓁搞不定这些,可玉瓒却是得力的帮手,帮着谢蓁看了大半晌。这一份册子上的人名比早前拟定的多了两倍还有余。玉瓒看好了道:“应当请的人都请了,没差漏的地方,可……”
“可什么?难道还有什么是不应当请的人?”谢蓁正在那悠悠哉哉的喝着茶,忽然道了一句。
玉瓒道:“沈梨妆沈姑娘也在里头呢,恐怕是二夫人念着她是教过小姐您几日的师傅才特意添的。”她是知道谢蓁两日挟持沈梨妆那事的,所以才点了这人的名,紧接着又道:“那日小姐在酒楼碰见的贺敏岚也在其中。”
谢蓁心道这贺敏岚也就算了,谅她就是到了谢府也不能对着自己撒泼,更何况谢蓁的那一口气还没出干净,这贺敏岚要来了不避开自己再要被自己撞上,她的这口余气还要出一出。可至于沈梨妆……
谢蓁皱了皱眉:“帖子都写了吗?”
玉瓒摇头。
“沈梨妆的帖子我亲自写。”谢蓁思虑了一番才开口。
玉瓒原先以为这谢蓁听了沈梨妆三个字忌讳之前那事肯定不会请她,却没想她竟然还要……亲自写请帖。“小姐要请她来?”
谢蓁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她也是教过我几日的师父,为何不请?何况我之前能见到宋显珩也多亏了她,怎么能这么忘恩负义。”
玉瓒惊得说不出话来,但见谢蓁已经叫人去阮姨娘那要了张请帖,亲自研了墨开始写了。
“小姐,药熬好了。”外间的小丫鬟端了热腾腾的汤药来,玉瓒在这事上一向态度强硬不肯让谢蓁糊弄过去,亲自端了药去跟前,“小姐,这帖子可以慢慢写,可这药却不能搁凉了。”
连着催了两遍谢蓁都没反应,玉瓒无奈之下只好威胁着道:“小姐,开方子的御医说了,这要若是搁凉了可得两碗的量才抵得上一碗的药效。”
谢蓁实在拿她没办法,玉瓒哪儿都好唯独这喝药的事上不容自己半点耍赖的,谢蓁总觉得自己是大好了,哪里用得再继续吃,前儿就偷偷倒掉了一回。可玉瓒发现了之后立即寒了脸,半点主仆情谊都不念,到了晚上谢元刚回府就来了自己这,为着吃药的事对谢蓁好一顿教训。
汤药又苦又涩,玉瓒一双眼直溜溜的盯着,谢蓁磨了好一阵才喝完,喝完之后又立即握了笔继续之前的事。谢蓁心思一转,料想到了什么,速速落笔,写完了之后又合起再给了玉瓒,叮嘱道:“你再去挑几件上好的首饰,找个稳妥的人连着这帖子一并送去昭王府。若是门房那边问,一定要说是谢府谢蓁给沈梨妆沈姑娘的。”
玉瓒不明里头的用意,却还是逐一应了下来。
——
昭王府。
宋显珩才从宫中回府还未坐定,府中大管事就仿佛有事一样的进了来。宋显珩朝着他身后跟随着的小厮看了眼,见那人手中还抱着几样锦盒,锦盒上头搁了一份帖子。联想最近的事,他皱了下眉,“谢府送来的?”
谢元这次险中求生,圣眷更隆,借着老夫人寿宴肯定要大半一次,不难猜到这其中也是有威慑的意思。
那大管事敛着眉弯腰恭敬道:“帖子正是谢家大小姐送来的,还点名了要送给沈姑娘。”
宋显珩斜过眼,沉默了片刻道:“拿过来我看看。”他打开帖子看了看,只见字体娟秀……不可能,横不平竖不直歪歪斜斜,就是刚启蒙的童子都恐怕要比这位谢大小姐写得好,委实配不上她的这张脸。宋显珩被这字体分散了注意力,愣了片刻才回神,越往下看越觉是皱起了没眉头。他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底下站着的管事,似乎有几分怀疑,“这东西真说了是要给沈姑娘的?”
管事的讶然,而后确定无疑的点头。昭王府中当差哪里有含混的,他先前就得了王爷的吩咐,等闲不要让谢府的东西进府,更是提了往后凡是给沈梨妆的东西一应要自己先过了目。管事的记住了这话,今日收到了这东西自然不敢大意,只等昭王回来决策。
宋显珩握着那帖子的手稍稍用了两分力气,哼,什么给沈梨妆的帖子,谢蓁分明是料到了自己会截下东西来先看,她倒不是蠢的。而这其中字字句句都是提及当日的事情,明着是跟致歉,可这背地里的意思也硬气,似乎隐约是分析了利害关系之后不配合就要一拍两散的样子。
“谢蓁——”宋显珩咬牙喃了一声,旋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眉头一皱,将手中握着的帖子往自己鼻端凑了些,复又对着管事道:“去请个大夫来验一验这上头是什么。”
“有毒?!”管事大惊失色。
宋显珩只闻见上头有一股淡淡的药味,有没有毒却不能肯定。
不一会,那大夫就来了,反复查验了之后也是稀奇,“王爷,这上头……不是□□。”他又仔细辨认了一下,已经是确定无误了:“是天东石斛散的配方,最是滋阴强生——气味是沾染上去的,怕是写此帖子的人身子不大好长期在服药。”
宋显珩闻言面色复杂的看着此物,面上隐过一丝讪讪……忽然想起之前谢蓁在水榭晕过去的那回,不由眉宇轻轻皱拢了起来。他对谢蓁到底防备之心甚重,不然也不会疑心她在这上面施毒耍心机,再想之前跟她接触——也不过就是寻常少女而已,竟是自己一味将她妖魔化了。
宋显珩轻轻摩挲着手上的帖子,阵阵轻微的药香钻入鼻尖,犹似……什么人也不经意入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