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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珠,你这般在意景琰,可你有多了解景琰的父亲?”
“景琰的父亲?晋王?”
“正是!”
若隐点点首,语含冷意,一字一顿道:“劫持我的人,正是他派去的!”
“啥?晋王派人劫持了你?此言可当真?”文珠不敢置信。
“千真万确!我与晋王先前从无甚过往及个人渊源,更是无怨无仇,又何必拿此事儿以编排于他,更何必拿此事儿来与你玩笑?!”若隐微微提高了声量。
“我自是信你,可这消息实在是出人意料的来!你再道具体些!”文珠拉着若隐胳膊急急道。
“我明白,便是我自个儿,现今亦还无法相信。”
“可晋王到底是为何要劫持于你?”文珠追问。
而严婉向来心思缜密,细腻稳重。
虽说亦是吃了一大惊,但亦未有似文珠那般焦躁急切,甚至对若隐之言词倒是听出了些许的端倪,冷静问道:“方才你说无甚个人渊源,难不成还涉及到他人,抑或是有其他之说法?”
若隐微微点首,再而叹了口气儿,眉头紧蹙:“依那晋王所言,他貌似识得我母亲,还说了好些个让我听着至今都糊里糊涂之言。”
严婉亦是不解,愈加的糊涂,与文珠面面相觑。
文珠忍耐不住连连跺足,催促道:“快告诉咱们,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晋王为何要劫持你?为何要让你替代婉儿入宫?这其中到底是怎地一回事儿?”
“这倒是有些复杂,其中一些事儿连我自个儿都不是很清楚的去。”
随即,若隐清了清嗓子,缓缓而忆。
“那日我从驿馆书房......咳......膳房回屋途中,见一侍女跌倒在地,便上前搀扶了把,她趁这个功夫悄悄塞予了我一卷起的纸笺,而后”
......
“待我迅速出了驿馆后院门,便忽地眼前一黑”
......
“我自是惊怕,待状着胆子瞧清了来人,却是景琰。本好奇他如何知晓我被关在这儿。不过再而想想,他乃晋王世子,知晓也正常。不过他却将我救了出去。而后我便见到了你们。后来的事情你们皆知,不用我再道了来。”
......
若隐将她自景毓离去后,在驿馆所经闻之事儿及被晋王派人劫持后,晋王对她所言,缓缓一五一十地细细道了来,包括在驿馆内如何中了假扮侍女者抑或是身份为侍女的晋王一派的钉子的算计。
当然所有关乎景毓及景毓与她之间所有细节她都作了加工与隐藏。
这一茬子她誓要埋在心底带入棺材的。
......
“我自是想知晋王的一些言语到底为何意,遂想在替代婉儿入宫前再追问晋王清楚些许,不过后来被景琰救了出去,便没有这机会了来。”
......
待若隐终是将大致的经过细细数完,文珠二人已然僵在原处,张大了嘴巴,如被雷震,实感天方夜谭,可又不得不信。
“天啦,这般说的话,晋王识得你娘亲?难不成他们有何渊源?”
“你娘亲真实逝因又是怎地一个说法?”
......
文珠与严婉缓过神来后,一阵的七嘴八舌。
“且慢着,我倒是想到了一个茬子!”
文珠忽地一个恍然,打断众人道:“如若此般的话,想来那日并非我眼花了去!那日我与小安去驿馆想偷了你出来。在后院墙头上时,见到后院的死路胡同停有一马车,马车倒是普通,这本就够奇怪了去,毕竟这胡同本就是死胡同,加之又是在皇家驿馆后头,平日本没啥人来。最为奇怪的是,这车夫却向另一人出示了令牌。我自幼爱爬树翻墙,眼神儿向来好,隐约见着那令牌上刻着晋字。我还道眼花了去,这般看来,倒未必是我眼花。可见若隐果真是被晋王派人所劫持了去的!”
“想必你未有眼花。在从驿馆后门出来后,我被人迷晕,途中隐约觉得颠簸,现儿想来,是被他们用马车劫持无疑。”若隐思量道。
“不过那个孙芙......孙芙这名字倒是有些许的耳熟,不过记不得从何听来了。”文珠苦苦思索道。
“先莫要说这个孙芙,咱们须得分析一重要之事。你们就未有发现,为何婉儿被送往安国寺,而未有应严贵妃之昭将她送入宫中,情愿让他人替代以敷衍贵妃?且为何偏偏替代者为我,而非他人?”若隐步入正题,肃声道。
文珠二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双双摇首,茫然不知。
“婉儿,文珠不清楚,可你应是明白,你那贵妃堂姐为何要昭你入宫。我说的可是?”若隐望向严婉,直白道。
严婉一声冷笑:“说是陪伴解闷,教我规矩礼仪,在君都帮我寻一门高品夫婿。其实,不过是助她固宠,稳家族之势罢了。我倒是奇怪,她怎知我一定可入了皇帝的眼?”
“不错,正是这个理儿。不过,既然是助她固宠,稳家族之势,可你大伯与爹爹又缘何将你送往安国寺,而让别人替代你入宫?他们可有告知于你过,且与你谈论过此事儿?”若隐问道。
“他们无论作何决定,又何尝告知于我?更莫要提与我谈论。不过,难道他们并不想让我入宫?先前只道他们将我禁足在安国寺,为的是不让我与文庭再有接触。”
若隐点首:“他们若想让你入宫,让严氏再出一个宫妃,又何必将你禁足在安国寺?即便要逼就你入宫,只要将你禁足在你自个儿的院落或是家祠中即可,如同我继母于我所般。”
严婉蹙眉思量了一番:“这倒也是。难不成他们觉着我非宫斗之料?”
若隐摇摇首道:“若是光凭这些,我亦会这般以为,与其让一个无根基无依靠但有能耐的替代者入宫,也不能让一个无宫斗之能耐的女儿入宫。可整件事并非如此之简单。一来他们如何知晓我有宫斗之能耐?二来,那个晋王亦牵扯了其中,且他不止透露了这些。”
“难不成还有其他?”
“正是!”
若隐顿了一顿,缓缓道:“晋王道我入宫后,自会有人与我接应,交付我任务。他还道,正是我这与我娘亲极为相像的容貌,完成此任务可事半功倍。宫中那替代我入宫的宠冠六宫的芙嫔,不可不谓是因为与我想像的缘故,因为既然与我想像,那想必亦是是与我娘亲想像的来。虽说我不知晓这其中有何缘故,也不知晓严家是否参与到了晋王的计划之中,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整件事儿决计是一个阴谋。”
“阴谋?”
“不错!就晋王所言,严妃并不知晓这调包之策,还让我务必谨慎,莫要在严妃跟前露出马脚。如若此般的话,说明他并未与严妃有所勾结。可就晋王显示的那种志在必得,好似肯定我一定会被关注到,会给宫廷,甚至......甚至给皇帝带来什么,从而让晋王的某些计划更为顺利的说。”
语毕,若隐唇尾勾起一抹冷笑。
文珠不解:“晋王为何这般地确信?就是因为你酷似你娘亲?所以呢?”
“这我亦是不知,晋王亦未有告知,只道若是想知晓其中的一切,包括我娘亲的逝因,须得先完成了任务后再道!”
文珠愈加的糊涂:“我还是不大明白。不过你娘亲到底是何人,怎么听着,好似与皇家有所瓜葛似的。”
“我亦是不知。印象中,我娘亲从来都只宅在府中,从未与府外之人有过交际,更莫要提认识某皇家之人。若是有朝一日再遇着晋王,我必要问上一问!”若隐叹首。
一旁严婉却是看到了问题的另一面:“难不成说除了驿馆,晋王还在宫内亦有布置了钉子?!这般的胆大狂妄?!”
“现儿关键之处还在严家。严妃本人却并不知情此调包之计,你更是不知。而严家对此事儿又是怎么个想法?若是在严家不知情的状况下,派人于途中暗暗调包,对晋王这般的人而言,其实并非难事儿。可若是严家知情......”
严婉瞬间儿顿悟,抢白道:“可若是严家知情......那便是说,晋王与严家合谋调包,敷衍堂姐!”
“正是如此!无论如何,严家未有让你进宫之打算也为事实,否则亦不会将你禁足在安国寺。究竟是出于何样的目的,我尚不确定,可是婉儿,有些话,我便直说了去。”
“都这般境地了,还有甚话不可直说,你说便是。”
若隐深吸一口气儿,肃色道:“若是严氏知情晋王的计划,那便是说,两者已有勾结,且你堂姐已成家族弃子。我直觉,严氏该是知晓晋王的计划。当今皇帝有打压世家之势,世家必会有所察觉,亦绝不会坐以待毙......”
严婉倏然一惊,随即了然:“我明白了。我严氏一族自开国,便世代握有兵权,如若天家不再信任,即便家族出了个贵妃,却不能给予家族任何实质的帮助,除非交出兵权,否则只得另投新主。在寻到肯让家族继续繁盛的主子前,他们决计舍不得再交出另一个女儿作无谓的牺牲浪费。难怪他们将我禁足在了安国寺!”
对政事向来不算敏感的文珠此刻亦听出了些许的端倪:“难不成他们将宝押在了晋王身上?晋王便是他们所要投靠之新主?他们即便投靠了新主,而后呢?造反?弑君?可当今皇帝乃明君,百姓安居乐业。他们若是作出造反之举,绝对出师无名。严家不会这般糊涂吧?!”
“哼,严家偏偏就是这般的糊涂!我那大伯甚至置他的亲女,即我堂姐性命于不顾,可见乃一冷心残酷之人。野心重权如此一般,莫说是投靠新主,造反,即便是自个儿龙袍加身,亦不算奇怪的说!”
向来稳重谨慎的严婉这怒气一出,便口不择言,把北边儿女子的直厉豪迈发挥得淋漓尽致,将若隐与文珠两个给生生地唬了一跳。
若隐赶忙紧捂住了严婉的嘴,四下张望了番,道:“莫要祸从口出!这些皆为假设罢,尚不确定!”
严婉拨开若隐的手道:“无论如何,严氏的野心终归到了爆发之时罢!”
若隐却意味深长的望了眼文珠:“不过确定的是,这亦握有兵权的晋王......已然蠢蠢欲动,不安于藩地,且已在朝廷里有了小动作。施调包之计送我进宫,即为显而易见之信号。”
严婉紧接着分析道:“他交于若隐在宫中之任务,绝非有益于朝廷!因为与若隐母亲酷似的样貌,算准了若隐必能接近某个人,从而有机会作对此人不利之事儿,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
话音未落,一个念头在她脑袋瓜内一闪而过,让她骤然一僵,大惊失色:“难不成这晋王要让若隐......暗中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