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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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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小兄弟是?”凌弘看的是韩煜,问的却是冷轻然。

    用了小兄弟这显然很江湖的语气,而未用朝堂上的称呼,定是看韩煜就不像是朝中之人,不会有官职,配合着如此称呼,显然他有意结交江湖人士。既然有意,倒不如直接用江湖口吻,倒也亲切些,亲近些。又明显不会看低任何人,也想收纳任何可以帮助自己的人,不管是文人还是江湖人士,他都有心结交。

    韩煜上前躬身“家父是本朝内阁大学士韩适通,在下韩煜,现今还未考取什么功名。”

    凌弘眸光一闪,语气立即温和客气了几分,“原来是韩大学士的公子,难怪气度不凡,颇有乃父之风啊。”也仿佛非常赞赏的看了看韩煜,颇有几分想结识之味。

    韩适通之子,大学士之子,内阁高官之子,当然值得结交。

    “殿下盛赞了。”韩煜虽是谦虚,却也透着几分自傲,毕竟有个身份高的老爹有的时候还真是挺有用的。

    结交外臣虽是大忌,但是历朝历代哪个皇子会和大臣没有一点关系?真的没有朝臣的帮助,皇位哪有坐的稳的。不管是九品芝麻还是一品大元,能结交的结交,能利用的利用,能交心的交心。不管做不做的成帝王,这都是为了自己以后的后路必须考虑的,也必须做的。何况是要谋算夺嫡的,怎么可能不结交几个近臣大官。

    晋王凌霁没有坐下,也似乎对两人不感兴趣,看他样子像是一点也不关心这内阁大学士之子,也没有结交之意图,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听到几分。

    他慢慢渡步来到莫知言身旁,黑色锦袍在他身上服帖合身,显的他稳重雍容,也更显得他神秘莫测。掠到眼前,只觉闪闪亮亮,原来衣服另有玄机,暗里加绣了银丝,绣工极其刁钻,肉眼几乎不易察觉,随着主人的动作熠熠生辉,无限光灿。

    渐渐靠近莫知言,她只觉那蛊惑人心的曼珠沙华香气充斥周身,似要拽着她沉入地府炼狱,受尽那六道轮回之苦。

    他指着莫知言出声问道“这位是……”

    “在下是冷刺史的谋士。”莫知言抢在冷轻然前说道,不是谋士,打探朝中之事,那就是等着死呢,不为自己,也要为冷轻然考虑,低头躬身回道“姓武,名知隐。”

    “哦,看来是个隐士呢,知道进退。”说着,便像是很熟的朋友一样上前,热络地握住她的手,“本王甚是喜欢啊……”

    含笑说话,目光却一点不移的落在她身上,那目光,针尖般锐利,丝毫笑意也无。莫知言不得不看向他,绝艳的面容,笑意只凝在嘴角,眼底是无尽的凉,四周是致命的曼珠沙华般的香。莫知言心中苦笑,恶魔的温柔啊……

    执起莫知言的一只手,指尖触了触“又白又嫩。”

    众人瞪大了眼,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可怜莫知言的宝贝心肝狂抽了抽,呵呵干笑两声“家有祖传保养秘方。”

    晋王眯眼柔和地笑了笑,道“先生不介意和本王分享分享吧。”

    “在下荣幸,荣幸。”脸上陪着笑,底下抽了抽手,奈何抓的太紧,抽不出。

    心底泛酸,面上却是隐忍不发,不敢乱动,因为他面上看似亲切,其实手上抓的却是她的腕脉,只要一动,小命休矣。

    凌霁目光如剑看着她,她也坦然对视与他,两人眼睛里说出了话。

    我有碍到你?

    你说呢……

    你敢在刺史大人面前杀我……

    有何不敢……

    他不会放过你……

    我也不会放过他……

    “刺史大人何时寻得这位谋士?本王怎么没有见过呢?”凌弘虽坐下闲闲喝茶,刚才也和韩煜客套了几句,但一直到现在,眼光都没有从莫知言身上拿开过。

    “不久之前。”冷轻然不安地看着晋王握着莫知言的手, “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人,让他退下吧。”上前想去夺回,谁知晋王脚步一带,拉着莫知言走近襄王。

    你想杀我……

    是的……

    襄王在……

    哦……

    ……

    “冷大人不是正在为运河粮食被抢一事头痛吗?现在正是你这位谋士为你的主人排忧解难的时候啊。刚才听武先生说河运一事,本王觉得武先生似是有不同看法呢,不如说与本王……和襄王听听?”故意一顿,扯上襄王。

    借襄王的手……

    聪明……

    你才是转运使……

    那又如何……

    ……噼里啪啦,俩人眼睛里都快出火了,面上还是笑的很灿烂。

    “也是,你即是谋士,就应该为你的主人想点办法。”凌弘放下茶盏看向她。

    “属下已经想到对策,这些下人不好污了两位殿下的贵耳,还是让他退了吧。”冷轻然不安地看着她,眼神示意她不要介入,装傻退下。

    “且当闲聊听听也无妨。”襄王挑眉轻笑道。

    她也想退啊,可是退不了呢……

    明摆着和冷轻然无关的事,明摆着和自己无关,明摆着晋王才是转运使,明摆着借刀杀人,一个要对付她,一个要对付冷轻然,现在怎么会轻易放过她呢……

    俩狐狸!

    想她死?

    做梦!

    这仇算是结下了。

    叹口气,毕恭毕敬地道“小人愚见,荒民就算再饥饿,没有人组织,如何与朝廷大军抗衡?还懂得利用运道地理条件,从朝廷训练有素的军队手中抢得粮草?身后必定有人煽动纠集,并加以训练,不是听说最近有个巢黄教吗?一直都针对荒民下手,不知会不会和此事有关?”

    听听这巢黄、巢黄的,不就是造反、造反么。这几日也是听到很多巢黄教的事,又是聚集荒民,又是攻城,又是在别地抢粮的,一件件事都做的分外有计划,有条理,有谋略,恐怕背后有很大的势力维持。何况荒民多出现在贫困的山西道,与运河相差了多少路?不去物资肥沃之地抢夺,竟千里迢迢去运河和朝廷作对,若是没有人指挥就有鬼了,不过接下去是他们官府的事了,留一线让人家去做事,也算是给面子了,说完想趁躬身之际逃脱凌霁魔掌,却被他牢牢捏住,动弹不得。

    我要怎么才能活……

    看心情……

    ……

    “还算颇有几分道理。”襄王听了她一番话,细细想了会儿,没有太在意他俩的举动,半响再次问她。

    “有何好对策吗?”

    还不肯放过她?泪奔……

    “攻、守”

    凌霁盯着她,挑了下眉,随即恢复正常。

    “什么意思?”凌弘眯着眼看向她。

    冷轻然和韩煜都面色凝重,面面相窥,之前说那么多已是僭越,这还要再说下去……

    “一是攻,攻嘛,顾名思义当然是要先出手了,敢抢皇粮,便必须付出代价,虽是荒民行动的,但必定有人教唆,找出幕后黑手,带头之人必须拉出闹市执行,必定给予严惩,以显示国威。”

    “继续。”凌弘眉头一动。

    “同时安抚荒民,这是怀柔政策,毕竟都是天成子民,宽容对待反倒让天下更能诚服,所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荒民只是想填饱肚子,并没有多大胆子敢与朝廷公然对抗,循循诱导更可避免事态再次发展,也避免让人利用,或许还能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之人,再说若能让他们内部激化出矛盾,可能更能被我们利用,本朝对民众本是持以:无为而治,如今形式可能不太可行,我们还是要找对目标攻击,正面直对出招,这便是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