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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宵禁的夜晚,街上越发显得热闹,到处彩灯闪烁,火树银花,香风悠然。举目望去,只见城中最主要的街道处处都张挂彩灯,美景无限。道两旁是两排长龙般的大红明灯,很多酒楼或街坊的老板都找了块大空地,将之变成了大大小小的舞台。歌舞,杂耍,演剧,喧杂乐曲全都齐齐的汇集到了一处。
花灯、河灯、焰火搅的城里的黑夜亮如白昼,数不清的小商小贩在街头吆喝着招揽着生意。贩卖家什器具,香料鲜花,脂粉水粉,爆竹烟花,一切讨人欢心的小玩意无不一一全俱全,应有尽有。
盛世的夜景如一匹灿烂锦绣豁然抖开,世人所能想象的瑰丽锦绣全部混乱的搅在了一处,蜿蜒转折,行人们你进我阻,在江淮城中纵横的街道上,洒下了泼天盖地的滔世奢华。
原本襄王早就可以回京,却因为巢黄派的事耽搁下来,而因为河道事件来江淮的晋王,本来老皇的意思是让他回京过完年再来江淮查案,而他却上了折子,称河道之事和巢黄派之事事属同事,而百姓受灾,食不果腹,实在于心不安,这剿匪和赈灾都是大事,所以愿与襄王一同主持相关事宜,老皇甚是欣慰,赐了不少财物。更何况,这晋王来江淮短短时间,便破了巢黄的案子,老皇更是恩重有加,此等恩泽,让其他众皇子更是眼馋到不行。
而因为有了这两位皇子在,这次老皇也特别开恩,这江淮从除夕开始到元宵都可点花灯,猜灯谜,放烟花,不实行宵禁,都可彻夜庆祝,这不知是托了两位殿下的福还是托了剿灭巢黄派的福,百姓们反正只要有的热闹,原因是不会深究的。
几人为避嫌,出门前就让下人去路边小摊上买了数副胡头,众人戴上各自的胡头,便随意的逛了起来。
今年也因发生太多事,所以百姓们都自发的来城中溪河放河灯,祈求来年风调雨顺,沿河一路都有不少人在放着河灯,河灯的灯式多样,五彩缤纷,顺流而下,满河尽是,甚是壮观。
“呀,我们也放一个?”丰佑拦了莫知言的肩膀道。
“好。”莫知言欣然答应,这孩子在南诏恐是没有见过这阵势的,陪陪他倒也应该。
凌霁看在眼里,像是眼里进了沙子般难受,忍不住凉凉地开了口“放河灯这些骗神骗鬼的玩意,武先生也信?要是放个灯,许个愿,便天下太平,荣华富贵的话,那天下人还都这么拼命做什么?还种什么田?求什么学?做什么生意?”
晋王一番话,离他们近点的百姓都多少听到了点,脸上都有点愤愤的表情,觉得这人在这么好的日子里说话怎么如此难听,可又想这么个好日子也就不好与人计较,也只恨恨地瞟他几眼作罢。
“就是个美好愿望,一种精神寄托而已,别这么较真嘛。”莫知言真不敢再和这难缠殿下多说什么,万一什么说的不对,免不了又出什么么蛾子。
幸好,晋王对这放河灯确实没什么兴趣,自己往前行去,莫知言才落个轻松。
“离他远点,我超想揍他。”丰佑挥了挥拳头,恶狠狠地说。
“去吧,我支持你。”莫知言偏头冲他一笑。
丰佑带着胡头,都能感受到他那灿烂笑意“真的?”
“精神上。”莫知言郑重的点了下头。
……
像是想起什么,莫知言又道“还有语言上?”
“什么意思?你帮我说死他?”丰佑一时跟不上她的节奏。
“我在旁边帮你加油。”
……
丰佑仰天,那样子甚是委屈,甚是可怜“太不厚道了。”
“嗯?”莫知言一愣,没有听清。
丰佑亲昵的拉着她的手“放河灯,放河灯。”
此时,咻的一声,一束紫金色带着大红又拖曳着鹅黄青草色的烟花在黑夜上空绽开,似繁星落下,碎了薄云,遮了明月,无数的光束四散燃尽,却亮了半边天空,闪烁光芒笼罩了底下所有百姓,黑压压的人头都齐刷刷的仰头欣赏起来。
此时,各个方向都同时呼应了起来,七彩斑斓的烟花映得黑夜顿时如白昼般,天空绚烂的烟花争相腾起,越发梦幻了夜空。烟花一直在上空燃放着,众人一路前行,便见路两侧挂满整树的灯谜。
“灯谜?不是上元节才有的吗?”莫知言好奇询问冷轻然。
“从今儿起到上元节都可以猜,猜几个玩玩吗?”冷轻然含笑回道。
“都是公卿们打发时间的的游戏,我们看看就好。”
凌霁从身前幽幽走过,遗下一句“武先生是怕猜不出吧?”
街上路人很多,大家都是挪着步子慢慢行进,莫知言逞乱转身不理他,走去另一旁的一处花灯下。
便见眼前花灯上书:内里有人
转身对朝着带着胡头的韩煜说“这倒是适合你。”
韩煜凑近一看,想了想,说“肉么?”
说罢,丰佑凑上来,看了看,朗声笑了起来“这花灯就是为你准备的嘛,哈哈。”
韩煜和丰佑一下子来了兴致,猜了一个又一个。花谜也确实是孩子家的玩意儿,也是为了活跃气氛,所以都不难猜。莫知言陪着听了一会儿,便困顿迭生,偏偏那两位却猜得有趣。一会儿是个“猫”,一会儿是个“人参”,一会儿是个“豆腐”,一会儿是个“汗”,只怕是想把全部花谜猜全给猜完了去!
莫知言笑笑往前走,眼前一花灯档了视线,想拨开,却忽然怔住,盯着看的认真。
冷轻然上前看了看那花灯,心中已了然,侧头看着莫知言,眼底尽是笑意“是什么?”
莫知言透过面具看了眼凌霁,随即对着冷轻然摇了摇头,转头往前边看去,忽地看到一个红毯铺就的高台,底下围拢了不少人,随即,面具里的唇角笑了笑“那边好像有个擂台,看着挺热闹的,去看看。”
说完,继续往前走,冷轻然轻轻笑了笑跟了上去,路上人很多,不跟紧都会走丢,所以其他几人也都紧跟上,并没有多注意那花灯。
凌霁上前看了看花灯,上面的谜面是:白玉无瑕。
谜底迅速在他心底掠过。
皇。
莫知言轻移步伐,越过人群,渐渐往那高台之下挤去,这高台底下的人远远多于其他高台,高台上面零零单单站了些人,底下的人也争相为这几人鼓东声势,想必是有什么更好看的节目,莫知言也算是个爱凑热闹的人,自然不会放过,只能慢慢往里挤,其他人也拼命往里挤,却没有莫知言那般灵巧,还拉了点距离。
莫知言一面挤一面询问着身边的人“这是在干什么啊?”
“夜雪知道不?怡香楼知道不?摆了擂台,比赛呢!”居然真有人回她的话。
居然是夜雪,难怪那么多人,这样看来想必赢了的人,彩头也是特别的“彩头呢?”
“夜雪诗作一幅。”
“就这样?”显然有点失望。
“你还想怎样!?”
莫知言默默鼻子,避开那人杀人一样的眼神,继续她的挤路之征。整个高台被人里里外外不知道围了多少圈,四周人声鼎沸,旁边的登记处都快把登记的人挤下了桌子。莫知言隔着面具看清那高座之人,虽是蒙了面纱,但是一眼便能认出那是夜雪。此时,冷轻然他们都已来到她身旁“什么彩头?”
“说是夜雪的诗作一幅。”莫知言显然提不起什么兴致了。
“那也不错。”
“不错?”
“不然呢?”冷轻然转头看看她,这小脑瓜子又想出什么主意了。
“看我的。”莫知言穿过前面的人,往台边的登记处而去。一幅诗作就想打发她,既然她出手了,就没有那么简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