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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珠上班走后,黄英华拉了下窗帘摆好望远镜观察着楼下的情况。
小心驶的万年船的道理他懂,见一个穿着天然气检修人员的人向他住的这栋楼走来他心里不由自主的紧张了一下。
这几个月来他以养病为由可以说是足不出户,也就昨天破例接了下莫珠,而且还是晚上,若是白天打死他也不会走出房门半步。
可今天就他一个人在家,况且小区早有通知每户留个人。
莫珠要上班他连这点事都不能干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黄英华把望远镜收起来又从眼镜盒里拿出眼镜,用布擦了擦镜片然后架在鼻梁上,随后在镜子面前照了又照。
这还不够,他拿出定发胶又一阵神操作,把衣服整了又整,皮带紧了又紧。
他把像框摆在很明显的位置,里面的相片可是精心准备的。
谁若叫一声他是黄英华他就跟谁理论理论,他这个郑吉利可是有理有据的,在国内可是再找不到第二个。
门铃响后黄英华猛吸了口气,然后镇定自若的从猫眼里瞅了眼,随手开了门。
“我是公司检修人员,你家的天然气阀门和灶具到了检修时间。”乔装检修人员挺专业的走进厨房。
“辛苦了,这里有水。”黄英华很礼貌的递过一瓶水去,在递水的同时他细细的观察着怕有一丝疏忽。
“谢谢!”乔装的检修人员开始工作,并瞅准机会收集跟黄英华或其它家庭人员的头发,可厨房里出奇的干净,连一根头发都找不到。
也只能另找突破口了,总不能从黄英华头上拽一根头发吧。
黄英华在厨房门口很自然,“师傅有什么需要换的直说,咱家不缺钱,安全最重要。”也很热情。
“没事。”乔装的检修人员检修完出了厨房,随后在客厅里转了个身又说:“你们家真干净,一看你就是个爱干净的人,也不知先生是干什么工作的收拾的有条不紊。”
“这些日子正在养病,我是个自由职业者,干的行多了,最近正研究股票或投个资什么的。”黄英华一翻整容打扮真跟金融白领也没什么区别。
“一看你就是知识分子脑力劳动者,我这干体力活的跟你没法比。”乔装检修人员很会说话。
“什么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大家都一样!”黄英华很谦虚又很谨慎,说每句话都走了脑子。
“先生贵姓?”乔装人员试探着,又不好多问,免得黄英华多疑。
“免贵姓郑。”黄英华出奇的平静,他认为一切尽在掌握中。
“咱们同姓,五百年前是一家子。”乔装人员脑子转得快。
也许是明初大移民的事,山西洪桐大槐树成了某种亲近感的标配。
也就是说五百年前同姓也可能是同一个祖宗。
“嗯。”黄英华不再多说,“事事要小心。”这是他的一惯作风。
乔装人员走出了房间又去黄英华的的隔壁按门铃。
黄英华从猫眼里仔细的瞧着,见乔装人员进了邻居家这才松了口气。
“莫非多心了?问了不少?多心了。”黄英华坐在沙发上又把刚才的情形细过了一遍,觉得没有破绽后又开始走到窗前。
楼下老人偏多有替儿女照顾孩子的,有寻医问药讨着偏方的,有三五成群的聊着天的,也有放着音乐练着太极的,更有牵绳溜狗的。
年轻人上班的上班,孩子们上学的上学,只有银发族这时候有充足的时间。
黄英华有些小懊恼,“若是能无拘无束的出入,逛逛商场!泡泡酒吧!看看电影!爬爬山!划划船该多好!”他把窗户打开条缝隙,吸了口气觉得无比清鲜。
人就是这样,用不正当的手段得到些东西肯定会失去别的东西,包括自由。
临近中午,张扬被吕子乔叫到派出所研究录相去了。
张扬在派出所里看了一遍又一遍,“吕所,这个姓郑的跟黄英华是有点像,不过要说是黄英华打死我都不信,个头差不多,背影也差不多,脸盘也差不多,口音是他那个地方的,其余的也就没什么了,姓郑的头型不是黄英华的头型,鼻子相差最大,姓郑的可是鹰勾鼻,黄英华的鼻子扁平扁平的没有一点特点,不过又说回来了,黄英华可是大众脸,身高也是平常人的身高,看来是空欢喜了。”接着又看。
“停,这个眼神有点熟悉?”张扬发现了新大陆似的。
“黄英华在厂子里开会完时会是这个眼神,不过又有点不像,黄英华可没戴过眼镜。”张扬觉得没有把握犹豫起来。
“还是把录相发到群里,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张扬还是怕弄错了,才想起来这个办法。
“把录相交给黄英华的家人,让他们辨认辩认。”吕子乔听了张扬的话不住点头,顺便把他家人的DNA搞到手。
“希望黄英华的家人能够配合。”吕子乔心里暗想。
录相发到群里后群里先是一阵骚动。
“疑神疑鬼的,想黄英华想疯了,随便找个人就是他吗?”牛津在群里很踊跃的发言,与他干工作的态度有着截然不同的反差。
“纯粹瞎胡闹,张扬我要批抨你一句,不要神神叨叨的。”连一向谨慎的于胜艳都说出这样不近人情的话。
“这证明张扬时刻紧绷着抓黄英华这根弦,连家人都嘱咐过了,这可是张扬的儿子提供的线索。大家不要埋怨,值班的事还是不要松懈。”肖时光还是说句公道话。
“大家不能松懈,不能断岗,在正式结论没出来之前每班都要认真盯着。”吕子乔在群里发了言。
……
“很抱歉,我这不是想尽早破案,我心急了,可能这种情绪传染给儿子,请大家原谅。”张扬虽然有些憋屈,但还是很自责的发言。
不过张扬没错,张鹏也没错。
错就错在可恶的黄英华,要不是他携集资款潜逃能有这么回事?
张扬辞别了吕子乔,正要出门,这时包教练进了派出所。
张扬心里一惊,紧着躲,可是却来不及了,他和包师傅走了个顶头。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回看你往哪跑?”包教练一把抓住了张扬。
“包教练,好久不见很是想念,抓我可是有失体面,咱们师生关系这么好,不能动口不动手吗?”张扬连说带笑的的一阵避重就轻的开脱。
“这里是说理的地方,要不也把颜教练叫来,咱们来了当堂对质。”包教练对前些日子的事耿耿于怀,在驾校里他可没吃过这种亏。
“包教练,你看。”张扬还怕包教练这手吗?
幸好他早有准备,对付包教练和颜教练他有招。
“这个我不管,你请客不能让我掏钱,你只把我掏的那份掏了就行了,颜教练那份咱们不管。”包教练可谓退一步求其次,有时候只能先保全个人利益,至于别人的利益还是少管为好。
从张扬身上要钱可是从他身上割肉,能够要一个人的已经不错了。
如若连颜教练掏的饭钱一起要,岂不是多此一举?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是有道理的,他包教练不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就是把颜教练叫来我也不怕,教练请学员吃顿饭怎么啦?我问心无愧。”张扬只能硬撑着,从气势上压制对方才能占具主动权。
占据主动权后才能编出个理来。
“叫你鸭子的嘴死硬,走,去民警那边评评理。”包教练用力拽着张扬向里走。
“谁怕谁?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张扬把包教练的手拿开雄赳赳气昂昂走了过去。
“吕所长,抓住了个骗子,骗吃骗喝的骗子。”包教练一眼看见吕子乔走过来,趾高气扬的说。
“骗子?!”吕子乔看着张扬有些奇怪。
说别人是骗子可以信,说张扬是骗子打死他都不信。
“吕所长,别听他的,我可是堂堂正正的好人,前些日子不是学驾驶,拿本后俩教练请我吃了顿饭,这不包教练现在后悔了,非说我是骗子。”张扬知道在吕子乔面前更要据理力争,如果露了怯正好中了包教练的计。
“来,到我办公室里说明白。”吕子乔知道这事是小事一桩,不过这种事最好低调处理。
越低调越好处理,又不是什么大事。
“吕所长,事情是这样的,张扬作为我的学员,他拿到本后坑了我一把,说是他请客,吃完饭不言声溜了,这事你可要主持公道。”包教练一进办公室便诉起苦来。
“吕所长,事情是这样的,包教练和颜教练平时收我的小礼物后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这才和颜教练请我吃饭,我这里可有证据。”说着张扬拿出手机放了他有心录的视频。
于是张扬特别录的视频又重新展现了一遍。
“这事我明白了。”吕子乔可是久经沙场的老将,眼前这点事他一看就明白。
“要不把颜教练和你们驾校里的领导请来,这种事你们驾校应该能处理。”吕子乔看了下包教练,等着他的答复。
驾校对教练收学员的礼物处理起来挺严厉的,这些事包教练懂,吕子乔也懂。
张扬岂能不懂?
“别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就算我和颜教练倒霉。”包教练一听要请驾校的领导熊了。
包教练灰溜溜的往外走,临走时还凶巴巴的瞪了张扬一眼,这一眼有怨有恨,跟一把刀子一样在张扬身上一阵狂砍。
“吕所长真是断案如神,吕所长可是个好领导。”张扬真是感恩戴德,把吕子乔夸上了天。
“别得了便宜卖乖就行,以后不能这样了。”吕子乔知道张扬使了手段,要不包教练能那么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