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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宁二年,二月初,杨绣率领两千西凉铁骑为先锋出甘峪,同陈仓守将潘杭的五千兵马战于渭河。
杨绣阵前叫道:“我奉天子召令,前往洛阳铲除赵贼,阁下阻我,莫非是与贼人同党乎?”
潘杭道:“我并未知道有何天子诏,只知先帝曾有言说,西凉兵马未经圣旨不得进司隶州,尔今领兵来犯,心有不臣,岂能让你过关,还请杨将军速回,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
杨绣轻笑道:“若是如此,有何话好说,尽管放马过来试试。”
西凉军常年驻守边疆抵御羌人,民风彪悍,骁勇善战,其西凉铁骑营更是无敌于天下,潘杭之前只闻其名,不见其实,今时仗借自己兵力强盛,又因对方长途跋涉,人困马乏,故而无所畏惧。
可当两军交阵,孰强孰弱,立竿见影,西凉军前,杨绣一马当先,冲破敌阵先锋,随后铁骑涌入,如同一把利剑直刺潘杭中军所在,瞬间令其阵势土崩瓦解。
潘杭大惊,急传令旗整顿军阵。执旗校尉刚刚走入战场,便被西凉弓马骑一箭射杀。此时杨绣已经冲破了中军,杀到潘杭阵前,两人交手不过三合,后者便被一枪刺落马下。
杨绣携潘杭首级,一路率兵东进,扬言其为叛国之贼,若敢阻拦,有如此例。所过关卡、城池的守将皆惧于杨绣勇猛,尽放通行,莫敢有阻拦者。
直至华阴,孔攸率兵先至,占领关险,以强兵压退杨绣。杨绣退兵五十里外,扎营赤水,傍险而依,等待杨成跟严芳的兵马汇合。
三日后,陈留的兵马集结完毕,各路诸侯聚集大帐之中,互相拜过,分席而坐。
吴奉先道:“今日我等聚集于此,皆为扫清贼寇、中兴大凌之事,某不才,临来之时被委以大都督重任,实在惭愧,若诸位心中有人选的或自认可以胜任的,大可提出来,某愿当即退位让贤。”
蒋宽起身道:“吴将军之能,我等皆知,有公带领,我们东营人马入洛阳除贼,定会势如破竹,各位说是与不是啊?”
刘宣同袁棠本就与吴奉熟识,自然没有异议,只不过王嵩因为父亲的缘故,对他当初的趁火打劫一直怀恨在心,故而不满,可如今大敌当前,当以大局为重,个人恩怨权且不提。
吴奉朝众人行礼表示感谢,道:“既然诸位如此抬爱,那在下便先暂领大都督一位,若是日后有何不过得当之处,还望多多提点,也望诸位各宜遵守军中纪律,我自赏罚分明。”
言毕,教人取来军事分布图,铺于架上,道:“我们东大营现有兵马八万人,其中步军六万,骑兵两万,刚刚得到线报,赵正出动五万精兵驻守成皋,欲入洛阳,此地必取,何人愿为先锋?”
辽东的黑狼骑因为当初损失惨重,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劲来,王嵩自知不敌,没有应答,再者说,就算有黑狼骑在手,他也不会做这个先锋的。袁棠担任提调官一职,掌管着东营的粮草跟军械,自然也轮不到他来。
蒋宽跟刘宣相视一眼,见后者也没有这个意思,便主动请缨道:“在下愿为先锋。”
吴奉大喜,遂以蒋宽为先锋,领步军五千,骑兵两千,先攻中牟。
蒋宽本想整军一日再出征,但蒋安却道:“中牟守将乃一庸人尔,义军今日刚刚会盟陈留,他猜我们定然疲敝,不会轻举妄动,故而戒备松散,可速攻之。”
当日,蒋宽让步军随后而行,自引两千骑兵急奔百余里,于日落前突击中牟。
中牟守将吕冶还在饮酒作乐,一听城外金鼓齐鸣,战马嘶叫,吓得魂不附体,酒至咽喉卡住,而人群已然四下慌逃。吕冶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口鼻皆不能出气,憋得脸色涨红直至铁青发紫,不会便瞠目而死。
东营联盟军首战大胜,蒋宽入城后安抚百姓,就驻此地,隔日整备完毕,直取荥阳。
荥阳守将孟统命人连日加固城墙,城中除了原有的五千兵马外,还有从汜水支援的三千猛虎军精锐。蒋宽领兵到时,荥阳的城墙已经高了一丈有余,知道强攻不下,便叫副将侯伤阵前搦战,将敌人诱到城外来。
侯伤领命,引五百兵马于城下叫骂。
孟统出城迎战,舞刀拍马,杀向侯伤。两人交战五合,侯伤诈败,引兵退。孟统知道这是敌计,但也不惧,率猛虎军自后追击,兵至岔河口,两边芦苇荡中突然杀出了蒋宽伏兵,侯伤反退为攻,三面夹击。
猛虎军不愧为精锐之军,面对突发的状况,依旧保持着军阵的严谨,在孟统的指挥下,集中兵力从北面突围。盟军三面汇聚,蒋宽指挥不及,自乱阵脚。孟统趁机率军掩杀而回,侯伤招架不住,被击落马下给踏成了肉泥。
蒋宽大败,引残兵望大营而逃,孟统追杀了十余里,幸得蒋安收到消息及时带兵来救,这才免于一难。
经此败战,将士们已经对猛虎军心生畏惧,蒋安见状赶紧休书一封给吴奉,让他率大军来援,再叫刘宣引一军出三皇山攻打荥阳北门,两面围攻。
写罢,蒋安对父亲道:“明日吴奉大军便会启程,荥阳那边收到消息后,定然是坐不住了,咱们且战且退,拖延时间。”
不出蒋安所料,第二日孟统果然带兵朝着大营而来,而盟军这边早早的就拔营起寨,连退三十里。孟统不敢继续深入,引兵而回。
这孟统才刚刚回城,还未坐下休息,便听校骑来报:“盟军又回来了。”
孟统面露怒色,骂道:“一群缩头乌龟,”对小校令道:“吩咐众将士好好休息,今夜三更造饭,四更袭营。”
小校领命退下。
盟军并非是返回原地扎营,只是在之前的地方多扎了一个而已,这个营是空的,全是火油跟焦炭,营地四周还有昨夜挖好的陷阱。
蒋宽不解道:“你是如何知道敌军定会来夜袭的?”
蒋安胸有成竹的回道:“明天吴奉的大军就到了,敌军唯一的机会就是今夜。”
寅时刚到,孟统率猛虎军夜袭盟军先锋营,兵至辕门外,蒋宽杀出。双方照面便打,厮杀一片,蒋宽不敌,急退回营。
孟统哪能放过,挥军直入,马到中营,斩下了蒋宽首级,眼见大局已定,便要率军回城。
身后校骑惊报:“将军,此人并非蒋宽。”
孟统猛然回首,定睛一看,确实不是蒋宽,只是几近相似罢了,心中迟疑片刻,恍然惊醒,急令撤军。
营外炮响,万箭齐发,大营瞬间化为一片火海,孟统军队被困其中,左右不得脱围,死伤大半。
孟统仅率百骑逃出火海,至十里外处,两将杀出,左边蒋宽,右边蒋安,各引兵马五百夹击,斩其首于龙湖。
蒋宽遂引兵马进军荥阳,到时,刘宣已经攻破了北门,当即入城安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