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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的吴奉便已从父亲手中接过了冀州大权,门下英雄云集,揽四海有志之士,汇八方贤能之才,在众诸侯中声名鹊起,势力极其庞大,闻者无不敬畏。可惜吴奉的雄心壮志不逢其时,被这二十年的时光给几乎消磨殆尽,随着手底下的人越来越多,随着各路英雄的竞相角逐,他的顾虑日渐繁重,心性变得多疑难定,已不复往日的杀伐果断,本应乘风而起,却始终止步不前。
吴奉自己也意识到了,在如今这个时势造英雄的年代里,若不有所作为的话,就会有万劫不复的之危。今两军对阵于前,看似实力悬殊,但却不然,陈禹的龙骑军气势肃然,旌旗节钺,甚是严整,堪称虎狼之师。这就是吴奉在北方最大的威胁,陈禹趁乱世而起,只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就已经达到了能够同他平起平坐的高度,若不除之,必是养虎为患。
陈禹笑问道:“怎么,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吴奉冷声道:“该说的,我已在讨贼檄文中说完了,今兴师至此,就为除贼,窃国者也,我必诛之。”
陈禹缓缓抽出佩剑,道:“是非忠奸,不过成王败寇,岂是你一纸文书便能评判。”话罢,长剑一挥,令道:“杀!”
喝声一落,千军齐动,势若奔雷,冲向吴奉的军阵。田简见状,高举令旗,随即两边炮响处,伏兵尽出,弓弩并发。龙骑乃轻骑,难挡箭雨攻势,中箭落马者无数。司马棋玉在出征前告诉过陈禹,冀州的强弩营乃吴奉的精锐之师,若是能够挫其锋锐,则可定矣。陈禹今日一见,果不其然,但也不惧,策马亲往。姜泰、任奉两将相护左右。众人见状,抱死冲锋。
两军交战,龙骑先破吴奉盾甲,杀入阵中。田简派校骑指挥大军稳住阵脚,摆圆月阵围住敌军。陈禹见之,遂遣姜泰、任奉各领一军两侧杀出,不必相护。两将领命而去,各携校尉四人杀出重围,复再折冲,望见执旗校尉,当即斩杀。田简见阵脚已乱,急教吴奉下令退兵。陈禹自后率军追击,破敌过万。田简见势危急,命韩昙、张领两将殿后。陈禹不敌二人,便引兵回了牛驼大寨。
吴奉回营,大为忧愁。
田简问道:“主公何故发愁?”
吴奉回道:“首战即败,必定影响军心,今后将如何应对?”
田简道:“此战虽败,但根基未动,我军的兵力跟粮草依然在其数倍之上,有何可愁,该担心的应该是陈禹才对,他的龙骑可是花了大代价的,明日再战,主公精锐尽出,看那陈禹如何能敌。”
天色入幕,明月高悬。司马棋玉立坐于方城城头焚香抚琴,遥望远方天际。琴声有力,高昂激荡,令人热血沸腾。弹至末尾,弦音突断,传来阵阵咳嗽之声。旁侧一将见状,急上前切问之:“军师可还好?”
司马棋玉摆摆手道:“许是夜晚风凉,无碍。”
那将闻言,便退了回去。
司马棋玉看着断弦之琴,轻叹一声,起身回了城府。
军士来报:“主公差人送来了捷报,首战已胜。”
司马棋玉问道:“我军战损几层?”
军士答道:“两层。”
司马棋玉面色微沉,两万打五万,这两层战损还是太高了,明日如果敌军尽出精锐的话,必败无疑,暗道:这吴奉的强弩营果然还是不容小觑。司马棋玉居上座,手指轻敲着桌面,吩咐军士道:“将城内的雷火车全部发往前线,若明日吴奉遣精锐前来,可用其退敌。”军士领命而去。
隔天,高漼、吕辛二人领冀州精锐之强弩营、黑甲营各一万人马至陈军大寨外挑战。
姜泰引兵三千出寨五里外迎敌,立马阵前,喊道:“败军之将,还敢再来?”
高漼回朗道:“逆反之贼,我军今日精锐尽出,看你如何能挡,若是识相,赶紧下马受缚,当饶你不死。”
姜泰轻笑道:“你若能胜我,今日这头,拿去便是。”
高漼闻言,提双戟杀向姜泰。两人厮杀二十来合,高漼渐不敌手,被姜泰刺中臂膀,弃了单戟,望阵逃回。姜泰自后穷追不舍,堪堪追上,见吕辛赶马来救,遂弃高漼,转战吕辛。两人酣战有近四十合,姜泰诈败,跃马回阵。
吕辛趁盛下令,全军冲锋。姜泰引军往大寨方向而走,诱敌军深入。平原广阔之地,伏兵难藏,故而吕辛仗借兵多,毫不畏惧。追至寨前,大旗起处,五百架雷火车分列两排在前,蓄势待发。陈禹立于高台之上,遥见远方尘烟起处,举令旗道:“备战。”校骑传令各处,命士卒开始装填巨石。
吕辛见陈禹大寨,催促大军道:“主公吩咐了,今得陈禹人头者,赏千金,封万户;斩将者,赏百金,封千户;其余人等,论功行赏。”军士得闻,无不战意高昂,奋力往前直冲,杀喊声震天动地。
陈禹见敌军径冲而来,嘴角微扬,轻笑一声,道:“莽夫。”
此时吕辛已经进入了雷火车的投射范围,但陈禹并未急于出击,他要一战而定。任奉过来禀道:“主公,敌军中军已经进入了射程。”陈禹当即下令:“发射。”
五百架雷火车抛石当空,如同陨石从天而降,乱砸于敌军中处,敌军士兵无处可躲,死伤无数。吕辛何曾见此射程之远、威力之大的投石战车,吓得心惊胆战,只见两轮轰炸下来,兵马已经所剩无几,不由面如死灰。
一道喝声响起:“贼将,还不下马受死?”
吕辛瞧去,乃姜泰也,当即怒由心生,拔马便战。姜泰快马迎上,与吕辛战有二十余合,一枪刺穿心窝,将其挑落马下,枭首而回。
战报至文安大营,吴奉闻其噩耗,心如刀绞,痛不欲生。谋士宋峻谏道:“陈禹在幽州总共就五万兵马,即先知道我大军汇聚在此,其精锐定也尽屯方城,主公尚可不与交锋,先取范阳、泉州两地后,三路并进,岂不更为妥当。”
吴奉从其言,叫左武卫营将军魏元,领兵三万攻打范阳;命右玄甲营将军马荆,领兵三万攻打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