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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猎场之中的动物都是投放养殖的,以麋鹿、野兔、山鸡、狐狸为主,没有什么攻击性,毕竟平时都是些世家子弟娱乐玩耍用的。不过到了会猎大赛,就会在固定的区域内投放狼、豹子甚至老虎这等猛兽,以此增加刺激性,如能猎得,便是当之无愧的冠军,不过惨死其獠牙之下的更为大多数。
森林之中,张彻三人策马奔驰,遇物即猎,箭无虚发;时至晌午,所获颇丰。这时,夏侯钦瞧见了前方有头麋鹿出没,当即搭弓拉箭,百步开外,一下正中其目。
张彻夸赞道:“二弟堪称神射也。”
吴瑁引马上前,道:“我去取来。”
夏侯钦听得有风吹草动,赶紧拦下吴瑁,沉声道:“三弟莫去,有动静。”
窸窸窣窣的声响从杂草中传了出来,伴随着阵阵的低吼,经三人判断,这绝对是个大家伙。
不出所料,只见一头体壮如牛的吊眼白额大虫踱步而出,浑身黑黄相间的花纹,胸腹部和四肢内侧有几片白色毛斑,那厚厚针毛似件大绵袍,平平整整地披在肩上,额头上一个大大的“王”字形白斑,彰显着霸者气势;四肢粗壮,爪尖刺出趾外,尾巴粗长,带有黑色环纹,如同一把钢鞭般微曲摇摆。这是只成年的华南虎,而且已经饿了好几天。
夏侯钦急忙道:“三弟,快带大哥先走。”
忽而,一道咆哮震动山林,犹如晴天霹雳。在场三者坐骑惊惧,嘶鸣长叫,脖颈后仰,前蹄高举。张彻把持不住,摔落马下。正在此时,那头大虫已经朝着这边扑了过来。
吴瑁当即弃马跳下,抓住张彻往旁边就地滚开。夏侯钦拉弓瞄准大虫,正待松弦之时,对面那头畜生又是一吼,吓得坐骑慌乱,箭竟射偏。
大虫感受到了威胁,瞪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朝着夏侯钦看了过去,血盆大口,涎垂三尺;前身微伏,作势欲起。而经刚才一下,夏侯钦知马上使不出招来,于是下马同大虫对峙,面对着这头猛兽,一滴冷汗不由自主的从额头上滑落。
吴瑁本想从后射它一箭,却发现箭筒挂在马上,而马早已逃窜得不见了踪影,手里就剩把弓,于是只管护住张彻藏于不远处的青石后面,暗自为夏侯钦担心。
夏侯钦双目死死的盯着二十步开外的大虫,伸手从背后取下一支羽箭,搭在弓上,身形随大虫缓缓转圈移动着。这个距离,如果是在战场上的话,夏侯钦有绝对的把握能够一下射穿对方的头颅,可如今面对着却是头猛虎,他握弓的手心全都是汗,不敢贸然行动。
一圈转罢,大虫后脚突然猛蹬,窜向半空,扑将下来。夏侯钦闪到身后,顺势拉弓射出,本是瞄的后腿,却因手滑射得偏了,只划开大虫的些许皮肉。大虫吃痛,低吼了一声,性情大起。此时离大虫十几步外,便是张彻跟吴瑁躲避的青石,六目相对。夏侯钦见状,发了下空弦,“梆”的声响,把大虫的注意力重新拉回了他的身上,旋即拔腿就跑,窜入密林之中。大虫愤怒的咆哮着,追了上去。
吴瑁道:“二哥身上就剩一支箭了,他想独自引开猛虎,以死相护。”
张彻道:“我们兄弟三人结义有言,不求同生,但求同死,今日若二弟有事,我亦绝不独活。”话罢,亦追二者而去。
吴瑁在后,顺路从地上拔起了夏侯钦刚射偏的羽箭。
密林之中,夏侯钦只顾往前奔走,用声音来判断身后大虫的距离,只待双方之间约剩二十步时,迎面冲着一棵大树直直奔去。刚有十步,大虫便扑上来。夏侯钦急忙窜向旁侧。“砰”的一响,大虫扑了个空,结实的撞在了大树上,当即头晕目眩,眼冒金星,落地后直晃脑袋,低吼不断。夏侯钦闪开后,就地一滚,取下羽箭,以单膝跪地之姿,拉开惊雷弓,暗道:“一定要中。”右手即松,箭离弦出,正中大虫的额头。
痛苦的咆哮声响彻山林,四下飞禽惊起,走兽惧逃。
夏侯钦见大虫并未就此倒下,起身欲走,却不料那大家伙突然就又扑了过来,双方距离过近,逃不及时,被其压倒在地。大虫张开血口对着夏侯钦便咬。夏侯钦双手举弓顶住其口,奈何畜生力道惊人,根本挡它不住。
危急时刻,张彻、吴瑁寻声赶到。只见吴瑁跃起一箭,射中大虫的脖颈。夏侯钦趁此推开大虫,翻身而起,使劲全力对着它的脑袋打了十来拳,打得那大虫眼、耳、口、鼻鲜血迸出,倒地抽搐;见这畜生还未断气,再次挥拳又打,直至动弹不得方才作罢。
兄弟三人险象环生,体力几乎耗尽,就近寻了棵树,席地而坐。
吴瑁怒道:“都说荆襄之地,地灵人杰,没想竟生些阴险毒辣之徒,待会我若见得贾和那厮,必要让他同这头老虎一个下场。”
张彻冷静道:“三弟不可鲁莽。”
时近日暮,出去狩猎的人都已经回到了大营。
贾和不见张彻,问陆瑜道:“孟兴怎还没有回来,我以为他们应该会最早到的才是?”
陆瑜回道:“在下也不知晓。”
站在身后的郭琰和金由对视一眼,嘴角扬起了抹得意的笑容。陆瑜余光瞥见,默不作声。
过了许久,贾和担心张彻有何意外,道:“我去寻他。”
郭琰上前道:“大公子,此事还是交给属下去办吧。”
贾和点头道:“那你快去快回。”
郭琰领命,唤来十来名军士。正待一行人马准备出发时,三道人影从林中走了出来,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浑身透着血腥和杀伐的气势。贾和笑着欲往迎之,可没走几步,脚下忽停,不敢相信的盯着夏侯钦手里拖着的那头猛虎。
三人走到贾和身前,作揖行礼。
贾和惊问道:“这头虎是怎么回事?”
吴瑁开口道:“这不应该是我们来问大公子的吗?”
贾和面色一沉,转身怒问道:“这谁干的?”
众人低头,无有敢出声者,。
贾和冷笑道:“怎么,敢做不敢当是吗,既然如此,那就别让我查出来,否则南阳地牢之中的刑罚我可要让他尝个遍,识相的话,现在就给我站出来,我倒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两名军士跪在地上求饶道:“大公子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贾和道:“你们两个哪有这本事,说,谁指使你们的?”
两人对视一眼,同声道:“是二公子。”
陆瑜眉头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