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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放虎之事,两名士兵供认不讳,一口咬定就是二公子贾宵指使的。贾启闻讯后,大怒不已,即刻命人到江夏去把贾宵给叫了过来。贾宵是还不知道原由,等回了南阳之后,于唯才将消息告知,他脸色阴沉得厉害,暗中猜测定是贾和所为。
上了大殿,两侧除文武之外,还有张彻、夏侯钦、吴瑁三人及跪着的两名士卒。贾宵跪拜行礼,道:“父亲,不知召孩儿回来,有何急事?”
贾启拍案斥道:“所为何事,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贾宵回道:“孩儿愚钝,请父亲明示。”
贾启对士卒道:“你们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他听,一字都不准落下,否则我就将你们剁碎了去喂狗。”
一士卒颤颤巍巍的说道:“狩猎的前一天,我们收到了二公子的书信,让运一头老虎放到猎场里养段时间,说是今年会猎的时候要用的。”
座上贾和问道:“既然你们放了老虎进来,为何到的时候不说?”
另一士卒回道:“是二公子不让说。”
贾宵双拳紧握,怒不可遏,喝道:“我什么时候给过你们这样的书信,是谁教你们……”
贾启再次拍案打断,将手里的书简扔出去,砸在了贾宵的头上,道:“这个难道不是你写的吗,我已让人鉴过,跟你的字迹如出一辙。”
贾宵打开书简,一文一字,如此陌生,却又熟悉不过,他自幼饱读诗书,书法又自成一派,就算是书法大家也很难一笔一划都模仿到位,而眼前这字迹竟是连他都辨不出来真伪,于是震惊万分。
贾启问道:“你还有何好说?”
贾宵道:“孩儿确实是无辜的,一定是有人想要加害孩儿,请父亲给孩儿七天时间,如不水落石出,任凭处置。”
贾启应道:“好,我就给你七天时间,查不出来,你就自己给张贤侄一个交代。”
贾宵将手里的书简拽得嘎嘎作响,充满愤怒的眼神瞥向了贾和,告辞众人,大步流星的离开。贾启看着贾宵离开的身影,暗暗的松了口气,道:“我乏了,大家没事的话,就都回去吧,”看向张彻,道:“贤侄,你随我来下。”
来到后院,贾启就张彻庭中石桌对坐。侍女拿了件披风来,给贾启披上后,领着其余人等尽皆退去。
贾启叹道:“自贤侄入荆州以来,屡遭不测,实我招待不周,心中甚愧,但又不知应该如何是好啊。”
张彻道:“是侄儿给您给添麻烦了,叔叔莫要自责。”
贾启心痛道:“怎能不自责啊,子不教父之过也。”
张彻道:“猎场之事,绝非二公子所为,相信二公子定能查出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
贾启追问道:“若真是宵儿呢?”
张彻回道:“若真如此,叔叔自有公道,但侄儿敢肯定,此事跟二公子无关。”就算真的是贾宵做的,七日之内,贾启也定会安排别人上去顶罪。
话说贾和回府后,便差人请陆瑜过来,将今日堂上之事,述予他听。听后,陆瑜的脸色十分难看。
贾和试问道:“我觉得二弟不会干出这等事来,文山是否也这样认为?”
陆瑜沉声道:“正因不是,所以才更加的危险,我担心二公子查到最后,有可能查到大公子的头上来。”
贾和不解道:“还请文山赐教。”
陆瑜起身,拱手拜道:“恕在下斗胆一言,杀张彻嫁祸二公子者,或为大公子心腹,此人好心,但却办成了坏事。”
贾和心惊,问道:“会是谁?”
陆瑜道:“这个在下不敢断言,还需大公子亲自一查,并且要在二公子之前先找出此人。”
正说间,有下人来报:“大公子,董主簿求见。”
贾和道:“快请老师进来。”
董叙乃议曹属董军的父亲,亦是贾和的启蒙先生与人生导师,同南阳先生沈默是旧交,富有贤名,经陆勋举荐,入南阳府任学官橼;此间,贾宵听闻其书法过人,常去拜访讨教;后迁长史,因主簿年迈退位而被表继任。
贾和堂下相迎,作揖道:“老师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董叙看了看左右,默不作声。
贾和见状,遂将无关人等挥退。陆瑜亦起身告辞,出去后,将门关上,暗想:若真有人能够模仿二公子的笔迹,也就非董叙莫属了。
等人都走后,董叙后退一步,跪在了地上。贾和上前要扶,却被抬手拦下。董叙道:“大公子,那信是老夫写的。”
贾和吓了一跳,不解道:“老师您为什么这么做?”
董叙答道:“大公子志向远大,却未能得主公赏识,无处施展抱负,于是想借张彻来为自己助力,与二公子争荆北之主,可惜南阳文武人心惶惶,皆视张彻为洪水猛兽,所以就算大公子您能顺利登位,也难服众心,此不得人和者,谈何得天下也,故老夫欲借狩猎之事,除大公子心腹大患。”
贾和深吸口气,背过身去,道:“老师您糊涂了,您就算杀十个张彻,也动不了贾宵分毫,反而会将我置于险地,您这是在帮我呀,还是在害我?”说完后,突然失笑,问道:“老师您也怕我吧?”
董叙猛的抬头,震惊的看着贾和的背影,反问道:“大公子此话怎讲?”
贾和回身盯着董叙,道:“因为我一旦拿到了兵权,荆州必定刀光剑影,血流成河,而老师跟那些主和派的一样,最见不得如此,所以你心里更向着贾宵的是吗?”
董叙道:“说句实话,老夫虽不愿看见生灵涂炭,但也明白,二公子保不住荆北三郡。”
贾和以手指抵住心口,质问道:“那老师计划行事之前有没有想过,一旦失败的话,又将置我于何地啊,这么多年来,父亲好不容易改变了对我的看法,经此一事,功亏一篑也。”
董叙叩首道:“老夫去向主公解释,定不会牵连到大公子。”
贾和轻笑道:“老师在父亲身边也有十多年了,他的脾气您难道还不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