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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岚一路紧张的手心冒汗,裴寒熙只能将她的小手握在手中,柔声道:“别担心,程晨不会有事的。爱睍莼璩”
“嗯。”慕岚轻轻点了下头。
市医院。
慕岚和裴寒熙一走进便看到急救室门口的陆文睿,他身上穿着西服,西服上还有已经发黑的血迹,整个人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脑袋颓废的低垂着头。
慕岚心口一窒,看他这副狼狈样,程晨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一股火气立马窜了上来,刚想上前裴寒熙就拉住了她的手,“岚儿,你先冷静下来,先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慕岚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松开,贝齿深深的咬着唇瓣,走到陆文睿的跟前,极力克制住想揍人的冲动,冷着语气,“陆文睿,这到底怎么回事?”
陆文睿听见声音抬眸怔怔的看着慕岚,低低道:“我也不太清楚。”
程晨和陆文睿回去之后,两人虽然不再像以前一样恩爱,相处起来也有些隔阂,但至少没有发生什么大的争吵,陆文睿也如他所说的那样,立马辞退了那个女秘书,日子就这样相安无事过了几天。
但一切都在今天早上被打破,陆母一大早就过来,说是过来吃早饭,程晨对陆母的态度也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什么改变,谁知道会被陆母知道程晨那天去医院检查的事情。
陆母十分的不悦,程晨把早饭放在桌上的时候她一把挥开,力度太大盘子直接摔在地上摔成粉碎。
“妈,你要是不喜欢我重新给你做,没必要拿盘子出气。”程晨皱了皱眉头忍不住说道。
“你说你们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陆文睿,你以前不是说是你自己暂时不想要孩子吗?为什么我医院的朋友说是她不会生。”陆母怒气冲冲,一张老脸有些狰狞,扬手指着程晨。
因为程晨体寒不容易受孕,陆文睿一直对家里说自己不喜欢小孩,想过几年再要。
“妈,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你去哪瞎听的这些闲言碎语。”陆文睿皱了一下眉,脸上还是挤出一丝笑意,将怒气冲冲的陆母扶到餐桌前坐好,把自己的那一份早餐放在她的桌前,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妈,先吃早餐,老人家吃早餐对身体好。”
“就知道你会这样给我打马虎眼,我连证据都带来了,你看这是那个女人去医院的诊断说明书,上面可是提到她子宫阴寒,受孕的机会小。”陆母在医院里有熟人,那人恰好在婚礼上见过程晨,知道是他们陆家的媳妇,以为陆家急着要孩子,就打电话给陆母让她放宽心,她有认识的中医,只要认真调理个两三年肯定能怀上。
陆母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家儿媳妇根本就没法怀孕,当然,那人给她说的是很难受孕,偏偏她本身对程晨有极大的偏见,根本听不进那人的话,生孩子那是女人的天职,在她的理解中,难受孕和没法怀孕根本就是一回事,二者不存在什么区别。
为了防止自己的儿子不承认,她让人把诊断书弄了一份复印件。
陆文睿接过陆母手中的东西看了一眼,当看到肠胃炎三个字的时候瞳孔一缩,怪不得慕岚说他没有照顾好她,他竟然连她什么时候有这病都不知道,有些愧疚的看了一眼程晨。
“妈,你看清楚了,这事情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陆文睿见此事隐瞒不下去,只能做事后补救,极力安抚陆母的情绪。
程晨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地上的碎片,没有去看陆母和陆文睿。
陆母突然眼睛一红,立马哭了出来,拉着陆文睿的手喋喋不休,“文睿啊,我跟你说,你跟她离婚,我们陆家不要不会下蛋的鸡,她要是不同意,你就去外面重新找个女人,让外面的女人给你生,我看小优就不错,人家喜欢了你这么多年,她一定会愿意给你生孩子的。”
“妈,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不会和小晨离婚。”陆文睿脸色一变,急忙制止陆母,这话说得太过分了。
陆文睿担忧的看向程晨,果不其然,程晨的脸色在听见陆母的话后刷一下变得惨白,娇小的身形晃了晃。
在陆文睿刚刚背叛之后听到这样的话,就像是在程晨心口上捅刀子。
陆文睿立马放开陆母,上前扶着程晨,“你不要听妈妈胡说,她就是一时的气话,你脸色不好,我扶你上楼去休息。”
程晨带着几分透明色的唇蠕动了下,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抬头认真的看了一眼陆文睿,想说的话全部卡在喉咙处,双腿发软的站在地上。
陆文睿被她的目光看得一虚,扶着她准备往楼上走。
陆母怎么可能就此收手,她今天来是抱着要让这个女人彻底离开他们陆家的,不达目的不罢休。
一看两人要离开,陆母笨重的身体立马挪到楼梯口,手臂伸展开像个守护门神一样挡住陆文睿和程晨的去路,蛮不讲理的道:“不许走,你们今天要是不给我拿出一个解决的办法,谁都不能离开。”
陆文睿抬起一只手揉了揉眉心,无可奈何的道:“妈,你让开,没看见小晨脸色不好吗?我先扶她上去休息,回头再跟你说。”
陆母瞪了一眼程晨,“她哪不好了,我看能吃能睡,比我这个老太婆好太多了,我都被你们气得血压升高了,你怎么不来扶一下我。”陆母边说边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想来吸引儿子的注意力。
只是陆文睿并不理睬她,强硬的拉开她的手,径直扶着程晨往楼上的卧室走去。
陆母气得直跺脚,刚想上楼追儿子血压升高,整个人眩晕了一下只能紧紧的抓住楼梯的扶手。
“小晨,妈说的话你不要当真,等过几天她就忘记这事了,你好好睡一觉,我帮你给公司请假,晚上不要做饭了,我回来直接带你去外面吃。”
程晨没有出声,只是安静的闭着眼睛。
陆文睿替她掖好被角,轻轻在她额头印上一吻,“安心睡觉,我现在就把妈妈打发回家。”
一听见陆文睿落锁的声音,程晨的眼睛倏地睁开,一动不动的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楼下传来陆文睿和陆母的争吵,程晨只觉得耳边轰隆隆的,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许久之后耳边才恢复了平静,程晨疲惫的闭上眼睛。
正当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一阵猛烈敲打房门的声音让她一下子从睡梦中被惊醒,程晨感觉到整个屋子都有些颤动,敲门声里夹杂着陆母愤怒的声音,“程晨,你给我出来,你到底给我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一门心思在你身上,竟然强硬的把我送回家,他以前可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陆文睿一直都是个孝顺父母的男人,唯一一次抵抗父母就是他和程晨的婚事,态度非常的强硬,这也是陆母不喜欢程晨的原因,她觉得是这个女人把他听话孝顺的儿子带坏了。
方才陆文睿见说服不了自己的母亲自愿离开,不得已连拖带拽把陆母弄进了车子,直接把她送回家才开车去上班,吩咐家里的佣人看好她。
可陆文睿忽视了一个问题,家里的佣人怎么敢违抗陆母的命令,陆母也有他们家的钥匙,以陆母胡搅蛮缠的性子,受到他这样对待,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的。陆文睿刚走不久,陆母又拦了张出租车风风火火的过来了。
程晨不想理睬她,翻了个身用被子捂上耳朵继续睡,谁知愤怒的陆母越来越暴躁,直接到楼下搬了一把椅子使劲的撞门。
“程晨,你要是再不出来,我非得找人把这门卸了不可。”陆母气喘吁吁,喊着话的同时又用脚狠狠的踢了几下门。
外面的噪音一直没有消停,程晨再也受不了,翻身下床打开了门。
陆母砸累了整个人靠在门上,程晨的突然开门让她整个身子四仰八叉的朝着房间里摔去,圆润的身子像个大西瓜滚了几下,“哎哟,你这个女人好狠的心,是想谋杀我吗?”陆母摸着屁股,愤怒的目光直直的盯着程晨。
程晨看着她臃肿的身子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嘴角滑过一丝浅显的笑意,愣愣的看着她,就是没有动手去扶她。
换做往日,她一定会立马上前拉起她,可现在她累了,花了这么久的时间都没能改变她的成见,她又何必再去自取其辱。
“你这女人,我总算看清你的真面目了,把我推倒又不扶我起来,看我儿子晚上回来了怎么收拾你。”陆母恨恨的咬紧了牙。
推,程晨嘲讽的看着陆母,为她颠倒是非的能力深深的“折服”,看她这个样子,应该平日里没有少向陆文睿说她的坏话。
陆母最后挣扎了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一个带着明显的凶光,一个淡的像一杯白开水,陆母看着她这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
程晨不准备再和眼前这无事生非的老姑婆多呆一秒,穿了一件外衣就往楼下走,正当她要下楼的时候陆母忽然从房间里冲了出来,一把拽住她的衣袖,“你这个小贱人,你给我站住,你让我摔倒了就打算这样走了吗?”
“那你想怎么办?”程晨转头无力的看着她。
“道歉,并且同意净身出户,彻底的滚出我们陆家,不然我跟我儿子说后有你好果子吃的。”陆母扯住程晨的衣袖不肯松开,以前一直没提让他们离婚的事情就是怕这女人分走他们陆家的财产,如今知道她不能生孩子再也忍不住,今天非得以这个小把柄威胁她,逼得她松口才是。
程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嘲讽的放声大笑起来。
“笑什么?”陆母被她的笑声弄得莫名其妙。9
“笑你自己太傻,这两年你儿子可从来没有对我动过手。”有些时候是他们两个人连起来做戏,假装陆文睿已经教训过她。
“怎么可能。”陆母一脸吃惊的看程晨。
“信不信由你,放手。”程晨甩了一下陆母的手,不想和她呆在一个屋子下,她想发疯让她一个人发得了,她把空间留给她,趁这段时间正好去慕岚那拿一下东西。
“我就是不放。”陆母大吼了一声,情绪一激动本来紧紧抓着程晨的手变成了用力一推。
“啊”
程晨这时正站在快下楼的地方,陆母的一推让她整个人顺着楼梯道直直的滚下去,不料下面正好放着一个玻璃鱼缸,程晨的头直接碰到了上面,玻璃碎了一地。
陆文睿刚进公司就接到了陆母的电话,吓得开着车就冲了回来,一推开门就看见这幅触目惊心的画面,陆母站在楼梯上惊恐的睁大着眼睛看着楼下,而程晨整个人毫无生气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整个身子弯曲着,头部的位置是一滩鲜红的血,血水和鱼缸里面的水混在一起,上面还有几条金鱼在跳跃着。
“儿子,我杀人了,怎么办,我杀人了,我不是故意的。”陆母浑身哆嗦,整个人语无伦次的道。
陆文睿只觉得难以呼吸,冲到程晨的旁边,立马把她抱在怀中,颤抖着手伸到她的鼻翼间,还有微弱的呼吸,急急的把程晨送到了医院。
慕岚向四周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那个罪魁祸首,火不打一处来,“陆文睿,你母亲呢?”程晨还在急救室,他母亲竟然人影都不见。
陆文睿没有回答,只是闭着眼睛靠在白色的墙壁上。一边是母亲,一边是自己的妻子,他夹在中间真的觉得很无力。
慕岚见她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气得转过头不再理会他,目光紧紧的锁住急救室的灯。
裴寒熙站在她的背后,把她圈入怀抱,“岚儿,累不累,累的话就去坐一会。”
慕岚握住他的手,转头道:“要不你先回去上班,我留在这就行。”
“没事,我陪着你,公司有李秘书盯着,出不了什么问题。”
就在这时,程家父母闻讯赶了过来,两人均神色惊慌,程父率先道:“文睿,你刚刚在电话里说的我没有听清,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小晨好好的怎么会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陆文睿抬起头,愧疚的道:“对不起,爸爸,妈妈,是我没有照顾好小晨。”
慕岚走过去,朝着程父程母道“叔叔、阿姨,你们先坐会,不要太担心,程晨会没事的。”
程母握着慕岚的手,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手背,眼眶泛红,“岚岚,让你费心了。”
“阿姨不要这么客气,我和程晨是多年的好朋友了,她出事了我这个做朋友的理当马上赶来。”
程母点了点头,待看见她身后俊美无匹,气质高雅的裴寒熙时,不由得一怔,“岚岚,听小晨说你前不久结婚了,这位可是你的丈夫?”
“是的,阿姨,他叫裴寒熙。”慕岚介绍道。
“阿姨好。”裴寒熙勾着唇角,语气里带着丝暖意,丝毫不会让人觉得生硬。
“好好好。”程母拉着慕岚的手,“找到了好人就好,不然程晨总是念叨着你。”
由于程晨还在急救室,程母没什么聊天的兴致,慕岚陪着她坐在椅子上,时不时和她搭上一句话。
大约过了2个小时之后,医生总算出来了。
“医生,我妻子怎么样了?”陆文睿朝着医生道。
“放心好了,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些轻微的脑震荡,不碍事的,因为头上陷进去了一些玻璃渣,所以手术才用了这么久的而时间,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陆文睿一直紧绷的神色终于松下去,慕岚和程母对视一笑。
“那我现在可以进去看她了吗?”陆文睿急切的问道。
“当然可以,等麻醉过了她就会醒过来。”
程晨被推进了病房,慕岚让裴寒熙先回去上班,她一个人留下就行。
裴寒熙见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也就离开,他在这其实也帮不到什么忙。
病房里,程晨的脑袋用纱布缠了一圈,只露出一张小脸,正安静的睡着,浅浅的呼吸着,脸色因为失血的原因变得很苍白。
慕岚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只觉得很难受吗,这次不管是为了什么,一定要让程晨离婚,不仅是因为陆文睿的背叛,还因为陆母今日做所的一切。
程晨一醒过就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四周的东西似乎都在旋转,然后一一闪过一张张担忧的脸,陆文睿、慕岚、爸爸、妈妈。
疼,头山传来的疼痛让她姣好的五官皱成一团,早上发生的一切在眼前快速的拂过,和陆母的争吵,然后有人在后面一推她滚下了楼梯。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在推她。
“小晨,你醒来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陆文睿立马冲过去,刚想抱她又缩回了手。
程晨没有出声,许久之后,把目光移向不远处的其余三个人,声音虚弱的道:“爸妈,岚岚,你们先出去,我有事情和文睿单独谈一谈。”
“小晨,有什么事情非得现在谈,等你身体好一些咱们再说。”程母不赞同的道。
“就是,小晨,听你妈的话。”程父虽话少,但这时候也出声阻止,刚做完手术哪适合谈事情。
程家父母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一心为女儿的身体着想,可慕岚是知情人,收到程晨投过来的目光,只能站出来打圆场,“叔叔,阿姨,你们先跟我出去吧,我们就在外面,让程晨和他单独谈一谈。”
慕岚没有叫文睿,而是直接说的他,要问她现在最讨厌的人是谁,不是叶荷娜,而是陆文睿。
程家父母虽有些疑惑,但还是尊重女儿的意思和慕岚到了病房外面等。
毕竟是熟悉女儿的母亲,女儿的异常怎么会看不出,一出病房程母就问慕岚,“岚岚,你不要瞒着阿姨和你叔叔,你老实告诉我们,小晨和文睿之间是不是出问题了?我看小晨的情绪不大对头。”
慕岚沉默了一下,她现在也摸不清楚程晨到底是什么个意思,思考了一下,暂时没有将陆文睿出轨一事说出来,由于她也没在事发现场,慕岚只能把程晨摔下楼梯的事情说个大概。
程父一听后脸就沉下,“陆家是怎么回事,把小晨弄成这个样子,竟然连个人影都不见。”陆家父母平时对程晨不怎么好,他们也清楚一二,但想着过日子是小两口的事,只要女婿对女儿好就行,想不到女儿和婆婆的关系竟然这么不好,如今还发生被推下楼梯这样的事情。
程母脸色也不是很好,对陆母的做法很寒心。
正当他们在这聊天的时候,一个女人鬼鬼祟祟的来了,手里提着一点在外面小摊上买的稀饭,慕岚一眼就认出来那不是别人,正是陆文睿的母亲,很明显,程家父母也认出来了,两人身上的气息都有些变冷。
“亲家母、亲家公,你们来了啊。”陆母脸上堆着笑,眼神也有几分闪躲,擦着厚厚脂粉的脸看起来有几分死白,一点都不具有美感。
她本来是打算悄悄的来,没想到会在病房门口撞见程家人,只能硬着头皮上。
程家父母对视一眼,陆母什么时候和他们说话态度这样好了,这无疑是心虚的表现,看来自家女儿摔下楼梯真的是她干的。
想通了这一点,两人脸色越发的阴沉,虽说他们的家庭条件不如陆家,但自问没拿他们陆家什么好处,说话也能挺直腰杆子,以前是不想自己女儿难相处,做父母的能忍便忍,可如今女儿受这么大的委屈,他们自然不能不理。
程父冷着脸,“陆夫人来了,我正想向你打听一下小晨怎么莫名奇妙的从楼梯上摔下来。”
陆母脸上的笑容僵住,心中恨恨的骂了一句,就让你们再嚣张会,看我以后怎么欺负你们的女儿。
“呃,亲家母、亲家公,事情是这样的,早上的时候我和小晨发生了一点口角上的争执,两个人的情绪都有点激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纯属意外,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问小晨,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的。”陆母强压下心中的鄙夷,向陆家父母陪着笑脸。
慕岚也是第一次看到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陆母露出这样低的姿态,不用想也知道,程晨这丫头受了多少的苦。
这个时候知道叫小晨了,平时可是连程晨的名字都不大愿意提。
病房里,陆文睿坐在程晨的病床边,看着她憔悴的样子,忍不住抬手想摸一下她的脸,程晨微微一偏头,陆文睿的手扑了个空,只能尴尬的缩回了手。
“对不起,小晨,我代替妈妈向你道歉。”陆文睿眼神很晦暗,盯着程晨头上的纱布心中是满满的愧疚。
要是他今天没有去上班,这一切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听了他的话,程晨一张精致的一脸变得很复杂,最终化成一声苦笑,“文睿,我到今天才意识到经营一段不受父母祝福的婚姻是多么的辛苦,是我太天真,以为只要彼此相爱,没有困难是不能克服的,现在才知道,当初太傻了。”
陆文睿心中一痛,坐在床边不顾她的反抗把她的手紧紧的握住,放在唇边一下又一下的亲吻着,“小晨,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下来的。”
“走到今日,你累吗?”程晨抬眸认真的看着他,嗓子有些沙哑。
陆文睿神色一顿,她累,他知道,可他又何尝不是。母亲一有时间总是在他的耳边说她的不是,有时候甚至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到他的公司去闹,两个都是对他很重要的女人,他一直在想一个平衡点,可是两年多的时间,非但没有一点的改善,反而愈演愈烈。
程晨看着他的神色心中也了然了,果不其然,他们都有这样的感觉,只是谁都没有事先开口,没有表现在脸上。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小晨,我不想对你撒谎,我有时的确很疲惫,每天工作回来还要面对你和妈妈之间的硝烟。”他多么希望回到家能看到自己的妻子和母亲和乐融融的坐在一起,一家几口好好的吃个饭,可是事实每次都在提醒他这只是一个遥远的企盼。
刚开是陆家父母和他们住一块,也是近半年才分开的。
“是啊,我们都累了。”程晨闭了闭眼睛,眸中闪过一抹沉痛,最后还是下定决心问道:“你和……秘书的事情也是因为我和你母亲吗?”
陆文睿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握着程晨的手不断收紧,惊慌痛苦的看着她,“不,不是,对不起,我不该做出那么混账的事情,我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原谅我这一次。”
“那是为什么?你明明白白的告诉我?”程晨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大声吼了出来,他只会一个劲的道歉,却从不肯把原因说出来,他们是夫妻,曾经那么的信任对方,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最近一个多月,他对她明显变了,可他抵死说和那个秘书只是第一次发生关系,以前从来没有过。
她愿意试着去相信他,可他为什么不能试着向他打开心扉。
陆文睿突然站了起来,双目中闪动着浓浓的怒火,“程晨,你为什么这么霸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为什么不想想她做过的那些事。
霸道,程晨被他这话气得一下子咳嗽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这话从何说起,她在他的家人面前什么时候霸道过,简直是卑微得不能再卑微,也就偶尔对着他耍个小性子。
她一直以为这是夫妻间的情趣,如今他却是这样认为的,这是霸道。
程晨本来的脾气就是风风火火的,虽然在陆家棱角磨平了些,但并不是说她就此没有了棱角,相反被压抑的越深,等爆发出来的时候便是一发不可收拾,“陆文睿,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对你霸道?我什么时候对你霸道了?”即使刚刚做完手术,还是不顾身体的不适撕扯着自己的喉咙。
“你以为你和他的事情我不知道吗?你以为你自己瞒得天衣无缝吗?你做初一,就不允许我做十五吗?”
陆文睿后面的话一说口就觉得后悔了,好像说得有些严重了,他并没有确切的着证据。
你这样做,我也就这样做。
“陆文睿,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什么叫你是跟着我做,你跟着我做什么了?”程晨气得不可抑制的颤抖,即使已经猜到他的意思还是想听到话从他的嘴里吐出来。
“你敢说你和宋氏集团的总裁没有一点关系吗?你敢说那天你身上的吻痕是你自己弄上去的?程晨,我不是个傻子,可以任由你玩弄,我没办法做到即使出轨了也能若无其事的面对家里的人。”怒火攻心的人都是不可理喻的,话越说越过分。
“陆文睿,我要和你离婚,立刻,马上。”程晨随手抄起桌子上的玻璃朝着陆文睿扔去,一时间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这就是她的丈夫,她爱了将近二十年的人,枉她对他坚信不疑,他对她竟然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就凭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把她打入死牢。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们之间感情破裂的导火线竟然是那天宋承佑在医院对她的吻。
多么可笑,多么荒唐,这说出去有几个人会相信。
门外的几个人自然也听到了两人的争吵声,只不过听得懵懵懂懂的,就连慕岚也是一头雾水,程晨出轨?和自己的小叔子?这怎么可能。
一推开门,就看见程晨把桌子上的玻璃杯砸向陆文睿,杯子砸到了陆文睿的头上,男人的额头瞬间被划破,鲜血往外涌,落到唇上和俊脸上。
“啊,儿子,你有没有怎么样?”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陆母,她立马跑到陆文睿的身边,心疼的擦着他脸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