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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抚掌哈哈大笑:
“早先表哥就说姐姐回来定然会进一大步,现今看来真是如此。只是姐姐打算一直带着面具么?”
卫简从后面慢慢推着轮椅出来,昭尉却没有在他的身后。
他笑着道:“确实长进了,险些都认不出来了。”
萧盛微微一笑。
“姬篱留下来的人也不会是你。——是卫環吧?”
卫简点了点头。
慢慢地推着轮椅过来,木轮子在地面上压出细微的声响。
“你先前说的要找姬篱的正经事是什么?”
萧盛伸手弹了弹茶盏杯壁,道:“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是我这里有一份东西,是一个故人留下的,需要给姬篱送过去。”
“确实算不得难事。”卫简点了点头,指了指桌上的面具,“你后面打算一直带着这个了?”
萧盛看了一眼面具,道:“薛凯出事之后,曾有顾家手下来救,在牢狱的那些全军覆没之后,另外有一些却悄悄从南门离开。”
卫简和苏青对视一眼,都有些讶然。
他们还以为穆放已经将北境打整得很好,哪里知道还有露网之鱼?
卫简道:“你派了人去?”
“逃了一个。”萧盛伸出一根手指,“不过料想他回京也活不了,所以也就未追穷寇了。”
她顿了顿,抿唇牵起一个笑容,“正好,我也想看看顾女萝经历这么几场变故,还能不能心平气和的在京城待着。”
“我跟顾女萝打过几次交道,她不是个会心思外露的人,任何时候都是一副完美的样子,淡定得可怕。”
苏青如是道。
萧盛抿了唇,唇角带外扩的弧度,含着一点胸有成竹的意味:
“正是因此。我才想看看,撩拨到什么程度,她才会有一点火气!”
若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顾女萝不会疯狂。但有了散失理智的那么几个举动,也就足够了。
卫简道:“看来你是胸有成竹,还有什么打算没有?”
萧盛抿唇笑道:“你当我的手有多长?现今哪里能伸到京城去?”她从袖中取出一本册子,“把这个交给姬篱罢,他自会明白的。”
分明是要结束对话的意思。
苏青点了点头,眼见着萧盛把面具带上了,咬着贝齿道:“那姐姐以后还来不来玩?我不知道怎么面对穆梧州,一直都只敢躲在这里不出去。还有先前帮姐姐赢过来的乌夷的兵马也不敢动”
一副惭愧的模样。
萧盛已经带好了面具,闻言道:“既是如此,你明日同我去军营一趟。我看看乌夷的兵马是个什么样子。”
卫简道:“我也同你们一道去罢。”
萧盛上下打量他,“你先前武功没了,现今好了?”
卫简笑道:“这竟都被你看出来了?好了,所以同你们去军营也不妨的。”
萧盛便点了头,站起身来。同他们辞别。
寥寥几句言语,说完就走,背影带着行云流水的风度,原来的那种温雅气度却已经不可见。
见走得远了,卫简才微微一叹,抚了额头:“真是,现今怎么又不见姑娘的样子了呢。”
萧盛走出来。见穆放沈修蒙瑜三个都在外面齐齐整整的立着,颔首站到他们面前,“苏青在里面,毫发无伤,要查验也请自便。”
穆放道:“萧公子什么时候认识的暮归?”
萧盛不答,反问道:“穆将军以什么立场来问这句话?还是军情太闲。大将军觉得无聊了?”
穆放抿了抿唇。
蒙瑜看见穆放吃瘪,看不地道的在后面咧嘴笑了一下,哈哈,这场景真不容易见。
萧盛目光在蒙瑜身上转了一下,蒙瑜赶紧收敛了笑意。
萧盛道:“楼烦王、石羊王都是北靖王庭中人。在北靖王庭都有不小的地位。今岁六月破胡,到今半年功夫,卓力格图却没有任何动作。这很反常。”
见穆放凝了眉,已然在思索,萧盛便不再多言,拱拱手道:“告辞。”
便从旁边牵马离去。
穆放抿了抿唇,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眉头深皱。
沈修在旁道:“萧盛说的不无道理,将军,这事情得思索一下。”
穆放怔在原地,半晌才冲蒙瑜笑道:“璟瑜,萧盛确实是个奇才。”
蒙瑜捉摸不透他的意思,只能嘿嘿笑,目光情不自禁的往沈修那边瞅,沈修的目光却转向苏府里面,瘪了瘪嘴。
穆放心里不是不承认萧盛的才华,但是心里有个膈应,最主要的还是在苏青那边。
关键是苏青自己的态度都不明朗,这么一年半的时间见穆放的面都少得可怜,他们又不是瞎子聋子,怎么会看不出来穆放对苏青是什么情谊?但是这么不冷不热的把穆放搁置一边,是个男人也受不住吧?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见着他们俩的时候还觉得他们关系挺好,不知道为什么闹到现今这个样子?
现在又出来个萧盛,感觉和苏青关系还挺好。穆放心里能好受才怪!
穆放却只拍了拍蒙瑜的肩膀,“他的确是个人才,不应该埋没了。”
同他们寒暄了一阵,也自顾拍马告辞。
蒙瑜在穆放身后龇牙咧嘴的做哭脸,等走远了,立马跟沈修哭丧了脸:“呜呜,竹辞,我怎么觉得我是个风箱里头的耗子,两头受气啊?”
竹辞撇了撇嘴,“这种事情我们能怎么办?明摆着是两男争一女的戏码,穆梧州心性那是没的说的,但是你也知道当初暮归过世之后他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现在好不容易又来了一个苏青,他肯定不会放手了。”
“我看着萧盛也不像是会轻易放手的样子。”
“所以穆梧州最煎熬,放手肯定舍不得,要给人萧盛下绊子又不符合他一向为人的原则。你不都听见了么,他自己都承认萧盛有个人才,不应该被埋没。关键是他心里膈应,看他怎么把握这个度了。”
蒙瑜“啧啧”两声,“嘿,话说,原先我觉得这个苏小姐挺有一点暮归的感觉的,后面处下来反而越来越觉得不像,穆梧州难道看不出来这一点?”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沈修抿了抿唇,下了八字定语。
萧盛回府时候十七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长身玉立,很有一点翩翩风度。
萧盛将马儿交给小厮,往屋子里走去。
十七赶紧跟上。
“怎么样?”
“卫简武功不低,但也没有像传言一样高不可攀,今天我跟他打了个平手,但应该都没有尽力。尽力一搏,他应该会输。”
萧盛似笑非笑,“不以命搏,你恐怕稍逊一筹罢。”
十七低头,嘀咕道:“主子就算您知道能不说出来么?让我兴高采烈一次不可以啊?”
萧盛笑道:“好了好了,便当你更强些罢。还有呢?”
“府里还有几个人,一个姑娘好像叫清欢的,跟卫简长得一模一样;一个面目黝黑的汉子,内家功夫很高;还有个公子,好像是姓韩的。但没有见到主子之前给的画像里面的人物。”
萧盛点了点头,听到“清欢”的时候一笑,“先前说卫環还只是凭空猜测,没有想到当真是。看来原来那五个家族所谓的隐居也不尽然。”
卫简表面温润实际上非常傲慢,不会愿意屈居姬篱之下,能够和姬篱搭上关系又对卫简比较重要的,也就只有一个卫環了。只是没有想到她居然也是姬篱原来提出来的魏清欢。
真是人不可貌相。
萧盛瞧着桌子思索了一会儿,心里对原来五大家族的事情有了一个谱,又问:“穆梧州那边呢?”
十七支支吾吾。
萧盛一挑眉,“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说。”
十七满脸通红抬起头来:“主子,穆梧州是不是对您有意啊?”
萧盛一僵,但她没有表现,只轻缓地问:“哦?怎么说?”
每个字都咬得清晰分明。
十七不见正面回答,也松了口气,嘻嘻哈哈起来,一人分饰几角儿,把穆放蒙瑜沈修他们当时的神情动作都表现了出来。末了嘿嘿笑道:“主子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戏码,真是好玩。”
萧盛佯板了面孔,“好不容易说你有点长进,像个翩翩公子的样,怎么一会儿就原形毕露?你以后在人前也要这样?”
十七嘿嘿笑,“主子我在人前板脸不说话就是了。”
萧盛牵了牵唇角。
曲着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
看来找机会还是要跟梧州说明白,不然不仅会有潜在危险,更对他不公平。
“对了,北边有消息么?”
十七合掌笑道:“就等着主子来问呢!——所以说主子真是神了:怎么就知道卓力格图最近准备兴兵?又怎么知道给了卓力格图那么一封信,他就一定会跟主子合作呢?”
萧盛扣着杯盖,轻拂了茶水面上的茶叶,闻言唇角勾了勾。
料事如神?
不,她算不得料事如神,她只是愿意下赌注去赌而已。
卓力格图能在那么多年送她和穆放狼崽的时候就开始布局,那才是胸有成竹,未雨绸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