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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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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又跑了,水澈想追上去,又怕把薛蟠吓着以后会见到自己就跑,只能颓然的把伸出去的手放下,长长叹了口气。

    这样也好,水澈揉了揉面孔,努力压下心中的无力和荒芜。虽然外面有水溶挡着,但他还没有天真到认为真能瞒得住上皇和两个兄弟,别的不说,他经常出宫的这事就瞒不住上皇,若是引起了他的关注深究下去,蟠儿肯定会暴露无遗。蟠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有丝毫危险的,绝不能因为自己的情不自禁给他带来伤害,只要蟠儿好好的在那里,即使再寂寞他也能忍耐。

    水澈微闭的眼里冷光闪过,更何况上皇也活不了多久了。他的身体本来就五劳七伤老迈不堪,又死把着权力不肯放下,再加上自己的推波助澜,上皇沉浸在膨胀到变态的权力欲里面,把大部分朝政都揽了过去,把自己这个正牌皇帝弄得像打杂的一样。如此日夜忧国忧民的操劳,能活得久才怪,最迟不过三年,他们就都可以解脱了。

    靠在椅子上,水澈到现在也弄不清自己听到父皇将要不久人世时,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父皇是他的亲生父亲,水澈本能的对其孺慕与敬仰,但父皇又是害死他母后与兄长的仇人,冷落他这许多年也带给他数不清的屈辱与怨恨。也许,等父皇过世之后,他才能真正放下心中的宿怨,人死如灯灭,无论是憎恶还是敬爱,到那时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水溶从薛蟠进了王府就一直在远处跟着他,看他被水澈请进了东边园子,水溶虽不敢过去捣乱,却也不妨碍他蹲在园子门口诅咒这对狗男男。最好让薛蟠一眼及分辨出四哥的邪恶本性,然后抬脚把他给蹬了,再到处找小美人风流快活去,气死水澈那白痴。

    等薛蟠真的像踩着风火轮似的跑了出来,水溶笑得猛捶桌子眼泪哗哗的,差点抽过去。让你小子讽刺我没有手段,你的手段又如何,看把人给吓的,一溜烟就不见了。水溶知道四哥这会儿肯定郁闷到死,凑上去绝没好事,但他实在是想见证一下水澈的窘态,挠墙忍了半天,还是躬着腰偷偷摸摸的往园子里潜了过去。

    水澈没好气的看着门外花丛里探头探脑的弟弟,对他的幼稚行为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招手把人叫了进来,见他满脸的失望不过瘾,水澈真想一脚踩在他的小嫩脸上。

    “都快二十了,你就不能沉稳点。”水澈无奈叹气。

    “薛蟠比我还大两岁,也没见沉稳到哪里去啊。他刚才跑得飞快,像后头有老虎要咬他一样。”水溶呲牙一笑,毫无压力的揭皇上的短。

    “哼,以后每次休沐都尽量把蟠儿往府里请,如果有人问起,你就直接挑明在追求他。我不想他找别人,自己也不方便出面,暂时只能这样了,你就当帮帮哥哥,多照看着他些。我不阻拦你继续往家里领相好的,但也要做的严密些,别把风声传出去,免得蟠儿被人当成你的玩物之一,害他丢了颜面小心我找你算帐。”水澈不理弟弟的挑衅,直接布下任务。

    以目前来看,水溶是照顾蟠儿的最佳人选。他与自己虽然早已结盟,但知道的人却没几个,君臣相得也不过是传统,历任北静王都是皇帝的心腹,谁登上皇位支持谁,水溶与他的关系亲近些并不出格。把蟠儿放到他的身边,不但可以挡下其他人的觊觎,也不会引起对头的过度关注,这个弟弟没白疼,关键时候还是很有用的。

    “你确定是暂时?以薛蟠的脾气,就算你斗倒了所有对头,完全把持住朝政,也不会愿意别人知道你们的关系吧,皇帝的男宠可不是什么好名声。”水溶撇了撇嘴,觉得四哥有些太想当然了。“其实我一直当你们的挡箭牌也不是不可以的,不过嘛,这好处……”水溶笑得像只狐狸。

    他不怕被皇上利用,也愿意为皇上办事,当人臣子的,无差可办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才是最怕的。当然,好处还是要讨的。

    “呵呵,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便是。”水澈听到薛蟠日后也不会肯承认他们的关系时眼神一暗,但转念却觉得这样也好,他也不愿意听到有人说爱人的不是。虽遗憾也许他们终身都没有手牵手表明彼此关系的可能,但比起蟠儿这些都不算什么。

    “真这么大方?”水溶从小偷偷与四哥混到大,知道他表面上的宽厚温和全都是假相,记仇小气才是他的本性。没想到小气鬼真那么喜欢薛蟠,竟许下这么大的承诺。“要什么好呢。”水溶纠结了。他这辈子最在乎的人是老娘,老娘已经是太后了,他自己又贵为郡王,要星星底下人不敢给月亮,冷不防问他想要什么,他好像什么都不缺的样子。

    “没让你马上想出来,日后想起什么再开口不迟。”水澈见弟弟郁闷了,好笑的敲了下他的头,起身拿走棋盘上的一颗白子,出门登车回禁宫去了。

    坐在车上,水澈反复摩挲着手里小小的棋子,这颗白子是蟠儿在快要输棋时反复揉搓过的,上面仿佛还留着他的体温和味道,水澈把棋子攥在手里眷恋不已。今儿虽又把人给吓跑了,但收获也不是没有,水澈能看出薛蟠对自己的好感,只要继续增加这种好感,不愁人不到手。

    况且他既看中了,就绝不会让薛蟠跑掉,慢慢享受狩猎的过程,看着心爱之人逐渐陷入自己织就的情网里,亦是绝佳的乐趣。水澈眼里迸射出耀眼的光华,把棋子送到唇边轻轻一吻,笑了,邪魅的笑颜带出让人移不开眼的魔力。

    缩在车内角落的魏保全见状全身一颤,在心里默默为薛蟠点蜡。

    薛蟠这边鬼撵似的跑回了家,扑到外书房的躺椅上心里呯呯直跳。活了两辈子,他第一次被人用守护珍宝一样的目光注视着,不同于母亲的溺爱,妹妹的亲昵,妻子的温柔。墨岩的目光热烈而浓重,像座山一样向他压了过来。既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又好似可以放纵身心把他当作依靠,薛蟠差点就要沉溺下去了。

    他独自一人抗争了太久,身心俱疲,有一个人可以依赖的人对他几乎是致命的吸引。但问题是,那个人真的可以放心依靠吗,若是付出了所有却被他抛弃,那时千疮百孔的自己如何才能支撑起这个家。

    薛蟠想到这里不由苦笑,把墨岩的身影从心里狠狠挥了出去。要死要活的爱情可不是一家之主能追求得起的,情深不悔的高富帅通常都是别人家的,他还是找个软萌的小受,消停的过日子好了。

    他打算的挺好,但最高统帅和其倒霉弟弟也得同意才行。薛蟠第二天上学时,在国子监大门口被水溶来了个深情告白,在同窗学长老师们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差点去撞墙。

    平静的生活你好,平静的生活再见。

    薛蟠度过了水深火热的九天,被整个国子监的人用或鄙视或钦羡或同情的小眼神反复打量,连上茅房都有人偷偷摸摸的跟在后面,差点把他给逼疯。水溶那货也见天的来学校里祸害他,送茶送饭送斗篷,弄得他整日一惊一乍的,简直不能更悲伤了。

    好容易到了休沐日,在被侍卫大哥架进北静王府时,他才知道自己过于天真了,悲伤什么的其实是可以永无止境的。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薛蟠终于忍不下去了,管你是王府还是什么,再招惹我就跟你拼了。“你当我是瞎子吗,看不出来你根本就不喜欢我。既这样,为何不离远点大家方便。还是你在气我之前对你的拒绝?真是非常抱歉,要不我给你磕几个,王爷你大人大量,原谅我吧求你了。”薛蟠快哭了,为毛过日子会难成这样,他只是个小人物,对当汤姆苏一点兴趣也无,跪求放过。

    “你别急啊,听我说。”水溶见薛蟠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有点被吓到了。水溶只是想整整薛蟠,为他以前不待见自己出口怨气而已,绝对没有伤害他的念头。既得了保护薛蟠的命令,他哪来的胆子不认真执行,万一薛蟠真有个好歹,他得被四哥发配到沙漠喝西北风去。

    “那天你见过我表哥墨岩了吧,他,嗯,他……”水溶突然发现个很严重的问题。水澈让他每次休沐都把薛蟠带到北静王府,可总得有个请人过来的理由吧,否则凭什么让人家休沐就得来报道?水溶原地转了三圈,把脑袋想破也没找出个合理的理由来,只能放出最后的绝招,“我是北静王,我命令薛蟠你每次休沐都到府里来陪我读书,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水溶说完拖起傻眼的薛蟠就走,直到进了东边园子才把人给放开,“这里是我表哥的园子,以后你就在园子里读书了,这里风景如画,你肯定会喜欢的。偶尔表哥也会来这里,你们不是相谈甚欢很有话题么,有事你们可以共同探讨。”

    薛蟠:……不是陪你读书么,怎么变成我一个人了,还与墨岩共同探讨……

    薛蟠觉得他好像终于抓住一系列事件的脉络了,水溶这家伙折腾了这么久,最终目的该不会是拉郎配吧?墨岩看中了自己,才会拜托水溶冲锋陷阵把自己给拉过来,他到底是谁,居然连北静王都敢指使。

    “墨岩是谁?什么身份?”薛蟠目光咄咄的直视水溶,气场全开誓要把他从精神上压倒,丫把实话说出来。

    “我哥啊。”水溶被水澈压迫了一辈子,哪还能把薛蟠这么点小气势放在眼里。他光明正大的把表字也给省了,左右表哥也是哥,日后无论薛四嫂如何翻旧账,也拿他莫可奈何。

    ……气场开放失败,薛蟠气过头反倒没脾气了,翻翻白眼不再搭理水溶。皇族内亲外亲错综复杂,水溶的哥哥这个称谓覆盖面太广,根本想不出墨岩到底是哪路大神好嘛。

    作者有话要说:冰块好悲伤,去年好不容易减下去五斤,现在完全补回来鸟,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