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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妩媚狭长的目光中折射出冰冷的寒芒,直直的瞪着自己的女儿,那样凛冽的视线,冻得空气都凝固住了,她不相信,自己真的不能登上后位。
“现在合你的意了是吗?”
淑妃对于女儿胳膊肘往外拐的行为简直要气炸了,说起话来声音也是冷冰冰的,带上了几分寒意。
“母妃,你怎么看不开呢?在这个世上我最爱的人就是你,我希望你能平安幸福。”
上官静雅心像被什么狠狠扎了一般,疼得几乎没有办法呼吸,难道在母妃眼里,权势就那么重要吗?就算她登上了后位又怎么样呢,说得难听一点,死了之后也不能和父皇葬在一起,一个虚名而已,没必要这么在乎吧?
淑妃的拳头握得紧紧的,眼底依旧带着浓浓的不甘,硬生生的将怒气给咽了回去,咬牙彻齿的说道,“我不会这么放弃的,你要是我的女儿就不要在后面捣乱。”
她冷冰冰的剜了自己女儿一眼,压抑着几乎要爆炸开来的怒气,拂袖而去。
静雅从小养尊处优,身份又是高贵的公主,她没有尝过身为妾的滋味,要她懂自己心底的不甘实在是太难了,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浪费口舌。
只是,她不明白怎么会这么凑巧,周紫研竟然是克夫的命,究竟是容妍在背后搞的鬼,还是真的就这么倒霉。
狭长妩媚的眼底闪过凛冽幽深的寒芒,淑妃将拳头握得紧紧的,须臾间已经有了一个决定,皇上不是说她不要妄想不属于她的东西吗?
她偏不信,她就是想要登上皇后之位,她就是想要母仪天下,睥睨众生!
心底暗暗地盘算着,脚下的步伐走得更快了,既然周紫研这边已经没有机会了,那她没有必要再和太后合作,只是她还是容妍的小姨不是吗?
心里的怒气稍微散了一些,妩媚的脸上又扬起了好看的笑容,她会是皇后的,一定会的。皇上想要她乖巧,她自然会乖巧,可是皇后之位她也志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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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外宽敞的大路上,精致华丽的马车狂奔着,划过了夜空。
容妍和周尉寒相互依偎坐着,眼底有说不出的畅快,尤其是看到太后那张气得快要疯狂的脸时,她心情更加舒畅了。
想要往周尉寒的身边塞女人,想得美。
不过,那么多的人众口一词,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吧?
璀璨的眸子里闪过探寻的光芒,容妍直直的看着自己的夫君,平静的问道:“寒,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那么多的官员都被买通了吗?那得耗费多大的财力物力啊。
“夫人这么聪明,难道还想不到吗?”
周尉寒挑了挑好看的眉毛,漫不经心的说道,周紫研当然不是什么天煞孤星,只不过是丞相为了妍儿出了一口气而已。
竟然敢跟他的女儿抢寒王妃的位子,对于已经悔不当初,想要处处讨好女儿的丞相来说会带来多么大的震撼,这不过是小小的惩罚而已。
他相信,如果周紫研真的嫁到了王府来,只怕就不是嫁不出去这么简单了,估计要了她的小命都有可能。
“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让那么多人做到的。”
容妍轻轻的眨了眨眼睛,眼底依旧有着不解,她不明白的是怎么样收买了这么多人。
“根本就没有收买那些人,他们说的都是真话。”
周尉寒斩钉截铁的说道,在容妍怀疑的目光中,耐心的解释道:“周紫研的生辰八字被动了手脚,她亲生母亲早就不在了,想要修改她的八字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容妍垂下了眸子,她竟然不知道丞相竟然会有这样的魄力,这可是欺君之罪,要是被查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她光是想想,都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个丞相,行事太过疯狂了。
“别担心,你那个父亲虽然在府里的事情上糊涂了一点,可是对于玩弄权术却是个中好手,他敢这么做,就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不会有事的。”
周尉寒搂着容妍的肩膀,轻声的安慰道,要不然,容辛邬也不可能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了这么多年。单单是消息的灵通性都让他大吃一惊了。
除夕夜太后才提出册立平妃的消息,他就能在最快的时间内赶来了,足以说明他在宫内的眼线埋得多深。
“真的不会有事吗?吏部尚书府那边能够确保万无一失吗?”
容妍倒不是担心容丞相,可是不管怎么样,将军府和丞相府总是有着血缘上的联系,要是丞相府遭殃了,将军府也会受到牵连,甚至她和周尉寒也不例外。
“不会有事的。”
周尉寒十分笃定的说道,“妍儿,人证可以作假,物证不会作假,那张生辰八字出生的年份,月份和日期都是对的,只是稍微改了一下时辰。”
也怪周紫研,出生的日期原本就不好,再改了生辰就给她带来了不可磨灭的灾难,她这辈子休想再嫁出去了。
在这个崇尚神力的朝代,不祥的女人比失贞的女人还要遭人唾弃。
容妍轻轻的点了点头,不愿意再说什么,反正很快她就要离开京城了,这些事情就这样吧,和她无关。
她不同情周紫研,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当然会受到一些惩罚。
“寒,明天好好收拾东西吧。”
她靠在周尉寒的怀里,轻声的说道,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疲倦,不知道上官明卓现在躲在西凉的哪个角落里,还有容玉,也早就失踪了。
好看的唇角轻轻的勾起了嘲讽的弧度,上官明卓这个男人虽然是个人渣,对容玉倒是死心塌地。容玉这辈子遇上这么一个男人也算是值得了。
“我已经让人收拾了,后天一早我们就走。”
周尉寒紧紧地搂着她,柔声的说道,边关传回来的消息,西凉那边的军队蠢蠢欲动,有想要侵犯大梁边疆的意图,早点过去做准备也是好的。
反正京城已经没有让他留恋的人和事了,娘亲的仇得报了,以后在哪里生活都是一样的,只要妍儿在他的身边就行了。
容妍尖尖的小脸在周尉寒温暖的怀里蹭了蹭,像慵懒的小猫咪,低低的应了一声,撒娇的环着周尉寒的脖子,甜甜的睡了过去。
周尉寒的眼底有着宠溺的光芒,看着怀中娇小的女人,轻轻的笑了起来,怦然心动。
属于骠骑将军府大红色的灯笼终于出现在夜色中,温暖的光柔和的洒落下来,带着阵阵的清新,周尉寒抱着熟睡过去的容妍,小心翼翼的踏下了马车,迈着沉稳的步伐向着府邸里走去。
快要走到婚房的时候,秋月,冬雪还有无忧脸上带着焦虑走了过来,小声的说道,“王爷。”
周尉寒压低声音说道:“什么事情?”
“回王爷,吏部尚书家的千金周紫研躲在您和王妃的屋子里,怎么办?”
秋月和冬雪脸上出现了为难的表情,请示道,她们原先想着要将周紫研揪出来的,可是回来之前夫人交代了,不要轻举妄动,一切事情等她回来再解决,所以她们即使心里很生气,却仍旧不敢乱动。
不过她们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夫人好像料事如神一般,知道周紫研可能躲在王府里,让她们好好的搜所有的屋子,最后果然在王爷和王妃的婚房里发现了周紫研。
“周紫研?”
周尉寒的眸子眯了起来,眼底锐利如同鹰隼的目光瞪着眼前的那扇门,浑身笼罩了一层寒霜,敢这么做,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他终于知道晚上在慈宁宫的时候,淑妃为什么会叫容妍去拿她娘亲的遗物了,只怕妍儿去了,晚上肯定就回不来了。正好在这个时刻,周紫研在他的屋里,哪怕就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只要让容妍亲眼看到这个画面,他们之间必定会产生一道裂痕。
好歹毒的心思!
周尉寒薄唇紧抿着,心底的怒气涌上来,眼底也闪过凛冽的寒芒,冷声说道,“屋里进了小偷,狠狠的打。”
秋月和冬雪精神抖擞的说道,“奴婢遵命。”
仔细的听,两人的声音里还多了几分雀跃,飞快的拿了两个手腕粗的棍子,推开门,在一片漆黑中,忽然高声的喊了起来,“来人啊,有贼啊,抓贼啦!”
木棍已经毫不客气的挥到周紫研的身上,瞬间,杀猪般的哀嚎声响彻了寂静的夜空。
“啊!不要打了,我不是贼,住手!”
周紫研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抱着头狼狈的逃跑着,可是秋月和冬雪又怎么会放过她,手上的木棍一遍又一遍的招呼着,“小贼,好大的胆子,竟然跑到寒王府来偷东西了!看我不打死你!”
周紫研被打得痛死了,手臂捂着身子,腿又被棍子招呼了,捂着腿的时候身子又被打了,疼得她几乎要崩溃了,忍不住嘤嘤的哭了起来,抱头鼠窜,一面求饶道,“不要再打了,我不是贼,我是吏部尚书家的周紫研,不要再打了!”
再打她非得死了不可,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她一面捂着脑袋一面狼狈的窜逃,终于逃出了容妍和周尉寒的婚房,害怕的往后退着,脸上有深深的恐惧,哭着求饶道:“不要再打了,我不是贼,我是吏部尚书家的千金。”
外面急匆匆赶来的家丁点燃了火把,看着狼狈的捂着脑袋的周紫研,纷纷炸开锅了。
秋月和冬雪提着木棍追了出来,看到火把照亮的满身狼狈的周紫研,眼底有着讶异,“周小姐,怎么是你?这可是王爷和王妃的婚房,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周紫研原本梳得整洁的发髻已经变得散乱,衣衫也皱巴巴的,眼神更是惊恐的向后退着,身子忽然撞到了一具僵硬的身体,她惊得弹跳了出去,眼底有着骇然的神情,回过头去看的时候,对上了周尉寒那双幽深冰冷的寒潭。
不知道怎么的,她忽然觉得很委屈,眼角的泪水就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颤抖着声音说道,“王爷,我不是贼,我没有想要偷东西。”
“那请问周紫研小姐,黑灯瞎火的,你在本妃的屋子里做什么?别告诉我你是在梦游。”
容妍锐利的眸光落在周紫研的身上,尖锐的毫不客气的说道,早在秋月和冬雪教训周紫研的时候她就醒了,正好看到了精彩的一幕。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堂堂的大家闺秀,竟然可以不要脸到这个程度,为了嫁给周尉寒就可以不择手段了吗?
被容妍犀利的眸光瞪着,周紫研狼狈的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语塞了,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
她怎么也不敢说她躲在寒王的房间里是想要勾引王爷的,除非她真的不要在大梁国过了。
淑妃娘娘不是保证容妍今晚不会回来的吗?怎么还会在这里?
她的心里升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手心里也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身子娇娇柔柔的,好不可怜。
“王爷······”
怯弱的,楚楚可怜的少女将求救的目光落在了周尉寒的身上,试图勾起周尉寒的怜惜之心,可是这一回让她失望了。
周尉寒的目光比容妍的更加冰冷,“你还没有回答我妻子的话,周小姐,你为什么会在本王和妻子的婚房里,最好解释一下。”
那样毫不留情的话语,让周紫研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娇弱的身子摇摇欲坠,泪水也盈满了眼眶,“我在等王爷和王妃回来,可是等了好久都不见王爷和王妃回来,不小心就睡着了。”
“周小姐,你等人似乎等错地方了吧?这是本妃和王爷的卧房,不是会客室,我倒是好奇,怎么有客人等主人竟然等到了卧房里。”
容妍冷冷的勾起了唇角,嘲讽的说道。
“我,我走在内院里迷路了,所以才随便找了一间房进去的。王爷,王妃,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走错的。”
周紫研小脸惨白,一片委屈的说道,那双隐隐带着期盼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周尉寒,期望他能为自己说一些话。
然而让她失望了,周尉寒自从开始的时候冷冰冰的扫了她一眼之后,就再也没有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了。
“本妃不管周小姐倒是怎么想的,但是深更半夜的你出现在这里,还以为寒王府把你怎么了呢。”
容妍的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笑容,只是短短的一瞬,脸色很快又沉了下来,冷声说道,“来人,送客!”
不愿意再听周紫研那些拙劣的借口,她径直的对无忧说道,“无忧,即刻带人将房间打扫一下,不然我睡得不舒服。”
她虽然没有明说周紫研走进来房间脏了,可是那字里行间的意思,却让周紫研的脸色又白了几分,“王妃,紫研有话要和王妃说。”
她不愿意就这么走了,这样回去太后一定会责备她的。
容妍停住了脚步,似笑非笑的看着周紫研,略带嘲讽的说道:“本妃不觉得有什么话好跟你说的,周小姐,你还是回去吧,你不要名声,寒王府还需要名声呢。要是吏部尚书家的千金被当成贼赶出了寒王府,那可就不好听了不是。”
“寒,我很累。”
容妍微微勾起了唇角,柔柔的对周尉寒说道,周尉寒立刻万分轻柔的抱着容妍,走进了卧房中,将周紫研当成了空气。
周紫研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羞愧得几乎想找一个洞钻进去,不料春杏站在她的面前,不卑不亢的说道,“周小姐,请吧。”
“天色这么晚了,没有马车来接我,不安全。”
周紫研娇媚的脸上浮起了阵阵为难的表情,渴求的看着春杏,“我能在王府住一晚吗?”她还没达到目的,怎么能够回去呢?
“恐怕不行。如果小姐不怕被当成贼的话,最好还是快些回去,惹怒了王妃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春杏直截了当的说道,这个女人竟然想要勾引王爷,再让她待在王府里那还了得。王妃都发话了,她是绝对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周紫研的脸色白了几分,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容妍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王府的管家已经派人准备了马车,会护送周小姐到尚书府上,请吧。”
春杏可没有那么多的耐性,直接让身后的小丫鬟不由分说的将她松了出去,即使心里有多么的不甘心,她还是要走了,她也怕容妍将自己是小偷的名给传了出去,那她这辈子就真的完了。
容妍气呼呼的,一言不发的躺在床上,眉头紧紧地蹙着,这两天她真的烦透了,怎么会有这么极品的人,烦得要死。
周尉寒搂着她,细细的哄道,“还在生气呢,她不是已经被痛打一顿了吗?别气了,她日后会很倒霉的。”
容妍淡淡的斜睨了他一眼,忽然说道,“没想到你摇身一变,魅力指数可是提高了不少了,要是以后你敢招蜂引蝶我就红杏出墙给你看!”
周尉寒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是什么话,不过他就想好好的宠着她,只好抱着她,轻声的哄着,“好了,我不会招蜂引蝶的,你也别出墙啊。”
“我只是心里不痛快。”
容妍面对着周尉寒,低低的说道。
“我知道,妍儿,你对我还不放心吗?如果喜欢别的女人,我还会等这么久,才等到一个你吗?”
周尉寒心底浮起了一丝愧疚,是他做得还不够好吧,所以妍儿才会这么不放心。
“我知道了,睡吧,明天还要和皇上告别,后天早上就离开了。”
容妍迷迷糊糊的转过身去,闭着眼睛睡了过去,她这两天要养好精神,边疆比京城更冷。
周尉寒知道她困极了,也不好再说什么,细心的为她盖好了被子,自己也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天色渐渐的黝黑转白,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无忧和春杏等几个丫鬟忙忙碌碌的收拾着东西,早上的时候王爷和王妃曾经告诉她们,让她们整理好东西,要去边关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主子们的命令她们还是要乖乖的执行。
快到傍晚时分的时候,终于将需要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容妍望着堆了五个马车的物品,眼神带着几分疑惑的看着周尉寒,只是去边关需要带这么多东西吗?
周尉寒搂着她耐心的解释道,“边关气候寒冷,物资贫乏,将这些东西都带着,以备不时之需。”有一句话他没有告诉容妍,他是存着那样的想法,去了边关就不再回来了。
京城也不过是这样,回不回来又有什么关系呢。
“妍儿,我们进宫吧。”
周尉寒看着天色已经不早了,轻声的对容妍说道,今天晚上和皇上告别之后,明天早上就直接走了,下次回京城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呢。
“恩,我们进宫。”
容妍细细浅浅的应道,她今天晚上除了和皇上告别,还要从淑妃那里拿回娘亲的遗物,那些东西放在淑妃身边简直是糟蹋了。
尽管心里再不乐意,容妍和周尉寒还是必须来到了宫里,单独和皇上吃了晚饭之后,周尉寒眼底充满了真诚,跪在皇上的面前,转到了正题上,“父皇,儿臣和妍儿今日进宫是要和父皇辞行的。儿臣明日就要和妍儿去边关了,可能一两个月之内不能回来,父皇您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上官昊原本挂着爽朗会心笑容的脸色僵硬了起来,似乎没有想到大年初二的时候儿子是来辞行了,心里多了几分不舍,“寒儿,一定要走得那么快吗?年还没有过完呢,等过完年再去吧。”
和这个儿子才相认,又要分离,身为父亲的他心底有着深深的失落和不舍,那双锐利的眸子里似乎也染上了一丝忧伤,和平日运筹帷幄的样子相去甚远。
“父皇,西凉那边的军队如今蠢蠢欲动,儿臣怕那些人会偷袭我大梁军队,还是早些去做准备比较好,儿臣想为父皇分忧。”
周尉寒的眼底充满了真诚,认真的说道,“父皇放心,哪怕去了边关,儿臣也会经常写信给父皇,因为儿臣也会想念父皇。”
说这句话的时候,周尉寒的眼睛有些红,有些不舍,和容妍一起跪着,仰头望着高高在上的帝王。
上官昊的眼睛有些微微的湿润,心底有火辣辣的感觉涌上心头,烧得他的喉咙难受得几乎说不出话来,酝酿了好久,才缓缓的点了点头,“那寒儿万事要小心,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不要让父皇担心。”
他舍不得才短暂的相聚之后,又变成了长久的分离,这个儿子,让他很心疼。
“儿臣一定会保重身体,父皇也一样,国事重要,父皇的身体也同样重要,儿臣希望父皇万寿无疆,恩泽大梁。”
周尉寒眼底带着深深的恳切,认真的说道,那双幽深的眸子里似乎也有着不舍,却被他努力的压抑住了,不让情绪崩溃。
“寒儿,既然你执意如此,父皇岂有不允的道理,你跟朕到书房去,朕有些事情还要和你细细的交代。”
上官昊目光几乎焦灼在周尉寒的身上,轻声的说道。
这一刻的他,只是一个平常的父亲,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对即将要出远门的儿子充满了担忧。
“是。”
周尉寒拉着容妍站起来了,顺从的应道。
“妍儿,到了边关要好好的照顾寒儿,知道吗?”
上官昊将实现转移到容妍的身上,细心的叮嘱道。
他是真的不放心寒儿独自一人在外面,虽然他知道以前还没相认的时候,寒儿也一直待在边关,也这么熬过来了。
“父皇放心吧,妍儿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夫君的。”
容妍低垂着头,乖巧的应道。哪怕上官昊不说,她也会好好的照顾周尉寒的,那是她的夫君,她当然会竭尽全力的照顾。
“这样朕就放心了,你先去静雅宫里坐坐吧,朕和寒儿交代一些事情,一会朕让人去接你。”
上官昊的语调里依旧带着一丝不舍,和周尉寒离开了养心殿,向着御书房走去了。
容妍目送着上官昊和周尉寒走远了,才和无忧,春杏两个丫鬟向着上官静雅的雅馨苑走去,要走了,自然是要和上官静雅告别的。
在上官静雅的雅馨苑里待了好久,和上官静雅说了很多告别的话之后,容妍起身告辞,她还要去和淑妃拿母亲的遗物,还有,她要亲口问淑妃,为什么要那样陷害娘亲。
她要去边关了,再不问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问,她需要一个答案,她的小姨那样陷害娘亲,心里到底有没有后悔过?她对着亲姐姐下手究竟是为了什么?
脚下的步伐沉稳,容妍的眸子里却浮着一层碎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她一定要搞清楚这个问题!袖子下面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指节出泛着微微的白。
淑妃的宫殿就在眼前了,她极力控制的怒火却忍不住蹭蹭的窜了上来,如果不是咬紧了牙关,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冲动的冲上去扇淑妃一个耳光。
默默的在心里念了三遍要让自己冷静之后,容妍才让身边的宫女上前去,让淑妃宫里的宫女进去通报。
“王妃,淑妃娘娘请您进去。”
淑妃的贴身丫鬟走了出来,恭敬的对容妍说道,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将她迎了进去。
容妍嘴上微微含着笑,迈着细碎的步伐走上前去,走进了金碧辉煌的宫殿里,一身绯红色宫装的淑妃斜靠在贵妃榻上,慵懒的把玩着衣服上的流苏,看到外甥女款款的走进来时,脸上泛起了慈爱的笑容,疲惫的模样也一扫而空,轻盈的从榻上下来,柔柔的说道,“妍儿来了啊,快过来坐。”
“参见淑妃娘娘。”
清脆的声音温柔似水,缓缓的吹拂在人的耳朵里,分外的舒服。只是在美妇看不到的地方,那双璀璨的眸子里却飞快的闪过一抹怒火。
“妍儿你这是做什么,快点起来啊。你这孩子,我是你的小姨,这么客气做什么?”
淑妃心疼的走到她的身边,想将她扶起来,容妍却已经不着痕迹的站直了身子,笑得温柔婉约的说道,“娘娘,礼不可废。否则传到别的宫里了,别人要说妍儿没有教养,也会说娘娘您管教不严。”
温温婉婉的话娓娓道来,让淑妃只有轻笑着点头的份,“妍儿,过来坐吧。让小姨好好看看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太过操劳了,怎么瘦成这样。”
一面说,淑妃的眼底充满了心疼,眼睛里差点就滴出泪水来,“姐姐要是知道你这个样子一定会心疼的。”
容妍听到她提自己的娘亲,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这个女人还有脸提娘亲,如果不是她从中作梗,或许娘亲不会死得那么早。
“妍儿今日来,是想要拿回娘亲的遗物的。”
容妍浅笑盈盈的说道,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好像会说话一样,静静的看着淑妃,“娘娘,把娘亲的遗物给妍儿吧。”
“姐姐的遗物自然应该是属于你的,我这就让人去取。”
淑妃亲热的拉着容妍的手,柔声安慰道,身子却转到了后面去,朗声吩咐道,“来人,到寝殿里将那个红色的木匣子拿来。”
“谢娘娘。”
尽管心里恨得要死,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等到那些东西到手,就是她发难的时候了。
“妍儿,你这样可就太见外了,我是你的亲人,你说这样的话我可不高兴了。这些原本就是你娘亲的东西,现在小姨只是物归原主,有什么好谢的。”
淑妃虽然是说着责备的话,狭长的眼睛里却依旧带着慈爱的光芒,用娇嗔的语气说道,眼底却在盘算着什么。
容妍低垂着睫毛,但笑不语。对于虚伪的人,她向来是不喜欢的,不过这个时候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面对。
“妍儿,这些年没有娘亲照顾你,你过得很苦吧?”
沉默了一会儿,淑妃又打破了沉默,娇美的脸上浮起了丝丝的心疼,颤抖着问道。
容妍没有料到淑妃会这么问,怔愣了一下,心里却闪过百转千回的想法,虽然不知道淑妃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可是她却知道,那个女人是不会平白无故的这么问的,于是她轻轻的垂下睫毛,柔声说道,“习惯了,不辛苦。”
淑妃长叹一声,幽幽的说道,“怎么会不辛苦?你一个小女孩孤苦伶仃的在群狼环伺的丞相府里生活,受了那么多苦,小姨都看在眼里了。妍儿,你原本是丞相府嫡出的千金,却比那些庶女过得更加艰苦,我真的很心疼。”
容妍在心里冷笑一声,她会心疼?她如果真的心疼就不会害死娘亲了,现在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小姨想要说什么?”
冷不防的一句话就从容妍的嘴里冒了出来,让淑妃始料不及的愣住了,不过她很快的就反应过来了,握着容妍的手,轻声的说道,“小姨只是关心你,你这么小就失去了娘亲,不如就让小姨来做你娘好不好?以后谁要是敢给你委屈受,小姨绝不放过他!”
淑妃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底多了一丝冷意,异常坚定的说道。
她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如今容妍是寒王妃,日后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也是寒王,多拉拢一些关系总是没有错的,或许凭着寒王的势力,能够帮助她登上后位。当然,前提是她先认了容妍做女儿,只要认成义女就行了,到时候她不相信,在她的游说下,容妍还不出手帮她。
在她的印象里,容妍一直都是绣花枕头,没有什么头脑,现在虽然没有那么胆小了,可是脑子应该还没转得那么快吧。她心里都已经盘算好了一切,就等着容妍答应她了。
那你就先自我了断吧!
这样冷冰冰的一句话,差点让容妍给说出来,幸好她及时的遏制住了,只是轻轻笑着,为难的说道。“可是我已经认叔叔为爹了呢,再认小姨做娘,好像说不过去。小姨您是尊贵的淑妃,有损您名节的事妍儿怎么敢乱答应呢。如果应下来了,岂不是让别人误会您和叔叔有牵扯不清的关系了嘛。”
她的话让淑妃气得都快要内伤了,偏偏发作不得,那双妩媚的眼底却浮起了丝丝的迷惑,“妍儿什么时候认容将军为父亲了,怎么都没有听说呢?”
这丫头是在变相的拒绝她吧?
“小姨,叔叔在妍儿的心里一直都是父亲啊。”
容妍脸上浮起了无辜的笑容,看着捧着小匣子走过来的宫女,高兴的站了起来,“小姨,这就是妍儿娘亲的遗物吗?谢谢小姨能将这些东西还给我。”
她走上前去接了过来,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有些天真无邪的冲着淑妃说道。
淑妃的眼底有着隐隐的怒火,却还是很快的掩饰了下去,温柔的笑着向容妍走来,“傻丫头,跟小姨还说得这么客气。”
容妍只是笑着,打开小匣子随意的扫了一眼,就将小匣子交给了无忧,并且递了一个眼神,无忧捧着小匣子退下去了。
“小姨,我明天要去边关了,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呢。”
容妍无辜的笑着,恶作剧般的欣赏淑妃的眼底闪过的震惊,不着痕迹的扬起了嘴角。
“你要去边关?”
淑妃的脸色十分的难看,颤声问道。
“恩啊,小姨,我好舍不得你啊。”
容妍微微翘了唇角,脸上浮现出了不舍的表情,走过来抱住了淑妃,心里冷笑着,这是她最后一次抱淑妃了,“小姨,你让她们都退下嘛,那些话我只想让你一个人知道。”
淑妃的眼底有复杂的光芒闪过,狐疑的看了容妍一眼,没有从那双眸子看到除了不舍和无辜之外的任何情绪,才缓缓的挥了挥手,让宫女们都退了下去,关上了门。
“妍儿,你想要和小姨说什么?”
淑妃盈盈的笑着,柔声的问道。
容妍已经松开了她,脸上的笑容转眼之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冷若冰霜,可爱又温润的眸子里只剩下犀利的光芒,盯着淑妃,那样的眼神几乎要将淑妃看穿。
“妍儿,怎么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小姨?”
淑妃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了,不过脸上却依旧保持着温柔妩媚的笑容,不解的问道。
“为什么要陷害我娘亲?”
容妍的声音像在极地的冰川里浸泡过一样,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尖锐的问道。
淑妃的眼神闪了一下,心瞬间变得冰冷,还是让她知道了吗?
“你在说什么?妍儿,你不会是魔怔了吧,我是你的小姨啊,你怎么会这样跟你的长辈说话?小姨怎么会害了你娘亲呢?你到底是听谁说的。”
淑妃娇媚的脸上浮起了一丝委屈,看着容妍的眸光中多了几分伤痛,“妍儿,想不到你竟然这样怀疑我,我自问这十几年来也没有亏待过你,你就不怕别人说你忘恩负义吗?”
盈盈波光的眸子里有泪水溢了出来,幽怨的话语里面也多了几分颤抖。
“淑妃娘娘,别再做戏了,当年皇上和娘亲抱在一起,那么巧皇后和丞相就来了,你在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你最清楚!是谁和假皇后合作,勾结柳姨娘,制造了娘亲和叔叔被zhuojian在床的假象,你以为我真的没有证据吗?”
容妍不再忍耐自己心底的怒火,死死的瞪着淑妃,“柳如眉全都招了,她甚至还留了假皇后和你对话的内容,需要我重复吗?淑妃,你怎么可以狠心至此,竟然忍心将自己的亲姐姐闭上绝路,这些年来你都没有做恶梦吗?”
“我没有陷害你娘亲,容妍你再血口喷人,我对你不客气!”
淑妃尖利的打断了容妍的话,脊梁挺得直直的,怒吼道。
容妍冷笑着,从袖子了将几张纸扔到淑妃的脸上,“铁证如山,你还能说你没有做过吗?不管你承不承认,静雅已经承认了,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