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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沉砂喜欢右侧着将自己抱成一团睡,从心理学来分析这是当一个人处于极度不安或者缺乏安全感的时候,大脑会下意识的选择让身体处于最为安全放松的姿势休息。而研究表明:这种类似于婴儿在母体里时的姿势是成年人普遍认为最安全的姿势。
楚沉砂呆呆的坐在紫檀木雕花床榻上,想着自己醒来时右侧着抱膝而睡的姿势,大脑下意识的做出了一系列的行为分析。
而结论便是,对于来到这个陌生的九州大陆从心理上来说,她其实是感到害怕和不安的。
“小姐醒了。”碧衣将温热的水放到盆架上,见楚沉砂已经坐在了床榻上,便从架子上取下绣了玉兰花的棉布帕子扔进水盆里润湿,然后拧干了对折成长条将绣花的那一面露在上面送到楚沉砂的手中,抬高了音量说道,“西厢的几位娘子来给小姐请安,已经在花厅等候了。”
在九州将生于庶民家族又尚未出阁的年轻女子称为娘子楚沉砂是知道的,她接过碧衣递来的脸帕,看了眼上面绣得精致的玉兰花,轻轻的撇了一下嘴,“这才过了一夜,她们便迫不及待的准备捏捏我这颗柿子是不是软的了!”
碧衣轻笑了一下,将楚沉砂用过的脸帕放回到脸盆里,用力搓揉了一下再拧干了挂回到架子上,咬着牙恶狠狠的道,“扒高踩低[1]、见风使舵才是后院女人们的生存法则,小姐若是不想被人欺负了去便必须将她们狠狠的踩在脚底,然后再使劲碾上几脚。”
想了想碧衣说的话,楚沉砂笑了笑算是表示赞同,她从床榻上坐起穿着碧衣放到榻前新纳的绣花鞋慢悠悠的坐到妆台前,铜镜里的影像并不是十分的清晰,她微微将身体前倾看着铜镜里陌生的脸有片刻的失神。
她来到这个异世一个多月第一次看清楚了寄居她灵魂的身体的模样,小小的一张脸,尖尖的下巴,樱桃口、高鼻梁,一双猫一般慵懒的大眼睛,如远山一般苍翠的浓眉,笑起来右边的嘴角会有一个浅浅的酒窝,细长柔顺的头发因为营养不良而有些发黄。充满了稚气的脸同原来那个冷漠刚强的她,几乎没有一点的相似之处。
“碧衣,你去找个丫鬟来帮我梳头!”倚绿阁除了碧衣白迩两个贴身服侍楚沉砂的大丫头之外,另外还有八个二等丫鬟和八个小厮,楚沉砂指着放在靠窗位置的四扇门双开雕刻玉兰花的紫檀木鎏金衣柜,“你去帮我选身镇场子的衣服。”
许是楚沉砂本就出生名门贵胄之家,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让她对指挥别人做事显得游刃有余,她趴在妆台上侧着头看碧衣端着脸盆出了屋子快速的下楼梯到一楼,然后又快速的带着一个穿水蓝色对襟小花夹袍的丫鬟走进屋子,她听着碧衣急促的脚步声,眼睛懒懒的扫过妆台上的几个装满了各种珠宝首饰的妆奁盒子。
“奴婢辛夷给小姐请安。”叫辛夷的婢女先是弯着腰给楚沉砂行了大礼,才怯怯弱弱的走到她身后轻声的寻问道,“小姐想要梳个什么样的发式?”
“就时下流行的。”楚沉砂端着身体对着铜镜坐直了,眼睛斜看着为她挑选衣袍的碧衣,以前为了工作方便她都是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如今忽然多了这一头长发反到令她不习惯,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辛夷绾好了发髻,低着头轻声的说,“小姐发髻绾好了。”说完,眼睛暗暗地扫过铜镜偷看楚沉砂的反应。
楚沉砂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抿了抿唇,好半晌才从牙齿缝里面挤出来一句颇为委婉的话:“辛夷,你喜欢吃寿包?”
辛夷浑身一僵,眼睛睁得大大的。
“还是现在蓟城里的小姐都喜欢吃寿包?”楚沉砂皱眉,也不得辛夷说话自顾的问道。
“噗嗤。”碧衣挑着衣袍的手一抖,两边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看着楚沉砂头上那梳得极为对称的元宝髻欢快的解释道,“小姐那是元宝髻,最适合您这样年纪的女孩儿了。”
辛夷一囧,恍然才明白小姐是不喜欢她梳的发髻,顿时脸都红到耳根子了,垂着头怯怯的说,“奴婢觉得小姐梳这个发式很可爱。”
可爱!
楚沉砂伸出手指戳了戳头上那两个发髻忍住拆了重梳的冲动,看着碧衣肯定的说,“以后还是碧衣你来为我梳头。”
“小姐不喜欢奴婢梳的发式吗,还是奴婢做错了什么,让小姐不高兴?”一听楚沉砂的话,辛夷立即张皇失措的跪下,一双大眼眼泪汪汪的看着楚沉砂,一副乖巧无辜的样子。
“不是的。”楚沉砂摆手,无奈的看着辛夷,“我觉得比起梳头早膳的责任更加重大,所以这个重大的责任我就交给……可爱的辛夷你了。”
辛夷眼睛一亮,脸上的失落顿时消失不见,她睁着大眼不确定的看着楚沉砂又问了一句,“真的,小姐不是要撵奴婢出去?”
楚沉砂点头,肯定道,“真的。”
“那奴婢这就去为小姐准备早膳。”辛夷兴高采烈的站起身,冲着楚沉砂甜甜的一笑,便冲了出去。
看着辛夷那感激的笑,楚沉砂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很多时候她都已经将恶言相向作为保护自己的一种习惯了,为了不被别人伤害,所以率先伤害别人。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她一句善意的谎言,能够令别人真心的欢喜。
“辛夷以前叫玉兰,她娘在生她的那年就死了,兄弟姐妹一共六个全留给了她瘸腿的爹养,前年南方大旱,稻田颗粒无收,辛夷家六个孩子饿死了四个,辛夷他爹抱着她跪在官道上拦下了主上的马车,说是只要能给一口饭吃让她干什么都行。后来主上便说玉兰就是辛夷,便给她改了现在的名字,让她在倚绿阁打扫。”碧衣将挑选好的宝蓝色银丝绣蝴蝶芙蓉花纹的对襟长袍拿到楚沉砂的面前,想了想又补充道,“府里二等丫头每月月俸一两银子,别的丫头都是自己攒着做嫁妆,只有辛夷是全部都寄回老家给她爹和哥哥的。”
“所以她刚才是怕我不高兴将她撵出去?”楚沉砂皱了一下眉,张开手让碧衣将外袍套上。
“恩。”
楚沉砂松了口气,她除了说话不留余地,喜欢当面拆穿别人的谎话,在卧室里摆满用药剂浸泡的器官,外加毒舌怪癖一点,她觉得其实她也不至于让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怕成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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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出自《中国民间故事选·叛徒李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