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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日出、云海玉盘、晚霞夕照、黄河金带乃是中原东岳之四大奇景,东岳更是华夏五岳至尊,它历史悠久、风景优雅、引人入胜,让人流连忘返。远观东岳:
巍然屹立,直入云霄。岭岩重叠层峦幽奥,沟壑湾环盘山古道。天上霞光云朵朵,巅顶围笼雾飘飘。绝壁绣岩带,鲜明色呈皓。云海危崖浮仙岛,峡谷之间架虹桥。鹰雕展翅盘绕,灵猿陡峻蹿跳。好景色!松柏森森绿满坡,针叶扶蔬涧底茂。谷峪劈开一线天,粉色鲜花属蜜桃。峭壁千仞欲坠摇,心悸目眩惊客逃。帘帘飞瀑千姿态,亭台箭阁耸峰腰。岱山绵亘望不断,盘卧方圆万峰傲!
且说光阴荏苒,白驹过隙,又已到了初春之时。这一日,东岳的盘山道上游客如织,在这些游客之中,夹杂着一个特殊的群体:四个娃娃,三只神兽,正是那如来佛祖的传经使者。如今这东岳正值游客如云之时,山间古道盘环而上,山势却越来越险峻,也越爬越费力,憨娃直累得呼呼大喘,汗流浃背。三只神兽中小河马累的直喷响鼻,张着大嘴,吐着舌头,再看身边登山的游客已是越来越稀少,大多数都打了退堂鼓,能坚持下来的甚少。
此时,憨娃爬到一处巨石旁,靠在石上喘着粗气对木娃道:“俺说大师兄,俺是爬不动了,你们上去吧!俺在这里等你们就是。”
摩罗娃调侃道:“俺说二师兄,这要是说山上有桌珍馐美宴,你恐怕就能爬动了吧!”
憨娃瞪他一眼怼道:“别说一桌美餐,就是座金山俺也不爬了!”
木娃正想让他再坚持一阵,忽闻身后有一苍老的声音传来:“这娃儿累了就歇一歇,但必须得爬上去,不能在此停留,这山上气候千变万化,现在骄阳似火,一会就可能冰天雪地,到时还不把你冻个半死?”
四个娃娃扭头观瞧,只见一位鬓发斑白的老者挑着一个扁担,缓缓而上,步伐稳健,令人难以置信,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竟能挑起这百斤的重物登山?!在四个娃娃惊讶声中,老人仍淡然前行,待来到四个娃娃身前,老人放下挑担,从脖子上摘些一条汗巾,擦擦脸上的汗水,这时四个娃娃才看清这老人的容貌,但见他:
头戴草编笠,已是缺边破洞漏风雨;身穿麻布衣,却是敞开褂子露胸肌。腰间细绳绦,乃是山藤几股拧一起;脚蹬麻编履,竟是络麻制成耐磨底。面色呈黝黑,满脸皱纹挤。苍眉目炯炯,高额神采奕。个头虽不高,站如松挺立。
木娃合掌道:“这位老伯,您老可是这山里人么?俺们远道而来,人生地不熟,还想请老伯多多指教。”
老人看看四个娃娃,眼中露出惊异的神色,遂询道:“你们几个穿着神态恐非是普通凡人吧?莫非是仙童下凡不成?普通百姓怎会让几个娃娃单独行走江湖,且你们还身伴异兽,看来今日吾老汉是走了仙运,遇上了仙神下凡,好运来矣!”
木娃笑道:“这位老伯,您老错矣,俺们不是甚么仙童下凡,俺们是如来佛祖的传经使者,今日来到这东岳传经,没想到这山如此险峻,俺这兄弟身体欠佳,故而爬山有些吃力,不知老伯可有好办法助他一臂之力?能让他顺利登上峰顶。”
老者点点头道:“你们这就找对人了,吾老汉是这山上的挑夫,在这山上跑的年头不短,这山上的一山一洞,一草一木,老汉吾是再熟悉不过了,不过呀,要以老汉吾之见,你们今日是爬不到山顶的,更何况这三只异兽根本就登不上山顶,所以,你们先随我到前面有个山洞,那里是我老汉每天登山歇脚的地方,把这三只异兽放到那里,你们也可歇歇脚,等吾把货挑到山上再回来,明日老汉我领你们再蹬峰顶不迟。”
修善娃对木娃道:“大师兄,这位老伯所说不假,不如咱们就按老伯所说到前面山洞里暂且歇息一晚,明日再登山不迟?”
木娃点首表示认可,四人便随着老挑夫继续爬了一段山道,来到一处稍显舒缓的山道上。老挑夫指着道旁一棵高大的松树笑道:“你们看,那棵松树下面有个山洞,除了我之外
无人知晓,只不过要想进洞却十分不易,因为这棵树下面是悬崖,在距松树下面三丈之处,有一巨石,方圆有丈于,在这巨石靠近崖壁处有个洞穴,老汉吾每次都是用绳索吊到下面,,但不知四位可有这胆量么?”
憨娃好奇,凑近松树,一手搂着树干,探出头往下观瞧,这一看不打紧,脑袋嗡的一声,赶紧缩回身来,摇头闭目道:“好险好险呀!下面可是万丈深渊,别说下去,看一眼都晕的不行,俺憨娃是不敢下去,你们谁有胆量谁下去吧!”
木娃也探出身去探勘一番,却笑了道:“吾说二弟,这只不过几丈高下,怎就把你唬得如此?真是没用,不过二弟你不要害怕,有吾在保你平安无事!”说着对那老挑夫道:“敢问这位老伯,你老怎样下去?看来不用俺们帮忙吧?”
老挑夫呵呵笑道:“你们几位果然不是凡人,吾老汉没有看走眼,那好,吾就先下去,在下面等着你们到来!”说着,只见这老挑夫从挑担内取出一根麻绳,拴在松树上,另一头绑在腰间,双手握紧绳索,纵身一跃,便从悬崖上往下坠去,唬得憨娃一声惊呼。可随后便听见老挑夫在崖下高声叫道:“几位仙童,吾老汉已然到了洞前,你们尽快下来吧!”
修善娃对木娃道:“大师兄,咱们三个下去都不是问题,只是二师兄与这三只神兽如何下去?”
木娃笑道:“你们就不必操这份心了,都交给吾就是了!”
修善娃便不再迟疑,将身一纵,飞身跃下,这腾云之术果然神奇,轻飘飘落在巨石上,摩罗娃也如法炮制,那老挑夫见状竖起大拇指赞叹不已。此时木娃一手提起小河马,一手提着藏獒犬,也是飘然而下,轻松的落在巨石上,再次返回将憨娃与神鹿也带到洞穴前。
老挑夫呵呵笑道:“老汉吾今日真是开了眼,都说神仙下凡,却无人所见,没想到俺老汉今生能见神仙真颜,此生无悔矣!”言毕很虔诚的邀请四个娃娃入洞,四个娃娃牵着三只神兽,随老挑夫进到洞里,却被岩洞中的情景所震惊,原来这是一处奇幻的洞穴,是这凡间罕见的奇景,但见:
般般瑰玮,满目琳琅;百叶石幔,玲珑闪亮。珠帘玉锦,可见壁瀑倒垂泻池塘;钟乳耸立,更显千姿百态化雕像。山中洞,洞中山,洞中泉滴叮咚响,暗河流淌;石嶙峋,铺青苔,蒙蒙雾气罩厅堂,宝石射芒。真是世上罕见仙境处,彷如画中绘瑶乡。
憨娃疑惑道:“这位老伯,难道如此奇幻之地就您一人享受么?”
老挑夫苦笑道:“这位仙童有所不知,这世上人心难料,贪婪者众多,这样美妙的世间奇景,若要让歹人发现,恐无宁日矣,早晚得被破坏殆尽,故而老汉吾虽发现了此洞,却不敢声张,吾实在不忍这样的美景被这凡间俗人所损坏,要不是知晓你们是佛祖的传经使者,佛门弟子,有慈悲善良之心,且无贪念,老汉吾是绝不会带你们来这里的!”
修善娃点首道:“老伯此言极是,做的更是让俺们敬佩,也为这凡间世界保存了一个瑰宝之地!”
老挑夫得到赞扬,心中十分受用,让四个娃娃在此歇息,他要先将货物送到山顶,然后回来再给四个娃娃制作晚餐。四个娃娃也是有些疲累,便在洞中歇息。果然在临近黄昏时那老汉赶了回来,随后便洞里洞外的一通忙活,先从洞外摘来野果给小河马和神鹿充饥,又生火做餐,憨娃在一旁观看,心中有些惊异,也有些疑惑?惊异的是在这洞里竟挂着许多的腊肉,风干的鸡鸭鱼,及许多的烹饪用料。疑惑的是这老挑夫所用的食材,都是些山中野植物,憨娃便没了兴趣,走出洞外,站在大石上观赏四周景色,但见脚下山谷:
四面苍岭翠岳,两旁岗峦耸立。满山树木葱茏碧,清泉穿过岩隙。
棘草藤蔓鲜花,异岩怪石洞奇。绿海浮现彩凤翼,森隐兽踪形迹。
憨娃正在赏景,忽见一块黑云从远处飘来,虽然天色还未变黑,但那片黑云飘过,还是能看得很清楚的,但黑云很快便从头顶掠过,憨娃眼神不济,没有看清云中有甚异样?此时有那老挑夫来唤憨娃用膳,憨娃一听饭好了,早已是饥肠辘辘,便对那片飘过的黑云并未在意,随着老挑夫进到洞中,抬眼观瞧,不禁惊诧,只见洞厅内一块平滑的大石上,摆满了一桌丰盛的宴席,让憨娃惊异的是,刚才憨娃在一旁看到的食材都是些山中的野菜野果,可如今摆在桌上的竟都是色香俱佳的美食,但见那:
山酒野蔬,嘉肴美馔(zhuàn)。香气扑鼻色鲜艳,望之垂涎;炮凤烹龙珍奇宴,厨艺精湛。蒲公英,蒜末凉拌;淹腊肉,配蕨菜干。脆嫩爽口芦蒿香,小青蒜蒸蕨菜团。野生荠菜豆腐羹,爆炒野芹紫苏蛋。茵陈蒸菜,辣拌折耳穿心莲;浇汁瓜丝,木薯山药野菜丸。桃仁木耳野菌汤,韭菜炒笋香椿卷。红苋糯软,泡菜野葱马齿苋;碧绿脆瓜,麻香椿芽菜包饭。蒲公英包鲜水饺,凉拌车前鸟巢蛋。枸杞腊肉苜蓿汤,蒜香银杏叶儿鲜。蓝莓山药,紫沙苏团。凉拌野菜山鸡丝,紫色高丽配郁兰。宫城闹市珍馐美,山中野味品尝难。
憨娃不禁口涎欲流,食欲大增。四个娃娃也早就腹中饥饿,也就没甚客气,且这些美食都是些山中根根草草烹饪而成,大都是些素食,有几道配腊肉鸡鸭的菜,也都便宜了憨娃,这顿山野大餐吃得四个娃娃心满意足,憨娃不住称赞,说的老挑夫喜上眉梢,也是自觉手艺超群。用餐完毕,撤下残席,四个娃娃围着老挑夫询问这东岳的情况,老挑夫如数家珍的把他所知的事情都说与四个娃娃。
最后憨娃忍不住又询道:“老伯,你这烹饪的手艺从哪里传承的,简直太也得厉害了,这些根根草草到你老人家手里竟成了可与宫廷御宴比美的珍馐美味,真是神奇也!”
老挑夫呵呵笑道:“真人面前不打妄语,老汉吾是实话实说,其实吾原本就是皇宫里的御厨,因看不惯宫中的尔虞我诈,常言道的好,伴君如伴虎,老汉吾深知不定哪顿御膳未做好,犯了皇上的忌,俺可就性命难保!还不如回家活得逍遥自在,凭吾的手艺,养活一家老小应不成问题?但人算不如天算,吾这是离了虎口,又入狼窝。回到家乡后,本想自己开个小饭馆,养家糊口,可这地方有个恶霸,与官府勾结,控制了地方,想在这里开买卖,就得给他交银子,要是交的少还能承受,可他一开口就是纹银一百两,吾哪里拿的出这么多银子,无奈之下只得打消开买卖的念头,可吾别的本事没有,只会掌勺做菜,寻了几家酒楼,人家都有了厨师,更何况俺做的这些宫廷菜,不是寻常百姓吃的起的,故而也是无功而返。无奈之下,听说本地的县太爷要招个家厨,俺便去应聘,倒还不错这县官用了我,哪知这狗官更不是东西,竟对吾的小女存了不轨之心,硬要娶她为妾,吾坚决不允,他就存了害我之心,竟要诬告我偷了他家的贵重物品,将吾关进牢中,幸得他家的一个伙计偷偷告送我他的阴谋,无奈之下,吾只好带着全家老小连夜逃了出来,但投奔无门,只好来到这东岳脚下,在山里盖了几间草庐存身,没有生活来源,俺只得靠做挑夫为生,虽然很苦,但这泰山风景如画,空气清新,身如在世外桃源,也是很惬意。俺那几间草庐吾就开了山间小店,利用这山中的野味食材,经过精心专研,做出了这些山野佳肴,反正这山上游客不断,俺的买卖还算兴隆,现在家中是俺的媳妇和儿女在经营,吾老汉喜欢在山中行走,看不够这山中美景,更对这神奇洞穴放心不下,故而还是时不时的到这里来查看守护,不想今日能与四位仙童相会,吾之幸也!”
憨娃接道:“老伯,常言道的好:‘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您老人家确是烹饪界的行家里手,埋没在这深山老林确也是可惜!我憨娃虽然不能称作美食家,但总是个吃货,那才叫吃的多,吃得广,品珍尝馐也有些见识,您老人家的手艺憨娃是十分羡慕,但憨娃对烹饪之术一无所知,您老人家能否给憨娃讲上一些烹饪之术的粗浅道理,也让憨娃以后不只能品尝美味佳肴,也能说出个子丑寅某,那时憨娃才不会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丢人现眼!”
老挑夫笑道:“这位仙童能不耻下问,吾老人家十分佩服,可以讲些烹饪的基本道理,但其中精髓老汉我不敢说精通,且烹饪之术千变万化,学无止境,你就只当老汉我随便闲谈就是,莫要当做甚么传授?”
憨娃点首,木娃三人也想了解其中奥秘,便都聚精会神的听老挑夫讲述。
老挑夫抽出烟袋,点上一锅烟,慢慢抽了几口,这才说道:“华夏烹饪之法,博大精深、源远流长,令人叹为观止,菜肴品种浩如烟海,各地都有其特色的美食,要想尝遍天下珍馐美味,恐是很难,就是专门的美食家也难以做到,但华夏烹饪技法却有迹可循,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盘古开天辟地兮乾坤始奠;女娲抟土造人兮生灵繁衍;神农尝草别谷;黄帝制釜作饭;燧(sui)人氏钻木取火;宿沙氏煮海为盐。以木巽(xun)火、水火既济,始有烹饪;烧陶为甑( zèng)、冶铜铸鼎,首创菜点;彭祖雉羹汤鲜;闻仲糕点香甜;陆羽烹茶清香;仪狄酿酒醇甘。再多的道理说也无用,只有好好实践,听从师传,方能融会贯通,得其真谛,你们只要记住下面这首打油诗即可:
烹饪之法多如毛,样样心中要记牢。
熘炸烹煎贴焖熏,炖蒸氽煮烩炝烧。
腌拌卤冻拔丝焗,滑卷蜜汁软生炒。
干抓水熟煸爆烤,火候油温靠技巧。
精工细做是第一,配料汁芡藏密招。
鲜香脆嫩色泽娇,独特风味世间少。
宫廷秘法靠奢料,凡间野材更奇妙。
四个娃娃闻老挑夫一番讲述,虽听得似懂非懂,但也都被老挑夫对烹饪精妙论述所折服!
憨娃更是拍手道:“老人家,憨娃受益匪浅,以后再尝美食,俺憨娃也可说出个子丑寅牟来,不会再做个知其然不知所以然的吃货了!”
老挑夫看看夜已更深,便让四个娃娃到洞深处歇息,他睡在洞口处。一夜无话,次日清晨,老挑夫带领四个娃娃继续登山赏景,爬了一段盘山道,登上一处百丈高崖,忽见这崖上有一汪潭水,周边景色秀丽,但见:
潭波粼闪闪,溢外泻潺潺。水皆缥墨碧,游鱼细石现。四周杨柳依,水草盛石间。注目观水中,倒影立松峦。头顶浮青云,足下鹤盘旋。
修善娃不禁询道:“敢问老伯,这岩崖之上风景秀丽,这汪潭水更是清澈碧绿,怎却没见有游客前来观赏?”
老挑夫先容道:“四位仙童,这里是东岳黑龙潭。你们看这潭水雾气缭绕,水质墨绿,大有神秘之色。”老挑夫叹口气又道:“相传这黑龙潭与东海水晶宫相通,东岳老奶奶碧霞元君在潭下的水晶宫种植了两棵仙草,一棵叫荑生,一棵叫荑变,用来奖善惩恶。人吃了荑生能逢凶化吉,起死回生,长生不老;吃了荑变立即成为乌龟王八,满地滚爬,变做禽兽。两棵仙草长得一模一样,一般人难以分辨,碧霞元君派龙王的女儿碧莲公主严加看管。后来碧霞元君被玉帝召上天庭,碧莲公主也回了龙宫,这黑龙潭从此变成了东岳的一处神秘之地,都知道只要能来到潭边,拜一拜东岳老奶,都可得到好运,故而成千上万的游客从四面八方来到这黑龙潭拜祭,那才是游客如云,盛况空前,只可惜近来这黑龙潭被一妖魔霸占,只要有人来到潭边,这妖怪便会出现,抱住来人扎入潭中,从无回还,故而这里变成了让人谈魔色变之地,再也无人敢来这里游览,你们也看到了,这谭边冷冷清清,少有人迹,要不是老汉吾知晓你们的仙童身份,吾也不敢带你们到这里来?”
木娃接道:“敢问老伯,您老可见过这妖魔的模样么?”
老挑夫摇摇首,却又点点头,四个娃娃感到十分奇怪,不知他这是何意?老挑夫却道:“不瞒四位仙童,我虽未见过他的真实模样,可我常在山上走,虽不敢轻易来到这里,但我在山中也见过几次有一片黑云在山中飘过,我想那黑云中恐就是那个妖怪?”
憨娃闻听,猛然想起在洞前大石上观景时所见到的那片黑云,便赶紧将此事说与众人,老挑夫闻听马上表示自己所见到的就是这片黑云。
木娃道:“既然这妖魔就在这潭水之中,吾就先到潭中一探究竟,你们可在这里等候。”
说着念动避水诀,纵身跃入潭水之中,很快沉入潭底。木娃四处查找,果然在潭底有座小宫殿,宫殿门楣上悬一匾额,上书:“水晶宫”三字,宫门却是敞开的,宫门两侧各有一尊龙头石,从龙头石鼻中各长出一棵仙草,就似两条龙须,二草生的一模一样,碧绿碧绿,挺拔伸展,在潭水中飘飘荡荡,十分显眼。
木娃心中暗道:“看来老挑夫所言是真,这两棵仙草定是那荑生与荑变?”木娃暂时无暇顾及这些,游进宫中,抬眼观瞧,不禁十分惊讶,原来这水晶宫里,早已是破败不堪,墙上、地上、屋顶、家具、摆设上面都爬满了壳母星贝,水草杂生,癣苔层厚。木娃继续往宫中深处探寻,待来到二层殿厅,木娃竟让眼前的一幕惊呆当场,只见大殿内,到处是尸骨,血腥之气弥漫,木娃不禁有些作呕,匆忙扫视一番,见后面也再没有可去的地方,便急忙转身回到前面,浮出水面,跳出潭来。外面众人见木娃出来,便围上来询问里面情况,木娃把里面的情形述说一番,众人无不惊骇。
老挑夫叹道:“看来所传不虚,这妖魔每每将潭外游客抱住沉入潭中,竟是个吃人的魔头!”
众人正在议论,忽闻头顶有人嘿嘿冷笑道:“好大胆的东西!哪里来的几个小崽子?竟敢入吾黑龙潭禁地,真是不知死活,尔等既来之则安之,也就别走了,到我的潭中做个食材,让吾饱餐一顿岂不美哉!”
众人举目观瞧,果见一片黑云飘在当头,影绰绰有一魔影立在云中。
憨娃点指骂道:吾把尔这狼心狗肺的魔头!从何而来?竟敢在此行凶作恶,好好一个美景佳地让尔给糟蹋得不成样子,今日苍天睁眼,你的死期已到,还不下来求饶,你家憨爷爷没准发发善心,给尔留个全尸!”
那魔影闻听哈哈狂笑道:‘尔这呆傻丑陋的肥仔,竟敢辱骂于我,岂能容尔,休走!着法宝!’
话声未落,从黑云中飞出一物,闪着蓝光直扑憨娃面门,憨娃并未防备,眼看便被打中,却被木娃用樱桃锤挡了一下,哪知这一档却不得了,那个物件顿时爆裂,喷出火花点点,如仙女散花一般溅向众人身上,喷到之处火花瞬间再次爆炸,燃烧起火,在场众人无一幸免,都沾了一些,众人不敢怠慢就地翻滚,方才灭了身上火焰,众人皆怒,木娃、摩罗娃、修善娃三个,各挺兵器跳在空中,将这黑云围住。这魔影一声怪叫,只见那片黑云渐渐散去,露出庐山真面目,你看他怎生模样:
身驾黑云山中荡,忽隐忽现巧遮挡。一对巨翅生两肩,飞腾之姿似凤凰。待到停落岩崖顶,方露真颜惊四方。其体如驹瘦又长,左右鸟翼巨扇样。人面黑综恶煞容,鹰鼻阔口眸凶光。两只铁蹄踏地响,前肢似爪握杆枪。尖齿森森如立剑,颈后鬃毛半尺长。后托一条蛇形尾,硬似钢铁迅如棒。一声啸吼震峦岳,山神土地皆惊慌。此怪不知缘何处?东岳之地降祸殃。
三个娃娃一见他这副尊容,有些吃惊,木娃点指道:“呔!尔这孽障,来自何方?姓甚名谁,快快讲来,如若不然便是自寻死路!”
那妖魔看看三个娃娃也有些诧异,想是没料到这三个娃娃如此不同寻常?但也没放在眼中,遂大笑道:“要想知晓我是谁?上前来站稳着,我说与你们听,我本是:
祖居西南崦嵫山,我主原是碧霞仙。生来只是一肉团,吃出五脏四肢全。吃驹长的马身段,食鸟翅膀生双肩。吞虫股上出蛇尾,撕鹿四肢细如杆。获取人体生五脏,啃了头颅有五官。只因野性无人制,祸害一方触天颜。元君尊旨下天界,降吾压在鸟鼠巅。五百年后监已满,愿成坐骑供奶仙。碧霞应召返天庭,留俺驻守道场山。吾之夙愿现机缘,偷跑来到东岳峦。如能食人千百万,便可由兽做神仙。要问俺的名与姓? “孰湖”大王就是咱。
听了这魔王一番自述,四个娃娃都有些不知所云,倒是那老挑夫在下面高声叫道:“四位仙童,老汉吾知晓他是谁?老汉在宫中当御厨时,常能听到那些大臣们议论一部‘山海经’,那本经文中曾说到一种远古异兽,就是这孰湖,看来他如今又现尘世,并要得道成仙,但他所走之路径却是荒唐至极,怎能以残害生命为其修炼之法,你们一定要制止他,莫让他再为非作歹!”
孰湖闻听嘿嘿冷笑道:“尔这老头,竟知晓吾的来历,看来不是泛泛之辈,但你太也得看中这几个娃娃了,凭他们能奈我何?”
木娃闻听怼道:“尔这孰湖,要想升道化仙,可拜仙人为师,经过苦修终能得道升仙,尔却残害生灵,就是练成了法术,也非真的神仙,而只能是妖仙,魔仙!听吾良言相劝,赶紧回到崦嵫山,为碧霞元君看好道场,如若不然便是自寻死路,碧霞元君也绝饶尔不过!”
这孰湖闻听不以为然,看来根本未将四个娃娃看在眼中,摩罗娃首先忍耐不住,挺金锤搂头便砸,这孰湖闪身躲过,后尾一甩,如一条钢鞭直抽摩罗娃双腿,摩罗娃大惊,急用双锤遮挡,哪知这条硬尾只是幌子,这孰湖同时抬起前脚,踢向摩罗娃胸前,摩罗娃未能躲过,被魔蹄踹中,翻身栽倒,直落尘埃,幸得木娃手急眼快,一把将他拽住,这才没摔下,唬得摩罗娃面色更变,胸口隐隐作痛,看来是受了伤。
修善娃一见大怒,挥动宝杖就要上前,被木娃拦住,木娃深知,这孰湖绝非等闲之辈,修善娃未必是对手。
木娃提锤面向孰湖笑道:“尔这孽障,还有些本事,今日咱俩就赌个输赢胜败!你看如何?”
孰湖轻蔑的一笑道:“娃娃,莫要不知天高地厚,在我面前竟敢说如此大话,休要后悔!”
木娃再不答话,舞动樱桃宝锤大战孰湖。这一交上手,孰湖才大吃一惊,未想到这娃娃如此厉害,他两个在半空中,这场好杀:
各争奇辉,难分伯仲。各争奇辉招法精,难分伯仲各显能。这一童一魔相交,好似那鹰雕搏击,龙虎相争。搏击时,势似凌云;相争处,雾浪翻腾。咯嘣崩钢牙咬响,滴溜溜环眼暴睁。这一个凶凶狠狠,如苍狼猛烈;那一个滔滔滚滚,似麒麟御风。樱桃锤,将魔头颅顶照定;孰湖怪,对木娃蹄尾夹攻。那个发怒雄如黄犊样,这个气恼耀武显神通。
他两个战有几十回合,不分胜负,孰湖见难以取胜,暗道:“这娃娃好生厉害,不知是哪位仙神传授,如这般与他苦苦厮杀,恐难讨得便宜,不若使我的法宝赢他。”好魔王,边与木娃相持,暗中探一爪掏出个物件,照定木娃面门便打,木娃猛见一物冲自己飞来,来不及躲闪,只得用樱桃锤遮挡,哪知樱桃锤遮挡下,却有一团黑物扑在木娃脸上,糊住了眼神,木娃大叫一声,跌落尘埃,孰湖乘机紧追不舍,挺枪直刺木娃后心,幸得修善娃在下面,用宝杖抵住,方让木娃躲过一击,摩罗娃与憨娃急忙上前助战,三人围住孰湖死命拼杀,保得木娃抽身。且说木娃双眼被这孰湖的妖法打中,却是一团黏糊糊的东西糊住了眼眸,木娃顿觉眼睛火辣辣的疼痛,双目难睁,用手抓了几下也抓不干净,仍然糊在眼上,这可把木娃急杀了。
幸得老挑夫在一旁看得真切,不禁哑然失笑,遂对木娃道:“这位使者莫要惊慌,老汉吾有医治之法。”
木娃闻听急道:“老人家快快给吾医治,时间长了吾怕俺的三个师弟不是那孰湖的对手。”
老挑夫道:“这孰湖可真有本事,他用的这妖法其实很简单,就是用的一团稠蜂蜜,里面加了少许胡椒面和辣椒粉,只要用温水清洗就会很快好转,但也不可小瞧这法子,只要中了此法,你就有天大的本事,眼睛看不见,那还不是任人宰割,必败无疑!”说着话,老挑夫拉着木娃来到潭水边,从身上撕下一块衣衫,饱沾潭水,替木娃清洗双目,果然洗了几遍木娃眼上的稠物便被清洗干净,除还有些刺痛外,已是完好如初。
木娃这才往战场观瞧,只见三个师弟围住孰湖正打的难解难分,但从形势上讲三个娃娃已落下风。木娃抖擞精神,纵身跃到,口中大喊:“三位师弟,莫要放走这孰湖,我来也!”木娃这一再次加入战团,孰湖便招架不住,无奈之下,将身形一缩,身周顿时又生黑云,他躲进云中作掩护,四个娃娃哪肯放他走,仍旧围住,这孰湖甚是厉害,再次打出前面那种蓝火球,四个娃娃知他这蓝火球厉害,急忙躲闪,孰湖趁机驾黑云脱出包围,走时留下四句颂子:
今番夺吾黑龙潭,明日仇怨定偿还。
泉城有个趵突泉,娃儿有胆再来战。
木娃还要追赶,修善娃拦住道:“大师兄,穷寇莫追,他不是留下话了么,让咱们到甚么趵突泉寻他,铲除这孰湖不急在一时。”
老挑夫手捻胡须道:“这位仙童所言极是,这孰湖也不是寻常的妖魔,不但武艺高强,且妖术也是一流,你们能将他从这黑龙潭赶走已是很了不起了,八方游客又能在此赏景许愿,也是你们的功劳,俺老汉就代这东岳的百姓谢过了!”说着便要躬身施礼!
被木娃拦住笑道:“老人家不必如此,这乃是俺们佛门弟子之责,老人家要是闲暇无事,可否领俺们游游这东岳?”
老挑夫点首道:“这位使者所言正合吾意,咱们先回洞里歇息,明日老汉我就领你们观赏山景。”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翌日,老挑夫便带着四个娃娃重新登山赏景,这一路所见那:
阴阳界:
阴阳界光滑如镜,白色岩别致玲珑。
临峭壁境势险峻,稍不慎坠谷丧生。
桃花峪:
桃花峪怪崖峙耸,山谷间竹林翠葱。
只闻那潺潺溪声,花树茂婉转雀鸣。
彩石溪:
彩石溪十里山涧,溪中石波光潋滟。
沿谷观色彩斑斓,桃花落野趣盎然。
傲徕峰:
傲徕峰犀利峥嵘,四环山险峻簇拥。
争雄势绝壁穿云,峙中云相接天庭。
南天门:
南天门天上宫阙,城楼势凛凛宏威。
地贴金红墙黄瓦,俯临下千嶂奇?(dui)。
摩崖石刻:
东岳刻多姿妙舞,摩崖石琳良满目。
拓之书百家争术,观者赞人间宝库。
日观峰:
日观峰仙阁矗挺,似亭廊赏旭出名。
苍茫海气连云动,石上坐可赏日升。
且说老挑夫领着四个娃娃来到这日观峰上,对木娃道:“这东岳有四大奇观,既奇幻日出、云海玉盘、晚霞夕照、黄河金带。而日出的景色奇美、形态各异、变化多端、闻名于世。咱们明日就可一观,只不过这山上夜晚寒冷,无法栖居,故而咱们还得受受累,今晚先赶到那玉皇顶的玉皇殿歇息,明日一早再来这里观日出。”
木娃点首道:“有劳老伯这般辛苦,俺们感激不尽!”
遂即五人又爬了一段山道,来到玉皇顶,但见那:
东岳之巅,玉皇圣殿;气势雄伟,俯瞰群峦。山门之外,千百石阶陡险绕峭岩;亭立峰巅,环绕绝壁四周围石栏。极顶观,晚霞现,瑞云飘忽彩虹链,天下奇观;太清宫,玉皇院,先帝王燔柴祭天,望祀诸仙。真是五岳之首封禅地,四望一览小众山。
此时天色已黑,玉皇顶上燃起了处处篝火,众多游客围火取暖,玉皇殿内也是有许多游人避寒,看来明日想要一观旭日东升的人不在少数。老挑夫看看到处都是人群,要想寻个空地已是很难,便寻了根松枝,用火折点燃,照着路径,带领四个娃娃来到玉皇殿后面的墙根下,这里虽较为安静,但却十分危险,因这殿墙距悬崖边只有尺许之地,一脚踩空,就得跌进万丈深渊。
憨娃不禁心虚道:“老伯,您这是要俺们在这里过夜么?”
老挑夫狡黠的一笑,没有回答,只见他来到殿墙处,用松明照着,随手用力将一处殿墙往里一推,奇迹出现了,原来这殿墙有个墙洞,伪装的很好,一般人根本无法发现,看来老挑夫对这玉皇殿十分熟悉,且渊源不浅。老挑夫让四个娃娃从墙洞处钻进,随后将洞门复原,四个娃娃举目四处观瞧,原来这玉皇顶本是座小庙,由山门、玉皇殿、迎旭亭、望河亭和东西禅房组成,庙院中央有块极顶石,极顶石上有通石碑,上刻着“东岳极顶”。
此时来到东面一间禅房,老挑夫轻叩房门,里面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是不是老伙计又来讨吃喝啦?”
老挑夫接道:“老真人,可有好酒招待?今日我可是给你送份大礼!保你看后心花怒放!”
里面的声音回道:“哦?贫道倒要看看是甚么大礼?请进来吧!”
老挑夫便大剌剌的推开禅房门,走进房内,遂即招呼四个娃娃依次进入。待到屋内,只见里面正对房门是一张禅床,床上端坐一老道,你看他怎生模样:
戴一顶扁平平混元帽,穿一领黄璨璨宽道袍;蹬一双黑黢黢船青履,衬一对白晃晃袜裹脚。相貌堂堂,眉开眼笑。体型魁梧身挺拔,三绺长髯颌下飘。手执拂尘单掌立,目光炯炯真仙道。
且说这老道,见众人进了屋,起身相迎,口颂无量天尊,对老挑夫笑道:“老伙计,贫道正在练功,无法出外迎接,还望老伙计不要计较。”
老挑夫呵呵笑道:“老真人,咱老哥俩还用这般客气么?来来来,看看我给你带来了甚么贵客?”
老道这才细细打量四个娃娃,不看则可,只一眼老道竟现出奇异的表情,猛然一挽佛尘,立单掌恭恭敬敬的对四个娃娃深施一礼,口中道:“无量天尊!贫道真是福气不浅,竟能一睹真仙之容,贫道给四位仙童礼过去了!”
木娃急忙还礼道:“老真人万万不可!这般岂不是折了俺们的寿数,吾们只不过是四个未经世事的娃娃,您老是长辈,应该俺们给您老施礼才是!”说着招呼三个师弟齐齐合掌给老道施礼!
老道急忙相搀道:“贫道怎敢!四位仙童莫要如此!”
一旁的老挑夫呵呵大笑道:“老真人,你这是演的哪出戏?平日里瞧你那不可一世的样子,多大的官都不放在眼里,今日这四个小娃娃倒让你如此,真是太阳从西方出来矣!”
木娃却心知肚明,这老道绝非寻常道士,道行颇深,恐已有半仙之体,故而才能一眼就看破四个娃娃的形藏。
此时老挑夫分别给双方先容道:“四位使者,这位是我的好友,瑞云道长,也是这玉皇顶庙院的庙主。”
又指着四个娃娃道:“这四位是那如来佛祖的传经使者,如今在凡间传播因果真经,今日有幸来到咱们这东岳之界,与老汉吾不期而遇,成了忘年交,又帮咱们赶走了那黑龙潭的妖魔,确是咱们这东岳之地的恩人,故而吾领他们游一游咱们这里的风景名胜,适才到了日观峰,想留在那里看一看泰山日出,可天色已晚,只能明日才能观赏,无奈之下就领他们到老真人这里暂且打个尖,再讨口饭吃吗!”
瑞云道长点首道:“老伙计,你今日可是给贫道请来了贵客,吾当好好招待,以尽地主之谊,也表示对如来的尊敬!”说着便到屋外吩咐准备庙膳,时辰不大,一席道家美餐,让四个娃娃赞不绝口,撤下残席,众人在禅房秉烛品茗,相谈甚欢。
瑞云道长对木娃道:“贫道有一事想让四位使者相助,但不知可否给贫道这个面子?”
木娃正色道:“道长请讲,只要是俺们能力所及绝不推诿!但不知是甚么事?”
瑞云道长看看老挑夫,欲言又止,老挑夫看出他有些难以启齿。
便笑道:“老真人,不必客气,有事尽管讲来,我想这四位使者乃是佛祖传人,恐罕有事情能难倒他们。”
木娃闻听急忙接道:“老伯太也得抬举了,俺们哪有这么大的能耐?但只要俺们力所能及,绝不推托就是。”
瑞云道长点点头续道:“那贫道就不客气了,只是此事确是很棘手,四位使者有所不知,咱这东岳地界河流湖泊众多,更是山下百姓的生命之水,而这些水源都来自山顶积雪融化,山顶气温较低,容易形成水源,而这些水源却要从山体内汇集到一处,穿过地下溶洞,流到山外,才能汇聚成河流湖泊,而这处溶洞又称作地下大裂谷,深达数百丈,长有数里。但如今咱们东岳特有的一条赤鳞鱼成了精,占据了溶洞,截住水源,他要周围百姓每月给他奉上龙肝凤胆,他才放水下山,如未能如他所愿,便截住水源,让山下河流湖泊干涸。你们想那龙肝凤胆何处能寻?故此百姓叫苦连天,生计难以维持。贫道也曾依仗有些功夫,想去除掉他,怎奈本领不济,斗不过这鱼精,无功而返,还受了伤。今日四位使者既然来到此地,又帮助赶跑了黑龙潭的孰湖,不妨也助贫道一臂之力除了这鱼精,不知四位意下如何?”
憨娃闻听抢道:“老真人,这有何难?区区一条鱼精,对俺大师兄来说何足挂齿,您老就放下心来,明日俺们就去除了他,给这东岳除害!”
木娃见憨娃夸下海口,有些无奈,瞪了憨娃一眼,遂回道:“老真人,休要听俺这师弟胡言乱语,除妖驱怪哪有这般容易?还望老真人莫要见怪!但不知这鱼精现在何处?”
瑞云道长道:“这鱼精就在那地下大裂谷中的溶洞里,四位使者要真能相助,明日贫道就与你们一同前往!”
木娃表示赞同,此时天至深夜,瑞云道长给老挑夫和四个娃娃安排了禅房歇息,并答应等除掉鱼精,老道长将陪四个娃娃一同观赏东岳日出。
次日一早,庙中备好了早膳,众人饱餐战饭,带好兵器,便随瑞云道长出发赶往大裂谷。下了玉皇顶,来到一处峡谷,但见这里两面山峰挺拔,谷深百丈,延绵数里,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和无穷造化,震撼了四个娃娃,真乃奇观也!但见:
深邃幽静壑谷,千姿百态飞瀑。奇岩异石花满枝,青松藤蔓翠竹。
蝶去蜂来鸟鸣,葱森笼罩云雾。佳境荟翠桃源景,一卷山水画幅。
此时众人来到一处洞穴前,瑞云道长指着洞穴道:“四位使者,这就是大裂谷溶洞,那鱼精就住在这里。洞中有地下暗河,水道蜿蜒曲折,惊险异常,山上的水源就是从这暗河流出,在山外形成河流湖泊。这溶洞很深,暗河也很长,那鱼精却不知藏身何处?咱们只能到洞中寻他。”
憨娃耐不住道:“老真人,咱们这就进洞,赶早不赶晚,早点将他除掉,俺们就早一天能观赏日出的奇景。”
老挑夫笑道:“这位使者所言正合吾意,咱们就别耽搁了,赶紧入洞,不过得多加小心提防,莫要中了这鱼精的烟泡鬼吹灯,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憨娃当仁不让,第一个进了洞穴,众人也都随着入洞,一到洞里,便感水气弥漫,果然有一条暗河在洞中流淌,溶洞更为壮观,钟乳石种类甚是齐全,形态各异,真可谓集天地之神奇、夺世间之造化。洞内结构奇特,洞中有洞,宽窄高低不一,钟乳、石笋似雕似塑,奇幻迷离,气象万千。新奇瑰丽的溶洞景致,就像梦幻龙宫,美丽、飘渺,巍峨矗立,有谜一样流动的水精灵,有叹为观止的一线天,更有可爱呆萌的钟乳石,这些奇特、壮观的天然雕饰让人目不暇接,流连忘返。
众人顺着暗河往下游探寻,不知转过几道弯,穿过几座洞厅,正在行进之时,猛然前方刮来一阵呼呼的阴风,接着一股腥气扑面而来,木娃叫众人停止前行,果然前面现出一个黑影,因躲在阴暗处,看不清模样,但众人都已感到一股阴森的煞气。
随即便听到一个刺耳的声音传来:“尔等从何处而来?竟敢擅闯我的大裂谷,真是吃了熊心,吞了豹胆,难道不怕送了性命不成?”
憨娃哪管三七二十一,冲那黑影骂道:“我把尔这腥臭的鱼精,在大爷面前还敢如此猖獗,有种的露出真面目,与小爷大战三百回合,让我摘了尔的黑心,斩了尔的鱼头,躲在黑暗里算个甚么英雄?”这憨娃的激将法果然奏效,那鱼精被骂的怒火中烧,便从黑暗中扑出,一柄钢叉直刺憨娃前胸,等众人看清他的模样,也不禁吃惊,但见他:
鼓凸凸两只眸,突睛暴眼;铺张张一巨口,排排齿尖。体修长,背隆起,肚腹滚圆;披皂袍,挂鳞甲,头顶金冠。腰围一条桔红绦,足踏一双黑斑船。狼贪虎视凶相露,手擎钢叉杀气寒。
憨娃见他钢叉刺来,急用大铁勺招架,那知这鱼精十分厉害,憨娃用尽力气竟未架住,眼看钢叉就要刺中憨娃前心,幸得瑞云道长眼疾手快,用长剑拨开钢叉,救了憨娃一命,唬得憨娃颜色更变。此时瑞云道长已与鱼精斗在一处,一来一往杀得难解难分,憨娃被瑞云道长救下一命,心中感激, 二话不说,举大铁勺加入战团,助瑞云道长一臂之力,摩罗娃与修善娃也不怠慢,双双上阵,将这鱼精围在垓心,一场围歼战,这鱼精好生了得,以一敌四竟毫不怯战,一柄钢叉上下飞舞,竟未露败相。一旁的木娃也心中称许,无怪乎瑞云道长不是他敌手,这鱼精果然修炼的有千年道行,妖法颇深。
看看四人不能取胜,木娃高声叫道:“老道长,三位师弟,你们且下来歇息,把他交于木娃就是。”随着话声,木娃樱桃宝锤已然照定鱼精当头落下,鱼精耳闻头顶炸风骤起,知道来者不善,不敢轻敌,使个飘身法,脱出四人围攻,擎钢叉来接木娃宝锤,瑞云道长与三个娃娃趁此退下。
这鱼精那知木娃万钧神力的厉害,钢叉与宝锤相碰,只听一声巨响,鱼精被木娃震得钢叉脱手,一个身形掉进了暗河,虽未重伤筋骨,却也已唬得魂飞天外,不敢再战,一头扎进暗河,逃之夭夭。 临逃时冲木娃口中喷出一团物事,木娃伸手接住,原来是支竹简,木娃细细端详,只见竹简上有一行小字,上面也是几句颂子:
大裂谷中霸一方,岂料今日遭祸殃。
夺地之恨吾必报,趵突池边做战场。
修善娃看后有些诧异,对木娃道:“这怎么回事?那孰湖就曾邀咱们到趵突泉,怎么这鱼精也让咱们到那里?会不会这是个圈套?”
憨娃不屑道:“四弟你太也得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家威风,区区一精一魔,又能怎样?有大师兄在他们翻不起多大风浪。”
瑞云道长道:“不管他们逃到哪里,最要紧的是现在这东岳的水源被咱们夺回来了,这就已经让贫道十分感激,至于那趵突泉,咱们再想办法,现在咱们就回玉皇顶,明日贫道陪你们赏东岳日出,然后咱们再去那趵突泉来个除恶务尽。”
四个娃娃都表示赞同,一行人便出了溶洞,回到玉皇顶庙院。次日,四更天起身,众人爬到观日峰,峰东侧有观日长廊,亭廊相接,似仙阁矗立,峰北有巨石长长横出,斜刺青天,俗称探海石,登此石可朝观日出,此时天色仍旧很黑,众人等待日出。过了一段时辰,东方天空随着繁星渐没,天色先是灰蒙蒙,继而由灰变黄、变红、变紫,渐渐地在地平线裂开一条缝隙,随着时辰的变化,缝隙越来越长,越来越宽,也越来越亮。突兀,几道霞光射向天空,接着一弯金黄色的圆弧,冲破晨曦,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
“哇! 太阳!太阳出来了! ” 憨娃叫道。
再看这旭日,开始时像一轮金黄色弦月,镶嵌在地平线上,随后慢慢变成扁圆,又宛如一盏巨大宫灯,悬挂在东方天边。此时,恰有一望无垠的云海衬托,景象更为壮观,天上霞光万道,红云朵朵,下边连绵云海,万顷波涛,色彩斑斓,这才是:
繁星渐没地开缝,海面浮光耀金升。日轮掀幕撩霞帐,飘荡五彩大宫灯。象凤凰展翅,象孔雀开屏;似神牛角斗,似万马奔腾。赤紫交辉奇幻景,变化多端百态形。天边霞光射万道,脚下雾霭罩奇峰。万顷波涛托金乌,岚光宝气交相映。但见东方破晓时,引来游者欢呼声!
且说日出东方,霞光万丈,日轮掀开了云幕,撩起了霞帐,披着五彩霓裳,像一个飘荡着的宫灯,冉冉升起在天际,在晴朗的早晨,站在山巅可一览东岳风光,峰岩重叠,涧壑湾环,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那弯弯曲曲的十八盘,就像一条银色的丝带,从天上飘落下来,山路蜿蜒,树木青翠,松柏夹道,路旁的野花万紫千红,山涧小溪哗哗地流淌,古朴典雅的古建筑一个连着一个,有岱庙、王母池、红门、万仙楼、斗母宫……名胜古迹数不胜数,四个娃娃可是一饱了眼福。众人离了观日峰,回到玉皇顶,商议到趵突泉除魔之事。
老挑夫道:“此去趵突泉路途虽不远,也有百十里,且这趵突泉在济南府城内,因境内泉水众多,拥有七十二名泉,故又称为“泉城”,素有“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之美誉,八景闻名于世,是拥有“山、泉、湖、河、城”独特风貌的一座古城。咱们此去不光是为了泰山地界从此不再受魔精侵害,更可让济南府免除灾难,故而此役必得取胜,否则后患无穷,所以,不能再耽搁,必须马上出发,事不宜迟!”
憨娃道:“老伯所言极是,但俺们的三只神兽还在那岩洞之中,得先把它们牵来一同前往,俺们除了魔精之后,也就不回这里,得继续传经之旅。”
老挑夫点点头道:“这位使者所言极是,你们来一位随老汉到岩洞去牵神兽,其他人就先在此稍等个把时辰,待一切办妥,咱们再上路。”
且说两个时辰后,老挑夫与木娃带回了三只神兽,众人正准备登程上路,赶往济南府。
木娃却拦道:“诸位且慢,咱们还有最重要的事情未办,恐还得盘桓几日。”
老挑夫与瑞云道长皆感诧异!
修善娃笑着解释道:“咱们这一去恐就不能再回到这里,故而此地的传经之事还未办妥,怎么启程?”
大家这才释然。
木娃向瑞云道长询道:”敢问道长,这附近可有佛家寺庙?”
瑞云道长点首道:“离此不远的黑龙潭上面有座寺庙,叫竹林寺,又名悬云寺,那里的主持普空与贫道是好友,你们可到他那里传经。”
木娃闻听大喜,即刻便带着三位师弟由瑞云道长带路赶往竹林寺,话不多叙,时辰不大来到寺庙外,但见这座寺庙风景宜人,寺的周围翠竹青青,松柏苍郁,溪水潺潺,曲径通幽,风景十分秀美,真是小径沿山,清流夹道,蟠曲羊肠,景随步换。待到近前,更觉是那竹木参天,朱樱满地,晨钟晚磬,另一清幽之境。待到寺内与普空住持相见,说明来意,普空不敢怠慢,急忙操办抄经事宜,并答应将因果真经在这泰山向百姓和游客传播,木娃这才如释负重,向普空住持辞行,赶回玉皇顶,会合了老挑夫,并牵上三只神兽,一行人等便登上路赶往济南府,众人行至傍晚时分,来到一处小镇。
憨娃嚷嚷道:“俺说这天色这般晚了,赶紧寻个化缘的地方,憨娃我可是前心贴后心了,再不化缘,俺可走不动了!”
木娃瞪了憨娃一眼,让他闭嘴,憨娃却视而不见,仍旧嚷嚷着要吃膳。此时正好走到一户人家门前,老挑夫站住身形。
转身对众人道:“这位使者说的不错,常言道的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除魔事紧,但也不能空着肚皮,那样怎有力气争杀?我看这户人家还算殷实,咱们就到他家寻个吃喝,到时给足他银两就是了!”
憨娃闻言最是急急,立即上前叩打门环,不多时院门打开,一个黑大汉站在门里,上下打量门外的众人,又看看憨娃,有些吃惊,随后瓮声瓮气的询道:“你们是哪里来的?到俺们家何事?”
憨娃客气道:“这位大哥,俺们是路过此地的游客,天色已晚,想寻个打尖之所,讨口饭吃,住上一夜,当然少不了给足银两,不知这位大哥可允否?”
黑大汉脸色不善道:“俺们小门小户,招待不起你们,还是到别家去吧!”
说着就要关门,憨娃腹中饥饿,早已等不及,见这黑大汉甚是无礼,心中早已不悦,便用手一挡院门。
黑大汉关门被阻,心中大怒,冲憨娃骂道:“我把尔这不知好歹丑娃子,难道还有你这般讨吃食的,赶快滚驴球,否则休怪俺拳头不饶人!”
憨娃此时也是火往上撞,嘿嘿冷笑道:“黑大个,今日俺还就在你这里讨吃食,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黑大汉急了眼,抡起大拳头照准憨娃就是一拳,哪知憨娃这下可有了显能的机会,一抬手抓住黑大汉的拳头,用力一拧,只听咔嚓一声,黑大汉的手臂被憨娃拧断,疼的黑大汉大叫一声翻身栽倒,嚎叫不止。这一切只不过片刻光景,木娃等人想阻止已是不及,气得木娃照憨娃屁股上踢了一脚,把憨娃也踢了一个跟头。憨娃爬起身来愤愤不平,对木娃喊道:“你踢我作甚?没看他不讲道理么?”
木娃也是情急,马上就后悔了!忙对憨娃道:“二弟,师兄也是气急了,咱们是来求人家,怎能把人家打伤了!”
憨娃自知理亏,也就不再埋怨!此时惊动了院里的人,又有几人来到院门前,为首的也是个黑大汉,众人一看都一些诧异,原来这黑大汉与那被憨娃打的长得一模一样,这二人竟是双胞胎,只见这刚来的黑大汉,见自己的弟兄被打,火往上撞,顺手抄起一把铁锨,冲着憨娃便砸,憨娃哪能示弱,抡动大铁勺往上一搪,那黑大汉的铁锨便飞上了半空,人也被震了个趔趄,唬得他颜色更变,也没了那股狠劲。此时从黑大汉身后走出个老者,你看他怎生模样:
白发苍颜,脸色灰暗。双眸无神,衰草长髯。身体瘦长,步履蹒跚。皮肤皱巴,两颊深陷。青筋暴手,却无老茧。形虽衰老,派却若官。身穿锦缎袍,緜带束腰间。戴幅巾束首,踏革履肚船。手拄紫檀杖,颈挂佛珠串。左右两黑汉,身后拥丫鬟。真个是弱不禁风老员外,朱门大户老爷仙。
打眼一看,就知晓这老者乃是这户人家的主人,且还是大户人家。
老者对众人道:“敢请诸位,从何处而来?到俺这里就为打尖住宿么?俺这两个伙计不懂礼数,还望诸位见谅!”
此时瑞云道长上前打稽首,口中颂无量天尊,微笑道:“这位老人家,莫要误会,俺们就是途经此地的游客,因天色已晚,无处栖身,故而想到贵府化缘打尖,如老人家不方便,俺们这就去往别处,刚才只是一场误会,老人家不必放在心上,贫道这里有几颗丹药,给你那个受伤的伙计服用,保证药到病除!您老就请回房吧!俺们这就告辞!”
说着一摆手,示意众人离开。那老者心中捉急,欲言又止,想留住众人,却被一旁的黑大汉瞪了一眼,便把话缩了回去,悻悻的看着来客出了院门,不禁无奈的深深叹了口气,转身回房,身后传来一声“砰”的关门声。
且说众人离了这户人家,走出一段路,憨娃饥饿难耐,心中着急,便催促赶快再寻一户人家。
瑞云道长却停住身形,转身对老挑夫道:“老伙计,刚才这户人家你看出甚么端倪没有?”
老挑夫笑笑不置可否?
瑞云道长又道:“以你之阅历,恐早就看出其中定有蹊跷!”
老挑夫点点头道:“老真人果然心思缜密,也看出其中隐秘,那就和四位使者说说吧!”
四个娃娃被他二人一番说辞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便都傻愣愣的看着瑞云道长。
瑞云道长道:“四位使者,可能未能察觉这户人家超乎常理之处。你们想,寻常大户人家的下人,怎会这般凶狠,如没有主人的指示怎敢如此对待来客?而那老员外,从外表上看就是个心地善良之人,对这两个黑大汉没有半分责备,且在眼神上还不时地瞟着他们,好似生怕得罪了他们,似是敢怒不敢言,在咱们要离开时,他是想留住咱们,可被那黑大汉用眼神吓了回去。依贫道断定,这户人家恐已被这两个黑大汉所控制,不但家中财产不保,恐还有性命之忧,咱们可不能见死不救,故而贫道想与四位使者商量怎生对付这两个恶汉!”
憨娃闻听大怒道:“俺就说这两个黑鬼不是好东西,早知他们如此恶毒,俺刚才就应要了他们性命,恐怕现在早就吃上那老员外的谢恩宴了!”
摩罗娃踢他一脚,骂道:“甚么时候了,你就知道吃喝!”
老挑夫笑道:“这位使者快人快语,说的没错,不填饱肚皮,怎生做事?众位,前面有个饭铺,今日老汉我请客,等吃饱喝足,咱们再去教训那两个恶汉不迟!”说着在前引路,拐弯抹角,转了几条街道,果然前面有座酒楼,看来是这小镇上最顶尖的饭堂了。
众人来到酒楼门前,马上就有伙计笑脸相迎,一个劲的往里相让,老挑夫领着众人进了酒楼,可一看这酒楼里冷冷清清,没有几桌食客,确也没甚可惊讶的,这小镇本就少有人能在这样豪华的酒楼中用餐,主要靠往来的游客,老挑夫选了一间雅座,众人坐定。
老挑夫便对那伙计道:“你们这酒楼都有些甚拿手的菜品?报与老汉吾听听。”
那伙计随即报出了一堆菜名,老挑夫点点首道:“看来这酒楼还有些档次。”
那伙计闻听有些不悦道:“这位老人家,你休要门缝里看人,俺们这座酒楼的菜肴那是远近闻名,可以这样说,只要您老能点出菜名,俺们没有做不出来的!”
老挑夫闻言看看他,遂正色道:“这可是你说的,话不要说的太大,如果做不到,那可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的!”
伙计笑道:“老人家尽管放心,您老尽管点菜,如有俺们做不来的,那就算俺们酒楼请客了,分文不取就是!”
老挑夫笑道:“那吾老汉可就不客气了,烦劳你拿笔墨纸来,我把菜名写给你,但有一点我必须说明,我的这些朋友不是道家就是佛门弟子,故而他们都要食素,所以使用的食材必须是素材,但我报的菜名可荤素都有,贵店的厨师能做得来么?”
那伙计闻听笑了:“老人家,不瞒您老,俺们这座酒楼不但菜肴做的好,更是远近闻名荤菜素烹的独一份,在这地界没有第二处,您老就擎好吧!”
老挑夫这才满意的写下了菜名,那伙计拿着菜单到后厨安排宴席去矣!众人边闲谈边等着菜肴摆上,憨娃更是如热锅上的蚂蚁,早已按捺不住,一个劲的催促伙计快上饭菜。不多时,宴席摆上,众人一看都十分诧异,这桌宴席做的色香味俱佳,特别是形色简直难以分辨出这些食物都是素食材所烹饪,但见:
小镇美食,历代沿革。配料丰富选材精,极具特色;味道醇厚工艺湛,品样繁多。烤全羊,香味俱佳;馕食烤,异域风格。黄家烤肉肥不腻,天天炸鸡味独特。奶汤蒲菜清淡鲜,济府甜沫独一锅。黄河鲤鱼,糖醋调汁素材做;孟家扒蹄,肉烂脱骨似真货。炸荷花外酥内软,盘丝饼团丝一窝。草包包子,仿肉灌汤秘方料;荠菜春卷,鲜嫩味美引馋涎。亮亮拉面润咽喉,名吃油旋橘黄色。葱香浓郁螺蛳糕,鲜香细嫩煎饼果。甏肉干饭陶器盛,锅塌蒲菜金色泽。荤肴素烹称一绝,无名小地藏凤阁。
这顿美餐,吃得众人无不称扬,待汤足饭饱,老挑夫唤过伙计,结了饭帐,众人出了酒楼,走在大街上,此时夜色昏暗,繁星满空,晚风习习,一轮明月升起,照的小镇十分清晰。
瑞云道长将众人带到一处小树林中,商议解救老员外一家事宜,经过一番商量,决定乘夜晚赶到老员外家,见机行事,一行人趁着夜幕,悄悄来到老员外家。除了老挑夫与憨娃,其他人都有腾身的本领,故而老挑夫与憨娃在院外等候,其他人轻飘飘越过院墙来到院内,此时只见正房人影晃动,并传出杯盘碰响之声,并有猜拳行令的嚎叫声,众人来到窗前,木娃用手捅破窗棂纸,往屋内观瞧,只见一张八仙桌,摆满了鸡鸭鱼肉,丰盛的菜肴,那两个黑大汉坐在上首,左拥右抱着两个丫鬟,一边调戏,一边狂饮美酒,而那老员外与其夫人,却站在他们身旁一杯杯给他们倒酒,两个黑大汉还不时地对这二老咒骂不止,唬得二老颤颤巍巍,那妇人已是满面愁容,眸中浸泪;那老员外已是浑浑噩噩,身形摇晃,看来已是身心交瘁,体不能支。
木娃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再也按捺不住怒火,抬脚踢开房门,纵身跃进房内,大喝一声:“呔!吾把尔这两个丧心病狂的狗奴才,竟如此虐待长者,天理不容,因果报应已到,尔等受死吧!”
话毕砰砰两拳,将两个黑大汉打倒在地,那两个丫鬟趁机逃出魔掌,此时那老员外夫妇,也被眼前的情形吓得跌坐地上,老员外当场昏厥,不省人事。摩罗娃与修善娃冲进房内将这两个黑大汉五花大绑,丢在尘埃。
此时瑞云道长也进了屋,急忙扶起老员外,随手将一枚丹丸送入他口中,片刻光景老员外清醒过来,睁眼一看,认出是曾来府上化缘的众人,便翻身跪倒,磕头如捣蒜,谢众人救命之恩。瑞云道长将他扶起,说道:“老人家,不必多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出家人的本分,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您老一家遭如此横祸,但不知这两个畜生是和来历?因何着了他们的道?”
老员外此时恢复了常态,急忙招呼丫鬟婆子收拾桌上的残席,打扫干净厅堂,这才请众人入座,此时老挑夫与憨娃带着三只神兽也进了院中,遂被修善娃领进房中,老员让人将三只神兽牵到后院安置,并让丫鬟沏上香茗,夫人也在一旁陪坐。
瑞云道长向老员外询道:“敢问老人家姓甚名谁,怎样称呼?”
老员外应道:“俺们住的这座乡镇,称作祝阿镇,距济南府四十里,这里虽不繁华,但却是“食养天下,味法自然”的品尝之地,老朽吾祖籍青州益都,随父经商来到此地定居,现为这镇上的乡绅,为百姓做些善事,家境还算殷实,也有几处卖卖,吾的一个堂兄是当今朝廷的官员,姓仇名悆(yu),是个受百姓爱戴的好官,老朽姓仇名兴,也是个吃斋念佛之人,只可惜老朽不识歹人心,做了东郭先生。这两个恶人是为报复仇悆而来,据他们讲,仇悆在当邓城县令时,为人方正持重,公允无私,当时,有一个县吏常常徇私枉法,与豪强狼狈为奸欺压百姓,仇悆发现后立刻将他逮捕入狱,并判他黥(qing)刑,高密百姓纷纷拍手叫好。可他的一对双胞胎儿子,却对仇悆怀恨在心,伺机报复,但因仇悆是朝廷官员,他们无从下手,便打起了仇悆亲人的主意,不知他们从何人那里知晓了吾与仇悆的关系,便花钱雇人模仿了仇悆的笔记,给吾送来一封信,说他们是仇悆的朋友,虽有一身本事,无处施展,仇悆身边又无缺额,无法收留他们,故而让吾在这里给他们找份差事做,老朽吾也没怀疑,便把它们留在府中暂做个护院,等找到好的差事再提携他们,哪知却是引狼入室。这二贼既进到府中后,刚开始几天还装模做样的老爷长老爷短,对吾十分恭敬,但没有几日便露出真容,先是用刀逼着吾二老交出家中财宝,又将府中家丁仆妇关进了地窖,只留几个丫鬟伺候他们,并每日折磨吾二老,让吾两个老人伺候他们,说这是对仇悆的报复,还威胁全家上下不准对外说出真相,如有违抗就杀光全府上下,老朽吾真是生不如死,唯一让老朽活下去的是俺的儿子外出办事,未在府上,躲过一劫,可这样下去说不定哪日吾儿回来了,恐也得遭他们的毒手,故而老朽是整日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不知哪天大祸临头,吾已是一把老骨头,哪还畏死?可吾儿年纪轻轻,那样岂不断了俺仇家的后,幸得老天有眼,好人有好报,诸位恩人救了俺们一家老小,老朽感恩不尽,真不知如何报答诸位?”
瑞云道长应道:“老人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乃是俺们出家人之本分,现在就把那些关在地窖里的人放出来吧!”
老员外马上唤个丫鬟带着憨娃与摩罗娃去放人,老挑夫让把那二贼押上来,这二贼来到厅堂之上,站在那里仍旧横眉瞪眼,七个不服八个不忿。
老挑夫来到他们身前,围着他们转了一圈,细细打量后,讥讽道:“吾说你们这两个蠢货,就这点本事还敢到处撒野,你们欺负两个耄耋老人算个甚么本事?《楞严经》曰:‘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莫言不报,时刻未到。’但凡作恶事之人,总把自己估计过高,认为自己干恶事是神不知,鬼不晓,即使是杀人灭口别人都不知道,而他们忘记了《宝鉴篇》曰:‘湛湛青天不可欺,未曾动念已先知。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这不你们就应了因果之理的速报,还好你们没有做到杀人害命那一步,但等待你们的也是做阶下囚,并和你们父亲一样受黥刑。”
此时府中的家丁仆妇都被解救出地窖,瑞云道长问老员外如何处置这二贼?老员外让家丁将他们送交官府。
憨娃拦道:“老人家,此地官府可是清官?如若不是万万不可将他们交给官府,若那些官员收了他们贿赂,放他们出来,岂不是放虎归山,到时你们一家还得受他们残害,俺们那时可就远水解不了近渴了!”
老挑夫点首赞道:“慧能使者所言极是,此事不得不防。”
老员外闻之不知如何是好?
木娃笑道:“此事交于吾来办,保证万无一失!”
遂即木娃让修善娃将兜囊拿来,从中掏出两粒丹丸,分别给二贼塞入口中,片刻光景,这二贼竟没了那股狠劲,显得没精打采,萎靡不振。
木娃笑道:“有太上老君的‘缚神丹’,他们的神智被缚,已无攻击之能,就算他们想再做恶事,也已没有了那份能力,好了现在就将他们送交官府去吧!”
老员外写了状纸,交于家丁,遂将二贼送往官府不提,这里老员外排摆家宴,招待恩人,并安排了客房,在宴席上大家畅谈,老员外闻知四个娃娃的身份,甚是激动,要留众人在府中多盘桓几日,以尽地主之谊,并表对佛祖的恭敬之意!
木娃婉言谢绝,说还有重要事情要办!只是求老员外帮忙做件事情,就是在这祝阿镇传播因果真经,老员外二话不说,立刻让人到镇上找来了几位读书人,在府中抄写经文,没有几日经文抄写的差不多,老员外在这小镇颇有身份,发出消息让当地百姓到他府上来请佛祖的因果真经,当地百姓对佛家十分尊敬,一时将府上围得水泄不通,都十分虔诚的领取经文,四个娃娃看在眼中,心中十分欣慰。这一日,传经事宜已妥,木娃与瑞云道长商议重新上路,瑞云道长便向老员外辞行,老员外一家依依不舍,送出镇外,看着六人三兽渐渐远去的背影,冲天跪倒,祈求苍天保佑恩人一路平安无事。这才是:
多行不义厄运遭,积德行善终有报。
真经到处皆应验,因果相报何时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