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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孩子嘹亮的哭声响起,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而李梨芳却是瘫了。
“这么大的口子,是不是得缝起来啊?”那口子实在是太大了,李梨芳死的心都有了,她就是轻轻地一划,根本就没有用大力的,那口子怎么就开得那么大呢?
“真是吓傻了。”周绍玉没好气地笑了,推李梨芳出了门,跟被堵在外头的儿子说:“你算是个有福的。”
这是什么意思?李梨芳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她记得自己没有做什么了不得的事啊,怎么就受了这眼高于顶的公爹这么高的评价呢?
事后李梨芳才知道,要不是她那一刀范安人命可能就保不住了。
尚清是这样跟李梨芳说的:“阿叔小时候肚子受过伤,那疤就横在胎线上,堵得胎线开不了,若不是你在那道疤上划了一刀让胎线开了,孩子非得活生生地憋死不可。……,而阿叔也会因为孩子久不落地失血过多而亡。”
“孩子一落地那口子就自动合上了?”李梨芳咂舌,心说这也太玄幻了。
“哪儿能呢,孩子落了地,少说也得养半月那胎线才能重新合上。”尚清回答。
至此,李梨芳算是把男人生孩子过程弄明白了。
安潼关这边莫道言喜得贵子,那头齐国也是热闹得不得了。
自从李梨芳从清平镇销声匿迹后,诸国就没有消停过,尤其是齐国几个皇子皇女们闹得是不可开交,朝中也是各方势力交错,齐皇没有一时不觉得头疼的。好在她还有清平挽芳阁可去,如若不然她非活不下去了不可。
这天气晴好,齐皇下了朝回来,揉着脑门儿就去了清平挽芳阁,安大官人刚刚起床,一脸的慵懒,这让齐皇看了一脑门子的官司全没了,一脸的愁苦换着了一脸的笑意:“槐哥!”
“今日又闹得凶?”安槐也就是随口这么一提,转头就去把侍儿奉上的茶接了过来,递到齐皇面前说起了别的事:“我有件好事跟你说,你要不要听?”
“什么好事?”这年头好事难得,齐皇打心眼儿地希望多多益善。
安槐扫了一眼下人,范秉忠瞅见就是一笑,朝侍立在下的宫人招了招手,先退下去了。
等众人皆都退下,门亦关好,安槐站起来走到齐皇的面前,带着她的头朝自己小腹按去。齐皇被吓了一大跳,好一阵才反应过来,立即惊喜地呼道:“你又有了?”可真是奇迹啊,彦儿都快二十了,槐哥居然还能怀上。
齐皇一阵傻乐,完了却忍不住担忧:“这怀上了倒是好事,只是你年岁也不小了……”
“我比之秉臣如何?”安槐笑着问齐皇。
安槐长得并不是很出色,但淡淡地一笑却总能宁人心神,齐皇最喜欢他这样了。所以,往往安槐一笑,齐皇就事事依从于他,大步流星地朝昏君的范儿奔去。今天也是一样,安槐这般一笑,又这般一问,齐皇便被迷晕了头,立即谄媚道:“你自然比他强千万倍了!你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夫郎了!就我过这日子,若是没你早就活不下去了!”安槐跟范氏兄弟情谊不一般,她就是要捧爱人还不能去踩他们。
“谁问你这个了!”安槐白了齐皇一眼,将手中的一封信递给齐皇,说:“才送来的,说是秉臣上月生了一个小子,还是你女儿给接的生呢!”
“真是的,男人生孩子也是能往跟前凑的么?”齐皇一听就火了,只是眼神与安槐的一碰瞪起的眼立即变成了一双笑眼:“不是担心她一个人在外面么,这种事还是能避则避的好。”
“哼!当初我生彦儿时,也不知道是谁轰走了所有人,拉着我肚子硬撕开胎线的!”安槐横了一眼齐皇,嗔道。
“那怎么能一样呢!”齐皇说,“我和你是我和你,可安秉臣是一个奴才!”
“他现在是我阿弟!”安槐又将两眼一瞪。
齐皇立马改口:“那他也是别人家的男人啊,她到底是属一个外人。”
两个人说了半天没营养的话,好容易才止住,回到正题,齐皇还是满腹地担忧:“你生彦儿的时候身体就受过亏,这一胎咱们可得小心一些。回头我把你身边的人梳一遍,该打发走的打发了,你吃的用的也要留心。”说着握着安槐的手,好不歉意:“前朝不宁,后宫里也不安生,得委屈你避上一避了。”
“我没有什么,倒是你也要注意保重。”安槐回握齐皇一下,望着她直白且又真实地说:“我们爷仨儿还得指着你呢!”
“嗯。我知道,我知道。”齐皇连连点头应着。
这两口夫妻情深,孰不知千万里之外的女儿却是过得水生火热。
经过范安人生孩子一事后,李梨芳又变卦了,死活都不愿意让尚清怀孕,可气死尚清了。
“你个大女子,食言而肥!”尚清把那桌子拍得震山响,一指指着李梨芳骂道。
“没错,你说得很对,我就不是什么大女子,我就一小女子。”面对尚清的人身攻击,李梨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她说:“我人小,心也小,脆弱着呢,受不了那么多的惊吓。”
李梨芳的担忧尚清如何不知道,何况她还说得这么明白,尚清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却又酸酸涩涩的。“哪里就那么寸了,我年轻不说,身体也比阿叔好不知道多少倍,怎么就会出那些事。”
“这事,没得商量。”李梨芳觉得她说得已经够多的了,这关乎尚清的生命安危就算想不通她也不会让步。
两个人正僵持着,外面来人说有事要禀报,李梨芳便趁机出去了。尚清的心糟得都不成样子了,既欢喜李梨芳在意他,又伤心在她不在意他,他馋人家孩子馋得都流口水了她完全看不见。
安潼关的仗打了一年多,不管是晋国还是卫国都在安潼关折了不少的兵将,安潼关的人马也折损了不少。虽然是被赶鸭了上架的,李梨芳还是很不喜欢这种等人打上门来的感觉。
如今天下局势已经乱成了一锅弱,除齐、郑两国外都在打仗。
卫国和晋国之所以都要打安潼关,只因为他们都想攻到彼此的国家中去,而安潼关却是阻隔他们中间让他们互殴不成。
两家看不对眼,就因为她站在他们中间就要挨打么?李梨芳觉得,天底下没有比她更冤枉的城主了。
有了冤屈自然要申诉,不过安潼关现在已经宣布独立了,它已经不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所以李梨芳也就没有隶属关系,自然申诉也就够不上了。不过,表白一下自己的是爱好和平的心意还是必须的。
修书两封,分东西左右给卫、晋两国送去。在信上李梨芳跟他们说,她是一个爱好和平的人,是最不喜欢打仗死人的人,但她也对这两国君主有着的雄心壮志表示钦佩,且也想给予尊重。她提议:安潼关你们就算拿在手里也不会用,不如她做个好人,给两国在安潼关开个通道,你们互殴去?
这,简直是瞎扯,可是有时候瞎扯还真有用。卫国和123言情居然都同意了!李梨芳连忙招呼人选址开通道,设大阵小阵以确万全。
安潼关总算从战争中脱身出来,李梨芳坐在城墙头看着晋国和卫国打得不可开交,心里就纳闷了:“卫皇一向是谨小慎微的,这次是吃错药啦?居然派兵攻打晋国?”
以李梨芳对卫皇的了解,卫皇绝对不是干这种事的人。而且卫国国力极弱,且疲弱致久,就算有经天纬地之才现世,也不是一日两年就可以功成的。
一句话,卫国根本就打不起仗,而且就算她要打肿脸充胖子也该朝燕国下手啊,要知道燕国可比它弱多了,但是它却朝晋国出手。
还有就是晋国,也很奇怪,想打仗干嘛盯着卫国?它周边的国家又不止一两个,弱的强的都有,她干嘛单挑卫国来打?
两国都是隔着安潼关喊阵的,李梨芳就算再蠢笨也知道这两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刚开始她不知道,但是她昧过劲来了就再也不上他们的当了。她给开个道,让他们打个痛快去。
李梨芳闲坐墙头观风云,好不闲淡趣致,可是有人却看不下去了。
这时候,李梨芳正翘着二郎腿,拿着个“千里眼”看关城外的仗场看得嘿嘿一乐,边上坐着她夫君大人尚清,正在细细地剥着瓜子儿拢在手心里,桌上放有茶和点心。周绍玉上得城楼来时她儿子正将将剥好的瓜子儿喂到了李梨芳的嘴里,还递茶水过去让她喝。周绍玉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一指戳到李梨芳的脑头上,骂道:“你就一直枯坐在安潼关老死?”
“您是让我去帮卫皇一把?”自家老娘正跟人干架,做儿子的想去拉偏手李梨芳觉得完全可以理解。她现在也算是卫皇的外孙媳妇儿,她帮外祖母打个架其实也是应当应份儿的事。但是,自己猫在城里看热闹不是大家商定好了的么?李梨芳看着自家公爹,一脸的疑惑:“那我这就派尚安去?”
这个榆木脑袋!周绍玉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李梨芳,不说话。
“那就派尚明去?”李梨芳只当公爹不满意自己派出的人选份量不够,立马换了个人报上来。可公爹的脸色还是很难看,眼神也很吓人,没有办法她只能求助般地望向尚清。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却也有知父莫若子之说,周绍玉的想法尚清岂会不知。
看了一眼李梨芳,尚清说:“爹,美彦无心于天下,你又何必强求。”
听了尚清的话,李梨芳当即连连点头附和:“对,对,没错,打打杀杀的,哪里我们一家子在一起来得自在。”
“你懂个什么?”周绍玉暴吼一声,把李梨芳瞪得脖梗儿一缩。顿时,他有一种后悔,悔不当初不该将儿子嫁给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女人。更悔的是,当初还是他逼着人家娶他儿子的。更要命的是他那一向有着雄心壮志的儿子居然也被这个女人给带歪了:“你们真当这安潼关是世外桃源了?前几个月你们也看到了,就算有大小阵法防守,安潼关也不是没有死人,也不是没有人闯进来过!如今天下初乱,群雄蜂蛹而起,本该是好女儿大展宏图的大好机会,姜美彦又非无才无德之倍,怎么就白白放任了大好的机会?”最后再来一激:“这实不为一个好女子所为。”
“非也。”周绍玉好一番宏图大论,却半点儿也没有进李梨芳的心上,她依旧是嬉皮笑脸。“好女儿的定义怎么只局限在打打杀杀上呢?像我这般疼夫、爱夫也该算是好女儿才对。”她尊重周绍玉,是因为他是尚清的爹,周绍玉一意为她打算她也领情,但是并不代表她就会按照他为自己设计的路去走。“还有,我不仅是个爱夫疼夫的人,我还很懂得尊重他人,从不以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我想,爹您说我是不是一个好女子?”
顿时,周绍玉被堵得几乎晕厥过去。
尚清看着不好,连忙过来和稀泥。先是骂了李梨芳一句:“你就不能少说两句,难不成我爹还能害你?”转头又来劝自家亲爹:“爹,人各有活法,你又何必强求。”
周绍玉却不听劝,怒其不争地骂道:“你不为刀俎,便为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