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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定了恪宁公主的一生,刘宿有些兔死狐悲之伤,他们都说昭元帝生前十分喜欢这个公主,如果他还在,恪宁公主便不会这般轻易的就被和亲吧?
她看了看薛雁随,却看不出他的心思,他是怎么想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他和自己绑在一起?
林太妃笑吟吟的站起身,在宫女的搀扶下走到了刘翎的身旁,朗声笑道:“如此,那哀家便要早早为恪宁准备嫁妆了。”
恪宁公主出来谢了恩,便郁郁寡欢的坐回温宪公主的身侧。
林太妃对女眷中的林关葭招了招手,林关葭缓步走到她的身旁。
刘宿蹙起了眉头,扯了扯薛雁随的衣袖,低声问:“这是要···”
她见到薛雁随漠不关心的眼神,住了嘴,别过头去。
众人的目光从恪宁公主的身上绕到林关葭的身上,秘而不宣的,外戚林氏在鄂城做的事已经不再是秘密了。
满朝文武都道当今的林氏家主,林太妃的长兄林平泽胆大过人,瞒着公子就将嫡女献给了皇帝。
事情传回中都的时候,德昌宫里的林太妃对林平泽发了好大一通火,如今也妥协了,看今日的样子,是要为皇帝立后了。
立后?多数人都抚了抚额,公子还未表态呀!
薛家虽然没有小姐可嫁,但是还有许家郑家,且看公子的心意如何。
“哀家的侄女,性情温和,熟知礼仪,行事颇得哀家之心,皇上过了除夕夜也是十六了,国不可一日无母,哀家想趁今日诏告百官,为我皇儿定下皇后的人选。”
“林小姐稚龄年幼,怎能当得起国之重担!”
官员们看到公子不言不语,便自以为得了暗示,一个接一个的上前反驳。
“林小姐虽是太妃的侄女,但也不可贸然就选为皇后,后位者非贤德之人不能居之,一个黄毛丫头如何能担此重担?!”
林太妃脸色越发的难看,“以你们的意思,那该立谁为后?”
百官齐齐起身,拜倒在公子面前,朗声道:“还请公子甄选!”
这样的气势,这样的心照不宣,难怪薛雁随从不担心有人能从他手里夺权,这个大昭,无人能夺他的人心。
薛雁随此时才后知后觉摆了摆手,百官依次起身,他坐回了轮椅上,端着一杯酒,右手拇指在玉扳指上摩挲,一语不发。
“不知公子心中有何人选,还请明言?”
林太妃说道,她身侧林关葭咬着唇,紧紧的盯着薛雁随,而同样的当事人刘翎却垂着眼,看着一杯酒,仿若没有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他身体里生出一种渴望,从林关葭靠近他的那一刻起,他又闻到了那种金色粉末的香味,开始吃的那几天,他恨不得时时都吃到那种东西,如果没有,那种难受就刻入骨髓的纠缠不休。
后来几日,他身体渐渐好了起来,林关葭说是那种药的功效,而他也不再渴望那些金色的粉末,但是就在刚才,林关葭走到他身边。
那种粉末的香甜,那种渴望,他恨不得扑倒林关葭,掐死她。
——
公子静了半响,忽然牵起阳平公主的手,目光温和的注视着她。
“某自遇到阳平公主始,眼中便看不进别的女子,一心只想着如何能迎娶到公主为妻,又怎有心思去为皇上物色皇后的人选,只恐多看了别的女子一眼,却惹了公主的快。”
腕间传来痛楚,但薛雁随依旧没有放开她的手,眼中情深款款。
刘宿顾不得其他,只想着刘翎并不喜欢林关葭,她只想看看翎儿在做什么,为何这么久了一句话也不说?
“某不才,既然是为皇上立后,人选之权就有皇上决定吧!”
百官之声嗡嗡作响,这是刘翎登基以来,第一次有权处理大事,没想到会是他自己的婚事。
最高处的皇帝眼珠红的快要泣血,根本没有听到薛雁随的话。
他心中唯有一种*,他望着林关葭,只想从她身上得到那种让人欲罢不能的粉末。
他伸出手,指了指林关葭,让她过来。
林太妃满意的点头,只怕公子又变卦,朗声道:“皇上选定林氏关葭为后。”
刘宿惊愕的挣开薛雁随的手,回头却见刘翎牵着林关葭的手,匆匆而去,那个方向,是刘翎的寝宫。
她看到林关葭的唇上的笑容,她笑得那样灿烂,刘宿却只觉得恶心至极。
刘宿的眼睛好像燃烧着的火焰,久久的,满殿的人都散去,她眼中的火焰也接着熄灭。
这一次,便是想着小阮也不能使她好受起来。
这世上也有难受的事情,即使此刻小阮伴在她身边,她也不觉得快乐。
她慢慢的走出前殿,除夕夜里中都开始放起烟花,一个接一个的升上天空,绚丽多姿。
这片天空下,无数的人家合家团圆,站在屋前,心满意足的大笑。
人生之乐,还有什么呢?
她摸了摸先前比武是用的剑,年少时闯荡江湖的热情已经冷却下来,望着这一片土地,竟分不清脚下的路在哪里?
薛雁随突觉得乏味,摇着轮椅行到她身侧,只看见她瘦削的身影,眉目间都是失意,“你在难过?”
只是,刘宿望着夜空,垂在她额前的发被夜风扬起,明明风冷的骸骨,她却一动不动。
薛雁随看着她,就在他再要开口的时候,刘宿双手抱着肩,突然说:“你们不必再找小阮了。”
泪落如珠,她闭了闭眼睛,侧身看着薛雁随,一颗心悬在半中央,缓缓才说:“我如果嫁给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她做这个阳平公主已经三年了,三年前,小阮毁约,是刘翎寸步不离的照顾她。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刘翎只是没有权力,如果有权力,他不会郁郁不得志,也不会受他人左右,她始终不肯相信,是翎儿心甘情愿的选林关葭做皇后的。
“你想要什么?”
“权力,给刘翎权力,一点点权力···”
砰···
一颗巨大的礼花在夜空中炸开。
薛雁随知道,是他太惯着她了,才敢这样说话,如果让那帮老臣听到了,刘宿的命就保不住了。
虽然不屑那群老臣的迂腐,但确实只有他们的愚忠才能将权力紧紧握在手里。
他出身平民的母亲,与身为驸马又是大将军的父亲,加上一个曾权倾朝野的嫡母仪陇大公主,这个薛家有多少亲情可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