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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马车看清楚了里面的人,本来好好的心情也变得郁闷,慕文昭指了指车外,“下去骑马!”
闭目养神的苦痴理也没理他,继续打坐。
“走吧。”碰上个脸皮厚的主有啥法子,慕文昭叹了口气,“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回头就指给你。”
“……阿九。”
“就这个不行!”
“……哼!”
“别总在暗处里盯着,你不尴尬,我都要尴尬了。”
“是你自己跑进眼睛里来的,再说若不想被我盯着,以后可以不来找阿九。”
“……”当然不来了,因为小猫要搬走了。
“哥,”苦痴突然道,“我的身份聂老已经知道了,没想到他很敬佩我爹,一直夸我爹是英雄来着,爱屋及乌之下他对我可好了,所以……我比你有优势。”
“……”刺激人是吧,是吧!小看他!
“阿霖呢,你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年后赈灾之事。若因为儿女私情耽误正事,姨夫在天之灵会嘲笑你的。”晓之大义。
“……”
“阿霖,你还小,有大把的好姑娘在等着与你相遇,可是哥哥已经老了,好不容易才遇上小猫一个可心人,若失去她,哥哥就要孤独终老了。”动之以情。
“……”
“阿琳呢,哥哥是皇帝,有些事是你不能反抗的。”威之以胁。
“……”
第二天苦痴联同赵家军就被慕文昭派到了南方海边去剿匪,三个月后方可回。
………………
过年的日子一天天近了,有钱的人家大肆出来购买年货,没钱的就算是当了破家当也想着买几斤白面回去包顿饺子下肚,热热闹闹的过个年。
就在这样的一个冬日的早上,聂老头跟谢九带着克尔曼一家来到了燕子雀的府邸。
燕子雀身为咏絮女学的校长,身居正四品的官职,当时很有些人反对来着,当然不是反对燕子雀当校长,而是反对朝廷给她品级……因为慕文昭当时说过成亲后的女人不能为官。
面对这些人的攻讦,慕文昭无辜的道,燕子雀是个寡妇,人家压根就没丈夫,没丈夫就和没成亲差不多,怎么就不能为官了!
这还叫差不多?!差老远了!
虽然佩服燕大师的学识和为人,私底下也曾多方想让自家女儿来拜师,可是在正事上此例不能开,万一有人效仿之,岂不是乱了朝政。
慕文昭叹口气说此事以后再议,就此搪塞了众人,背地里却请了最反对的几个人到宫里来喝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许之以利(过程有点无赖,有点以大欺小),最后勉强通过了。
这些官员不知道的是,他们妥协了一步,腹黑陛下就会往前进百步,目的就是这样一步步达成的。
………………
有了官职,燕子雀的府邸本可以称之位燕府,可是大门上还是挂着秋府的牌匾。
谢九跳了马车,再回头扶下了聂老头,抱下了阿丹和琪琪格,大门口等候的数人迎了上来。
一个儒雅的中年人携着一个富态慈和的中年妇人对着聂老头行了礼,中年男子就是燕子雀唯一的儿子秋枫,他跪倒便拜,双目含泪,“舅舅。”
小的时候他一直跟在聂老头身后,是他的小尾巴,甥舅感情一直很好,没想到会发生那种事,本以为此生再无相见之日,好歹上天可怜,让他们有了重逢之日,此时见了聂老头,稳重如他也激动不已。
“起来起来,都多大了,还动不动就掉猫尿。”聂老头用瓮声瓮气来掩饰自己的激动。
“舅舅一路上可好,夫君本想亲自去迎接舅舅,奈何家母不让,说舅舅不耐俗态,还望您莫怪。”秋枫的妻子张氏亲切的拉过谢九的手道,“这就是阿九妹妹吧,长得可真好,一见你这心里就喜欢,夫君,今儿天冷,舅舅和妹妹又赶了半天路,怕是又冷又累,有什么话咱们回屋再说,娘还等着呢。”
是个做事周全又温柔大方的妇人,谢九的小心肝悄悄的放下了,上一世小说看多了本来对古代印象就不咋的,又碰上了那个极品的娘,对贵妇人什么的,谢九有着天然的抗拒,好在和老姑姑一样,老嫂子是个可亲的。
一路上张氏不仅照顾了阿九,对待阿丹和琪琪格也是热情有加,这样让谢九更满意了。
“今儿真是碰巧了,你的两个侄儿因都是监生,现下又遇上了过年,国子监忙着考试所以无暇回来。你侄女也是一样的,咏絮学院也在年考,因这次考试关系者是否升级所以她也是不在家的,万望妹妹别怪他们失礼。”
“正事要紧,住在这里我们什么时候都可以见面。”谢九不好意的摸摸头,“嫂子,我们这一大家人麻烦您了,那个……我是个直性子,拐弯抹角的话就不说了,其实来到京城还真有点惶恐,因为初来乍到对什么都不清楚,就怕有什么做得不对给您添麻烦。所以若是有不当之处,还请您平日里多多指点。”
看着这张稚嫩的小脸一副认真的小模样,张氏先是一愣,笑意突然溢满了眼里,一把搂过谢九,搓揉着她的小脸道,“哎呦,怎的如此就讨人喜欢,叫人心疼,虽喊你妹妹,可你这年纪比我家的女儿小,她平日里除了惦记着衣服首饰,就是担忧书念不好,何曾像你这般懂事过。”
燕子雀和慕文昭商量过,谢九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故才告诉张氏谢九是聂老头的亲生闺女。
张氏自然把谢九当作晚辈一样疼爱,看着本该是金尊玉贵的长大,身份比起自家活泼的女儿都尊贵的国公女儿,却因为跟着舅舅到处流浪,小小年纪就要做个大人样,处处都要小心翼翼,心里自是酸涩不已。
“妹妹,以后只管玩乐就是,其他的事无须担心,都有嫂子呢!以后你就跟着你侄女一起上学玩耍,咱们家虽不及王孙贵族,但好歹也是清贵人家,仕林里也是有些脸面的,咱不招惹人,但若有人不长眼的欺负咱们,咱家也不是软柿子!”
张氏可不是个寻常夫人,她有这种底气……因为她爹是大齐最有名的大儒,现任仕林领袖,人称张卿子。
在古时候能称为子的都是达到了一定的级别,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得到了众人的尊重,所以热了张氏就是惹了张卿子,惹了张卿子就是热了他门下学生,想一想,文人一张嘴唇枪舌剑就能把人说晕,那无数的唇枪舌剑呢?所以张氏厉害着呢。
………………
这是几个意思?不是她理解错误吧。
这分明就是告诉她以后吃喝拉撒人情世故不用担心,只管跟着自家侄女到处作就行,作出事也不要紧,后台硬着呢!
喔!喔!喔!
好地方,好姑姑,好嫂子!
进了蜜罐了,现在高兴的欢呼算不得失礼吧。
面对这样的燕家,谢九露出了向日葵一样明媚的笑容。
………………
“陛下,户部尚书恒威求见。”
慕文昭放下铅笔,笑着道,“这东西细细瞧着也就这样,无啥难处,只胜在方便而已。”
“是,论起底蕴来,又怎比得上老祖宗传下来的毛笔。”苏喜笑着道。
“小猫那边怎样?”
“一切顺利,张氏很喜欢聂姑娘。”
“若有张氏引见,张卿子能收小猫为徒的机会就大了很多。”慕文昭端起茶茶水润了润嗓子,忙了一早上,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胸口有点发闷。
“陛下,为什么聂姑娘不拜燕大师为师呢?”
“燕子雀是小猫的姑姑,拜师不拜师都会护着她,而张卿子若能收下小猫,那护着她的人岂不是又多了一个。”说到底就是替谢九多找几个靠山,为她累积人缘。
“陛下圣明,以前您只对礼郡王这样掏心掏肺的好,哎呦……瞧奴才这张嘴,该打!该打!”瞧着慕文昭从好心情变成了目无表情,苏喜恨不得多扇自己几个耳光……看着陛下心情好,就说秃噜了嘴了。
“两人不一样,一个知道感恩,一个……却是忘恩负义!监视他的人怎么说?”
“还是……还是没有消息。”
“不着急!总会露出马脚!”胸口的憋闷越来越厉害,慕文昭的脸色慢慢苍白,“算了,不要谈他,让恒威进来吧。”
“是。”担忧的看了一眼慕文昭,苏喜赶紧的下去叫人了。
恒威抱着一个锦盒满脸喜气的走了进来,行完了礼后笑着道,“陛下,大喜呀。”
“何事?”勉强压制住恶心,慕文昭淡淡的问道。
“广州知府来信,咱们送出去的第一批学子随着这期船只回到广州了。”
“回来多少人?”慕文昭急忙问道。
“可惜只有五人!”送出去三十多人,因为种种原因,只有几人回来。
“好!当真是好消息。”万事开头难,这个结果已经比预计的要好得多。
“陛下,您要的种子他们也在藩国交易到了,会随这五个学子一起回京。”恒威激动的道,“还有一桩喜事,您前头提过的种猪,他们也带回来两只,唉……本来买了五十多只小猪崽子,可惜了。”
“能活下来两只就是侥幸了,不要贪心!派兽医过去好生照顾着,让这两只猪好好活着,待到开春发情季和我们的大齐的黑猪交配,看看能不能改良大齐猪种。”
“陛下英明。对了,这是他们遣人先送回来的锦盒,说是给陛下的礼物。”广州到京城需要一些时日,学子们要到明年开春才能回来,广州官员就派了人快马加鞭,把消息带回来的同时还带回来一件珍贵的礼物。
“是什么?”慕文昭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可声音丝毫不见异常,要不是苏喜站在一旁此后,怕是也不能发现蹊跷。
“是手铳,但于我大齐制造的不一样,这只手铳小巧玲珑,仿若手掌大小,制作精良,堪称极品!。”
打开锦盒,慕文昭细细摸索着,“不急!武器方面大齐早晚会赶上他们,这次广州知府做的很好,让内阁发简报嘉奖与他。”
“是。”
恒威喜气洋洋的退了下去,慕文昭已是冷汗涔涔,苏喜急忙挥退了下人,噗的一声,慕文昭的一口血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