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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然刚坐下没多久,慕楚也就循着凑过来了。
他眼角扫了扫自不会过来找没趣的夜离绝,低声道:“冷儿。”
冷然抬眸看了看他,眉宇间有些沉郁,显然之前身处无踪幻影里的幻境,让得她现在心情不是很好:“怎么了。”
“依你来看,我们什么时候能有足够的把握,扳了天机楼?”慕楚也不在意她的神色,而是随意选了个话题,不让她再沉浸在那被背叛的回忆之中,声音是极为缓和的温润,听起来能让人感到心里很是安静舒适,是带了点催眠作用的,“他既说了三年后带着天机楼来出世,你觉得我们到时有没有那个能力,将他天机楼给一举歼灭?”
冷然思虑了一番,道:“如果手中能有火炮的话,应该可以。”
“火炮?和火枪那样,以弹药做核心来进行发射的?”
她微微点头。
之前她已经查探到了,天机楼这里研究出来的火枪,子弹并非是拥有爆破力的,而是寻常的钢弹,利用火枪之内的弹射性,方才能够让火枪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伤害性,那种能够用来攻城的火药,天机楼还未制作出来。
只要有了火炮,就算未来三年内,天机楼发展再快,也是抵挡不住火炮的威力,至少她非常清楚的知道,如何能在特定的材料之内,让弹药的威力变得更大。就算三年后天机楼也研究出了火炮,她也有足够的信心,拿她制作出来的装了弹药的火炮,和天机楼来个真正的火力对轰。
想来就算是天机子头脑再厉害,也不可能比得过她这个拥有着现代科学技术的穿越者。
“冷儿。”得到了肯定,慕楚又喊了句,随即换了个话题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天机楼作对么?”
“嗯,为什么。”
“因为我这头白发,就是天机楼给我下的毒。”他指了指自己一头覆盖了原本色泽的墨发,难得的语气变得冰冷,“就连夜离绝,当初也中过他们的招。”
天机楼。
他们不仅想要掌控大陆各国的风云,更想要掌控的,则是整个天下。因而,对于不听指控的人和势力,他们都会想法设法的进行威胁或是暗杀,不择手段以达成他们想要的目的。
这就是在世人眼中,一直隐世着的天机楼,如此肮脏,如此血腥。
“这毒解不了么?”冷然终于是被提起了兴趣,伸手摸了摸他垂在身前的头发,指尖一捻,便是能见到那墨黑的颜色之下,原本璀璨如同月华的点点雪白,她暗自说了句,“难道毛囊的色素被破坏到了?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多年来都是这个颜色。”
毛囊?色素?
慕楚听都没听过这样新鲜的词语,想来是她所在的那个世界里的话。
他摇摇头,却是握住她的手,在掌心里细细摩挲着:“解不了。我中这毒的时候,前任医圣还在世,可惜连他都是没能配出解药,我自己也尝试过不少的时间,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冷然沉默了一瞬,方才道:“没事,那颜色我看还是很适合你的,以后等事情都了结了,就不要再染色了,对身体不好。”
原本只是很寻常的嘱咐,却是听得慕楚内心一阵的悸动。
何时听过冷然会这样柔声细语的劝慰了?
他垂了眸,看着自己手里娇小白皙的柔胰,突然道:“冷儿,等日后我登基了,我们就成亲吧,你做我的皇后,好不好?”
如今两人关系早已坦诚,冷然虽还是平日里那般冷冷淡淡对人的模样,但细心的慕楚可以感受得到,在某些不经意的时候,尤其是两人单独相处对他时,冷然已经努力的改变了不少,虽达不到那种寻常女子会有的娇羞青涩,但也足够有了那么一种韵味,让他觉得对她的喜欢更深了一层。
喜欢更深一层,不就是爱么?
嗯,他好爱他的冷儿。
好爱好爱,非常的爱她。
所以这次说起成亲,他是认真的了,而非像以前的那几次玩笑一般的问话。
以前还在医谷里的时候,在确认他喜欢冷然之前,他的确曾有过想要娶冷然的想法,但那是因为天机楼太过的强盛,他须得有一个能够担当得起一切,有能力和他并肩的王妃。
是他慕楚王爷的王妃,而不是他慕楚的女人。
因此,很显然的,那个时候,也只有冷然最为合适。
不过现在,冷然不仅拥有了足以胜任他想要给她的地位的能力,他又是那么的爱她,想将作为女人,一生都是最为希望向往的那个位置给她,而她也绝对能够担任。
他相信,冷然绝对不会拒绝的。
“等你登基么?”冷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淡淡道,“怕是我活不到那个时候。”
慕楚当即一滞。
五彩双生竹那株药引至今还未寻到,以冷然余下的寿命,恐怕坚持不到慕楚的登基之日。
却听她又说道:“一会儿奖励发放,我会让天机楼的人给我足以建成我想要的简易轮船的材料。发布了悬赏令这么久,这块大陆上都是没有五彩双生竹的任何消息,看来真的是必须要坐船渡海去,去另一块大陆上寻找。如果能找到,那固然是再好不过,可找不到的话,死便死了,反正已经死过一次了,也并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的声音很是平静,是真的已经经历过了死亡,再不会对死这个字产生什么别的情绪。
早在当初她跳海溺亡,却是睁眼醒来在了这个世界里,活了这一年之久,她已经很满足了,并未有着什么一定要再活多久多久的私心。因她明白,她这个该死之人能获得这份重生,已经是上天对她的眷顾了,她不该那么贪婪不满足的。
看着一脸平静阐述着自己几年后即将死亡的冷然,慕楚突地感到一种难言的恐慌,猛地一把就将她揽进怀里,垂下头来抵着她的额头,与她极为相近的注视,声音低沉得吓人。
“若你死了,我怎么办?你有考虑过我该如何么?”
冷然眸子似是微微波动了一下:“不知道,我没有想过。”顿了顿,不等慕楚是发火还是无奈还是怎样的反应,就又道,“我若死的话,你不是该做什么就该做什么么?我自认我对你的影响还没有那么大,足让你抛下一切去陪我。”
是真的没有想过。
或者该说她不知道要去怎样想,她从未经历过男女之情,并不懂得那些所谓你跳我就跳的真挚情感。所以一直都是极为理智的她,才会并不认为自己在慕楚心中的份量,占据着是有多么重要的地位。
果然,听了她的话,慕楚不知自己是该气还是该笑。
他只得紧紧搂住她,像是发誓一样郑重道:“冷儿,我会尽全部力量去找五彩双生竹。你若不死,这天下我都会拿来送你;你若死了,这天下……就用来给你陪葬吧。”
你不死,我陪你;你死了,我也陪你。
不管是生是死,我都会在你身边。
冷然听着,静默不语。
只是心间,却已是翻起了层层的波涛,汹涌澎湃无比。
……
如同刚来天机楼地狱之时,那接待的人所说的一般,只要是赢得了试炼的人,想要的,一切都是应有尽有。
慕楚和夜离绝各要了什么奖励,冷然并不想得知。她只是要了能够制作一艘轮船,可以载满她华夏阁两三百号人的材料,便是由着天机楼的人护送着,离开了天机楼。
回墨龙的路上,自是和那两个男人一齐的。
到了位于墨龙大炎交界之处的大漠,自然又是一番作别,慕楚便是扬长而去,回了大炎。冷然却是没跟着夜离绝回了墨龙京城,而是顺着九重江沿江而下,回了华夏阁的地处,天险十八峰。
见自家爷平安回来,并且带来了所需的东西,全阁上下自是欢欣无比。只是很快,冷然下达的命令,以及带上来的两个人,就让他们都笑不出来了。
“这是常栾,这是宫长辙。宫炎,这两人交给你,能怎样折磨就怎样折磨,千万别将人弄死了,我还要留着他们两个的命,查出他们的九族和祖坟,让人前去端了。”冷然品着宫凉小姑娘递上来的茶水,淡淡饮着,毫不在意自己这分明是扔出了一枚重磅炸弹。
“另外,将阁内所有成员召回集中,每一个人的背景底细都要往死里去查,稍有疑点的,直接除去,不用来问我。”
“接下来的一年里,大陆上的局势会变得紧张起来,尽全力收拢华夏阁的势力,务必做到在一年结束之前,所有人都是会认为华夏阁消失了,届时,墨龙大炎开战,你们随我渡海前往另一处地方,我们在那里重新开始。明白了?”
殿堂内众人心神紧了紧,方才拱手:“回爷的话,明白了。”
冷然喝完茶水,再不多言,起身便出了殿堂。
用来建造轮船的材料都被天机楼的人运上山来,她需要亲自去策划轮船的构造结构,甚至还要亲自上阵去制作监督,容不得半点的马虎。
看着自家爷的背影,宫凉小心翼翼的问自己的兄长:“哥哥,咱们华夏阁,要开始大清洗了吗?”
宫炎不说话,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没错,大清洗。
从里到外,彻彻底底的大清洗。
……
时光荏苒,转眼间,那天机楼所规定的一年时间,便是到了。
这一年之内,如同所有的高位者所说的一般,以墨龙皇朝和大炎王朝为首,整个大陆之上,格局宛如变幻莫测的风云,让人难以预料,虽战争一直都未展开,但那风雨欲来的沉重感,却是压得所有人都是喘不过气来。
即便是最为寻常的老百姓们,也都是早已将墨龙大炎这两个大国即将开战的消息流传了开来,惹得人人自危,那住在两国边境交界之处的民众,更是早早的就搬离了那些地方,仅留下的一些人,大多都是老弱妇孺,家中没有壮汉,实在是无心无力离开自己故乡的。
看着将两国分割开来的浩瀚大漠,老人常常感叹,这都是吃人的风沙哟,等到仗一打起来,不知道又要埋了多少人的尸骨。
战争连天,马革裹尸哟。
便是在这般的情景之下,两国的大军,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推进,直至在墨龙漠城的边境处,两方大军终于是对上了。
却是在双方即将开战之时,墨龙的京城传来消息。
皇帝夜天耀,驾崩了,留下遗诏,让夜离绝王爷继任皇位。
——他死的时候,恰好是九九重阳节的夜里。
那夜,他一个人呆在寝宫里,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被他喝退了。御医命人悉心熬的药,被摆在桌案的一边,直到凉了,也是丝毫未动。
他立于桌案前,亲自研磨润笔,亲自铺开画纸,准备作画。
却是一口血咳了出来,溅上雪白的宣纸,点点艳红,宛如一张触目惊心的红梅图。
他垂眸看了看,素来凉薄寡淡的面上竟是漾起一丝笑意,手中的笔蘸了墨汁,他就着那鲜红画开来,墨迹沿着那艳色描绘,不消片刻,他便停了笔,拿过一旁的灯盏,凑近了画纸。
便见原本只是一幅寻常不过的红梅,在那灯火的映照下,竟是隐隐展现出了一个女子的相貌,凤眸俏鼻,眼波魅惑,是浑然的媚骨天成。
然儿,然儿。
他看着,伸出手指去抚上那女子的脸颊,却是灯火一颤,然儿的画像立即消失了,只余下一幅带了他血的红梅画作。
他怔了怔。
眼前这样的变化,让他记起一年多以前的那日,他心心念念太多年的人儿回来了,可却是清清楚楚的告诉他,她不要他了,于是她就离开了,还道黄泉路上,奈何桥边,都不要再见他。
唔,她恨他入骨。
恨到连一面都不要再见。
可是,她可知没了她,他再也无法能活得下去?她有多恨他,他就有多爱她,爱到明明她发了狠的,他却还是要义无反顾。
只要她,只要她。
他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颓然的坐倒在龙椅上,怔怔看着面前的画,耳边似是又响起了那日,然儿所说的在他听来最为痛苦的话。
她说已经够了,她不想再要了,她不要他了。
她说夜天耀,再见了,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人间地狱,黄泉路上,奈何桥边,她都不要再见他。
不管是哪里,人间也好,地狱也罢,她都不要再遇到他。
多狠心的然儿啊。
他微微的笑着,眸光渐渐变得黯淡。
良久良久,恍惚之中,他见到有一黑一白的两人脚不沾地的走到他面前,伸出手中的长具一勾,他就觉得自己是控制不住的站起身来随着那两人走。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身体依旧是坐在龙椅之上,睁着眼凝视着桌上的画,可他的魂魄,却已是被黑白无常给勾走了,即将前往那传说之中的阿鼻地狱。
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他却也没有什么感觉,只是随着黑白无常走着,入了一个很是奇特的地方,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只有“呜呜”作响着的阴风,吹得即便已经没有了躯体,却还是能让鬼魂们感到毛骨悚然。
许是因为他是天子,他并未和那些寻常的魂魄共同上路。而是被黑白无常亲自领着,走了一条很是安静的路。
那路边开满了大红的花朵,正是彼岸花。
他看着那花,突然的停下了。
黑白无常转头看他。
他的目光停留在那簇簇花丛中的一朵之上,喃喃出声道:“能不能……等一下,我想去看一看。”
“那便快些,阎王还正等着你。”黑白无常没有拒绝。
于是他便过去了,到了那朵开得似乎与别的不同的彼岸花的近前,俯身去嗅那花香。
味道清幽雅淡,却是能够很好的勾起人心最深沉的欲念,一如当年皇宫之中,她那足以引诱所有男人眼神的体香。
这是然儿。
是孟婆用然儿的眼泪和记忆浇灌的彼岸花。
他笑了笑,极为爱怜的抚摸了那朵花的花瓣,便是在黑白无常的注视之下,走了回来,继续上路。
却在到了奈何桥边的时候,见到那孟婆正在给上桥的鬼魂一人盛了一碗汤。只是奇怪的是,孟婆的身旁,却是有着一个淡淡的影子,那影子面目有些模糊不清,正坐在奈何桥的栏杆上,耷拉着两条腿,无所事事的低头看着河水。
他见了,不顾黑白无常的阻拦劝说,上了桥去,到了那影子的旁边。
影子转头看他。
“和我一起去转生投胎吧。”他道。
影子摇摇头:“我不想去。”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就是不想去投胎。”影子的声音听起来细细嫩嫩的,“孟婆说我是自己求她要呆在这里哪都不去的,她说我想忘记一个人,永远都不要再见那个人。”
他又笑了:“是吗。那我陪你吧,我也不想去了。”
影子歪了歪头,没说话。
他却是自顾自坐在了影子的旁边,低头看着桥下潺潺而过的河水。
嗯,哪里不去了,就陪着你。
只陪着你。
------题外话------
夜天耀和然儿的故事,至此算是结束了。
他们两人之间的情感纠葛,写成这样,并非是我的初衷。可谁知道写着写着,就改变了最开始的想法,成了如今这样算不得是个悲剧的悲剧。
夜天耀这个悲情变态,实在是我写书以来,最折磨我的一个。我觉得写他真是好难,完全要了我的老命。
不过好在他和然儿的故事终于结束了,我也给了他一个对他来说有了念想的结局。
忘川彼岸,花开不见,永世相忘。
嗯,夜天耀驾崩,夜离绝继位,墨龙大炎开战,冷爷渡海。渡海之后的就不写了,直接从两年后冷爷寿命到了将死开始写。
半个月内绝对结文,希望大家耐心等候圆满大结局,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