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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回到了墨聊居,君天姒所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为闵竺凡找来御寒的裘皮,她记得他说过,他的毒畏寒。
闵竺凡站在她身后,看到她的动作却没有阻止,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她去拿了挂在椅子上的裘皮大衣,又转身将快要熄灭的火盆填了填,这才回身朝他走过来。
君天姒踮起脚,闵竺凡高出她许多,想要给他披件衣服还真有些困难,好在闵竺凡十分善解人意,顺着她的手臂微微俯下了身。
“会不会太冷?”君天姒问。
“是很冷。”闵竺凡站在原地望着她,神色有些说不上来的微妙,“还有点暗。”
“那是因为没点灯。”君天姒有点无语的回了一句,考虑到他的身体情况,便主动转身,却忽然想到什么,迟疑道,“你的房间忽然点起灯,不会引人怀疑吗?”
“不会。”闵竺凡望着她,直截了当道,“既然有所行动,周围的一切就一定会提前安排好。”
君天姒自然也想到了,稍稍为自己的担心感到有些多余,却恍然道,“可你今天还是……”迷路了,和她一起。
没说完的半句被咽了回去,她自然知道这个失误是因为谁。
烛光渐渐点燃,照亮了屋内,闵竺凡缓步走到君天姒身边坐下,白苍的脸色有些微的青,棱角分明的五官即使是在烛光下也不见丝毫的柔和。
君天姒收紧手指,却还是低声道,“回去的路我认得,那我先走了。”
手指被人轻轻握住,那力道一点都不重,却轻而易举的阻止了君天姒的脚步,她回过身望着他,感受到从他指尖传来的凉意。
“不用回去了。”闵竺凡睁开眼望着她,在她诧异的目光里继续道,“今晚就在这休息。”
“……”君天姒眨了眨眼,完全没有理解他的话!
闵竺凡盯着她的神情半晌,才道,“今晚子时,本来会有人潜入夜沁皇宫带你和沐仑离开,但很显然,出了点意外。”
“什么?!”君天姒惊讶的转过身盯着他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提前和我说呢?!”
眼见她的反应,漆黑的眸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闵竺凡勾了下唇角,状似无辜道,“那是因为你总是对我视而不见,我没有机会。”
“胡说!”君天姒仅仅怔了一瞬就反应了过来,看似愤怒道,“我什么时候对你视而不见了?!”
“哦?”闵竺凡瞧着她,继续道,“那是谁这些天一直和林水苏呆在一起?”
“……”敢情绕来绕去竟然是个话题,是有多想见林水苏?!
默默地抽回手,君天姒转身想要走,闵竺凡抬起修长的腿及时拦住她的路道,“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不想听了?”
君天姒没好气的道,“所以?!”
“所以,”闵竺凡道,“这个教训告诉你,少见林水苏,多见我。”
“……”君天姒觉得自己的大脑有点跟不上闵竺凡的思路!以为她的思考没有逻辑吗?!
闵竺凡继续道,“今晚的计划失败了,但是沐仑已经离开,为了不让辛垣齐抓住把柄,我在你们住的地方放了一把火。”
“什么?”君天姒诧异的抬起头,想不到被辛垣则带走的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就发生了这么事,也怪不得辛垣齐会突然去见辛垣则,简单的理了理思路,君天姒道,“你是想让辛垣齐误以为沐仑……”
闵竺凡点了点头,“除了死,没有别的解释。”
“这不太可能。”君天姒直言道,“怎么会这么突然就起了火呢?这太可疑了,辛垣齐根本不会相信的。”
“他相不相信无所谓。”闵竺凡微微向后靠去,继续道,“本来要的就不是他的相信,只是让他没有对你动手的理由罢了。”
即使是现在,闵竺凡依旧给人一种掌控全局的感觉。就好像不管发生什么,所有的事件都依旧会在他的计划之中。这种人经常会让人感觉到不寒而栗,可接触久了,却又会觉得,很安心。
良久,君天姒站在闵竺凡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很奇怪,明明是处于俯视的压迫性位置,却没有感到丝毫的有力性,但她还是开口道,“可你还没有解释一件事。”
“什么事?”
“按照你的计划,是让我和沐仑离开?”
“是。”
“可是,那你呢?”
闵竺凡抬眼望着她,这样的她其实不多见,再仔细想想,其实能这样安安静静全无顾忌的看着她的机会最近也不多见。
索性支起左臂托了腮,他想,上一次这样安静的呆在一起是什么时候来着?好像还是那一日和她去看烟花。他还记得她映在各色烟火下的眸色,和现在有些小小区别,却一样动人,眯起眼仰视着她,他放佛能听见纷繁的炮竹声响在耳畔。
君天姒问完了最后一句话,就看到闵竺凡越来越浓郁的眸色,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一般,来不及反应他已经抬手右臂一下抚上她的脖颈,依旧凉凉的手指触及到她的脖颈让她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紧接着就被他的手臂带着向前,一下扑了过去,下巴刚刚好放在他的颈窝,犹带着凉意的发佛过她的脸颊,让她感觉自己腾地一下热得发烫的脸颊。
“闵……”
“嘘,不要叫我。”
闵竺凡的声音隔着皮肤熨帖而来,君天姒几乎感觉到他声带微微摩擦的颤动感,此刻,他竟然厚颜无耻的正色道,“小心隔墙有耳。”
“……”君天姒气得鼓了一张包子脸,他说什么?隔墙有耳?他刚刚不是才说什么一切都安排好了!当她是白痴吗?!
做人怎么可以这样的无耻?!
“喂,你当我的脑子是个摆设吗?!”
“难道不是吗?”闵竺凡似乎还真的犹豫了一下,随即低低笑道,“不仅脑子,整个都是……什么来着?”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闵竺凡肯定道,“对了,是花瓶。”
“你!”
“不是说,我一直拿你当个花瓶看吗?”闵竺凡的声音继续传来,“我向来是谨遵圣旨的。”
“……”还别说,她确实是说过这种话的。
但是……
“但是那、那是讽刺!是我在讥讽你做人不要太过分!”闵竺凡一说话就带起的摩擦感让君天姒越发的紧张,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只顾着挣扎着想要起身。
“别动,”闵竺凡伸出手臂将她老实的压在怀里,低声在她耳边道,“你看,火盆早就熄了。”
君天姒侧过脸,果然看到已经熄了的火盆。
“而且没有碳了。”闵竺凡继续道。
君天姒怔了怔,反射性的想要继续挣扎,却在双手抵上他冰凉的胸膛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即使隔着三四层衣物,她也能感受到来自他体内的寒意,“你……”
“这样就很暖。”感受到来自君天姒的温热,闵竺凡收紧手臂舒适的低语。
果然,君天姒安静了下来,不再挣扎,却不论如何也适应不了这种突如其来的气氛,只好寻找话题话题道,“你还没回答我,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自然是留下来,继续医治辛垣则。”闵竺凡道。
听到这,即使是君天姒,也忍不住道了句,“骗人。”
闵竺凡的声音带着微微的疲惫感,“我怎么会骗人?”
“你明明就没有在治。”想起已经进腹的一碗碗苦药,君天姒道。
“怎么会?”闵竺凡的声音淡淡道,“我若是医不好他,岂不是坏了我百越曲容曦的名声?”
君天姒诧异道,“你……你真的要医他?”
闵竺凡道,“自然,我可是一直都在医他。”
君天姒苦了一张脸,“可是那些药……”
叹了口气,闵竺凡低声温柔道,“他的病根不在外,在内。”
君天姒狐疑道,“内?什么意思?你是说,是心病?”
闵竺凡点点头道,“心病自然是要用心药医的。所以,他的病就要用另外一味药的。”
君天姒忍不住抬起头望着他微微闭上双眸道,“什么药?”
即使是闭着双眸,却依旧给人一种锐利感,放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闵竺凡却只是道,“辛垣则最想要什么?”
“最想要?”君天姒望着闵竺凡的睫毛出神,脑海里浮现出不久前才见过的辛垣则,同样是微带疲惫的感觉,同样是略显苍白的面容,同样是紧闭的双眼,却给了君天姒十分不同的感觉。
“权利。”几乎不假思索的,君天姒皱了眉道,“辛垣则渴望权利,向往权利,而今辛垣齐掌权,让他很不甘心。”
听到这,闵竺凡缓慢的睁开双眼,若有所思的笑了一下道,“看来辛垣则一点也没有遮掩他的野心。”
“与其说不遮掩,倒不如说是大张旗鼓的宣扬。他的言谈举止,根本没有丝毫遮掩的意图。”君天姒摇了摇头。
再次想到辛垣则,她忽然意识到身处权利的中心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或许比其他,自己的处境还要危险还要充满诱惑,就像一只脆弱的花瓶。
“好了,时间不早了。”
闵竺凡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拉回来,脸埋在他肩膀,她听见他低低的叹了口气道,“别担心,就算是花瓶,有我在,也永远不会被打碎。”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完毕!-333333-
祝大家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