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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thFlight家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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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七点,茹熙拖着黑色的箱子从机场走出来,老远就看见明哲靠在机场大厅门口的一根柱子上玩弹球。她小跑几步近前,先道歉:“对不起,新加坡机场的火警铃不知道怎么被启动了,机场排查了十分钟,所以晚点了一些。”

    “没关系,只是现在走,到市区了之后可能会有些堵车,不知道能不能赶在你哥哥进手术室之前到。”他很自然地顺手牵过茹熙的箱子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谢谢,我自己拿就好。”茹熙拉住自己的箱子,低着头,似乎比之前几日要生疏很多。

    明哲用力一扯,收起她箱子的拉杆,提起上方的手柄,开始大步往前迈,半赌气、半开玩笑道:“没关系,反正我就是个‘好心人’,那就好心到底。”他还记着前几日的旧账!

    “对不起。”茹熙咬着嘴唇一路连跑带走地跟到停车场,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

    明哲把箱子放进后备箱,看了一眼茹熙,用力拍了拍她的背,把茹熙拍得前后摇晃了几下,然后带着点训斥的口气道:“照顾哥哥,锻炼的事情也不能停下!就你这个身板,再开时间长一点的线路估计就要吃不消了!”

    “对不起。”

    茹熙开车门进去,表情严肃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指尖又在齐明哲轿车内那个凸起的logo上不住徘徊。

    明哲暗自无奈,放柔的声音安慰她:“你用不着这样紧张的,我们只是去说个事实而已。都到这个份子上了,你还怕老头见死不救吗?要不,我们等手术之后再去道歉也可以。”

    “那不行!”

    “嗯?”

    “感觉像是把将军的血骗到手了,然后过河拆桥一样。”茹熙干脆地否决提议。

    “随你。开了一个晚上飞机,睡一会吧,黑眼圈都出来了。再这么神经紧绷下去,对心脏负担太大。”他空出一只手来,按住茹熙动个不停的手指头。

    茹熙把脸撇向窗外,轻轻把手抽出来,然后两手十指相交,紧紧扣在一起,指甲狠狠掐着自己的手背,指关节都发白了。

    明哲再次伸手拉起她一只手,强行将她两只手扯开,然后用力握住其中一只:“别总自己虐待自己,你要实在想掐的话,掐我手上。”

    茹熙皱眉看着他,使劲地挣脱着:“对不起。”

    “对不起?难道不该是谢谢吗?”

    “别这样,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过了今天,就连撒谎都不用了。我本来,本来是诚心诚意很感谢你的,可是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什么都不缺,就算是有什么想要的我铁定也买不起。”她停顿了一会,又小声嘟哝了一句:“而且你前几日自己也说了,我们两不相欠的。”

    随后她打包里抽出一张10圆的钞票递给明哲:“机场高速过路费。”

    明哲没接,从绿色通道直接刷卡出去了:“照你这么说油费是不是也应该你出呢?”

    他向前开了一会,茹熙依旧睁着两个大眼睛,望着前方蓝色的天空上盘旋着的几只白色的海鸥,目光随着那几个白点迅速移动着,她稍许憔悴消瘦的脸,瞪着这么两只清澈透明的大眼珠子,好像随时会滴出水来那样,着实让人心疼。

    茹熙发现明哲似乎在用余光盯着自己的脸看,不自觉咽了口吐沫,只想找个地方遮挡一下才好。

    就像是身上带着不多的钱进了一家昂贵的化妆品店,此时她并不希望有什么导购员过来帮她,让她自己一个人在角落里纠结一会就好了,可偏偏这个男人揪着她不放!于是她从口袋了拿出一个飞行员专用墨镜,单手带在脸上,把头转向另一边。

    这个明显冷落明哲的举动似乎刺激到他的自尊心了,便揶揄她:“要真说起我缺的东西,我还真缺一个老婆。”

    明哲向前开了好一会,见一边的茹熙竟然没有丝毫反应,两手握成拳放在推上,平视前方,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心说这孩子不要当真了,自悔失言,解释道:“别这么严肃,我只是开个玩笑。”

    茹熙手摸上墨镜,似乎想摘下来,嫣红的两片饱满的唇张了张,一口气堵住喉咙口,噎得眼圈子都红了,最后没出声,手放下来,继续刚才的姿势。

    “怎么了?这都什么年代了,一个玩笑我还不至于真的会让你以身相许。放松一点,睡一觉,你现在脸色有些苍白,等会也不希望你哥哥看到你这副形容枯槁的模样吧?”明哲拍了拍她的肩膀,尽量放柔音色。

    “玩笑?我希望你一后不要开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茹熙突然之间的爆发让明哲有些无所适从,荒诞,尴尬。

    “对不起,我不知道现在的女孩子……”

    “我本来还想尽量对你礼貌一点,毕竟,你也算是救命恩人了,可是,你刚才的行为我可以理解为耍流氓吗?”

    “耍流氓?!我知道你现在有点敏感,但也不至于……”

    “你刚才问完话在期待什么?我会脸红?害羞?还是心跳加速?别告诉我你没有!如果你不是诚心诚意喜欢我、真心想要我做你的妻子的话,那你就是存心像是在期待啤酒冒泡那样想要看我的反应!这不是耍流氓是什么?”她的一双盈盈的琥珀色眼睛,即使是藏在墨镜后面,也让明哲分明感到某些酸涩的东西快要夺眶而出。

    他此时当真是哑口无言了,如果不是喜欢她就是耍流氓!两者选其一,一点退路都没有!

    “抱歉。”

    他说完之后就再没讲一句话,缄默着一直开到医院门口。

    下车时,茹熙脸色依旧不好,进电梯前,她突然停住:“等一下!我去换个衣服。”随即跑进厕所。

    等她出来的时候,完全把副机长的制服换掉了,棉夹克、破洞牛仔裤、帆布斜挎包,浑身上下充满了一种,怎么形容呢?

    女*丝气质……

    她微下额,抬起水汪汪的眼,“可怜楚楚”四个大字跃然脸上!连明哲都有些佩服这丫头的心思,算了,这种事情,换了谁都不会这么容易就说出口。在电梯里,明哲把橡皮球从兜里拿出来,塞到茹熙手里:“拿着它会感觉好很多。”

    “不用。”她似乎还没有原谅他方才的“耍流氓”行为。

    “随你。”

    ##

    此时齐中将穿着一身病号服,腰背挺直,精神矍铄地住着拐杖正站在手术室门口。

    本来有规定,像他这个岁数的人是不能进行骨髓捐献的,可人家是老首长,于是院方办手续的速度比高铁还快。

    “老婆,你别闹到爸这里啊!有话我们回家好好说好不好?”这时从走廊的另一侧传来一个男人焦急的声音,闻声,走到拐角处的明哲在瞬间停住脚步。

    “怎么好好说?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你还想要我跟你耗到什么时候?”女人的嗓音又尖又西,高跟鞋的声响有些紊乱,让人听了莫名烦躁起来。

    “韵怡!我求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齐中将差异地看着走来的大儿子和大儿媳妇,满脸震惊,扶着拐杖的手开始微微打颤。

    “韵怡!别发疯了!”

    “我怎么发疯了?我没疯!我跟你在一起才要发疯!”她一边叫着一边使劲挣脱男人的桎梏。

    “爸,我要离婚!我要和明海离婚!你放手!”女人使劲一甩,“啪!”一个耳光打在男人脸上。

    “韵怡!”齐中将浑厚如洪钟的嗓音在医院走廊里回响起来,震得人耳膜欲裂。

    “爸,她现在有些激动,你别听她胡说。”阿海还想要将她往回拉。

    “韵怡,怎么回事?”老头的声音降了几个分贝,明显带着威胁的意味。

    可是姚韵怡似乎丝毫没有被动摇:“阿海!你自己没用凭什么也要我跟着你没用?我告诉你!这日子我过不下去了!”

    阿海看她这幅样子,恨得扬起手就要打,可最终在半空顿住。

    韵怡倒气焰更甚:“你打啊!有本事你打啊!懦夫一个!”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把躲在墙角的茹熙吓得面色全无,本能地抓住齐明哲的衣角,明哲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地将她的手从自己衣角上拽下来,让茹熙有种最后一跟救命稻草都被扯断了的彻底绝望!

    姚韵怡捂着自己的脸,倒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齐中将,老头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我看平时是太惯着你了,阿哲,把你妻子带回家,好好教教她如何为~人~妻!”

    “让他教我?爸,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你!”老头举起拐棍就要打,阿海冲上去一下子护住妻子,老头一棍子打在自己儿子身上,殷殷的一条红印子便慢慢显出来,触目惊心。

    “谁要你护着我!”姚韵怡把阿海往一边推开,“你让他打死我好了!他有本事打我,但年有本事让我嫁给你,以为我就没本事离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心里有谁!我根本就不爱……啊!”见老头又举起棍子,赶紧抱头尖叫。

    这时吓傻的茹熙被明哲狠狠拽着,跟着一下子冲到二人之间,他伸手稳稳抓住了老头的拐棍。

    “爸!”齐明哲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同时噤声,他揽过茹熙的肩膀,看着地上坐着的韵怡,沉稳的嗓音仿佛强劲的引擎那般,带着乘风直上的力道,如此对所有人宣布:“今天是我和茹熙领证的日子,大嫂,就算你再有什么委屈,也请再忍耐半年,我不希望茹熙刚刚进门就发生不开心的事情。当然,我相信哥不曾有愧于你,也请你,好自为之。”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带着些胁迫的意味。

    坐在地上的韵怡已经傻了,她呆呆地望着齐明哲,那眼神里满满的委屈与不甘,在瞬间化作奔流不息的泪水夺眶而出。

    阿海把她扶起来,二人踉踉跄跄地走到嗲电梯口。

    “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护士们推着鸣和的病床走出来。

    老头见明哲怀里的小茹熙一副蔫掉的豆芽菜模样,不禁心生怜惜,让明哲回去好生安抚。两旁的医生护士各个脸上贴着“家事莫管”的标签,带着老将军还有林鸣和进了手术室。

    此时茹熙一下子摊在明哲怀里,愣愣地仰头问了一句:“今天领证?”

    明哲把她放到椅子上,自己则烦躁地拿出弹球来,高频率地在地上弹了一会,转头对茹熙说:“我搞大的事情我负责好了,到时候把所有事情推给我。”

    “不行!”茹熙大声反对。

    心里想着,你齐明哲这种人,换女人就像换皮鞋一样,那叫一个天经地义,谁能说什么?可自己不一样啊!自己前不久刚被厚傅左给甩了,现在这事要是传出去,那她脸上还不刺上大大的“弃妇”二字,给发配到永远被鄙视的蛮荒之地?

    这让她以后还怎么混啊!想到方华之前那副高高在上的假睫毛,她头皮都碎成屑了!

    明哲不明所以:“不行?那……说事实?”

    茹熙脑袋更晃得跟拨浪鼓一样,没看见你家老头那凶残的杀威棒么!

    “这事我们从长计议吧,我,我要回家。”她捂着头慢慢走出去,刚走出几步,又停下来,回头警告齐明哲:“你要是敢说是你不要我了,我立马跳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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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地时间凌晨一点,刚刚入住悉尼某酒店的茹熙坐在床边整理今天的飞行日志。

    从新江口到悉尼整整13个小时,加上前后准备时间,呆在驾驶舱将近15个钟头,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为了躲避齐明哲,茹熙调过来飞长线,一来一回要五天时间。

    她写着写着,发现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脑子里挤满和齐明哲的种种。

    第一次相遇是在酒吧,第二次莫名奇妙来递名片,第三次直接就成了女友。

    可是他的冷漠却也是实实在在,前些日子逼着自己去认错,今天在墙角处,他看自己的那一眼,至今想起来心有余悸。

    茹熙气恼地把日志推到一边,狂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接着又拿回来继续写,然后又推开,如此往复数遍,直到写完头已经痛得嗡嗡作响,干脆连制服都没脱下来,向后一倒,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