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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梵这几天心情不好,她的坏心情谁都可以感受的出来,首当其冲的是崔胜铉,这几天没少被虐。被虐也就算了,他还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不高兴,问了千篇一律的没什么打发了他。这几天景梵的脾气比以往更坏也更能来事,有时被她气的上火了,他却怎么也舍不得对她发脾气,好言好语的哄着,挂了电话后自己独自消化那坏心情,通常这个时候,胜利都是倒霉的那一个。然后到下一次打电话的时间,他还是会给她打电话,想知道她在做什么,也想听听她的声音。
想到这,崔胜铉觉得有点悲催,最初的时候他还暗搓搓的在心里说李俊澈是抖M,现在他发现自己隐隐也有往抖M发展的趋势了。不过即使这样,他还是会忍不住去想景梵突然这么反常的原因,最后只能模糊的猜测是不是跟她妈妈忌日快到了有关。
胜利也不傻,这被莫名其妙收拾的次数一多,再联系下每次被收拾前后发生的事,他就知道原因出在哪了。现在胜利是一看到崔胜铉打电话就闪的远远的,省的再扫到台风尾。
李景梵的不高兴还不止表现在这上面,在公司也是板着张脸,那一副别来惹我的架势看的朴美京是直皱眉。朴美京的另外一个助理安美雅见李景梵这样都不大敢跟她说话,本来么,她和李景梵就不是一路人,在李景梵调到室长手下做事之前,她曾经见过李景梵几次,唯一的观感就是这人太骄傲了,脾气带刺,不好相处。
一般新来的员工,对前辈们恭敬,跟同级的同事打好关系是必须的,李景梵则是相反,她完全没有那么点意识,别说打招呼套近乎了,她是连理都懒得理,那骄矜的态度惹的很多同事都不喜欢她。李景梵也不在意,每天该干嘛就干嘛,半点不受影响。
在公司跟她关系比较好的也就许半夏了,这两人凑到一块去,公司的人没少在背后嘀咕她们,说她们是奇葩的组合。在女同事的眼里,李景梵另外一个奇葩的地方是对公司黄金单身汉金在薰的态度,完全的路人化。她曾经无意间听到李景梵和许半夏的聊天,许半夏问李景梵为什么对金在薰那么冷淡,毕竟金在薰对她的态度挺有追求的意思。
李景梵是这么说的,“没心情。一边摆出那么点架势一边又要维持大众情人的形象,真把自己当回事。”
安美雅听的直点头。金在薰就是这样的人,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要说骑驴找马吧,也不是,就没见过他跟谁认真的谈恋爱,估计就是享受玩暧昧的过程吧,偏很多人还就吃他这一套,一个个越挫越勇的想要攻下他。
李景梵和许半夏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的就聊到外遇出轨了,李景梵切了一声,“出轨的男人最渣了。”
许半夏语气非常平板的问,“景梵,要是以后你男人出轨了你会怎么办?”
李景梵直接两个字打发了,“弄死。”
安美雅听到时,当场就愣了,还真是直接啊。李景梵说完那两个字后接着又说了很多怎么折腾的方法,许半夏也在一旁兴致勃勃的讨论,顺便提些改善的意见,好让那些方法更完美。
安美雅突然明白过来了,这两人能凑到一块去不是没有理由的,凶残到这个程度也真是不容易了。后面的话她没有再听下去,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李景梵突然被调过来。
等她认识李景梵后才知道,李景梵也不是非常难接触的人,挺讲理的,学东西也快,就是气势太盛,这让性格一向温和甚至有点懦弱的安美雅有点发憷。
李景梵埋头写这个月的工作总结,烦躁的很,这么个破玩意,每个月都要写,哪有那么多好总结的。咬咬牙,她又写了几个字,心里越来越不耐烦,不满的啧了一声。
安美雅从听到李景梵发出那一声啧开始,脖子一缩,心里就暗暗警惕起来了。果然,没多久就听到李景梵非常不耐烦的把笔往桌上一摔,接着就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李景梵先去的茶水间,她有一段时间没来了。自从调到朴美京手下做事后,一开始她是不会不懂,要学的东西很多就没去茶水间了;等她渐渐上手后那工作量是呈直线上涨,更没时间来了。
李景梵一个人在老位置坐了很久,看着窗外,思绪飘荡的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又坐了一会儿,李景梵才起身离开茶水间,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出了公司。没有开车,她一个人沿着街道慢慢往前走。走到街道的尽头她往左拐,不远处有一个广场,她走过去。
广场上有不少人,玩闹的孩童欢乐的奔跑着,他们的妈妈在边上温柔的看着,也有上了年纪的老人悠闲的聊着天,还有打扮入时的年轻女子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是个悠闲的午后。李景梵找了张椅子坐下,阳光并不强烈,照在身上懒洋洋的感觉。
这个下午,她没有再回公司,一直在广场呆到太阳西斜。夜幕渐渐暗垂下来,李景梵打了李俊澈的电话让他过来接她,下午出来走走是临时起意的,她身上除了手机其他东西都没带。
李俊澈很快就到了,远远就看到她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赶紧走过去,“怎么一个人坐在这?”
李景梵抬起头,“俊澈,我肚子饿了。”
李俊澈听到她这么说,伸手拉她起来,“我们去吃饭。”
上车后,李俊澈笑嘻嘻的问李景梵为什么没叫崔胜铉过来接她,李景梵直接回道,“叫他过来干嘛,他又不会开车。”
“...mo?崔胜铉xi不会开车?”
“恩,不会开车。”
李俊澈突然幸灾乐祸的说,“这不会开车很不方便啊。”
“恩。”
李俊澈这话说的没错。在之后很多个日子里,崔胜铉非常非常深刻认识到不会开车带来的不便,他和景梵在一起后,两人偶尔有摩擦,景梵脾气一上来是直接开着车就出去了,速度之快让他都来不及反应。这样弄了两次后,崔胜铉担心她开快车容易出事,在李景梵一有炸毛的趋势前就把家里的车钥匙全部收了起来。
李景梵侧过头看着窗外,夜幕沉沉,外边的景色看不真切,她没说话,李俊澈也没说话。李俊澈知道她这几天心情不好,也没去闹她。车内除了呼吸声,一时再无其他的声响。就在李俊澈以为这份沉默会无限延长下去时,他突然听到李景梵说了一句,“俊澈,后天陪我去看妈妈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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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5号这天,李景梵很早就醒了,等她洗漱完下楼,家里的佣人才刚准备早餐。佣人看见她下楼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讶,要知道这个大小姐是只迟不早的主,今天居然破天荒的这么早起来。只是眉眼间好像不对劲,板着张脸,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李景梵没去管她们的想法,对她们的问好也只是恩了一声就走了出去。打开门,李俊澈已经在门外等她了,看见她出来,赶紧下车走过来。
李景梵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李俊澈一步一步向她走来。李俊澈走近了才看到李景梵眼眶下淡淡的乌青,心疼涌上,“昨晚没睡?”
“睡了一会儿。”她昨晚辗转到大半夜,快天亮时才稍微有点睡意。
视线下移,李俊澈看到景梵垂在身前的手指端是呈淡紫色,他伸手牵过她的手,毫不意外掌心接触到一片冰冷,“手怎么这么冰,你早上用冷水洗漱的啊。”说着心疼的去揉她的手。
李景梵没回答,只是把手往他掌心拢了拢,李俊澈将她的手掌全部包住,将手心的热量传递给她,“走吧?”
“恩。”
李俊澈牵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车走去。李景梵的精神不是很好,闭着眼靠在座椅上休息,李俊澈拿过毯子盖在她身上。看着她的侧脸,心一下子沉重起来。
很快就到墓园了。李景梵和李俊澈从车里下来,虽然已经四月末了,可是早起还是会感到一丝凉意。李俊澈脱下外套披到李景梵肩上,然后和她走进去。
一踏进墓园,李俊澈就感受到李景梵情绪的波动,他伸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李景梵也没挣开,只是直直的往前走。二十九排向左第五个,在妈妈的墓碑前站定,李景梵看着墓碑上的妈妈,照片上的妈妈浅浅的笑着,目光柔和。李景梵鼻子一酸,唇抿成一条直线。她蹲下,拿出纸巾动作轻柔细细擦拭着墓碑上的灰,妈妈,对不起,这么久才来看你。妈妈,你在那边过的好吗?妈妈,我很想你。
李俊澈看着她的动作,眼底发酸,他侧过头去,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天际被大朵大朵的乌云遮住,阴沉沉的一片,无端让人心生压抑。
“妈妈,我过的挺好的,奶奶身体很健康,她最近来首尔了,我要是早下班回家她会拉着我陪她去散步,跟我讲一些过去的事。有时她也会下厨做饭给我吃,但是她不敢让我进厨房,我一进厨房她就把我赶了出来,我知道她嫌弃我。”
李景梵把最近发生的事絮絮叨叨的跟妈妈说了,李俊澈在边上沉默的听着,越听越不是滋味。李景梵讲了很多,最后才提到李和成,“爸爸他....也不错,妈妈你不要...担心,我们都挺好的。”话的尾音带了点颤抖。
李俊澈的唇也抿了起来,他看着蹲在李妈妈墓碑前的李景梵,很想带她离开这里,景梵话里说的都是生活上的琐事,也都是挑开心的说。只是话听在耳里怎么那么不是滋味呢。
李景梵还跟妈妈说了李俊澈,说完还抬头问李俊澈,“俊澈,我妈妈漂亮吧?”
“漂亮。”李俊澈收回思绪,用力的点头。照片上的李妈妈五官精致,神情温婉浅笑着,整个人说不出的娴静文雅。看的出来景梵的五官大都承袭自她。
李景梵接着说,“可惜你没见过她,她本人比照片还要好看,非常漂亮也非常温柔。俊澈,我妈妈会很多东西,她喜欢画画,喜欢下棋,也喜欢下厨,我最喜欢吃她做的饭。”可是她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能看到妈妈作画,再也没有机会能吃到妈妈做的饭。
李景梵深吸了口气,努力压下眼底的酸意,“俊澈,我妈妈是世上最好的女人,奶奶说爸爸娶到妈妈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可是...”
李景梵的手握紧,一些情绪再也克制不住,“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她的家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支离破碎的不复之前的幸福?
“小景。”
李景梵的声音带了哭腔,“妈妈在世时说我和爸爸是她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可是她绝对没有想到她最重要的人,一个背叛了她,一个害死了她!”
听到李景梵这么说,李俊澈脸沉了下来,语气也跟着严肃起来,“小景!”
“我知道你又要说那件事不怪我。可是,俊澈,我恨不得当初死的人是我。”死了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李俊澈最烦她把那件事往自己身上揽,忍不住出声斥责,“李景梵!够了!这件事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说了不关你事了。”
李景梵自嘲的一笑,那时绝望的心情至今想起来还是让她有窒息的感觉。
崔胜铉就是这时候到墓园的。今天景梵妈妈的忌日,他没去公司,一早就过来了。走近了才发现李景梵早就到了,李俊澈站在她身边。虽然对于在这个节日,陪在她身边的人是李俊澈而不是他,他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景梵甚至连她妈妈忌日都没有跟他说。但是听到李景梵的话后,崔胜铉整个人都傻了。
什么叫妈妈最重要的人害死了她?景梵的爸爸出轨他是知道的,景梵的妈妈过世他也知道,但是他不知道那件事的来龙去脉。三年前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景梵会说她妈妈是她害死的?那件事会不会就是景梵变化的原因?
崔胜铉看着李景梵的身影,看着她一动不动的蹲着,闪过脸上的是惊惶,愧疚与心疼。景梵,曾经的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承受了什么?一些事,是不是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李俊澈先发现崔胜铉的,淡淡的跟他打了招呼,李景梵没回头。又过了二十几分钟,李俊澈才伸手拉起李景梵。李景梵蹲久了,脚都麻了,整个人半靠在李俊澈身上,看到崔胜铉站在不远处,冷淡的瞥了他一眼,眼神冷漠的让崔胜铉心惊。
李俊澈放低了声音,“先回去好不好?等以后有空了再来看阿姨,恩?”
“恩。”
李俊澈看向崔胜铉,“崔胜铉xi和我们一起走吧。”
崔胜铉点头,他走过去祭拜了下李妈妈就和李俊澈一起离开墓园。李俊澈没让李景梵坐副驾驶座,而是让她坐在后面,然后又对崔胜铉说,“崔胜铉xi帮我照顾一下小景吧。”
崔胜铉点头,打开后车门坐进去。李景梵坐在另外一旁,神情漠然看着窗外,浑身散发的冰冷气息让崔胜铉很纠结。
就李景梵现在这状态,李俊澈不放心也不敢让她回去,所以车直接开到了李景梵在外边的公寓楼下。上楼后,输了密码,李俊澈熟门熟路的走进去,给李景梵泡了杯牛奶。
李景梵窝在沙发上,也没说话。李俊澈看她整个人说不出的颓靡,心疼的将牛奶放到一旁,“小景,那件事跟你没关系,没有关系知道吗?”
李景梵没应他,只是低着头。李俊澈见她这样,又急又怒又舍不得对她发脾气,烦躁的在原地来回走着。小景什么都好,就是固执,死固执!认定的事怎么也拉不回来。再看看崔胜铉,他的焦急不比他少。
崔胜铉对那件事一无所知可是又不方便问什么,见李景梵整个人都沉寂了下来,他心里急,连情绪都掩饰不住直白的呈现在脸上。李俊澈看看李景梵又看看崔胜铉,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在景梵面前蹲下,握住她的手,“小景,乖,不去想了,去休息下。睡醒就没事了。”
李景梵没动。李俊澈眉皱起眉,“小景,我还有事要做,先离开下,下午再过来看你好不好?”
“恩。”
李俊澈站起来对崔胜铉说,“崔胜铉xi,小景就拜托你了。”至于小景愿不愿意跟你说那就要看她怎么想的了。
崔胜铉等的就是李俊澈这句话,“不用客气。”
崔胜铉只送李俊澈到门口,等李俊澈消失在拐角处,崔胜铉就回了房间。他快步走到李景梵面前蹲下,伸手握住她的手,这才发现她手冰凉的可以,他将她的手包在自己掌心里,“景梵。”
李景梵的手怎么也暖不了,崔胜铉一直握着她的手没放。过了很久,李景梵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声音沙哑的说道,“崔胜铉,有一段时间我非常的讨厌你。”
崔胜铉瞳孔一缩,李景梵直直的对上他的眼,一字一顿的说,“讨厌到宁愿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作者有话要说:好费脑细胞,怎么写都不满意,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