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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青正昏昏欲睡时,婶子端来了米粥,阴沉着脸扶她喝下,又一言不发地径自走开。吴青暗自好笑,就这便宜婶娘满布乌云的脸,难怪叔叔不愿意着家呢。
胡郎中不一会儿也来了,探了脉道是食了不干净的食物导致上吐下泻,又加上营养不良体质弱才致病得这么重。开了消炎温补的药,又细细叮嘱了好生休养,饮食精细些方才告辞。
婶娘强笑着付了诊金客客气气地将胡郎中送出了门。又唤来大儿按着方子去抓药。
想着刚刚出手的诊金要钱心里老大不痛快,见着什么都不顺眼。憋着一口气没处出,瞅着自家小儿正在院里乐滋滋地逗着小狗玩,抬脚便将狗儿踢飞。一时间鸡飞狗跳,小孩哭大人叫吵闹不堪。
吴青听着屋外院里的动静叹了一口气,心说:“这里着实没什么可留恋的,离了这儿也没什么不好。说不定进了宫还真能闯出一条好出路。好歹咱也是21世纪知识青年啊。”想到这,心里反而没有了要进宫的不安忐忑。放下了心思的吴青沉沉进入梦乡。
在睡梦里,吴青又回到了前世工作的博物馆。
当年大学将要毕业时,身边的同学选择的要么是大公司,要么是电视台杂志社。只有她想到博物馆工作。她也说不上什么原因,只觉着那里吸引她。数以万计代表着中华文明的瑰宝在射灯的照射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让她沉醉。
有时候吴青能在这里耗上一整天,纪念品商店的藏品图册也买了不少。回到住处就算上网也大多是浏览各大博物馆的网页。这种发自内心的热爱让她在面试的时候突颖而出,给博物馆馆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拍板让她留下成了一名讲解员。
实习期满,又被调到信息技术与图书编辑部。和其他同事共同负责博物馆的文字工作、网站维护和藏品图册的编辑。
梦中的吴青正流连在博物馆时却觉得脸上一阵抽疼。出于本能还在迷糊状态的吴青忙挥舞双手。不想却‘啪’的一声打着了什么。吴青瞬间惊醒,面前却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双手叉腰,柳眉倒竖地瞪着自己。
好吧,这一定就是那位传说中脾气不好的堂姐了。吴青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生存原则,弱弱地问道:“二姐唤我何事?”
暴躁堂姐冷笑道:“药煎好了,自己爬起来吃,谁耐烦伺候你。”说完白了吴青一眼自去。
吴青只好挣扎着起身。许是睡前吃过粥的原因,吴青自觉身上比刚醒转时有了些力气。只是脚沾地时还有些发飘,扶着床柱定了定神才一步一晃地走出屋门。
天色已经渐沉,院子里缠满了葫芦藤的凉亭下,一家人正围坐在一处纳凉。那位便宜叔叔也已回来,看见吴青出来笑道:“青儿醒了,还没吃过夕食吧?你婶娘给你留了吃食,你自去灶间用吧。”
吴青应了一声,站在原处判断了一下灶间的方位缓步走进。
昏暗的小土房满是烟熏过的黑迹。低矮的小土灶上放着一碗粥,一碟黑乎乎的咸菜。旁边的小泥炉炭火已熄灭,上面坐着一个药罐。
她从碗橱里寻了一个空碗倒了药捏着鼻子灌了下去。又苦又涩的中药味让她经不住打了个哆嗦。强忍住欲呕的感觉又赶紧喝下那碗冷粥,方才生生压住了胃里的翻腾。
悲了个催的,别人穿越都是穿到侯门公府,我怎么就被发配到‘hard模式’呢。也不知自己长相如何,若相貌好些的话多少能增加一些武力值。想到这里,忙又在灶间看了一圈,寻找能照见人影的水缸水盆什么的。门口墙根底下果然立着一个大水缸,她忙上前揭开上面罩着的竹编大斗笠探头去看。
模模糊糊只能看见个轮廓。鹅蛋脸大眼睛,挺秀的小鼻子,嘴巴也小小的。嘴角隐隐还有两小酒窝。唯一不和谐的是两道眉毛,又黑又粗,将秀气的小脸生生添了些男孩的英气。嗯,勉强算是个性小美人。吴青心里总算平衡了些。
之后的几天,虽说婶娘对她仍没个好脸色。但或许看在替自己女儿挡了灾的份上也没有再出言辱骂。饭食上在吴青身体好转的情况下也添了些荤腥。
在吴青养病的这几天里,她的便宜叔叔仍是早出晚归。在她穿越过来的第十天夜里,便宜叔叔回来的尤其晚,差不多已是亥时。这个时代这个点只要是正经人家几乎都熄灯睡觉了。
吴青刚好没睡着,开玩笑,九十点钟,上一世这个时间点吴青正在网络世界里自由的飞翔好嘛?所以她理所当然地听到了叔叔婶婶在院子里的对话。
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现在夜深人静,想不听见都不行啊。
先是婶娘低声骂道:“这么晚了还知道回来,这几天都去哪儿了。”
叔叔低喝道:“你先别废话,听我说。明天采选的人要到我们县了。”
“那有什么,早来早了。”婶娘不解道。
“这回不如以往,今上新登大宝,正当盛年,听说甚是严明。顶上头的世家贵族好几家都被连根拔了。这次的采选谁也不敢马虎。恐怕让青儿顶替的事有些麻烦。”
“啊,这可怎么办,二姑娘可不能进宫啊。槐树村头乌家的大女儿进宫十来年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央相识的游商打听了好几遭才知,仿佛十年前就病死扔在乱葬岗了。还有邻乡胡郎中那儿的柳家女儿,谁不说长得好啊,还不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呜呜,我可怜的二姑娘啊……”
“别嚎了,让人听见。屋里说去”后来一阵脚步声抽泣声慢慢远了。又听得“吱呀”一声门响,许是进屋商谈了。
事关吴青自个的前途,让她也不能不关心。吴青毫不犹豫披了件外衫悄悄出门,借着月光摸到叔叔婶婶正房墙根底下偷听。
屋里没有亮灯。叔叔不耐烦地对着不住抽泣的婶娘说:“别哭了,先听我说。今天里正找到我说。让青儿顶替二姑娘的打算怕是行不通时我也着急。忙求他想办法,后来他对我说,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今上最重礼法。若是二姑娘早已许配了人家,自然不予应选。”
“可是二姑娘尚未及笄,并未许人家呀!”婶娘也不哭了,不解道。
半晌,叔叔叹了一口气道:“里正愿意给我们家写一份婚书,他们家章子今年二十二,论年龄家世正当相配。他会在婚书上写半年钱的日期。青儿的生辰原是早已改大一些的。正符合采选的条件。虽说换了一个人去,到底我们家也是献了一个女儿的。再有里正在旁周旋,官家来了也是寻不到错处的。里正还许我们家二姑娘及笄后再完婚。”
“老家伙,你糊涂了。那里正的大儿子是个天生痴傻的,二十多岁还不会自己屙屎,又胖又丑,我们家二姑娘怎么能配与他。那里正什么居心你却不知?”说完听得一阵捶打声,想是婶娘气急动起手来。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看着二姑娘进宫。你自己姑娘什么样你不知道吗?脾气不好又不聪明,干起活来拈轻怕重,嘴巴还不饶人。这一进宫头一个就该拿她作筏。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如今里正给的这条路虽说不堪,但到底二姑娘还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再待个两年。等嫁过去,看在两家多年相交的情谊下也不会苛待我们家姑娘的。你自己想想吧……”
吴青听到这,知道的也差不多了,忙悄声回房。回到床上思量了一番,料定婶娘肯定会回意。成不成的明天必能知道结果。放下心思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