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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苏沐裹了一身厚厚的云纹锦服去见濮阳瑞修。
屋外晨光大好,草色凄迷。高高立起的厚重衣襟虽是稍显热了些,但也好过把脖颈上大片青紫的印记暴露在众人眼前。
如此露骨,当真显得自己太过丧心病狂。
今日她去见濮阳瑞修正是为了南宫云雪被劫一事。紫苑昨夜刚说了南宫云雪沦落青楼正是仪阳公主所为,她心中便七上八下打起了鼓。
就算仪阳公主真对南宫云雪恨之入骨,可当初劫持南宫云雪的歹人是何等的行踪诡异,何等的凶残至极。
自己没能顺利救出,濮阳瑞修也是扑了空。仪阳公主何德何能,竟能顺利把南宫云雪救出来还折磨成这般模样?
她隐隐觉得,这仪阳公主怕是与要暗杀自己的人也脱不了干系。
苏沐在书房之外未等多久,前去通报的小银子公公立即便堆起笑脸走了出来,“苏公子,陛下请您进去。”
这恭敬谦顺的态度,自然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暖如春风。
苏沐早已司空见惯,点了点头便迈开脚步走了进去,紫苑一如既往被留在了书房外。
书房内濮阳瑞修坐在案桌之后,安流单膝跪地正向他劝说着什么。见她进来,安流神色一顿,瞬间禁了声。
濮阳瑞修面带不悦挥了挥手,坚定的语气不容置喙,“先退下吧!此事朕心意已决,不必再议。”
见状,安流也只能领命退了出去。
濮阳瑞修侧目看向苏沐,在触及到她目光的那一刻,刚刚还带着隐忍怒意的眼眸瞬间又荡涤出点点笑意来。
他说:“怎的不多休息片刻?”
他的视线在苏沐的身上停留片刻,又低眸继续扫视着手里的奏折。
这是今早清晨太子太傅才从京中五百里加急送来的紧急战报。辰国大军在边际迂回数月之后消失不见踪迹,不曾想竟是想效仿从前,欲转战攻下丹州直捣皇城。
与冀州一般无二,丹州也属晋隋的边塞要地。冀州据绵延雪山天险,丹州据邗江数百里江面。辰国大军并不熟悉水战,所以当初辰国大军压境,他心下猜测的便是司马亦如会利用南宫鳌的便利打开冀州的缺口,未预料到他竟会绕道齐国,奔着丹州而来。
苏沐站着一动不动,似是没听到他说话一般。
此刻她心底正天人交战,想着自己究竟要如何正视与濮阳瑞修之间的关系。
夫妻?如果没婚约也算的话;君臣?早八辈子的事了;莫非是……刁民?一个冒犯了龙颜的刁民……
纠结至此,苏沐自己都不觉有些悔不当初。她想自己怎么就能趁着意乱情迷的时候祸害了濮阳瑞修呢?这不是明摆着给自己添堵?
濮阳瑞修笑了起来,起身走到了她的身边。“想什么呢?”
腰上熟悉的感觉传来,苏沐回神抬眸看去,濮阳瑞修带笑的俊颜已经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当今陛下的手一点儿也不老实,可脸上的笑容却如此纯良到人畜无害,她今日可算是真正看清了这一国之君的真面目。
苏沐低垂着眼帘不看他,“草民今日前来见陛下,是为了当初皇后被劫一事。”
濮阳瑞修打断她的话,“昌邑候南宫鳌私通敌国密谋造反一事经朕查实均属证据确凿,朕今日刚下了废后的诏书。”
苏沐:“……”这与自己要说的事有丝毫的关系么?
此时此刻,她也没心思去深究南宫鳌私通敌国密谋造反一事究竟是如何证据确凿了。紧咬着牙关,她下意识放重了语气,“陛下……”。
可濮阳瑞修还是没让她继续说话,手下的动作倒是渐渐收紧向上移的趋势,“朕已经拟好了封后的圣旨,待朕回京便即昭告天下。”
“爱卿觉得是这个月月底还是下月初八?嗯?”濮阳瑞修眉眼含笑,低头看向她,似是在询问着她的意思。
眼前那双眼眸如墨漆黑,深情满满快要溢出水来。苏沐抬眸看他一眼,她暗暗想着自己待会儿如果做了什么悔不当初的之事,一定是被濮阳瑞修的美色所迷惑。
咬牙深呼一口气,她正色道:“一切谨遵陛下的旨意。”等等,自己这是说了什么?
“好,那便这个月月底!”不给苏沐任何反悔的机会,濮阳瑞修低笑一声,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半个月的时间,该是足够他处理完晋隋的一切,把所有的东西准备就绪。
……
这样浑浑噩噩一路到了濮阳瑞修的卧房,直到中午从濮阳瑞修床上醒来,苏沐才回过神来自己这又是被濮阳瑞修折磨了一上午。
她想自己不是为了南宫云雪被劫的事来见的濮阳瑞修么?怎么竟会把自己送到了濮阳瑞修的床上,还被折磨得体无完肤?
可不等她出声,濮阳瑞修却挑眉向她看了过来。苏沐紧拽着被子,也不明所以向他看了过去,她听到他说,“爱卿这是要把朕折磨死。”
看,这才是真正的恶人先告状。
濮阳瑞修穿衣走了出去,苏沐这才忍着浑身酸软的身子穿衣走出了内室。
她出来之时濮阳瑞修正坐在桌边。远远看去眉眼如画,鬓若刀削,端的是浑身□□独超的非凡气势。
苏沐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自己的腰。濮阳瑞修忍俊不禁,吩咐小银子公公送来了膳食。
他抬眸看向她,“早上爱卿来见朕,是要有什么事与朕说么?”
见濮阳瑞修主动提起,苏沐喜出望外,急忙过去把昨夜紫苑告知自己的事情和自己的猜测原原本本全部告诉了濮阳瑞修。
濮阳瑞修示意她坐下,盛了一碗清汤放到她的面前,“爱卿身子太弱,朕吩咐御厨炖了了补品,来,尝尝!”
苏沐神色焦急看了眼前的汤碗一眼。她就疑惑南宫云雪至少也是他明媒正娶的一国之后,他怎的就能如此无动于衷呢?
濮阳瑞修暗叹一声看向她,“此事朕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如果可以,他真是不想让她知道以往的一切。
……
三天以后,濮阳瑞修让安流带苏沐去冀州驿馆见了仪阳公主。
见到苏沐来,仪阳公主并未说话,只是用平静得不见任何情绪的神色看着她。
仪阳公主看上去消瘦了不少,再也没了往日里仪态万千的高贵之气。只是妆容依旧精美动人,丝毫未露消颓之色。
苏沐整理好情绪,深呼一口气走了进去。
先前虽是恨她入骨想与她势不两立,可后面细细一想,苏沐也瞬间释然了开来。
她想自己与南宫云雪和濮阳瑞汐这三人之所以会走到今天的地步,大多数的原因都是自己太过柔情寡断。若自己能早些绝了这两人念想,或许也就不会发展到如今无法挽回的地步了。
“公主,您……您还好吧?”没有仪阳公主的命令,苏沐也不敢坐下,只是走过去站在了她的身侧。
仪阳公主突然转过身子,紧紧抱住了她的腰,“师兄,您就能这般践踏瑞汐的一颗真心么?”
那日屋内光线黑暗,濮阳瑞汐自己也中了媚药,意乱情迷之下还未有所动作便被濮阳瑞修打晕了过去。她也是神智清醒之后才知晓那日苏沐被人救走,所以此刻在她的眼里,苏沐依旧是男儿之身。
至于那走苏沐之人,她心里猜测一定是自家师兄的婢女紫苑,因为那日清醒过来,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便只是紫苑一人。
愤怒之余,她不是没想过杀了紫苑以解自己心头之恨,可一想到紫苑是苏沐的人,她始终是下不去手。
苏沐僵直了身子,“公主,草民实难为公主的良人。”
良久,仪阳公主放开了她,凄然道:“丹州战事吃紧,皇兄欲与齐国联手两面夹击辰国大军,已经下旨让我前往和亲。这以后,瑞汐见师兄一面都是难上加难。”
苏沐看着她,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仪阳公主收敛神色看向她,说道:“师兄不是想知道这一切事情的始末么?三日后翠红楼,瑞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苏沐突然有些猜不透其用意,低头并未说话,却又听到仪阳公主带着不甘的声音传入了耳膜。
她说:“师兄,您知道一个人最痛恨的事情是什么么?那便是别人一开始给了她希望,可到最后却告诉她这一切不过是泡沫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