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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抓鹿还是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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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庾尚宫这是又来给官家送吃食了?”

    庾丽华常常会来给皇帝送东西,当然是以太后的名义,类似的小把戏他们这些内侍全都门清。

    宫里没有娘娘,除了去太后处传信能得些赏赐外,少有油水。像庾丽华这种有所求的,他们巴不得多来几个。

    “辛苦几位内侍了。”庾丽华含笑说道:“不知官家今日可在?”

    其中一个内侍笑道:“不巧,官家刚好不在。”

    庾丽华略有些失望,但面上仍保持完美笑容,顺手将手里的食盒递了上去。“这是太后送来的素斋,请官家尝个鲜。”

    内侍接过,面上的笑容更深了些。等庾丽华走后,他将食盒打开,里面除了几样菜品外,还有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他笑着将荷包捡了出来,掖进袖子里,顺手将食盒递给旁边的人。

    “都倒了吧。”

    他徒弟凑过来小声问道:“师傅,若太后事后问起岂不不好?”

    那内侍一撇嘴,道:“你懂什么!这些东西来路不明,万一官家吃坏了找你陪葬不成?”

    他徒弟挠了挠头,似乎依旧不解。那内侍笑了笑,声音多少带了些阴柔:“你还没发现吗?若有什么东西是太后送的,自会有宫嬷嬷身边的彩芙姐姐跟着;若没有,那就根本不必理会。”

    他徒弟这才恍然大悟。

    宫嬷嬷何许人也,那都是修炼成精的。庾丽华再是太后的亲侄女,那也是外人,不是宫嬷嬷的主子。宫嬷嬷的身份一直稳如泰山,就是因为她明白自己究竟效忠的是谁。

    “咱们这些当差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认清谁是自己个儿的主子。否则你再是千灵百俐的,也没主子敢用你!”

    要不是他徒弟,他才懒得提点。

    这宫里什么时候都不缺聪明人,糊涂的亦不在少数。

    他等着看好戏。

    谢斓今天吃东西的时候觉得嘴巴略微有些刺痛,照镜子一看,樱唇似乎微微有些肿胀。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两天总是睡不好。皇帝让她暂住在这里养伤,之后就一直没再露面。她现在除了觉得嗓子略微有些干涩外,基本已经恢复正常了。

    这时,芳晴带来了一个消息。

    “太后已经回宫,昨日就走了。”

    谢斓站起身来,问道:“你从哪里听来的?”

    芳晴说:“方才婢子去茶房取茶,听烧水的内侍和人闲话时候说的。”

    太后既然已经离开了紫云观,她的嗓子也已经好了,没有理由再呆在这里。

    谢斓想了想,道:“你去请一位内侍进来。”

    不多时,徐内侍走了进来,笑呵呵的问道:“姑娘夜里歇息得可好?”

    他一直在皇帝身边贴身侍候,谢斓自然不敢怠慢。

    与他寒暄了一番,谢斓说道:“听说太后已经回宫了,我想问一问什么时候也送我回去。毕竟太后不在,我也不好继续住在这里。”

    徐内侍不紧不慢的说道:“侍卫都去护送太后了,观里没有多余的人手。您也知道,最近事多,官家不放心姑娘的安危,暂时没办法送您回去。只能等御驾回銮的时候再顺便带您回去了。”

    谢斓说:“不知官家身在何处,可有空闲?”

    徐内侍道:“官家此刻正在附近猎兽,想必有空闲,姑娘不妨去见一见。”

    说着,命人取来一身窄袖绯红织金的女式胡装,请她更换。

    谢斓换好了衣裳,将头发梳拢好,直接骑马去找皇帝。

    西郊有一片猎场,这里常年雨水充沛,草木葱茏,最适宜万物繁衍生息。

    皇帝身穿一身赤黄锦衣,骑在一匹黑色骏马上,左手持弓,右手朝身侧箭袋摸去,取出一支赤羽箭,正在试着朝一个方向瞄准。

    “这支箭造得不够直,定然无法射中猎物。”

    他正在和属下说话,余光瞥见骑在白马上的谢斓,微微一怔。

    只见她换了一身窄袖贴身的绯色织金胡服,曲线毕露,窈窕美好的身段暴露无遗。她已经十八岁了,身体发育得相当好,平日因为胸前过于高耸,常穿广袖飘逸的裙裳,倒还不显。今日出来得匆忙,她本还想借一件斗篷遮一遮的,但看徐内侍忙碌的样子,也不好开口。

    本已有艳冠群芳的脸蛋,再加上这样的身材,简直让人不知道将眼睛往哪里放才好。

    谢斓也略微有些察觉,两只抓着缰绳的手有些不自然的稍稍悬在身前。

    皇帝环顾了一下四周,见众人都鼻观口,口问心,这才放下弓箭,挂在身侧,一拨马头朝谢斓走去。

    日光顺着林间树叶的缝隙遍散金斑,风影摇动,将他的脸勾勒出柔和的曲线,温柔得不可思议。

    他宝石一般的眸子在此刻略显深邃,他正在微微低头凝视着她。

    谢斓觉得此刻的光线又点耀眼,稍稍撇开了一丝视线,咬着唇说道:“陛下万安。”

    皇帝笑了笑:“朕很好。”

    谢斓想了想,刚要下马行礼,却被皇帝一把拉住了握着缰绳的手。

    “朕抓到了一样好东西,一起过去看看吧。”

    谢斓被他握住右手和缰绳,只能跟着他走。前方不远处,一队侍卫正散成一个圈,中间不知道围着什么动物。

    围猎,最无趣,最以多欺少,又是最有效的狩猎手段。

    “你瞧。”

    皇帝指给她看。

    那还一头白色雄鹿,一身雪白的皮毛,非常漂亮,高贵又野性十足。它被众人围在圈内,四蹄不安的蹬着地面。它的后腿处似被箭矢划伤,沾着暗红的血迹,落地时有点跛。

    皇帝抓过弓箭,接着就要瞄准。“这身白色皮毛不错,不如扒了鹿皮做件袍子。”

    谢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虽然不忍这样美丽的动物就此命殒帝王的箭矢之下,却也明白一个道理。自古鹿就对帝王有特别的意义,”逐鹿中原”就是最好的比喻。

    不让一个帝王杀别的动物可以,但不让他杀鹿,总觉得有一种特别的含义。

    也许这只毛色稀罕的鹿对皇帝别有意义呢?

    谢斓咬了咬唇,到底忍住没吭声。

    皇帝拉了半天的弓也不见谢斓言语,他无奈的松开弓弦,忍不住扭头问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谢斓一怔,他想让她说什么?

    谢斓揣度着他的意思,慢慢说道:“陛下正在猎鹿,臣女不好出言干扰。”

    皇帝循循善诱:“你就不觉得它可怜,想为它求情吗?”

    谢斓更糊涂了,这都哪跟哪呀?

    他这是想展示一下自己的仁慈,或是虚怀纳谏的胸襟?可她又不是朝中大臣。这明明是她老爹的活计。

    她脑子一转,难道皇帝对自己的箭术没信心,这是想找个台阶下?

    想来想去,还是这个靠谱些。

    她从善如流的说道:“陛下这样的猎鹿方式似乎略失公允。不如让众侍卫散开,您骑马在后追逐。”

    这样你肯定就射不到它,它就能自由了。你自己认怂就是了。

    皇帝无奈的看着她,半天没言语。

    他本想卖她个人情,没想到她根本不上套。

    皇帝补脑的是这样的画面:谢斓眼泪汪汪的再三给白鹿求情,他勉为其难的接受,然后趾高气昂的说你记住欠我一头白鹿,要答应今后为我做一件事!

    谢斓只能乖乖的答应下来。

    谁知他竟失算了。

    她小的时候都能为一只喜鹊求情,怎么大了就变了模样?

    谢斓也不解,皇帝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她做错了什么似的。

    皇帝和谢斓大眼瞪小眼的瞪了半天,皇帝再次败下阵来。

    打猎就此失去了意义。

    “好容易才把那头比狐狸还狡猾的白鹿围住,就这样放了吗?”

    一个侍卫不敢置信的去问侍卫长,“太可惜了!”

    侍卫长瞪了他一眼,道:“陛下吩咐的还有错吗?你要是有能耐,把白鹿的脚伤治好就更好了!”

    他远远看着那匹白马上纤细的绯红色身影,她的骑术似乎不是很好。只要她的马稍微一走开些,皇帝就会伸手去拉她的缰绳,把她拉得离自己更近些。

    陛下今天忽然心血来潮要抓白鹿,真的是冲着鹿来的吗?

    他忽然有些不确定。

    谢斓眼看着白鹿从包围圈的空出来的缺口处一跃而出,一道白影闪电般消失在了林间,微微松了口气。

    听说动物多少都会些自己疗伤的方法,相信这只颇有灵性的白鹿能够很快康复。

    谢斓想到自己前来的目的,忙对皇帝说道:“臣女的嗓子已经痊愈,听说太后已经回宫,臣女想着也该回去了。”

    要是你发发慈悲,送我回谢家就更好了。

    皇帝道:“朕今日刚好也要回宫,顺便带你一程吧。”

    只要不用再回紫云观,她怎样都好。

    谢斓忙谢过皇帝,问什么时候动身。

    皇帝看了她一眼,微微勾起唇角:“回宫之前,朕还要去一个地方。你同我一起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