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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蜕凡易骨,金蝉七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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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陈祎却用这一年时间,完成了前世三年才能做到的事情,将那十二幅图形全部练通,而且收获远远超出前世。

    之所以会如此,却不是因为他今世的身体禀赋如何出色,而是因为外界环境的变化。

    随着对十二幅图形修行的逐渐深入,陈祎终于明白自己前世的修行其实并未全功。原来这套淬炼身体的神秘功法,其根本原理是要以各种大违常理的动作辅以特殊的呼吸吐纳之术,一方面激发人体内潜藏的能量,另一方面接引天地间游离的灵气,内外夹攻改造修行之人的身体,使之超脱人体的极限。

    但他前世所在世界的天地灵气已经随着生态环境的严重破坏而流失殆尽,所以他只能借用本身的潜能修行,虽然最后也将十二幅图形练全,却因为缺少天地灵气的滋养,效果打了一个大大的折扣。

    而他如今所在的世界却是灵气充裕,从而使他极大地提升了修炼的速度与效率。

    今夜便是陈祎终于练成第十二幅图形后,首次将所有的十二幅图形的姿势连接起来,形成一组完整的动作。仍不失少年稚嫩的身体在经过一年的锻炼修行后变得修长匀称,心境保持在有意无意之间,他接连摆出一个又一个怪异别扭的姿势,口鼻间吐纳呼吸的玄奥韵律却没有丝毫的紊乱。

    做到第十二幅图形的姿势时,陈祎的身体陡得一下剧震,体内窍穴涌出的能量与从毛孔渗入的灵气同时暴增十倍、数十倍直至上百倍。

    在精纯而庞大能量的冲击下,陈祎的每一寸肌肤都轻微而急剧地震颤起来,随着皮肤震颤频率的越来越高,丝丝黑色粘稠、散发着刺鼻恶臭的油污从他的每一个毛孔中渗出,在他的体表干涸凝固。到最后竟变成一层黑漆漆的硬壳,将他全身包裹在其中。

    与此同时,悬挂在陈祎胸前的蝉形玉坠竟有了动静,不知怎的竟脱开了系着它的细绳,缓缓地升到空中。而后表层的玉质一点点褪去,变成一只栩栩如生,遍体灿然的金蝉。

    悬浮在空中的金蝉发出一声似是响彻九天十地,其实却只传入陈祎脑海的长鸣,前端的口器中吐出一点金光,倏地没入了陈祎的眉心。随后那金蝉却又恢复成黄玉质地,落下来重新挂在陈祎胸前的细绳上。

    当第一缕阳光从门窗的缝隙射入房间时,整夜都保持着第十二幅图形姿势的陈祎张开了双眼。他用双足抓地,全凭腰腿之力直接从铺在身下的一张竹席上站了起来。随着身体的动作,附着在体表的黑色硬壳多处破碎,化作碎屑扑簌簌掉落。

    陈祎不知自己身上的变化,见状不由吃了一惊,信手在身上一抓,只听一声轻微的“嗤拉”响动,竟将那硬壳连同下面的皮肤撕下一大片来。皮肤的下面却非血肉,而是另一层白皙光滑、细致柔嫩,如同最完美玉石一般的皮肤。

    “这是……”陈祎正惊疑不定之际,脑中忽地有无数纷乱信息纷涌而来,几乎将他的脑袋涨爆。等这一下剧烈的头痛过后,他惊诧万分地发现自己的脑中竟多了一部名为《金蝉七术》的修行之法。

    所谓“七术”,一曰“蜕凡”,二曰“摄元”,三曰“蛰息”,四曰“舞空”,五曰“斩虚”,六曰“听风”,七曰“啼魂”。

    陈祎修行的十二幅图形及吐纳法,正是七术之一的“金蝉蜕凡术”,不过只是此术九重蜕变的第一重。此刻他身体的变化正是第一重蜕变完成之后,脱胎换骨的表现。

    了解了自己身体变化的原因后,陈祎恢复镇定,三把两把将身上已经与那层硬壳粘连在一起的衣服扯碎,而后将硬壳连同下面蜕化的皮肤一点点剥下。

    等弄干净身体后,陈祎找出一身衣服穿戴整齐,又动手扫掉自己蜕化的残留物,才将门窗打开,使仍然残留在室内的恶臭气息散了出去。

    陈祎用力呼吸了几口乡村清晨的清新空气,忽地听到房舍后传来稚嫩的“嘿哈”呼喝之声。

    他脸上现出满意的笑容,低声赞一句“这小子倒也勤勉!”随即出门绕到屋后。

    在房舍后面的一片平整的空地上,穿着一身合体短衣的陈喜正打拳踢腿,练得热火朝天。看他额头的汗水,应该已经练了好一段时间。

    “四哥看招!”陈喜看到陈祎走来,陡得一声大喝,飞身出腿,右腿如一条大将赖以横扫千军的钢鞭铁锏,向着陈祎的颈侧踢来,风声凌厉,劲道竟是颇为可观。

    陈祎发出一声轻哂,前世杀人取命的一只“魔手”悠悠探出,却是恰到好处地迎上陈喜的鞭腿,五只扣住陈喜腿腕一抖一抛。他本来只想给这一大早便在自己面前卖弄的小子些许教训。岂知在完成“金蝉蜕凡术”的第一重蜕变之后,他本身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巨变。这一抖一抛之间,虽只是稍稍用出几分力气,陈喜却已如腾云驾雾般翻滚着飞了出去,若是任其摔落在地上,只怕难免要骨断筋折。

    “四哥救命!”陈喜在空中发出一声惨叫。

    这一年来陈祎修习“金蝉蜕凡术”是在夜里暗中进行,练习拳脚外功时却未避人。陈喜偶然看到之后,便缠着陈祎要学。陈祎倒也很喜欢这个有事没事总爱跟着自己的小家伙,便传了他一些扎根基的功夫。

    岂知这小子竟是一个天生的习武材料,将陈祎传授的功夫练得扎实无比。

    陈祎见陈喜确是可造之材,又与自己关系亲厚,便一改初时的玩笑心态,很是用了一番心思栽培教导,甚至将“金蝉蜕凡术”第一重十二幅图形中的前四幅传了给他。

    将近一年的时间,陈喜在陈祎的悉心指点下迅速成长起来,陈祎已经考虑再传他四幅图形。

    平日里陈喜也曾与陈祎切磋,虽然明白自己的实力远远不及,却从没见过陈祎展现出如此恐怖的实力,完全不能自主的身体眼看着离地面越来越近,他已经吓得闭上了双眼,只等着与地面的那一下亲密接触。

    正在惶恐之际,他陡然间感觉后衣领一紧,身体立时定在空中。等到张开双眼时,却看到是陈祎用用手抓着他的衣领将他提住。

    “小子,知道厉害了么?以后不要随便对人出手!”陈祎含笑训斥一句,随即轻轻将他放了下来。

    在陈喜惊魂未定地拍胸庆幸时,陈祎也悄悄地舒了一口气。方才他也是被自己暴增的力量吓了一跳,幸亏陈喜喊得那一声“救命”惊醒了他,及时反应过来纵身疾掠,竟后发先至地赶上陈喜将他接住,免了因玩笑而生出的一场惨剧。

    刚刚定下心来,陈喜又笑嘻嘻地凑到陈祎的身边:“四哥,方才我可是差点被你吓死。作为补偿,今天你一定要教我几手新功夫!”

    “新功夫我这里有的是,不过要过几天才能教你。”陈祎随手一个爆栗敲在他的头上,“你去告诉兴伯一声,收拾车马行李,明天一早我们便启程去洛阳。”

    陈喜本来大为沮丧,听了后半句话后,登时鼓掌欢呼起来:“终于要去洛阳了么?我能够见到爹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