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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三言两语,其实已经说得很分明,宫中没有一个人知道她来过此处,宫外自然也不会有人知道,看到的人都死绝了,天不说,地不说,她自己不会说,她和皇后若是静悄悄地死了,自然也不可能说,再捏造一个超级高手的谣言,把责任一股脑儿推出去,诚如她所言,还有谁会知道?
考虑竟然如此周密,手段竟然如此毒辣!丝毫不管那些宫人是否无辜,直接大批屠戮,宁杀一千,不漏一人,这份狠绝简直让人不寒而栗!一瞬间,太后突然发觉这个小小的人影如同高山,放大到一个可怕的地步,站在这座山下,他形同蝼蚁,连气也喘不过来,只要她一动脚,她就只能乖乖等死了!
平了下自己的思绪,太后开口道:“若是你们要杀我,恐怕早就连同外面的一起杀了,你们如此恐吓,肯定是我们对你们还有用处。”
她的言语笃定,心中却是不敢肯定郎。
面前的二人深不可测,她完全无法从表情上看穿他们内心的意图。
深深看了太后一眼,云凰忽而笑了,笑容明媚,若不是此情此景,只怕会以为她是个令人温暖的女子,可是,她注定就是个站满血腥,站在泰山之巅的战神。
“原来你也不笨啊,本来我是等你吃点苦头再跟你谈交易的,可是你这样识相,我到底该如何是好?”她有些忧愁的看了一眼詹台半月。
后者面色未变,执手的剑丝毫未动,目光始终游离在皇后太后二人身上锎。
太后气得几欲吐血,什么叫如何是好,难道她这样做不是为了逼她妥协,而是巴不得她死咬牙硬撑然后她好继续折磨她吗?
听到皇后的惨叫以及地上的两只手臂,她的傲气已经硬不起来,她问道:“说吧,你想怎样?”
云凰点点头,从手中拿出一卷黄绸,上面的凤爪龙章凤姿,此刻却像是个催命符般紧紧地盯着她。
她从何处偷来的谕旨!
谕旨与圣旨不同,谕旨由皇后专有,为的就是配合皇上打理后宫,是除圣旨意外最具效力的圣旨,只是当今的皇后没有这么好命,因为自太后接收之后,并没有将谕旨交给皇后,而是自己延续。
皇上本就孝道,自是不会说,皇后更是不敢说,所以太后在皇宫乃至整个朝廷,便是一个绝对权力的存在,在有些时候,甚至凌驾了圣旨。
云凰轻描淡写道:“我说你写,将皇后所有的罪状都写在上面,抄家灭族,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再然后昭告天下,你觉得自己年事已高,又对梨妃之事心存愧疚,无法再胜任宫中之事,自愿将宫中权力交给几位贵妃。”
“你要哀家交权?”太后不敢置信地望着云凰,她握在手中的东西竟然让她就这么放手,她如何舍得?
云凰冷笑:“看来太后觉得自己的命比荣华富贵还重要啊,那在下就爱莫能助了。”
云凰话音落下,便退后一步,詹台半月走了上来,剑上皇后的血已经干涸,那红红的血液刺激着太后的眼膜,她瞧见詹台半月眼中的杀意,心头揪紧。
“等等,我写!”太后咬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是太后,皇上的亲娘,就算她没了权力,可她依旧是后宫最尊贵的女人,想通这点,她心里好受些,连看向詹台半月的眸子也多一份坚定。
喘出一口气,她接过谕旨,摊开在桌上,动笔下诏,除此之外他也再无其他路可走,看这二人的手段,只叫人心中发寒,她可没有那个骨气真的能撑住。
不多时,谕旨已然拟好,厚重的章往上一盖,云凰顺手接过扫视一遍,确认了毫无差错,眸中的冷意顿时再无遮掩。
将手中的谕旨交给詹台半月,她嘴角微扬:“你欠我一个人情。”
詹台半月也不矫情,伸手接过塞在怀里。
太后刚呼了口气,却对上了云凰冷冷的目光,心中微紧,却是清了清嗓子:“我已经照你们的话做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云凰只笑不语,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通体漆黑,有些诡异。
只见她将盒子打开,对着盒子念了几句话,晦涩难懂的符文从她的喉间发出,只见盒子里的东西很快动了动,竟是如同跳蚤大小,只见它一蹦径直蹦到了太后的手背上。
太后还没来的及甩掉,手上只感觉一痛被那黑漆漆的东西咬了一口,随后在她震惊的目光下往那个破开的口子里钻了进去,身子异常灵敏。
太后清晰地看着那虫子顺着自己的皮肤钻到了手腕的地方,随即停住不动了,从远处看,就像是一粒黑痣一般。
太后只觉得周身的冷气上涌,不断的在手背以及那个黑点出揉搓,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她冲云凰叫起来:“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不是说只要我写了那东西你就放过我吗?”
如此恶心的东西就在自己的手上,时时刻刻地提醒着她,她的内心受尽了煎熬。
云凰冷笑:“我答应放过你的意思是不杀你,没代表不折磨你,这个东西是嗜血虫,只要你的情绪过于激动或者是受到外界的刺激它都会从沉眠中苏醒不断的喝血,并且,会不断移动道心脏的地方,开始吃你心脏的肉,直到你死为止,痛到难以抑制。”
云凰将这残忍的话就这么说了出来,太后整个人呆滞在了原地。
等她从惊吓中反应过来,便发现身旁躺着的就是失血过多的皇后,身体已经僵硬,双眼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直直地瞅着她。
而那两道鬼魅的身影已经没了踪迹,地上泛着诡异红光的灯笼以及院外的尸体告诉她这一切不是做梦。
北齐皇宫遭受了最为严重的一次偷袭,一国皇后被人砍死,一宫的宫女太监无一生还,唯一没有大碍的太后却是受了惊吓高烧了三天迟迟没有醒来。
皇上大恸,罢朝三日,衣不解带伺候在太后身边,并且派人务必要将凶手捉拿归案以正视听。
皇上身边的王喜公公将皇后被人暗杀的事情说给了秦家人知道,此事是皇宫的耻辱,不能让别人知道,秦家毕竟是皇后的娘家,通知一声亦是无可厚非的。
秦家人一个个惊慌不已,秦家家主拖着年迈的身子要见皇上却被拒之门外。
他堵住皇上身边伺候的太监王喜,要知道事情的详细情况。
王喜得了他的好处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事情的说了一遍又将自己看到的详细情况说了一遍。
秦太守在一旁闻言,尖锐的声音问道:“难道凶手还没有找到吗!”
此事本就是宫中禁忌,有人在皇宫被人刺死,谁敢大声吐露。
王喜脸色一沉:“秦大人,您失态了,出了这事是谁都不想的,皇上已经暗中派人彻查,你们回去等消息去吧。”
虽是耐着性子,可是语气的冷淡已经表明了王喜的不满。
自知自己失态,秦家主点头,由着秦太寿扶着慢慢离开,满脑子想着自己的女儿死了,那么秦家大约也到了尽头了。
平日里已经树敌太多,这下是怕是要墙倒众人推了。
此时他们还不知道,还有更加糟糕的事在等着他们。
三日之后,太后醒来,将谕旨颁发了下去。
秦家教女不严,陷害妃嫔的罪名坐实,秦家被抄家,秦家男丁发配宁古塔,女的一律为婢女,秦家人永不得进ru官场。
詹台青青作为皇后唯一的女儿,虽然没有被获罪,却也已经与被监禁差不多。
众人这才得知,原来当年得皇上chong爱的梨贵妃不是突然暴毙原来是被陷害的,而梨贵妃的儿子詹台半月从小落下的病原来是皇后所为,并且传言他是断袖的谣言也是自秦府传出。
一时间,秦家被人人喊打,詹台半月成了众人怜悯的对象。
更令人惊异的是,一向不看好詹台半月的大臣们其中有大半联名上书,希望皇上能够给予四皇子应有的皇子待遇。
皇上本就对自己这个四儿子心存愧疚,早生了要弥补的心思,并且太后经过这次之后更是性情大变,要将权力移交给曹贵妃几人,还十分同意他的提议。
当即就在朝堂上封了詹台半月为裕亲王,取之富贵安康之意。
这下,詹台半月便成为了当朝第一位封王的皇子,更是太子的热门人选之一。
而发生这场变动的始作俑者此时正在宗人府的牢里十分悠哉的看着闲书,每到用膳时间便会有几家酒楼的招牌菜摆在她面前,任君挑选。
原本她是第二日就可以出去的,只是因为太后病了三天皇上并未看赵公明送的公文,所以她白白耽误了几日。
赵公明来提人的时候云凰正在用膳,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让狱吏开了牢门钻了进去。
瞧见云凰桌上丰盛的饭菜不由得唏嘘:“你们家王爷对你可是真爱,这是把京城最好的酒楼都搬来了吧,瞧瞧,这道菜可是每日排队限量供应的啊。”
赵公明看的眼红,见云凰低头夹菜分明没有邀请她一起吃的打算,不由得冷哼一声:“百里未免太过分了,你是来坐牢的,不是来观光的!他难道是嫌我们宗人府的伙食不好吗!就算不好也用不着这么嫌弃吧。”
想到那天他亲自送来的饭,刚好百里琰也在,瞧见那几道菜眉头微蹙,直接大手一挥将他精心选择的菜式扔到墙上滑下了美丽的弧度。
他到底知不知道宗人府的情况,有的吃都不错了竟然还挑三拣四,更可恨的是他还从袖子里拿出一块帕子捂住了口鼻一副恶心的样子.
真是大少爷不知民间疾苦!
云凰眉头也不带挑的,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也知道这赵公明就是一个爱碎碎念叨的人,也就随他去了。
这可真是冤枉了赵公明,身为宗人府的最高执行人,怎么可能如此简单,他一向以冷漠嗜血的一面示人,像如今这种,能看见的人寥寥无几。
见云凰依旧不理他,赵公明不得不正了正姿态,将手背到身后,清咳道:“好了,吃完这顿饭你就可以走了。”
云凰停下筷子,看向他:“去哪?”
不怪云凰想多,实在是赵公明的表情太深沉。
赵公明知他想多,正想说些什么,却见自己的手下着急忙慌地来到他身边,他还没喝骂,便听他在自己耳边说了几句话。
云凰清楚地看见赵公明的脸色由平淡变得铁青,随后便得不耐烦。
他指着云凰愤愤道:“你!别吃了,你们将她给我带出去!”
随即自己先迈着步子大步离开,若是能冒烟,只怕云凰便能瞧见他的头顶已经七窍生烟。
该死的百里琰,太欺负人了!
“立刻马上将我的女人送出来。”
你的女人!我算是看清了,你丫这可是单相思,既然你这么不顾兄弟,那我这兄弟也不得不在你求爱的荆棘之路上给你来点绊脚石了。
赵公明这么一想,嘴角挂上一抹邪恶的弧度,朝着自己的身边挥了挥手道:“你们去,给我修书一封,火速送到神王谷,就说......”
待属下下去,其余的人守在门外,皆听到房门内传出一阵阵女干笑声,令他们一个个汗毛直立。
云凰由狱吏领着走出了宗人府大牢,一出宗人府,便瞧见了正对着大门的一辆马车,正风sao无比地堵在大门口。
丁临下车躬身道:“公主,请上车,王爷在车上。”
云凰目光仰高,目光盯着马车车窗的方向,心中有着一丝喜色,慢吞吞地走过去,上了马车,却是淡淡地道:“其实你不用来接我。”
闻言,原本正闭目养神的男子眸光看向他,云凰原以为他会吼她,却没想到男人的下一个动作险些惊掉了她的下巴。
只见他突然转过头去,长指在腿上来回动作,薄唇微抿,一时间竟像个负气的孩子一样。
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像展翅欲飞的蝶,淡淡道:“不要我接你想要谁来接?”分明是淡淡哀怨的语气。
云凰被这话惊得浑身一抖,双眼惊恐地看着他,面前的男人莫非是别人假扮的,或者其实是她在做梦?
静默许久,男人终于眉头微蹙:“话这么多!走!”
云凰闻言这才放下心来,正常了。
丁临在外面应了一声马车便奔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家主子这几日是怎么了,在府里动不动就黑着脸。
百里琰原本心里想的是既然云凰喜欢百里昭宁那样的,自己也来卖下萌,说不定云凰对他会亲热些,可是她却看到他双眼中全是惊恐,自己也不由得厌恶起自己来,当即脸色沉得难看。
越想越是恼怒,他当即大手一伸,将云凰搂进了怀里,紧紧地,不让她挣脱开。
云凰趴在他的胸膛上,隔着衣衫,挡不住来自男人身上的体温,她的手撑着他的肩膀想起来,他却握|住她的手,包裹在大手掌里,本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就这么待着,别乱动。”
他的声音透着慵懒跟倦意,微微露出青色的下颚抵着云凰的额头。
她目之所及就是他凸|起的喉结,偶尔滑动一下,给她一种很xing感稳重的感觉,渐渐地,她也不反抗,乖乖地靠在他的胸口。
口鼻呼吸间是他身上墨竹香味,云凰学着他的样子闭上了眼睛。
百里琰嘴角微扬,他就是他,就算是喜欢一个女人,他也要用自己的方式去征服他,无可替代,这是属于他百里琰的风格。
不知道过了多久,头顶上传来男子的声音,低沉有力:“这几天都做了什么?”
他一说话,便带动了胸腔,云凰有些困倦,微微蹭了蹭,迷迷糊糊道:“看书,吃饭。”
百里琰感觉到她的动作,头微低,下巴便抵到了云凰的头顶,硬硬的下巴令云凰有些不舒服,她下意识伸手将男人的下巴往上抬,不让他抵着自己。
百里琰沉脸,将她的手抓在手里,云凰已经属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也就由她去了。
她没有注意到,那只握|住他的手轻轻移动,分开她的手指,最后与她十指相扣。
云凰睡了一个时辰,待她醒来之时发生自己还是那个姿势趴在百里琰的怀里,一时间有些愣神。
“擦擦口水,都流到本王衣服上了。”百里琰语调低沉道。
云凰一听连忙探了探嘴边,果然一阵ru湿,再看向男人胸前,一块深深的痕迹尤其显眼,云凰顿时间脸色爆红。
天啊,杀了她吧,她都做了什么!
这个男人可是有洁癖的啊,他不会要让她洗吧,
果然,百里琰嫌弃地将自己的衣袍当着她的面脱了下来,扔在了她的身上:“给本王洗干净,否则”
“爷,到了。”
外面适时传来丁临的话,百里琰沉着脸不说话。
嘴角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微微上扬,适才瞧见怀里的小东西微微张着嘴流着口水的样子,他心动得不行,并不觉得恶心,反而觉得可爱得紧。
云凰狠狠地闭了闭眼,算了,都是自己咎由自取,谁让自己靠他身上睡的,这个就是冲动的惩罚,她忍。
马车在八皇子府停下,云凰抱着衣服正要下去,却听百里琰道:“明天我来取,你赶紧洗。”
云凰转身磨刀霍霍道:“你是穷得没有衣服是不是,你不能先穿别的啊!”
百里琰冷哼:“本王最喜欢这件。”眼底却是染了一丝笑,逗|弄她愉悦自己,这还真不是个好习惯啊。
云凰瞪剜他一眼:“算你狠。”
随即包起衣服跑下了马车。
丁临自然听见了内车内的动静,有些不赞同自家主子:“主子,你这样欺负公主公主不是应该越来越讨厌你,你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百里琰此时心情不错,也没在意丁临的以下犯上,微微挑眉道:“你不觉得让一个人一向冷静的脸上露出不冷静的表情是件很有趣的事吗?”特别是自己喜欢的人因为自己而改变。
丁临摇头不解:“属下不懂,属下只知道,这样产生不了美,只能产生距离,而距离会产生情敌。”
丁临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将自己听来的一句话说了出来,也没有过脑子。
瞬时间,百里琰原本还算明朗脸色瞬间黑沉下来,狠狠地说了两个字:“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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