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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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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蓁哪会想到陆晟会跑她家的小区来,今儿在学校门口跟陆晟闹了场不愉快,回来的一路,叶蓁的气都没消呢,而且这气生的莫名其妙,怎么也没想到,乌龙相亲男是这么个神经病,想起他那些胡说八道,叶蓁就异常不爽,谁想嫁给他了,天下男人都死光了,她也不嫁给这个神经病,他除了有点儿臭钱,还有什么,再说,那钱也不见得就是他的。

    气的叶蓁到了医院,脸色还是黑的,在电梯里对着电梯壁深呼吸了半天,才露出一丝笑容。

    叶蓁从电梯出来就看到纪建,纪建看见她迎上来:“我正要下去接你,估计你也该到了。”

    叶蓁笑了笑:“阿姨怎么样?”纪建道:“我妈腰疼是老毛病,其实就是劳损,几十年如一日的劳作,就算养着都养不回来,更何况我妈闲不住,这才住了一天,就要出院回家,我怎么劝都没用,要不,一会儿你帮我劝劝,我妈喜欢你,你说的话老人家没准会听。”

    叶蓁点点头:“好。”叶蓁提着路上买的水果往病房走,纪建伸手接过来:“这个多少钱,我把钱给你。”

    叶蓁皱皱眉:“你钱多留着给阿姨花吧。”说的纪建脸有些红,眼看到病房了,纪建忽然说:“叶蓁如果我妈一会儿说些什么,你只管听着,别当一回事。”

    叶蓁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从第一眼见到纪建的妈妈开始,这个朴实急性子的老太太就问过她结婚的事儿,弄的叶蓁很有些窘迫,含糊的应付过去,看来这事儿还没完。

    她真心跟纪建说:“既然阿姨这么着急,你就抓紧找一个不就得了。”

    纪建低下头没说话,叶蓁有时候真觉得跟纪建没法儿沟通,她刚要推开病房,听见纪建说了句:“我会好好想想。”

    其实说到底儿跟叶蓁也没关系,叶蓁刚推开门,纪震迎过来,亲亲热热的喊了一声:“嫂子您可来了,俺娘都念叨你一天了。”

    叶蓁挺喜欢纪震的憨实憨实的汉子,让人能感觉到大山里的那种质朴简单,纪建的母亲没在病床上躺着,正拿着拖把拖地。

    叶蓁急忙上去接过来:“阿姨,医生不说让您好好躺着吗。”老人倒是没跟她争,等叶蓁拖了地过来,她拉着叶蓁的手小声说:“医生总是喜欢说的严重,其实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我呀没事儿,不是老二非要让我来这一趟,我也惦记着你跟纪建的事儿,才不来麻烦你们呢。”

    叶蓁目光闪了闪,拿了个苹果在手:“阿姨我给您削苹果。”旁边床的老奶奶笑着说:“您可真有福气,这丫头瞅着就让人喜欢,要是我孙子能找给我找这么个孙媳妇儿,我就是睡着了都能笑醒。”

    “这姑娘是好。”旁边的阿姨也跟着说:“昨天刚来我瞧着就喜欢,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如今这样的姑娘可不多见了,还是老师,工作也好,旱涝保丰收。”

    同病房的你一句我一句夸的叶蓁脸有些红,让人这么夸也真有点儿扛不住,好在那个阿姨没继续说下去,大概是想留给她们说话时间,跟老奶奶结伴去楼下花园溜达去了。

    纪建的妈妈找个借口把纪建兄弟俩儿支了出去,跟叶蓁说:“小叶,咱娘俩儿也不是外人,阿姨也就不跟你藏着掖着了,这一回来阿姨看病是假,真格的是想把小建的终身大事解决了,小建这孩子从小听话,没让我操过什么心,他考上大学那会儿,家里是真没钱,东挪西借才凑齐了学费,他来你们这儿上学的时候,身上就剩下二百二十块钱,这还是我把家里养的猪卖了,我那时就觉得真对不起这孩子,多少孩子想考上这么好的大学都考不上,可小建考上了,我这个当妈的却连学费都凑不上,好在这孩子争气,上学的时候年年拿奖学金,自己也在外头打工,不仅没管我要钱,还把家里头拉的账都还上了,后来毕业了,还找了检察院这么个好工作,买了房,买了车,要把我接过来享福,其实啊,这孩子想左了,享什么福,这一辈子只要看着他们兄弟的日子过好了,过顺当了,我这个当妈的就是享福了,比什么都幸福。”

    说着抹了抹眼角:“再说,阿姨在山里头过了一辈子,说实话,也实在过不惯你们这城里的日子,所以啊,我早想好了,就在老家待着挺好,还走的动的时候,去山里头走走,不能走了,就在院子里坐着看,着家乡的山山水水心里也敞亮,在你们城里,一眼望去都是高楼大厦,阿姨不习惯,所以阿姨待不住,过两天就回去,但回去之前,阿姨还有一个心愿,你跟小建的事儿能不能办了,就当按阿姨的心了。”

    叶蓁愣了一下,心说儿这事儿她可帮不上忙,正为难的时候,纪建走了进来,叶蓁仿佛看见了救星,纪建一看这意思就明白了,他妈肯定是又跟叶蓁提结婚的事儿了,纪建急忙道:“妈,我不跟您说了吗,我跟叶蓁的事儿会自己看着办的,这结婚也不是说结就能结的事儿。”

    谁知一句话倒越发勾起老人家的不满,老人家脸一板:“小建,妈现在跟你交个底儿,妈这次来,就是为了你结婚的事儿。”

    纪建看了叶蓁一眼,叶蓁直冲他使眼色,自己这个女朋友可是假的,哪能弄到结婚,可瞅这意思,老太太来看病是假,逼婚是真,这出戏再这么演下去,非把自己搭进去不可,叶蓁可没爱心泛滥到这种程度。

    可老太太不知道是假的,见纪建推脱,立马急了,拉着叶蓁的手说:“小叶多好的姑娘,你还这么推三阻四的做什么,再说,你俩年纪也都不小了,要是在咱们村子里,孩子都老大了,你要没处合适的对象,妈也不说什么,现在不是有小叶吗,你非不结婚,倒是跟娘说说是为什么?”

    叶蓁实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琢磨着这事儿不如摊牌得了,可她刚要开口,就给纪建一把扯了过去,平常那么慢性子的一个人,这会儿倒是行动飞快:“妈,叶蓁今儿还有事,这些回头我跟您细说,我先送她回去。”撂下话不由分说扯着叶蓁就出了病房。

    进了电梯,叶蓁举了举给他抓着自己的手:“现在可以放开了吧!你抓的我有点儿疼。”

    纪建一张脸通红,急忙放开她:“对,对不起。”叶蓁叹口气:“纪建,我觉得这事瞒不下去,要不跟你妈说实话得了,阿姨挺通情达理的,肯定能理解,赶明儿你抓紧找一个不就得了。”

    纪建低着头没说话,一直到了停车场,纪建忽然叫住叶蓁说了一句:“叶蓁,你要是觉得我还不讨厌,要不咱俩试试?”

    纪建这一句话真把叶蓁吓着了,叶蓁惊愕的看了他很久,纪建才又找补了一句:“通过这几天的了解,我觉得咱俩的性格挺合适,如果结婚是人生必须要完成的一件事,我希望另一半是个你这样善良的姑娘。”

    叶蓁傻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理智,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一时心软,假的这眼看就整成真事儿了,这不成,虽然叶蓁觉得相亲结婚挺烦的,可她还是相当清楚,结婚这事儿即便不是以爱情为基础,最起码得有感觉,而她跟纪建没有丝毫感觉,至于答应客串他的临时女友,完全是觉得他有困难,自己伸手帮一把罢了,她无法想象两人成为恋人甚至结婚,她觉得这是世界上最荒唐的事情。

    她略斟酌了一下言辞,跟纪建说:“用你的话说,即使结婚是我人生必须完成的一件事,我也不会胡乱的去完成它,结婚不是过家家,它背后有必须承担的责任和义务,更何况,比起这些,我更看中感觉,我希望跟我的另一半,至少要有感觉,而跟你,很抱歉,没有这种感觉,你之于我只是个陌生人罢了,如此而已,阿姨的事你自己考虑,我的意见是摊牌,现在想想,我答应你这件事的确有些莽撞,不管理由是什么,欺骗总是不对的。”

    叶蓁回到家还在想,今儿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先是遇上乌龙相亲男那个神经病,接着纪建要跟她整成真事儿,这都什么跟什么,小青总说她爱心泛滥,早晚把自己搭进去,果然一语成真。

    叶蓁今儿的倒霉字儿还没走完,晚上十一点,她都躺下了,左岸打了电话上来,说让她下去有事要跟她说。

    叶蓁琢磨是不是跟小青两人吵架了,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成了左岸跟小青的和事老,两人一吵架,自己准是那个两边劝的,可以前两人吵架都是小事儿,这回……叶蓁能预感到两人之间的问题有些大。

    小青身上那种几乎快遮不住的疲惫,以及左岸的越来越小心翼翼的表现,使得这份持续了多年的感情,变了味儿,就像风干了的肉干,即使味道依然不差,却失去了过去那份鲜美,如果小青跟左岸的爱情都这般,叶蓁真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相信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