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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兰去了公寓附近的超市,这个超市大归大,但一直没什么生意。蔬菜区人迹罕至,放在柜上的蔬菜看起来不太新鲜,陈玉兰挑挑拣拣一阵,什么也没买到。
她转战菜市场,脏乱差,人来来往往,菜不断换新,翠绿的鲜红的,滴着水的沾着泥的。
陈玉兰计划包干菜肉馅的馄饨,后来想李英俊会不会吃不惯,以防万一,她又准备了其他馅的。芹菜、豆腐、香菇、苋菜、梅干菜,然后是馄饨皮,最后去猪肉铺买猪肉。
她叫老板切前腿肉,称斤两的时候,后面忽然有人喊她。她回头,季相如对她招招手。
季相如请陈玉兰过来帮忙挑鸡,“晚上我去我父母那,拎只老母鸡过去。你说这两只鸡,到底是左边这只好,还是右边这只好呢?”
老板叼着烟诚意推荐:“左边这只好!”
季相如摇摇头,“左边这只站着一动不动,不会是病□□?我看还是右边这只活泼,说明健康。”
老板不以为然:“哪有你这样看鸡的?”
季相如蹲在地上,又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左边和右边,说:“我还是觉得右边好,”回头问陈玉兰,“你觉得呢?”
陈玉兰弓着腰看,左边的鸡安静站着,瘦瘦的,右边的鸡走来走去,胖胖的。她问老板:“你这鸡是喂什么的?”
老板答:“不喂的,都是放山里养的,自己捉虫子吃!”
陈玉兰指着右边这只:“我是说这只胖的。”
老板停了一下说:“一样的。”
陈玉兰点点头,告诉季相如选左边的。左边的鸡是放养鸡,满山遍野跑,自己捉虫吃,所以精瘦。右边虽然动得欢,但一身不寻常的肥膘说明它是吃饲料长大的。
季相如让老板把左边的鸡杀了剃毛放血,等的时候对陈玉兰说:“我以为老一辈人才知道这个,你怎么知道的?”
陈玉兰说:“我养过鸡。”
季相如大跌眼镜,陈玉兰看着他:“不信吗?我还种过菜。”
季相如送她一个大拇指,“挺意外的,我还以为现在的女孩子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忽然想到别的可能,笑一笑说:“还是说你是例外?”
不远处猪肉铺老板喊了这边一声,陈玉兰说:“我去买肉,季医生再见!”
季相如忽地叫住她:“等一下!”
陈玉兰:“?”
他看着陈玉兰,兴起一些念头,然后又掐灭。笑着问:“如果我说送你回去,你是不是拿上肉坐上出租车就要跑?”
陈玉兰没答,季相如还是笑,指指她后面:“去拿肉吧,老板又叫你了。”
“小心拿好!”猪肉铺老板从窗口递出一袋肉,陈玉兰拎过来先放一边,然后翻包找钱,问:“老板,这里多少钱?”
老板一刀砍在砧板上,“钱已经付过了。”
陈玉兰一怔:“付过了?”
老板点点头,手指着季相如那边:“那个男的付的。你们不是一起的?”
季相如什么时候帮她把钱付了?陈玉兰想了好一会,大概是她帮他选鸡的时候。
陈玉兰拎着肉跑过去,季相如腿长步大,一下子走到菜场外,她无头苍蝇地找了一会,季相如已经开车走了。她想打电话给他,然而没有他的号码。这时候忽然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陈玉兰接起来,居然是季相如。
她一边听他说话一边想他怎么会有她的号码。
“你不用还我钱,觉得过意不去的话就请我吃饭。这是我的号码,你存一下吧。就存季相如,禾子季,蔺相如的相如。”
简单结束了电话,季相如开车开得笑起来。陈玉兰的号码躺在他的通讯录里两周,保存了10位数字,前两天把最后一位确定下来。数字1到9,他从1开始试,偏偏她的末位是9。
电话接通那会陈玉兰在睡觉,朦朦胧胧的一声喂传过来,季相如暗自在笑,然后清清嗓子说不打扰你睡觉了再见。挂电话前明显感觉陈玉兰怔了一下,然后骂他神经病。
他嘴巴一下子笑到耳朵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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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兰把买的馄饨皮和馅先放进冰箱,时间还早,她准备睡了午觉以后再起来干活。躺在床上的时候她摸摸自己,好像长肉了。在李英俊这住下后每天吃好喝好,体重一下就回来了。
其实不单是陈玉兰,李英俊也长胖了一点。每顿晚餐都吃□□分饱,然后睡不着,在床边走来走去。
他掀开衣服看前面,打篮球练出来的腹肌已经软了,完全放松的时候连型都看不大出来。
他给郑卫明打电话,问他有没有好的健身房推荐。郑卫明说:“怎么忽然想健身?你和葛晓云闹掰后,就再也没身体管理过。你二十四五时那一身漂亮的肌肉现在都成赘肉了吧?”
李英俊对着全身镜用力,隐隐幢幢,若隐若现。
“没了,”他把衣服盖回去说,“快点推荐一个,我去办张年卡。”
郑卫明说:“晚上有空不?我带你过去。顺便告诉你,这家漂亮妹妹超多!”
李英俊自动过滤后一句:“行,晚饭后约。”
健身房在市中心,离李英俊公寓就两站路而已。他走路过去,在健身房门口和郑卫明碰头。
郑卫明把车锁上,一眼扫过李英俊的牛仔裤说:“你这样不行,穿牛仔裤勒得慌!健身房里我存了一条运动裤,你一会换了吧。”
两个人用了一个多小时的器械,休息的时候喝矿泉水,郑卫明坐在器械上看李英俊,他直接坐地上,背靠着承重柱,身上的白t全湿了。
李英俊的身型很漂亮,是郑卫明最羡慕的上宽下窄倒三角,肌肉结实不夸张,身体底子好,强度一上去型就出来了。
郑卫明说:“你先侧重上半身,等腿好了下半身跟上。”
李英俊点头,问:“什么时候能练好?”
郑卫明说:“像你现在这样,想腹肌成型的话,起码三四个月。怎么,急了?你也不想自己都松懈多久了啊?哎,我问你,你怎么忽然想起练这个的?”
李英俊开玩笑:“想重新做人了。”
郑卫明哈哈笑说:“别人重新做人都是剪头发,你练腹肌啊?”他下了器械,和李英俊并排坐,“葛晓云男朋友那身肌肉真不错,一般人练好几年都出不来那效果。不过他身体条件没你好,他练一个月,你半个月就能出来。”
李英俊说:“和葛晓云无关。”
郑卫明八卦地问:“那和谁有关?”
李英俊没说话,郑卫明一个个猜:“炸鸡妹妹?我告诉你没戏了啊,她就是个颜控,我和她说你对她没感觉,她一顿梨花带雨地哭啊,好像要把长城哭倒了。然后我给她介绍别的帅哥,哎哟,这妹妹,一下子移情别恋了!”
李英俊乐呵呵地取笑郑卫明:“和别人好上了?郑卫明,你怎么没把她收了?”
郑卫明说:“朋友妻不可欺!介绍给你的我能自己吃吗?”
李英俊笑笑:“你够意思。”
“那肯定的,人在江湖走,讲究的就是义气二字。”郑卫明嘿嘿一笑,搂了搂李英俊肩膀,“好兄弟,不是葛晓云不是炸鸡妹妹,你告诉我到底是谁?”
“没谁。”李英俊把矿泉水放一边,起身去器械那,“继续,再来一小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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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葛晓云重新定时间见面,她把律师带过来,到地方看见李英俊不在,于是问他律师他人在哪,律师说他临时要出差,把这边的事全权交付给他了。
葛晓云说:“他人不在我们怎么谈?”
律师答:“他的意思我会转达。”
葛晓云不情不愿,“不行,他必须在。”然后掏手机打电话,李英俊正在开会,出了会议室直截了当地问有什么事。
葛晓云说:“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以前李英俊喜欢她说话循序渐进,现在最烦这样的拐弯抹角,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葛晓云是见到律师没见到他在没事找事。有时候李英俊挺不理解葛晓云的,说一句话拖泥带水,爱一个人也拖泥带水。
李英俊说:“我的律师清楚我的底线,有什么要求和他提是一样的。我忙,先挂了。”
葛晓云拦住他:“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故意什么了?”
“故意躲着我呀。”葛晓云委屈地说,“我今天没带我男朋友过来,我带律师了。你过来见我吧,咱们坐下好好谈。”
“我在外地。”
“别骗人了!”
“昨晚的航班,我现在在会议室开会。”
葛晓云不相信,“你拍个照过来看看,比个什么手势。”
李英俊没说话了。
葛晓云最爱玩这套,以前如胶似漆的时候也这样,他说他在陪领导吃饭,她任性地要他把他和他们领导的合照拍一张过来。他依着做了,还比了剪刀手。
今时不同往日了。
李英俊直接挂了电话。
回到座位上,旁边一位同僚找他搭话:“老婆来查岗了?”
李英俊笑笑没答,同僚当他默认,很能理解地说:“我老婆刚也给我发微信,问我在哪在干嘛身边都有谁。哎,真受不了这些女人,疑心病怎么这么重。”
坐前面的一位忽然笑着转过半身来:“疑心病重好啊,说明老婆在乎你,爱你啊。”
“也是啊,哈哈。我出来快一周了,说实在的,还挺想家的。”
“想老婆啊?”
“想儿子!”
李英俊在一旁听了一会就走神了,出差伙食一般,昨晚急匆匆飞过来,今早就赶会议,一连两顿吃得很潦草。一会会议结束安排自助餐,总算能好一点。然而李英俊对自助餐没太大兴趣,他怀念狮子头和红烧肉,还有干菜肉馅的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