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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甚至伸出舌尖儿,想要舔上去!
——孰可忍、孰不可忍!
谢梓澜果断伸手点在无花唇上,也挡在小家伙舌尖儿前头,但她却忘了,小家伙目前乃是半透明状态,穿越*凡胎无压力啊!一指头摁下去不只在无花唇上摁出个小窝窝,整个袖珍驴也都隐没到她指头里了好咩!
谢梓澜下意识收回手,袖珍驴也和完全不觉得被“纳入”她手指里头有什么不好的,事实上他还挺高兴,摇头晃尾巴好一会儿,也没再企图伸舌头舔无花的嘴唇,而是撒着欢儿地直接穿过无花的唇肉往里头钻!
谢梓澜一捏无花肩膀:“张嘴!”
无花也察觉到仿佛有一点带着凉又带着暖的东西从他唇肉齿缝间钻过,原还待安慰自己不过是错觉,可谢梓澜那眼神儿……赶紧张嘴,谢梓澜低头探看,正好见着袖珍小驴儿飞快从无花舌头上跑过,绕着无花喉咙深处隐约可见的声带绕了几圈后,又往后一钻,也不知道钻哪儿去了!
谢梓澜目光呆滞,无花皱了皱眉,她才反应过来原本只是虚捏在无花肩膀上的手不知何时捏得紧了点,偏系统子蛊又多不提示!
无花相貌足有六七分像了石观音,虽不及她妩媚娇美,但英姿俊朗也不显俊俏,此时美人蹙蛾眉,格外动人心,尤其是才折腾过那么一场半,虽然后头这一场给袖珍驴搅和了,无花在谢梓澜心中也不免格外娇弱几分,此时竟想不到“系统子蛊均未提示+此驴爱做戏会撒谎”应该代表了什么,只一门心思怜惜他,区区几个连青紫都不曾的小红指印,就让谢梓澜许了无花要亲自与他下厨去,倒是两人相识以来第一回了。
谢梓澜倒也不是什么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虽然她这个二品将军独女真说起来还不只千金,可惜高大全渣府里头从将军到小兵都是一群穷得为了一筐马草就可能卖身的货,只不过是皇竹草甜象草或者紫叶苜蓿的差别罢了!谢梓澜又是打小儿在苗疆长大的,这大小姐的架子还真没养出来,普通的厨下活儿缝缝补补之类的基本都能做得,只不过不精通、又不喜油烟,到了这个物价低得不可思议的地方,谢梓澜自然乐得多多买些个食物在包裹里头带着。
再到后来,又有了个无花。
无花贤惠聪明,对自己的素斋手艺也颇为自负,谢梓澜又很值得他费大功夫观察,自然早看出来她对他厨艺的偏爱,仅次于对那腹中虚无血肉的期待。一开始因着谢梓澜那挖不尽的秘密、后来多少觉得真和她过一辈子也不赖,也一直乐得下厨亲近她,却不想这不明物还有亲自下厨的时候!
闻着厨房里头的味儿,无花也知道谢梓澜的手艺很一般。可矫情点儿说,这手艺好不好是一回事,肯为他亲自下厨做羹汤就又是另一回事。况且之前毒瘾发作之时……
无意识地摸了摸喉咙,方才一阵似凉似暖的感觉过后,也再没什么异样,反而舒服得很,无花对于谢梓澜的手段又刷新了一回见识。
这亲身经历过罂粟之毒后才知道其利害之处,无花原对自己的心志颇为自信,却不想竟闹得那般狼狈——也真亏得阿谢竟不曾嫌弃!
无花这时候想起来,都觉得自己一身味儿难闻得很,但回想起谢梓澜不拘是给他沾了一身秽物、又或者帮他清洗身上沾染的那些污糟东西时,都是一般耐心温柔,心中那被看了狼狈模样去的羞愤上头就不禁多几分温柔,再者他最是个明白人,以谢梓澜的手段,他如何羞愤都没法子杀人灭口,倒不如好好儿处着。
总是一个不嫌他脏污肯为他下厨的家伙,又有那许多奇奇怪怪的玩意儿,只要不出什么不得已,这般好好儿处着,前儿哄个脸发旋指纹都改了的面具、今儿哄头能抵御罂粟之毒的小驴、明儿再哄辆鬼斧神工早就的神奇马车……其实也好得很呢!
谢梓澜托着托盘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难得发呆的小秃驴。
这无花往日行事最是注意不过,行端坐正的,连楚留香都说,即使是与他连喝三天三夜酒的时候,这位大师一举一动都雅致得忒不像个凡人了!只偏生又有一种悲悯温柔之意,让人在因他过分雅致的言行产生距离感的同时,又忍不住想亲近,如此才又有后来那五天五夜的棋、七天七夜的佛。
当然他在谢梓澜面前说唱念打的生动了许多,可这真的在发呆,和装出来的呆萌模样,总是不同的。
此时无花半趴着,左手撑在引枕上,右手抚在喉结略下方,眼神看着依然很清明,谢梓澜却一眼就看出他正在神游天外中。
精明狡诈得好像每个呼吸都算计好了的小秃驴很可爱,但发呆出神的小秃驴也自有一种萌,就是可惜了,先是大漠风沙熬瘦了些,又给罂粟折腾一场,如今脸颊虽不至于瘦削得厉害,看着却总有些苍白。
轻轻将托盘放到小几上,为无花盛了小半碗玉米羹,无花早回过神来,笑着双手接过小碗,轻轻呷了一口,赞道:“真香!”
谢梓澜深知自己几斤几两,她做的这饭菜和小无花的比起来也就是比嚼蜡好点儿,只不过无花捧场,她也喜欢,便又给夹了一块米豆腐放在小碟子里:“再试试这个,我没放太辣,可还合口?”
无花点点头:“米豆腐润滑鲜嫩、大头菜香辣爽口、酥黄豆酥花生咸酥可口……阿谢挺擅长黔菜啊!”
谢梓澜往自己碗里盛了一勺子酸汤腊排骨:“我是苗疆人嘛!”
无花就又点了点头:“果然,看阿谢平时戴着的银饰也挺有苗疆味道的。”只不过是不是人嘛……其实也无所谓。
两人和和气气吃过饭,无花相当自觉地收了碗筷去清洗——这在往日是早做惯的,谢梓澜纵买得起那许多碗碟,这位大湿却是个意外勤俭持家的,为一滴天一神水就心疼得不行,又如何会轻易吃一顿饭就废一套碗碟?少不得都要仔仔细细清洗过,谢梓澜也不懒怠收起。
此时倒很想和他说这一套随意放到村道边儿上给人取用罢了,无花却柔声缓语的:“总是你我用过的,我虽不是什么用过的杯儿盏儿都宁可砸碎了也不许人捡走的洁癖人,也不可能将才沾过你唇齿的东西、不做清洗就施出去……贫僧也是很小气的呢!”
几句话说得还算挺大方的谢梓澜也觉得真将沾着小秃驴口水唇印儿的碗碟舍了人是吃大亏,当即再无别话,干干脆脆要陪着一道洗碗刷盆,无花却不肯:“这等活儿,哪是女儿家该做的?”
谢梓澜疑惑:“不是说众生平等吗?那男人女人又有什么不同?”
无花眸色温柔:“男人、女人,是人、不是人,于我都没有什么不同,唯有阿谢,别于众生。”
——即使围观别人家敦伦被当场抓包也面不改色的谢家阿姐,忽然觉得脸颊有那么一点儿烫。
——然后她就又想起来了,自己眼前这个,可并非真的只是个呆萌驴。
——这家伙甜言蜜语说起来简直比喝水还容易!
——虽然他说这话的时候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真心没错,但在他心里,别于众生蝼蚁的,绝对还不止自己一个。
但念着生恩血亲也没什么,南宫灵还是挺有趣的,天枫十四郎已经死了,天峰大师又不可能真跑下山来跟着徒弟住……谢梓澜在心里转了一圈,这些人一个都不提,只道:“还有崽崽呢!你这么说他可是会伤心的。”
无花的嘴角就很直接地扭曲了一下:“阿谢,你居然还坚持那是我们的崽崽……”不过好吧,这世上什么奇形怪状的人没有?梅妻鹤子还是雅事呢!认头会卖萌会治伤会帮他抵御罂粟之毒的小东西当崽崽又怎么了?
无花半点都没记恨那小东西非得等他出过大丑之后才行动,还是那句话,这世上什么稀奇玩意儿没有呢?必须得重伤大病才能使用的秘术也不少。他只是实在有点……嗯,就算是佩服吧,实在有点儿佩服阿谢这样的死心眼子,再有:“小驴在我身上就是我孕育着的崽崽了,那你身上那许多蝴蝶……”
无花握着谢梓澜的手,眼中的哀伤怜悯与感动都快溢出来了,他如此情真意切地道:“ 阿谢这些日子为了我的事情,居然牺牲了那许多崽崽,可真是……唉!”
一声轻轻悠悠的“唉”,道尽了多少缠绵悱恻心疼不舍。
谢梓澜却差点也要跟着他抽嘴角了:“那些是蝶衣蛊,哪是什么崽崽啊!”妊娠中什么的,只有你有那种状态的好咩!
无花依旧微微笑:“嗯嗯嗯,我知道的,那我身上那个是什么蛊?小驴蛊?把蛊虫当崽崽养,阿谢可真可爱。”
谢梓澜瞪眼,小驴是崽崽,但其他的只是蛊虫啊!虽然也都是很宝贝的没错,但再宝贝也不能和他们共同孕育的宝贝比吧?这小秃驴怎么就是听不懂呢?
无花继续笑眯眯,让你一直摸我小腹!让你一直听不懂人话!让你喊一条蛊虫崽崽!让你真让我一个人去沙漠!让你没办法立刻祛除罂粟之毒害我出那么大糗!让你……
谢梓澜听着小秃驴心里头列数的一条条罪状,几次想要刷新账本又心软放弃,最终只暗暗叹一口气:罢了罢了,这女子妊娠都可能忽然性情大变呢,何况是一头本就小气儿不讲理的公驴,看在他也折腾得够呛的份上,今儿就不与他计较了!
——完全看小秃驴揣袖珍驴不容易的份儿上哦!
——才不是觉得脸色苍白带点儿虚弱还不放弃地絮絮叨叨的小秃驴也格外俊俏动人呢!
——谢家阿姐才不是什么色令智昏的笨蛋!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儿更得有点晚……小侄女忽然从婴儿床上栽了个倒插葱,加上围栏至少一米高啊!虽然抱起来之后转脖子动手脚都没问题,摸着也没什么大包,可才快十个月大的孩子……莫给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