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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苍苍用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死死地盯着她,所说出口的话,几近咆哮。
“就是这个女人!是她把我推下去的!是她害死了我的孩子!”
她用手捂着脸,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我可怜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啊……”
她不住地哭闹,宋梓炀的脸色是难看到了极点撄。
他小心翼翼地察看着她穆沐脸上的伤,还好,不算严重。
他稍稍松了一口气,睨向了床上的人,意味犹长地看了眼,最后,目光落在了那一言不发的徐非身上偿。
“你也认为是木木把她给推下楼梯的么?”
他问的这句话普一出口,穆沐下意识地抬起头,望着徐非。
所有人的目光皆在他的身上,他抿着唇,直至良久,仍然也没有吭声。
这一个结果,已是很明显了。
穆沐的心逐渐坠进了谷底,原来,徐非最后选择相信的,不是她吗?
床上的贾苍苍很是得意,这个孩子,她根本没有料到会没了,她是真的感觉到伤心。只是,这样的一个结果,换来了她预期的一幕,不得不说,她觉得自己的孩子没得有些价值了。
最起码,她成功利用这个孩子,让这对青梅竹马反目成仇了。
她扯了扯徐非的衣袖,待他望向自己时,她眼眶红得吓人。
“徐非,那是我们的孩子啊……我们的孩子,就这样没了……”
她没再说下去,但是那意思,很显而易见了。
徐非的嘴唇微张了下,他转身,看着几步之外的穆沐。
一字一句,直直地敲进了她的心底。
“木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的步伐跄踉,若不是身旁的男人及时扶住了她,恐怕,她差一点就跌倒在地了。
她的面色苍白,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你认为是我推她下去的么?”
在一开始,她真的认为,凭着她与徐非这么多年的交情,徐非自然清楚,她是怎样的性子。
她根本就没有理由推贾苍苍下楼,更没有理由要害掉他们的孩子。
可是,当他的那一句询问吐出口,她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多年的交情,自小就一起长大的两人,没有人比他还要清楚她的性子。
她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穆沐阖了阖眼,直到这种时候,她唯一能说的,就一句话。
“我没有推她下楼。”
唯有在这件事上,她不愿意妥协,也不可能会妥协。
谁都不能把根本不是她做的事情,强行冠在她的头上。
然而,徐非的那双眼中,有着对她的失望。
“你为什么要说谎?在现场,很多人都亲眼目睹了,就是你把她推下去的。”
“我没有!”
她的声音里透着抖意,即便是到了这种状况,她还是不愿意低头。
床上,贾苍苍冷笑出声。
“不是你推我下去,难不成,还是我自己跳下去的么?那可是我的孩子!我为什么要害死自己的孩子?我傻了吗?”
她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我不知道。”
“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你根本就不愿意承认!你做都做了,所有人也都看见了,你以为你否认了,就能摆脱你曾经做过的事?”
贾苍苍是执意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她的身上,况且,那一幕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她根本就推托不了。
穆沐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一点?
她的脸色苍白,能说的,她都已经说了,但似乎根本就改变不了什么。
贾苍苍看着她,既然,她说不出理由,那么,就由她来代替吧!
“穆沐,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跟徐非结婚的时候,你虽然嘴上没有说些什么,但是,你是根本不想让徐非娶我!”
她的手,落在了自己的腹部间。
“所以,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因为你从一开始,就根本不喜欢我!”
穆沐一直都只看着徐非,可是,他却在那一眼后,便不再看着她。
她的心逐渐被寒冷所覆盖,冷得她全身不住地发抖。
而贾苍苍的话,她甚至不想再多说些什么。
贾苍苍冷笑,还想要说些什么,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宋梓炀开口了。
“既然所有人都看到,认为是木木把你推下楼的,那么,你在医院的住院费,就算我们的。”
他看着那个女人,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嘴角勾起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
“贾苍苍,我倒是觉得,这个孩子掉了挺好的。我当初说过的吧?你自己选择的路,如今出了这种事,也是你活该。”
这种话,别说是贾苍苍了,就连徐非也禁不住脸上泛现了怒火。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冷冷地扫视了一眼,最后把目光定在贾苍苍的身上。
“你当初是怎么从我身边去到这个人身边的,恐怕就不需要我一一跟你提起了吧?就算木木没有把你推下楼,你就觉得我不会用法子害掉你的孩子?”
贾苍苍的脸色一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男人低垂下眼帘,看着怀中的她。
她仍固执地看着徐非,似是,在期待着什么。
只是,她的期待,注定落空。
“这事,就算是清算了,往后,你要是还敢对木木做些什么,我饶不得你。”
说完,他就带着她,走出了医院。
直到走了很远,她才猛地止住了步伐。
他回过头,她仰起的小脸上,带着几分复杂。
“你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就算是为她脱罪,那样的话,也实在是太让人心堵了,估计,根本没多少人能够承受得住。
男人抬起手,帮她把那散落在鬓间的碎大拨到耳后。
“指不定,我说的是出自内心的话?”
他在笑,那笑带着几分说不出的邪魅。
“你别忘了,当初那个女人背叛我的时候,我可是很生气的。”
但是她知道,就算他再生气,也绝对不会做出那么小人的事来。
就像是那次的婚礼上,他嘴上说着那种话,但由始至终,却是连半件破坏婚礼的事都没有做出来。
她不愿意让他为她背负那样的罪名,因此,她咬着下唇,低声地说话。
“这件事,我自己可以处理……”
“你怎么处理?”
他就站在她的面前,走廊上那灯光担了他一肩,将他完美的侧脸衬托得如画般精致。
男人嗓音低沉,平仄中暗含波澜。
“你说的话,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因为在那个地方,就只有你们两个人。掉了孩子的人是她,因此,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有人相信,相反的,你说的每一句话,在别人看来,都是谎言。真相算什么?人们都只会相信自己眼睛所看见的一切。而他们所看见的,就是你站在二楼的平台上,而她,滚落楼梯没了孩子。”
穆沐张了张嘴,却是连半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是啊,他说得没错,就算她说到口水都干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她是无辜的。
贾苍苍掉了孩子不假,她站在二楼平台不假。
她不知道,贾苍苍为什么不惜如此利用自己的孩子,她是想让她和徐非彻底断了关系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代价,也未免太大了。
况且,她已经说得很明白,而徐非也做得很明显。
他们做的,还不够多吗?
穆沐长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他。
“你真的愿意相信我?”
他伸出手,捏了一把她的脸蛋。
“你别忘了,那个女人曾经在我身边呆了几年。”
贾苍苍是怎样的一个女人,他是再了解不过了,他也清楚地知道,那个女人,有足够的理由做出这种事情来。
“她那么做,恐怕是让徐非误会你,跟你反目吧?”
她的眼中溢出了几分担忧。
“徐非的身边,有这么一个心机重的女人……”
“怎么?你还想去提醒他?”
他的语气乍冷,就连薄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
“这次的教训还不够你受的么?要不想再发生同样的事,那你应该知道你要做的,是什么。”
他说完这话,就率先迈开步伐。
她看着他的背影,宋梓炀说得没错。
纵使她再怎么担心徐非,若是她去找徐非跟他说这种事,先不说,徐非会不会相信,贾苍苍那边,也指不定那个女人会不会做出类似疯狂的事情来。
这个世界上,当真是什么人都有。
而她似乎唯一能做的,就是学会自保。
像今天的事,宋梓炀能护她一次,并不代表,往后的所有事他都能护她。
她抬高手,放在了胸口前。
在徐非选择相信贾苍苍时,不得不说,她心里是难受的,那么多年了,她总有自信就算全世界都误会她唯独一人不会误会她时,就是徐非。
可是如此,一切都变了。
早该变了,从徐非站在贾苍苍的身边开始,就已经变了。
只是她,仍然走不出来而已。
穆沐紧了紧拳头,随后,迈开步伐追上他。
病房内。
那个女人已经走了,贾苍苍自然也就没了继续哭闹的必要,她擦干了眼泪,看着那站在床边的人。
“你身为孩子的父亲,我要你去为了孩子向穆沐报仇!”
她说得是理所当然,只是,徐非却显然没打算这么做。
他站在,嗓音暗哑。
“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算了?这怎么可以就这么算了?!那是我们的孩子啊!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啊!还是你就是这么窝囊?我们的孩子被那个女人给害没了,你就这个反应?!”
见他不说话,贾苍苍愤怒地攥紧了被子。
“还是说,你舍不得了?”
他望着她。
“我舍不得什么了?”
她冷哼。
“你自个儿最清楚。”
徐非没有立即说话,他反倒是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身子微微向前倾。
半晌以后,他的声音一再地回荡在病房里。
“贾苍苍,这事究竟是怎么样的,你最清楚了。”
听见这话,贾苍苍的脸色丕变。
她不露痕迹,只狠狠地瞪着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相信那个女人的话,认为是我自己故意滚下去,把孩子给弄没的?”
不等他回话,她便眼眶一红,哭得梨花带泪的。
“孩子啊孩子,你死得好惨!还好你不在了,不然的话,等你出生了,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爸爸,你一定会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吧?”
她哭了一会儿,目光哀怨。
“那可是我的孩子啊!当初,若不是因为有了这个孩子,我怎么可能会答应嫁给你?你有什么?你跟宋梓炀能相比么?宋梓炀可是宋家的大少!而你呢,你有什么?我就是因为这个孩子,才甘愿放弃我优越的生活,嫁给了你!现在,你竟然说我故意弄掉这个孩子?我有什么理由弄掉它了?既然我当初就不想要这个孩子的话,我为什么要留到现在?我为什么要为了孩子而跟你结婚?”
贾苍苍觉得,自己的话是没有半点的漏洞。
然而,徐非的脸上,却是连一点的表情都没有。
“贾苍苍,你认为,我跟穆沐认识了几年?”
这话,他本就不认为会得到她的回答,因此,他自顾自地往下说。
“我和穆沐从小一起长大,笑过哭过难受过开心过,她不是会做出那种事的人,况且,她没有理由要害掉你的孩子。”
她的心跌至了深渊,气得是胸口不断地起伏。
“你既然相信她,那刚才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的丈夫。”
他仅仅一句话,就把她堵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没的,是我们的孩子,而我,是你的丈夫,就算我心里明白,这件事决不会是她做的,但是,我仍是选择站在你这边,就只是单纯因为这个原因。”
随后,徐非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
在拉开门之前,他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贾苍苍,安安分分做你的徐太太,要是你敢做出伤害穆沐的事,不要说是宋梓炀,我也饶不了你。”
他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贾苍苍气到不行,拿起了旁边的花瓶砸在了门板上。
那花瓶应声落地,成了一地的碎片。
她坐在那里,感觉自己犹如置身在冰窖一般,冷彻心扉。
穆沐,穆沐,又是穆沐。
所有人都说着穆沐。
那么她呢?又有谁在乎过她?她才刚刚失去了一个孩子啊!
她的手越攥越紧,被子被她拧成了麻花状。
她抿着唇,徐非不愿意为孩子报仇,可是并不代表她就会放过穆沐。
是那个女人才害得她没了孩子的,她绝对不会让那个女人好过!
……
宋梓炀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关于贾苍苍掉了孩子一事,他会负担所有的住院费,除此之外,不会再负所谓的责任,反正就他看来,他与穆沐并没有这个责任。
贾苍苍就住在仁德,因此,他大手一划,住院费便免了。
而穆沐,也没有再去探望过一次。
这事虽然是在那样的场合发生,但由于被他压住,没有半掉的消息流出去。
她也不想管得再多。
过了几日,穆文柏打来了一通电话,要他们周末回去一趟。
她本来还疑惑,直到周末与宋梓炀一起回去,看见那在后院举行的派对,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穆家被众人捧在手掌心的娇娇公主从国外学成归来了。
出门前,宋子濠缠着说要一起过来玩,被宋梓炀残忍地拒绝了,更是亲自把儿子给提回了房间,不许他跟出来。
直到走出南苑,她都能隐约听见宋子濠童稚的大喊声。
站在角落里,穆沐手里拿着高脚杯,即便这是她家的派对,但她就像个外人一样,根本就没办法从这个家里感受得到半点的归宿感。
不远处,穆茵跟在穆文柏的身边,穆文柏满脸的笑意,带着小女儿游走在各界名流之中,骄傲地为其介绍自己家的小公主。
其实,穆沐已经有两年没有见过穆茵了。
当初,穆文柏为穆茵挑选了国外最好的一间学校,前半年,梁晴甚至还在国外陪读,而穆文柏,理所当然时不时会飞去国外看望穆茵。
穆文柏在圈内,是出了名的宠女儿。
然而,却鲜少有人知道,与穆茵国外的名校相比,她就读的,是锦城的三流大学,因为,穆文柏觉得,能读上大学,就是他对穆沐的仁慈了。
穆文柏的宠溺,只给予穆茵一个人。
她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杯中的香槟带出了微黄的颜色,她垂下眼帘,喝了一口。
穆茵今天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裙,远远看上去,当真仿佛一个小公主。她的脸上化着淡妆,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一种千金大小姐特有的优雅。
反正,穆茵就是什么地方都跟她不一样。
她的嘴角噙着一抹自嘲的笑。
这样的事,她早就已经习惯了,也早就练了一颗铁石心肠了,唯有这样,她才不会因为穆文柏的公平对待而感觉到悲伤。
穆文柏今天很高兴。
他最宠爱的小女儿终于学成归来,本来四年的大学,她努力钻研,两年就读完了,他是觉得骄傲极了,在这圈子里,有谁能比得上他小女儿的聪明脑袋?
这个派对,是有两个目的。
一来,他是想让更多的人认识穆茵,二来,是因为穆茵的年纪也差不多了,他就寻思着,想要给穆茵找个乘龙快婿。
他必须要找一个优秀的男人,而且,家庭背景要好,性格也要好。唯有这样优秀的男人,才配得上他的宝贝女儿。
见了好些人,身边的穆茵都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他看着女儿的脸,忍不住问了出口。
“茵茵啊,有没有觉得不错的男生啊?”
穆茵锗着小嘴,摇晃了一下父亲的胳膊。
“爸,你介绍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不是歪瓜就是劣枣,没一个长得好看的。”
她大小姐是连一个都看不上,穆文柏不禁有些犯愁了。
“那你喜欢怎样的男人,你给爸爸说一说,爸爸给你照着例子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