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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万里,密不透风,天空只有零星的几片云,漂浮在灰色的天空中。虽说是夏季,万物也在叶绿素的作用下进行着光合作用,本应该是生机勃勃的万物,却看不出任何的生机,感觉像是犯了错误的孩子,低着头,等待着接受应有惩罚。前方是一个红绿灯路口,应该说是一个转盘路口,往右方向走,就可以看到那个在岁月浊蚀下,显得很陈旧的水库依然滞留在那里,旁边那“禁止下水”的字眼也显得很泛黄,已经快看不出曾经写这些字样时用的是什么颜料,只是依然会看到几个光着屁股的孩子在边上玩耍。
徐筝又一次蹬着自行车回那个村庄,现在的村庄应该是一片衰败的景象。对面的开采场也停了好多年,在他小的时候,经常会有人在那里安放炸药,每天都有轰鸣的声响,接着就是开着拖拉机拉石头的人群,如今那个开采场已经变得荒芜,野草也一年又一年的茂盛起来。而曾经的那个水洞,之前每天都有流动的水,有小孩在那里玩耍、抓鱼,还有一些阿婆会在那洗衣服,只是现在那里已经没有什么水,已经干涸了好多年。
他只跟母亲说了声,要回老家一趟。母亲或许以为他是坐公交车回去,不会想到他又一次蹬着自行车回去。想想上次也是这样,回来时,被母亲说了很久。
通向老家的路段基本都是水泥路,周边种满了此刻在太阳的照射下,低着头的梧桐树。说来也怪,上次经过那段上坡路段骑车时,总感觉很吃力,这次却显得异常轻松,似乎有某种力量在推着他。原先走在这段上坡的路,骑到一半时,他总会选择推着车往前行,可这次竟鬼使神差的骑到了坡顶。
忽然,徐筝听到附近有人喊了一声,“闪电”。
他正骑着自行车,没有注意到是谁,更不知道这个人是冲着别人,或是冲着自己,又或是冲着某个方向喊出的话,也有可能是在跟其他小孩玩着什么游戏,不过据徐筝自己的判断,这个声音应该是出自小孩的口中。他只听到了那两个字,虽说是两个很简单的字,在后续路上,却让他备受煎熬。
从听到那两个字开始,他的眼前总是会有一片光闪的图像,无时无刻都在。虽然这并不影响他骑车,可是从听到那两个字开始眼前出现的画面,由光和闪电组成并环绕在他的眼前与脑海,一直持续到他回到那个村庄,听到门前小狗的叫声。
他甚至以为自己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会有持续不断的画面出现,可这次没有,这次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不会有过多的停留。
徐筝觉得刚刚这种现象实在太奇怪了,也激发了他的好奇心,就顺手拿出手机,开始在网上搜索。看着网上的信息结合他自己的想法,他觉得,这种现象的出现,应该是自己在极为兴奋的状态下,大脑对视网膜产生反射作用。或许是自己很久没有回来了,毕竟这段路程,平常的公交也要将近一个小时才能到,说着说着,徐峥也就没有把这件事情给放在心上。
“筝,回来了。”奶奶拿着刚从地里摘来的菜,看着徐筝说。
不是叫你不要在田间劳作了,怎么还是这么不听话,徐筝心想。不过徐筝却没有一丝的不快,反而面带微笑。或许是觉得这样每天的劳作,对老年人来说,是一种很不错的锻炼方式。
“恩,我在家闲着没什么事,就回来了。”
说着说着,徐筝就走过去,奶奶用一种很慈祥的眼光看着他说,“你先去看会儿电视,我现在就做饭,一定饿了吧!饭一会儿就好。这次难得回来,就在这里多住几天吧!”
徐筝点了点头。
打开电视,他不断地更换着频道,似乎没什么好看的节目,他就眯着眼坐在沙发上休憩。
不知眯了多久,徐筝便听到外边奶奶的声音,想来是饭好了。于是徐筝就出门去厨房,将晚上的饭菜端到客厅里边吃。以前在这个时间段吃饭时,奶奶总是会有说不完的话跟他讲,可这次有她喜欢看的节目,也不能这样说,因为她总喜欢看河南台,所以那天晚上徐筝就陪着奶奶在看电视。
他一般回来时,晚上也都睡得比较早,到了晚上10点时,整理好床铺,他便睡了。
那天晚上入睡前,他的眼前又闪过一片光和闪电,紧接着就是在脑海中回想了片刻,跟下午在路上的感觉一样,只是这次不像上次持续那么长,而是一闪而过。他以为是自己太累了,就没太在意,接着就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有什么声音,不时的发出一阵阵的叹息,便在床上坐起来,这次把他给吓了一跳,他看到一个美国老头,一头白发外加络腮胡,坐在他对面,就那样看着他,也没说什么话,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他。
而这老头注视的方向显然不是他,徐筝往那老头的方向看,不看不知道,看过之后更是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全身的神经元于此时此刻都在紧绷着,甚至心中还不时地略过害怕,因为他看到自己正躺在床上睡着。
那不就是我吗?徐筝在心里泛着嘀咕。曾经的他了解过这种现象,在中国有个俗称的说法,叫做“灵魂出窍,”也有“出体”的说法,英文名字叫做“out-of-body”。他有这种潜意识的了解,也知道这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所以此时的他并未感到很害怕。
他暂时性的撇开那个老头,将自己的视线转向窗边,依稀的月光洒落在窗边,还能听到虫鸣。发了一会儿呆的徐筝,才想起那个美国老头。
回头看那老头,他满心仍是害怕,因为对于他,他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知道该怎么办时,那美国老头开口了。
“你好”。那老头慈祥地看着他说。
徐筝虽有点害怕,而在这关键的时刻,也不能在别人问话时,一句话也不说,虽说他心里真的害怕极了。
“你好,你是?”
“你不用在意我是谁,只需要知道我是一个塞尔维亚裔的美国人,或者说我只是想找一个人倾诉倾诉。我的一生中有1000多项发明专利,甚至我还拒绝了十一次诺贝尔物理学奖,正因为这样后来有八位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向我发来感谢信,甚至在我死去的时候,还有三位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来参加我的追悼会。
可我却并不在乎这些,一直在我临终时,也没法忘记那件事情。”那老头感慨着说。
“什么事情?”
徐筝顿时有了好奇心。
“只是我曾经的预言,预言新的时代,只可惜那时,科学还很落后,很多人都认为我的想法是天方夜谈,所以我曾经的那些想法和框架就随着我的逝去,被封存在我的大脑里。后期他们认为我所预言与设想将来如若落入其他国家,势必会对他们造成威胁,正因为这样我就被打压了。所以这件事情也就成了我临终的遗憾,而那些预言也就成了被堆压的手稿,虽然曾经的那些手稿没有什么核心的东西。”
“你不是美国人,怎么会说中国话,是在中国待过很长时间吗?还有你说的那个他们指的是谁?”
“我并未在中国待过,只是在出体的世界里,如若你先看到对方,对方的语言就会以你的为主体。就像我们现在的场景里,如若是我先看到你,那么说不定你会说出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了。”
徐筝虽然对“出体”有一定的了解,可那些了解都是抽象,也可以说是片面的知道而已,况且他并不知道那个老头所说的互换场景语言是什么概念。
他带着好奇心接着问,“那我看到你,是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有一个很特殊的纪念章,在你小的时候被遗失了。此外还与你昨日下午出现的那种奇特现象有关。”跟你再讲一个有关我的经历。“当我已经年过40的时候,曾经在做闪电研究的那段时间,我可以清晰的听到550英里以外的雷声,而我当时年轻的助手最远只能听到150英里以内的声音。然而这样的听力,如果与我在大脑承受巨大压力时的听力相比,这样的听力简直就跟聋子一样。”
那是什么呢?当徐筝还在想那个所谓的纪念章时,那个老头消失了,他很纳闷。
只是耳边还回响着那个美国老头消失后的回音,“期待着我们后续的对话。”
这时又看着床上躺着的自己,还在那样安详的睡着,如果不是了解“出体”这个概念,他真的会以为这只是幻觉,为了更加确定这种现象,他在自己左臂上狠狠的掐了一下,伴随着疼痛的感觉,让他知道这并不是幻觉,也就不会害怕了。就这样,他努力回到床上躺着的那个自己,进入自己接下来的梦乡。
当鸡鸣声响起时,徐筝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他依然还能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睁开眼的徐筝还躺在床上,并未有要起床的打算,他脑海里还在想着昨天那件事,不知那老头所说的纪念章是什么,自己小时候什么时候遗失的。时间过了很久,小时候的记忆在脑海中变得很模糊,根本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纪念章在那时遗失。
既然想不起来,也就别想了,匆匆起床,洗漱完毕后,就跟着奶奶坐在那里吃早饭。吃完早饭后,奶奶去了那片菜地,他闲着没什么事,就一个人出去溜达。再次走在曾经熟悉的小路上,有种久违地感觉,虽说现在这里居住的人很少,只是看到曾经的那些房屋,往事也历历在目。
因为他老家是处在村落的中间,所以当他往下看时,就能看到那棵桃子树,而且是唯一的一棵。忽然间画面就从脑海中浮现,年幼的他,爬到树上,摘到了那棵桃子树上唯一一个又大而且泛红的桃子,且是好几年才出现一次,曾经这棵桃子树上都是那种泛青的小桃子,就这样,那个大红桃被他给吃掉了。看到路口边上的石桌与石椅,他就想起在夏季晚风吹过的夜晚,几个人在那乘凉的画面。看到往村落下方走的路口,他就能想起姐姐经常带着他,去学校的画面。以前是不会有这种感觉的,好像就是从今天开始,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若是放在以前,他顶多会想起什么事情,画面感不会这么强烈,也不会这么清晰。
可此时的徐筝却并无欣赏之意,心里还在想着那件事情,到底是什么纪念章,还是小时候曾经遗失过的。他觉得自己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在这里也没遇到曾经熟悉的人,觉得有点无趣,就溜达着回去了。
看到门口停着一辆比亚迪车,一猜就知道那是谁的车,肯定是徐筝他那表弟跟二伯回来了。别看他这表弟年龄不大,而在其小时候,就被人常提起过。小的时候就特别喜欢算数,还喜欢在家里修修那些家用电器。
“回来了,小屁孩。”他总是喜欢这样调侃表弟。
表弟又蹬了徐筝一眼,“不是都跟你说了不要这样叫我,你怎么还不改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看到你自行车了,你又是骑自行车回来的。小心回去你老妈又批斗你。”说着说着,表弟就哈哈大笑了。
看到他笑的那样子,徐筝就特别想上前去揍表弟一顿。
话说回来,他表弟叫徐乾,这样的名字起的也有一个原因。在他们这个大家族里边,听说当徐筝出生名字起好时,还没有这个说法。在他之后,表弟出生了,他们就把多多挣钱的希望寄托于他们身上,就给他表弟起名字叫徐乾,言外之意也就是挣钱的意思。或许有种特别世俗的感觉。
看着表弟,想完这些事情时,他对表弟说“你知不知道我们小时候,有没有接触过什么纪念章。”
表弟看着徐筝,“纪念章,这—好像—是有吧!”他吞吞吐吐的说道。
听表弟这么说,虽说是断断续续的,可他却欣喜若狂,没想到表弟记忆力还挺好,这些事情竟然还记得。
“赶紧说。”
“容我想想,我印象中记得是有个什么纪念章,但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刚说完,就背对着他,用手指顶着嘴唇,若有所思。猛的转头看着徐筝,“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徐筝本以为他是想到了,没想到又问了自己这个问题,徐筝当时那心情,真的是想把他从这里给扔到坡下边。“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赶紧好好想想。”
刚说完这话,就听见奶奶的声音,“你俩都回来吃饭了。”
饭桌上,表弟有点状态不对劲,他想表弟似乎是在想着刚跟他说的那件事情,忽然问徐筝,“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你在我面前炫耀的那个圆形纪念章。”
奶奶这时候插了一句,“你们说的是不是你爷爷抗美援朝回来时,带回来的那个纪念章。”
徐筝把筷子重重的敲打在盘子上,“对呀!”有种幡然醒悟的感觉。
徐筝想起来了奶奶与表弟说的那个圆形纪念章,当时年龄还比较小,总是喜欢拿着那个纪念章在表弟面前炫耀,同时又怕被其他人偷掉,就将其藏在一个小水池旁边,就是一般在打煤球时,需要蘸水所用的那种。还将其埋在了它旁边,并做了相应的记号。如果真如那个老头所说,那么这个圆形纪念章就是他所说的,而且也是在自己小时候遗失的。可是自己记得几年前时,老家房子还没有拆,自己专门在那个位置找过,已经没有了。
想着想着,忽然思绪把徐筝拉回到了抗美援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