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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胭儿双手紧紧攥着身旁马车的窗棂,葱白的指尖如今已然被强大的抓力压得更加泛白,玉胭儿整个人都在抖!
她的内力没有了!她可以傲视赤炎大陆的内力被废了!如今丹田原本储存内力的部位一片空虚!因着她的丹田内不止有内力的存在,所以她刚醒来的时候竟然一时间没能注意到。这才恍惚想起来,醒来之时为何会觉得浑身撕裂一般的疼痛!
好!好!好一个水妙仙!当真是下得去手。她以为水妙仙最多封了她的内力,没想到这个毒如蛇蝎的女人当真敢废了自己的内力!真是好算计啊,这样水妙仙即便是将玉胭儿交给了北玄国主赫连雍,也不用害怕北玄招降成功,多出一个狠角色回头对付西曜了!
玉胭儿自嘲的一笑,她现在是不是应该高兴,水妙仙把她视作了威胁,肯定了自己的价值?不,她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在她还不能暴露自己身份的时候,她还要倚靠一身的武艺和内力。可如今……呵呵,燕家也接受不了一个武功尽失的少主了吧。
这般既答应了赫连雍的条件,又达到了西曜获利的目的。这一场赌局,她玉胭儿输了,输给了水妙仙。
从皇甫钰兮下车的地方到皇宫的正门也没有多远的路程,马车很快就停了下来。玉胭儿此刻已经恢复了平静。她向来都是既来之则安之的人,她再愤恨,内力也是回不来了,只能从头开始。好在她还有灵力和异能傍身,必要时刻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
纳兰昭打开马车门的时候,看到玉胭儿好端端的清醒的坐在那里似乎也并不意外。因为他之前便听到了连西柳那声极为冷漠的“醒了”。许是顾忌着什么,他倒也没有对玉胭儿冷言厉色,只不过表情很木然而已。
“自己能走么?”
玉胭儿冷哼一声:“你自己射出的劲弩,射中了什么部位难道不知道?”
纳兰昭没再答话,只是抖手一挥,一个软轿凭空出现。玉胭儿费力的单腿蹦到了软轿之上,就有四个护卫自觉的抬了起来。玉胭儿不禁撇嘴,不得不说,这待遇还算的上可以。想必若不是赫连雍真心想见她,纳兰昭早就提着她的脖领子一路飞檐走壁进宫了。
软轿大概晃悠了有一刻钟左右停了下来,玉胭儿掀开帘子探出头,左右看了看。发现这里并不像是皇帝平日里处理朝政的地方,看起来倒更像是哪个嫔妃的寝宫。
因为这院中到处都种着梅花树,在寒冷的北方,也仅有这傲立雪中,凌寒独自开的傲梅,才能艳压群芳。
果真不出玉胭儿所料,半晌,就有一个身着玫粉色华服,挽着凌云髻头插鎏金穿花戏珠步摇的女子,两手插在暖袖中被两个宫女搀扶着走了过来。此女子容貌清雅,巴掌大的桃心脸上,朱唇轻点,眉眼含笑。眉心勾着朱砂梅花印,甚是倾国倾城。
玉胭儿并不知道这女子是谁,她之前也从来没有关心过赫连雍的后院之事,但是看这女子的服饰和配饰,虽是端庄华贵,但一切仪置似乎都达不到一国之母般的尊荣。想必不是赫连非池的生母。
女子这时已袅袅婷婷的走到了玉胭儿的面前,纳兰昭微微上前一步,欠了下身子,语气平淡的道:“梅妃娘娘。”
玉胭儿暗自点头,原来是个妃子。她记得赫连筝是贵妃所生,想来也不是这个女子了。
梅妃始终面上都挂着温婉得体的笑容,看见纳兰昭后也点头道:“公子此行幸苦,皇上已命人给公子摆了膳,公子移驾去用膳吧。”
纳兰昭自然得到消息是将人送到这里,也自不会去关心后续情况,颔首带着抬轿子的几人退出。出门后,便有小太监引着他去了别处。
而梅妃一摆手,她身旁的两个宫女,就上前扶了玉胭儿出轿。玉胭儿的腿部受伤,有人扶着自然是乐得轻松。于是也没有阻拦。
一路上,玉胭儿行的慢,一点点的挪着步子,那梅妃也不急,在前方走着。穿过了几个长廊之后,停在了一个略微古朴一些的房门前。
梅妃转过身一挥手,那两个丫鬟退了下去。梅妃突然伸手握住玉胭儿的手,玉胭儿一惊就要抽出,却看见梅妃用口型无声的吐出了三个字,然后安抚性的用另一只手拍了拍玉胭儿的手。
一般的女子是不会如此大胆的触碰男子的手,那唯一只有一个解释!这梅妃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是玉胭儿!是个女子!再结合刚刚梅妃口中的那三个字,玉胭儿勾唇一笑。
梅妃松开手,转回身敲了敲门,然后语气柔和又恭敬的道:“皇上,臣妾将燕公子带来了。”
里面大概过了好一会,直到玉胭儿单脚都觉得站麻了之后,屋内传来了一道威严而又低沉的声音:“带进来吧。”
玉胭儿抿唇一笑。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让自己认清现状?老匹夫,还真是不好意思了,你这下马威实在是不够分量。
梅妃推开门,玉胭儿就拖着自己那条伤腿跨过门槛,然后径直走向了一旁的椅子,淡然的坐下之后,抬眸道:“北玄的待客之道卿旸实在不敢恭维,有伤在身,不能久站,还望北玄国主见谅了。”
梅妃只是充当了一个开门的门童,见玉胭儿迈进屋子之后,就又关上了门,自己没有进入。
而此时的房间内,只剩下了北玄国主赫连雍以及玉胭儿两个人。
赫连雍闻言眯起了眼:“早听闻东麒燕家少主燕卿旸青年才俊,桀骜不驯很有个性,就连东麒皇都得给几分面子。难不成燕少主当此地是你东麒了不成?”
玉胭儿对赫连雍的发难丝毫不惧,笑呵呵的说道:“北玄国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燕卿旸也不是傻子,你叫水妙仙将我带来北玄,又不在大庭广众之下召见,还没有伤我性命。无非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或是让我帮你做些什么。有什么咱就直说好了,能做的呢,本少主也是很惜命的,自是可以考虑。至于不能做的,如今你为刀俎我为鱼肉,大不了一条小命交代在这里。我燕卿旸好歹也是一个少主,你全当全了我的脸面,死时给我个痛快就罢了。”
赫连雍坐拥北玄江山已经数十年,从来都是他独断专横,只要他提出的,从未有人敢说一个“不”字,更何况打断了他的话,直接夺了他的话语权,公然顶撞与他!
可不得不说,所有上位者都喜欢燕卿旸这种不好掌控的性子。因为一旦制服,会有无比的成就感。于是赫连雍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开口道:“燕少主快人快语,果真直爽!朕就是喜欢燕少主这般识趣又聪明的有为青俊!”
玉胭儿暗自翻了个大白眼,她刚刚那一番话还真的是她凭借着手中资料,分析了赫连雍的性子,而故意为之的。可能久坐高位的人久了,本能的都对勇于对抗自己的人高看一眼,这种高看并非是他承认了你可以与他匹敌,而是那种看待玩物的兴味,想得到捕获之后,好生训导,磨平了其棱角之后的乖顺。这种心理其实很类似于上一世有个清宫剧叫《还珠格格》,小燕子最初得到乾隆的喜爱,不也是因为一个“新鲜”吗?只不过,赫连雍这个老匹夫比乾隆更变态些罢了。
当然,玉胭儿不会愚蠢的以为,她三句两句话就能博得了赫连雍的欢心,这只是权宜之计,他需要得到几日时间修养,好让自己的伤势能得到恢复。
她勾唇道:“那如今国主可以说说,让卿旸前来的用意了吗?”
赫连雍神色依旧笑着,可掩饰不住眼神中透出的那份凌厉,他沉声道:“朕若说朕可以许以重筹,以换的燕少主这个人才到我北玄来,燕少主可愿意?”
玉胭儿拢了拢自己的雪白大氅,身子往后靠了靠道:“我若同意了,恐怕下一刻我就归了黄泉了吧?”
赫连雍一挑眉:“哦?燕少主此话怎讲?”
玉胭儿银灰色的眸子对上赫连雍,一字一句的道:“我若能如此痛快的因为名利就背叛东麒,那么未来难免会因为更大的名利背叛北玄,不是吗?我想,这么浅显的道理,国主这么英明的人应当不会不晓得才对。”
赫连雍一怔,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还未及冠的少年,竟是有着如此通透的心智。他越发的觉得面前这个人深不可测,这个深不可测并不是指武学修为,而是指城府。
玉胭儿接着道:“我是不清楚为何东麒和北玄的战争,会有西曜的插手。但我猜测,西曜定是和国主做了什么交易,这个交易会让北玄失去一些东西,而这失去的东西急需我来补凑。或是人、或是财、或是物。不知道,我说的可对?”
赫连筝此时面上的笑意已经维持不住了,他终是沉下了面色道:“燕少主,太聪明的人往往很短命。”
玉胭儿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并不难猜。反正我如今也在国主手上,翻不出什么大天来,知道的多少又有什么所谓呢?怎么样?”
赫连雍知道燕卿旸是在直接问他他到底需要什么了。他想了想,身子略微支起来道:“我要东麒国的神器残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