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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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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古代的梦之国,横有长城,纵有直道。直道是为了抵御西海和其他国家的进攻而修筑的一条军事大道。凭借这一通道,东北和南部部队的铁甲骑兵,将粮食和军缁置换运输,甚至可以不几日就抵达西海对岸。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梦之国和西海以及其他诸多大陆都维持这势均力敌的关系,梦之国是最强悍的,多年来也不曾受到侵犯。

    ——西海岛国的进攻沉默而有效。他们整肃了五十万人的骑兵队伍,沿着粮道直插南部咽喉,东北军供给他们最新开发的火器弹药,无往不利,比钢铁好使太多,沙场上,无不是斑斑血迹和具具尸首。

    我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那些惨景和远远的火光,空气里弥漫着硝烟,几乎让人窒息的浓重,因为都含着血味,让人受不了!是叶挚浩,他终于和严家兄弟结成同盟,而促因可能就是因为我,叶挚浩想把我交给少帅,交给一个他所谓信任的人,他希望在死之前为我创造一个太平盛世,让我不落入陆震齐手中,有人说爱是天真的,我觉得是挺天真,自以为是的爱着的男人们都很天真的,我毁去了面容和身体,最终却落到一个祸国殃民的元凶下场。

    这么多人死去了。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年轻的孩子死在了战场,他们再也回不到母亲旁边,再也抱不了自己的亲儿,再也回不到媳妇的温柔乡里,睡一场最甜蜜的觉了。这里就是他们葬身之地。无梦之地。

    ——你却根本没有难受发抖的权利。因为是你作的。都是你自己作的。本来可以不打仗的,都是因为你!

    我仿佛听见人民的谴责声。在风声里,含着血味传递过来。我步步后退,步步惊心。

    “你知道老百姓说你是什么吗?他们说,你是精怪。从老树洞里、最深的深渊里爬出来的怪物……”

    我回头,看到他恶毒的样子,严羽梁正抱着宝宝,一边恶毒诅咒我。他的变化很大,很沧桑了,没有以前的小奸小坏和意气风发了,他身上的青色铠甲反射出凌厉的光,大腿上安着最新的火器,他对我的敌意愈深,恨意不减。

    他逗弄宝宝,举上举下,逗得宝宝咯咯笑。

    我监视着他,怕他把宝宝摔下高墙。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还是那个绝代佳人?”他坏笑。

    我绝代佳人过?

    好可笑。一个卖身男的际遇。

    “我以前一直以为你在意的是叶挚浩,其实你是想把我赶离你哥哥身边吧!”呼呼风声吹过耳旁,我若有所悟。我的眼睛始终盯着他的手,盯着宝宝。宝宝长大了好多,已经会喊叔叔阿姨,已经会认字做玩具了,已经会在沙滩边堆沙子,会抓紧绳子荡秋千了……

    “都是因为你——”

    严羽梁的声音隐没在风声里,再也听不清晰。

    我也不觉得他说的话会有什么重要、值得听的,无非就是诅咒我、咒骂我的等等等等,反正这几年也不差他一个骂我,可能整个梦之国的人都恨不得拆我的筋,吃我的肉。他们不去想,是那些大人物非要玩这个战争游戏,非在统一和分裂中做文章,排除异己,扩展军备,囤积财富,甚至搜刮民脂民膏,老百姓只看到我这个光鲜的摆在台面上的靶子。

    我被万民践踏,只是迟早时间问题。

    统一和分裂从来不是战争的终点。

    “把宝宝放下来。”我受不了严羽梁把宝宝举得跟个玩具似的。那是他的外甥,他却不知道。我向严羽梁走过去,看到他在随意玩弄宝宝,我心里只有生气。

    “把宝宝给我!”我冲他喊,又担心他撒野。现在的严羽梁就像疯狗,不可控。

    城墙上,都是风。宝宝再健康穿得再严实,也难保不会冻着。北方,现在已经是冰天雪地。我不是精怪,也不是从哪个烂泥潭里生出来的,我的血管里流着这个国家的血,我也希望这个国家的人民再不流血。而你们可能不相信、都应该知道,睡我的男人根本不是因为爱啊在意啊才睡我,我能左右得了他吗?或者说,我能令他爱上我?原谅我,我只想先保住自己和家人的命。

    “哈哈……”他竟然笑得出来,他扔着玩着他自己的亲外甥居然笑得出来!

    ——“够了。”严羽梁身后那个黑暗的身影出现得无比及时,简直像玄幻小说一样夹带着团团冷气冰蓝眼眸雪白肌肤幻象样地出现。

    很可惜,他没那么美,他的冷却傲视群雄。人家有的是资本,没颜值也能担当。

    果然严羽梁乖乖地把手中的“玩具”好好地还给我。但他竟然是拎着他后颈衣服,也不怕宝宝勒到脖子,我赶紧抢前两步,把宝宝抱回手上。宝宝这个傻瓜,张着一双葡萄样的大眼睛,不哭不闹,还咬着手指头纷纷流下口水……

    我一点不感激他。别以为我欠他的!

    ——军衔绚丽夺目,所戴的军帽微微压低视线,使眼睛更深邃,一切都很简洁明了,不施粉黛,不染杂色,军装诱惑大抵如此。

    如果我诚实点,我是可以承认这三年来这个军人蜕变如蝶。这形容男人女人都无所谓。他由一个简单的固步自封的东北将领,变成运筹帷幄掌握数百万人生死的大军阀,是枭雄。他的占山为王土匪一样的家族一直想走出去,闯得更远更骠悍,到他这辈,终于得以实现。

    我瞧不起的不是他的出身,我瞧不起的是他整个人!

    哪怕他现在用手指抬起我的下巴,似乎想对着月光爱抚我,爱抚我疼痛的伤疤。“再失去另一半脸的话,你该怎么办?怎么向男人承欢?”

    “……我从不需要向男人承欢,都是他们跪在我面前求欢。”我有多像精怪?听听这是精怪的回答。是我于飞由衷的回答!

    他一下子就笑了。因为好笑。剑一般的眉目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