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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晨起,霍延泓如常去上朝听政。颜欢睡醒了窝在云千雪的怀里,扑闪着眼睛,惊奇的问道:“母妃,母妃怎么睡在我的小床上!”
云千雪抱着女儿,捏了捏她的小脸儿,笑呵呵道:“是你睡在母妃的大床上!”
颜欢圆溜溜的眼睛转了一圈儿,睡意渐渐散去,咯咯笑着挂在云千雪的脖子上,小手小脚缠着云千雪,“母妃,母妃,颜欢想天天同母妃一起睡!”
云千雪经过昨晚上的噩梦,这时候抱着颜欢在怀里,觉得心里无限的真切和踏实,有一种难以言明的、失而复得的珍惜。
这时间,小回子匆匆进门,站在床前垂着的帷幔前,恭敬的唤了一声,“娘娘……”
云千雪听他未言语,知道是有话不能当着颜欢说的。当即唤了乳娘进来将颜欢抱出去,梳洗更衣。她一面起身趿着鞋子,一面拢着碎发,缓声问道:“怎么了?可是采薇宫那边出什么事儿了?”
小回子摇头,小声道:“采薇宫没出什么事儿,是西福宫出事儿了。僖贵嫔自尽了。”
云千雪自是惊诧不已,微微蹙眉道:“人怎么样?”
小回子垂首,低声一叹道:“人已经死了!”
云千雪心里一颤,涌着说不出的怪异与疑惑,忙又转头问李香薷道:“莫大人那边可有什么说法没有?”
李香薷摇头,“还没回信儿呢。不过奴婢总觉得这其中有些怪异!往布匹上染东西这样的手段,嘉妃以前用过。可如今嘉妃已经死了。还有,僖贵嫔平日里虽说为人尖酸刻薄,可从来也没出过什么幺蛾子。眼前这事儿,实在是奇怪了。”
云千雪心里也正做此想,除掉嘉妃还不到一年的功夫,竟是又有人要蠢蠢欲动了?
主仆说话间,颐宁宫来人说是太后请六宫妃嫔用完膳后,往寿康殿去一趟。云千雪不必多想,也知道是为着僖贵嫔的事儿。当即也无心用早膳,让乳母好好照顾颜欢与君煜,自己则匀面梳妆,备下仪轿,直接过去了颐宁宫。
寿康殿里,太后也是刚刚起身。春如刚为太后梳好了头,云千雪缓步进了内殿。
瞧见宫人捧着茶盏站在太后身边,云千雪请过安,恭顺的上前接了,将那茶盏递给太后。太后碰了青瓷缠花的杯盏放在唇边含了,云千雪又从宫人的手里捧了漱盂进前。
“这么早就过来,还没用早膳呢?”太后慈和的一笑,不让云千雪再跟着忙叨,打发她先坐下。
云千雪点头应了一声,道:“得了太后的传召,知道必定是为着昨日的事儿,自然也用不进去。也是还有一桩事儿,昨儿个人多口杂,也没敢回给太后。”云千雪说着,便将颜欢与君煜的衣物有可能沾了脏东西的事儿说给了太后听。
太后皱了皱眉头,缓缓开口,“哀家不知道还有这样一重疑点在里面,若依你这样说,只怕是有人早就算计好了。陷害卫氏的人,也是奔着颜欢与君煜去的。”
云千雪颔首,眸中带着疑色道:“是这么一说,臣妾昨儿个问起莲贵嫔,她却只说是僖贵嫔要陷害她。如今僖贵嫔突然自尽……”云千雪语顿,微微一叹,“昨天我还叮嘱卫氏让她小心点儿,生怕有人要将卫氏灭口,再给她按上畏罪自尽。没想到竟是僖贵嫔死了,倒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太后摆手,慢幽幽的说道:“出了这样的事儿,是一点儿也不稀奇!”太后微抬眼皮,慢条斯理的说道:“明摆着是有人借了僖贵嫔的手去害两个孩子,僖贵嫔与莲贵嫔都是幌子。如今皇上要彻查,僖贵嫔自然是最适合作替死鬼的人选。”
云千雪愣了愣,道:“那衣物的事儿?”
太后道:“你既是选择不打草惊蛇,这件事就只能到僖贵嫔这里作罢了!”
云千雪自然明白太后的意思,若是彻查下去,只怕还如从前一样,如数都推在僖贵嫔的身上,也亦发要逼着背后的黑手去杀人灭口了。
“是,臣妾晓得此中厉害。”云千雪垂首软软应下,再没说旁的。等陪着太后用过早膳,各宫的妃嫔也都陆陆续续的到了。
太后让踏月将僖贵嫔陷害莲贵嫔前后始末都说了一遍,又让僖贵嫔的宫人与御药房的四个内监对质。昨日蜈蚣之事,也算是有了个结论。无论旁人信与不信,这件事儿最终以僖贵嫔自缢而告终。
回了合欢殿,莫无名已经侯在了正殿明间里。
“微臣将皇子与公主的衣物放在了熏蒸过,那蒸汽里隐隐带着些腥酸的味道。是一种药草药的味道,蜈蚣这一类的昆虫最喜欢这样的味道,所以才会追着皇子与公主。”莫无名垂首恭顺的回禀,语气里带着几分惶恐。
“有毒吗?”云千雪听了这话,自是紧张不已。
莫无名摇头道:“五毒。只是惊蛰过后,正该蛇虫鼠蚁泛滥的时候。这一味药草除了蜈蚣,还能引来蛇与毒虫一类。”
云千雪气的忍不住微微发抖,冷笑,“真是好精细的心思,好狠毒的心思!”
李香薷忙问莫无名道:“大人,这草药与之前嘉妃熏染在乌恒腰带上的东西可有相同,又或者,手法可有相同?”
莫无名想了一想,回道:“一个是用侵染之法,一个是用要药汁子熏蒸。前者比起后者,自然气味更大一些。后者极是隐秘,很难被常人察觉!”
云千雪想起此前楚嫔在颜欢的布老虎里放了夜来香,如今又是衣物上侵染了药草,止不住的心惊害怕,“依你这样说,颜欢与君煜往日的吃穿用度,岂不都容易沾染上这样的脏东西?”
莫无名垂首,道:“这种草的腥酸味一经沾染,委实很难去除的。为防不测,还是该把清平公主与六皇子的衣物都细细检查一番才是!若是娘娘还放心不下,也可以将清平公主与六皇子一应接触到的东西都检查一遍。”
云千雪默不作声的颔首,没让莫无名离开合欢殿。而是吩咐人准备了需要的东西,留了李香薷帮着莫无名在小厨房里细细的检查。随后又将司设局的人叫了来,把合欢殿西尽间的东西如数都挪了出来。将颜欢与君煜挪了进去。
这样一来,两个孩子的住处离着云千雪的内殿极近,也方便她时时看顾。
霍延泓听见回禀之后,自然是大动肝火。立时让人将颜欢与君煜的衣物如数都悄悄清理了。他细细想了想,又命尹航亲自去绣房里挑了五名最善女红的宫人来合欢殿伺候。往后云千雪与颜欢、君煜的衣物再不许外人经手,统统让这五个宫人裁制刺绣。
有了太后的劝告,两人自然没有轻举妄动。可这件事儿难免让云千雪风声鹤唳,厉兵秣马的紧张起来。
之后的五日里,必定有三日是带着孩子同睡,把自己更多的悉心关怀都给了颜欢与君煜。霍延泓自然不满,抱怨了数次,可云千雪每每都用他说过的“孩子早晚都会离开”来搪塞霍延泓。
霍延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深悔自己无故说了这么一句话。软言安慰了数次,也无甚收效。霍延泓思来想去,这一晚直接搬出了太后,将颜欢与君煜两个送去了颐宁宫。
云千雪不免笑他促狭,霍延泓紧紧搂着云千雪纤细的腰肢,抱着她坐在腿上,极是认真的问她:“颜欢与君煜还有我,哪个在你心里更重一些。”
云千雪被他问的一怔,啼笑皆非的反问他道:“那我与颜欢、君煜,哪个在你心里更重一些?”
霍延泓捏着云千雪的脸蛋,在她唇边印了一个吻,不假思索的答道:“自然是你!”
云千雪被他逗得吃吃一笑,靠近霍延泓的怀里,道:“那可不成!该是一样的!”
霍延泓沉着一张脸,抬着云千雪的下颌,四目相对,佯装嗔怪的问道:“我好好的问你,怎么倒让你反过来了?”
云千雪捧着霍延泓的脸,在他脸颊边吻了吻,认真道:“别问我你们谁最重要,为了你与颜欢、君煜,豁出我的性命也愿意。都是一样的!”
霍延泓揪然不乐,狠狠的吻住了云千雪的嘴唇。半晌,才松了口,说道:“以后不许这样说,也不许轻易的就豁出性命!”
云千雪脸颊泛着红晕,心里自然满满的都是幸福,只软软的嗯了一声,忍不住催促霍延泓道:“快去把颜欢和煜儿接回来!她们两个皮得很,在太后那,难免吵扰太后!”
霍延泓嘴唇在云千雪的脖颈间摩挲,大手已经摸进了衣衫里。
“我想过,孩子是早晚都会离开!你若是舍不得,咱们多生几个!生到,”霍延泓挑眉一笑,在云千雪的耳边吐言,“一直生到你看顾不过来为止!”
云千雪被他紧紧环抱着,动弹不得,转瞬,已经被他极快的解开了衣衫。倒是也不再挣扎,迎着霍延泓一笑,道:“不怕分走了?”
霍延泓揉着云千雪的心口,在她的锁骨上亲了一下,霸道而专横的说道:“这里,只能有我。”
软烟罗的帐子四面垂下,清净的月色,被交颈缠绵的喘息声染上了一丝绯色,自是春意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