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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歌在和房东谈退租搬家的事情时,警察来了。
彼时房东太太还指着墙角的划痕在说乔歌不爱惜房子,要扣钱。又说早知道他养狗就不会让他租房了,现在弄的房子都是够味,又乱,脏兮兮的,走之前一定要把房子收拾干净,不然直接在押金里面扣。
房东太太怕狗,乔歌抱着泡泡跟在房东太太后面,听她一遍一遍数落,打了个哈欠,听见有人敲门,就顺手打开了。
警察的态度不算坏,挺客气的说有受害人报案,指认他是犯罪嫌疑人,请他去一趟警局。
“天啦!我这里竟然住了个罪犯!警察同志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就是来收房的啊!”从卧室一脸嫌弃出来的房东太太恰好看到这一幕,脸当时就绿了,看着乔歌的眼神像看个杀人犯,一脸惊恐捂胸后退。
“……”乔歌和俩警察。
“只是嫌疑人。”还是那个比较年轻的警察在说话,态度也没变:“大婶,罪犯是被法院判决有罪的人,未经人民法院依法判决,对任何人都不得确定有罪的。”
房东太太明显不信,带着一脸夸张的惊恐:“警察同志,他这是犯了什么事啊?!我这房子还安全不安全啊?!”
“不安全。”乔歌平静的说,“里面有炸弹。”
房东太太惊叫一声,喊着“警察同志救命啊!”朝俩警察跑过去,乔歌翘起唇角,呵了一声说:“开玩笑的,别当真。”
“……”俩警察无语,对乔歌道:“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乔歌说:“可以给我看看你们的证件吗?”
年轻的小警察套出□□,递到乔歌眼前,笑了道:“看清楚了?还挺谨慎。”
乔歌点点头,垂下眼看了看怀里的泡泡,又看看已经打包好的大包小包,以及一脸警惕的房东太太,有些为难,问:“可以带狗去吗?”
年轻的警察点头:“就是去问话。”显然也是知道乔歌的为难。
“房租还没到期。”乔歌临走之前对房东太太道:“别动我的东西啊,房东太太。”
“没经过主人的同意擅动他人东西是侵权的。”年轻的警察说。
房东太太听到侵权,嚷道:“谁会动你东西?!”她没看到热闹,又见年轻的警察对乔歌态度十分温和,有些担心乔歌有后台,倒是不敢再嚷嚷。
“走吧!”一直没出声的那个中年警察,终于开口,皱着眉一脸冷漠和不耐烦。
坐上警车的时候,年轻的警察对乔歌好奇的问道:“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乔歌唔了一声,点头道:“昨天有听人提醒我。”
年轻的警察呵呵笑了一阵,问:“那看来你消息挺灵通嘛,谁提醒你的呀?”
乔歌瞥了他一眼,也一笑,说:“你猜。”
年轻的警察挺配合,坐在副驾驶,仰着头做思考状,好一会才转头对乔歌道:“我猜……是一个男人。”
乔歌说:“是呀。”
年轻的警察又是呵呵一阵笑:“我继续猜?猜中了有红包吗?”
“……”乔歌说:“爱猜不猜啊。”
“别玩了,小钊。”开车的中年男人皱着眉喝道,“再发疯,你就换一个师父带着!”
“好吧好吧。”叫小钊的警察悻悻的耸耸肩,扳回身子坐正,“我又没说什么。”
泡泡习惯了坐车,一路挺乖的在乔歌怀里。到了警局的时候,乔歌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放松了一些。
小钊警察看着他笑哈哈说:“哎你,你以为我们是骗子?”
乔歌还真的有这种怀疑,别看他一脸淡定的模样,其实一路都绷紧了神经在防备。
如果不是这两人身上像是带了枪,他计算了一下武力,觉得如果是在空间大一点的地方,可能还比较躲得掉,乔歌根本不会这么乖乖跟着两个来路不明的人走。
开玩笑,每次刷微博的时候,这种骗术的新闻传播的还少吗?
“担心我们是骗子,怎么还跟我们走?”小钊警察凑过来,眯起眼像是在笑,低声问:“知道这地方有多少手段让人宁死不活么?”
乔歌对军人有好感,但是对警察的好感却始终有限,看到小钊这种警察之后,好感直接跌到负值。
他长这么大,除了上次进派处所之外,就只有办身份证,护照进过类似的政府机构了。
打香香他心里有数,知道自己不会有什么事,但这次明显被人算计,会怎么样心里就没有底了。
如果真的没办法,大不了等出来之后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反正就要末世了,谁管得了谁呢,乔歌想。
“开玩笑的啦。”小钊警察笑起来:“不要这么紧张嘛。”
停好车的中年男人,在前面喊了一声:“小钊,把人带过来。”
小钊哎了一声,对乔歌说:“跟我来。”
走进警察局,发现里面热闹的像个菜市场,各种吵闹脏话齐飞,还有看起来是互相吵起来又眼红了的直接在警察局动手,应该是在做笔录的警察忙不迭的拉架,又有人吼起来,有人哭嚎…
“……”乔歌在心里叹为观止,泡泡从乔歌臂弯里抬起头,好奇的东张西望。
大概警察面对负能量太多,乔歌发现,这警局,大概是他目前看到的,戾气最重的地方。
“知道我们一天出警多少次吗?”小钊警察边走边说:“我最多的一次一天二十多次!知道是什么概念吗?”
乔歌说:“不知道。”
“我一天一夜没休息,连轴转,每次还都不是小事!”他一脸笑:“前几天出警,是一出杀人碎尸案,知道犯人是谁吗?”
“……不知道。”
“他父亲!”小钊警察说:“被害人是个十多岁的男孩子,犯案人说和小孩因为成绩的事情起了争执,不知道怎么就急红了眼,血冲上脑,等意识过来之后,小孩已经被砍成一块一块的了。”
“……”乔歌问:“这事情跟我说合适吗?”
“记者都已经采访过了,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小钊警察笑呵呵的:“类似的案件,最近已经发生了好几起,知道专家怎么说吗?”
乔歌问:“……怎么说?”
“专家说,是因为最近社会压力太大,人们心理压力得不到纾解,没有正确发泄途径,以致心理疾病严重,社会有病,所以人也病了。当然原话不是这样,不过大概就这么个意思。”他眯着眼笑,样子年轻又和气:“我觉得他瞎扯的好有水平啊。”
乔歌说呵呵,忍住没问心理医生有没有说过你也有病?
他带着乔歌一路说一路走,还不断和人打招呼,等到了2楼中年警察的办公室之后,已经过了快十分钟。
“师父。”小钊敲门进去,老老实实喊了一声,又对着坐在中年警察对面的男人喊了一声:“四叔。”
乔歌抱着泡泡站在一边。
中年警察说:“人带过来了,有什么话赶紧说。”
小钊喊四叔的男人,是一个看起来很精英的男人,大概三十五六的样子,穿着一身笔挺似乎连褶皱都不带的西装,带着眼镜,脸型瘦削但并不显得冷酷。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过身对着乔歌,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是乔歌?”
泡泡扭了扭身子,嫌乔歌抱的不舒服了。乔歌略松了松手,说:“我是,阁下是?”
“我是香香的舅舅。”他说,“抱歉,用了这样的方式,这次找你来,有事想找你谈谈。”
乔歌没说话。
“你坐。”香香舅舅态度温和,“我并没有想找你麻烦的意思。”
小钊警察没离开,听到他四叔的话,无声啧啧。
乔歌说:“有话咱们不妨直说?”
对面男人温和的笑了笑:“也行。”
乔歌在男人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小钊坐在了稍远一点的地方,摆明了想听八卦。
“香香脸上的伤是你的手笔吧?”
乔歌没回答是也没回答不是。
“我看过一个人用这样的手段,那个人是我的一个朋友。”
乔歌猛的抬起头盯着对面的男人。
香香脸上的伤确实是乔歌动的手脚,他在扇香香耳光的时候,用了大师兄教的一个小招式,叫“隔日黄花”,被打的当天疼是会疼一会,但是外表看起来不会有什么,等挨打过后的第二天脸上的伤才会渐渐显出来,没有七八天,根本不会消下去。
这招是大师兄对付他的,某次他偷溜下山做了一件应该挺坏的事然后惹大师兄生气了,被大师兄用这招对付他,而且大师兄更狠,他有半个月不敢出门。
这招他缠着小师兄许久,想让小师兄教他,可惜小师兄说他学不会,他不敢缠着大师兄教他,只好故意做坏事,想再挨打一次,看能不能偷学会,年少时的他,觉得这招简直棒呆了,山下那群小流氓再敢招惹他,他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欲哭无泪!什么叫敬酒不吃吃罚酒!也不怕那群人找家长来告状!
他没有再挨打,大师兄大概是看不过眼他可怜巴巴的眼神,把这招教他了,还说他尽想着些旁门左道,学些“雕虫小技”。
“看来你们认识。”男人说,微微一笑:“我姓石,石钦。你可以叫我石四哥。”
旁听的小钊警察:“……”他和乔歌看起来差不多大,他叫他“四叔”,乔歌叫他“四哥”,人干事?
乔歌没有搭这茬,他问:“你认识的朋友是谁?他在哪?”
“是一个和尚。”石钦看着乔歌,目光带着一点温暖的笑意:“我在几年前认识他,听他说过一些事,现在已经许久没见过他了。”
乔歌有一瞬间的失望,但是总归是听到了一些消息,想起一直寻寻觅觅不放弃寻找的小师兄,乔歌倾过身紧张的追问:“你什么时候见到的他?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石钦摇摇头。
他和玄弘认识是一个巧合,他习惯一个人旅游,天南海北,大漠黄沙到处走,前几年开车自驾去了沙漠,遇到沙暴,车子坏了,人受伤了,一个人在沙漠呆了三天,东西吃完了,水也快喝完了,他以为只能等死的时候,听到有人敲他的车窗,向他讨水喝,他疑惑沙漠怎么可能出现一个和尚,还是一个英俊过了头的和尚,以为自己出了幻觉,把剩下的水分了一半给对方,对方背着他出了沙漠。
乔歌失望的坐回身。
“香香的事情我了解过,不关你的事,她那边我会安抚住。”石钦说:“昨天我和香香的未婚夫聊过,他说了一些你们的事,对于你奶奶的事情,我替香香对你感到抱歉。等她好了一点,我会让她来向你道歉。”
乔歌说:“不用了,她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就行。”
“她从小娇惯着长大,因为她母亲的事情,性子有些偏激。”石钦温和地道:“做错了事就应该道歉,我也不想替她解释什么。”
乔歌说:“那我见她一次打她一次可以吗?”
石钦,小钊警察,偷听的中年警察:“……”。
“还有别的事情吗?”乔歌说,“没有的话,我想先走了,我定了今天的车票回h省。”
石钦点头,道:“抱歉,今天好像给你带来麻烦了。能留一下你的联系方式给我吗?”他看着乔歌补充一句:“如果我再见到玄弘,可以联系你。”
乔歌犹豫了一下,把号码给了他,朝其他两人点点头,抱着泡泡转身走了。
小钊警察跟过来,凑到乔歌身边呵呵笑:“哎哎,我送你我送你,你这狗狗好乖啊,一点都不随便乱叫的。”
乔歌不讨厌话多的人,比如他的弟弟乔愿,也比如其他形形□□在生活中絮絮叨叨的人,他自己话不多,就喜欢别人话多,但是多成了小钊警察这样,乔歌就只想到一个词,叫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