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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缪尔在这个宫殿里已经住了一个周。这一个周他都没再见过帕留柳,不过也是,这国家刚换了新的主人,人家要日理万机,哪有时间理他呀。
从最一开始的忐忑不安,晚上做噩梦,到现在的镇定自若,塞缪尔都觉得自己真是不虐不活,不虐不成长的类型。他居住的宫殿,也不知道一开始是谁住的,离正殿有段距离,里面的东西却都是新布置上的,他住在这里,虽然是被关押着,不过条件很好,每天都被好吃好喝的供着,只是不许出门,只能在屋子里面转悠着,一个周下来,塞缪尔都觉得自己胖了一圈。
被关在屋里该是很焦躁的,可是塞缪尔又和以前心境不同了。这倒不是他释然了,领略到男子汉大丈夫十八年后一好汉所以死不可怕这样的深度思想,只是没有危机切实压着他,他就不能真正紧张起来,甚至傻傻的乐观想,帕留柳都没把他关到监狱里,这说明他对自己的态度不可能,说不定最后没什么事呢,也许是帕留柳怕自己出去碍事,所以在他把一切弄好之前都先关着自己?都能在他身上浪费粮食了,总不能还来个酷刑吧。
反正不这么想,也没办法。小花的存在也掩藏不了,让塞缪尔放出来,随它在地上乱走,每日送来的三餐里,也含有一份上好的鸡食。小花是那种吃不吃都可以,有的吃就吃的人,它吃着敌人准备的食物,居然还好意思嫌弃塞缪尔以前给它准备的不好吃,让塞缪尔抱着它好一阵揉毛。
但是,塞缪尔不可遏止的会想,他会被关到什么时候呢?在这国王的宫殿里,他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吧。塞缪尔伸头去看窗外,外面的士兵神情肃穆,来去匆匆,总会惹得塞缪尔眼皮跳。
在这里,塞缪尔的消息也不是堵塞的。穆萨,这个背叛了柯勒律治王子的侍卫长,变成了现在的宫廷侍卫长,他每日都会来塞缪尔这儿,播报最新的消息,什么罪人柯勒律治仍在潜逃,什么民众已在呼吁帕留柳正式上位成王,什么帕留柳又签署了什么文件,这样那样的,尽管塞缪尔仍然觉得“关我屁事”,这仍然竖起耳朵一个字不漏的听着。
有一天穆萨离去的时候,塞缪尔没忍住,终于问了出来:
“穆萨,你一开始,就是帕留柳的人吗?”
穆萨是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是,这里几乎每个成年男性,都可以冠上“身材高大”的形容词,然而穆萨是那种人群中因高大而一眼就看到的人,身材彪悍,肌肉结实,更像是个没有赘肉的屠夫。塞缪尔其实有点怕他,因为他身材太有威慑力,人又不苟言笑,整一个面瘫,所以这几天穆萨来说消息的时候,塞缪尔从来没有和穆萨说过一句话。
但是他今天还是忍不住说了,也许是在这精美的牢里关的太乏味,就算是问出问题后,穆萨的眼神沉甸甸的,他也仰起头,好奇的等着答案。
“你以前听过我的名字吗?”
“咦?当然没有啊。”
“我差点忘记了,你是从海外来的。不过,就算你是本国的,甚至是都城的,你也不会听说过我的名字,因为我的用处在于和柯勒律治王子一起除掉恶魔,然而我只是个侍卫,全国里流传的只有王子的英明勇武,至于我,我什么都不是。”
“就因为这样?”塞缪尔有些难以置信。明明这样有等级的社会,该是森严而认命的才是,一个侍卫为什么要求自己扬名?还是他遇到的人,都是这么的具有自由和叛逆精神?
“这样还不够吗?”穆萨反问道。他麻木的脸上露出一些不协调的笑容,看着塞缪尔头皮发麻。
“这样就够了。我天生勇猛过人,一开始效忠在王子身后,是想闯出一番功劳,可是王子给不了我这些,我就跟个影子没什么区别,甚至谁都不会知道我。但是效忠于王就不一样了,王需要我的力量,需要我为他作战。我将作为王的剑,厮杀于战场,闯出我的声名来。”
塞缪尔的声音带着隐隐的颤抖:
“可是,现在并没有战争!”
穆萨嘲弄的看着塞缪尔,在他的眼里,小孩子似的塞缪尔又天真又可笑,他也想不明白尊贵的王为什么会这么重视他。
他勾起唇角:
“你还看不出来吗?战争,马上就要来了。”
穆萨扬长而去,塞缪尔颓然的坐到了椅子上,脑海里一直回想着他说的话。战争要来了!战争!死亡,远离家土,不得安宁,这就是他来的童话世界啊!
想当初他从基尔加丹国离开,就是因为觉得那里的人太过愚昧,而来到了这里,却还有更可怕的战争!找一个净土就那么不容易吗?原来帕留柳的野心竟然那么大,竟然不只满足于成为国王,甚至还想要更多的东西!这贪婪的野心家,他会破坏掉多少美好的东西!
阻止他!阻止他!塞缪尔心烦意乱的绕圈圈。小花不明白的看向他:
“塞缪尔,你为什么这么着急?战争这东西和你有什么关系?”
塞缪尔呆立住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这不是他的世界,这不是他的国家,这里的人民不是他的同胞。是啊,这还他有什么关系?
可是,战争岂是能算的清楚明白的东西?他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站在了这片土地上,战争就不可能不对他做出什么影响,他更是没有那能力独善其身,也没那心境找个深山老林一躲躲上几十年。
战争来了,他还怎么谈游历的计划?周围的气氛也会变得紧绷绷的,更会被那种疯狂的情绪所感染。战争,就一定会让他看到死亡,先上战场的会是平民,他们不会经过训练,就会变成肉盾,为后面装备齐全的贵族谋取军功;他周围的人,都不会像和平年代那样自得其乐,而在担心自己的和家人的安危。战争自然有胜有负,谁说首先挑起战争的,就会得到胜利呢?
“我要见国王!”塞缪尔突然扑到门前,对旁边站着的士兵喊道。他们互相眼神示意,其中一个脱队往正殿的方向去了,塞缪尔站在那里死死的盯着他的背影,看着他消失、又出现,再到身边。
帕留柳同意见他。塞缪尔跟着这个士兵往前走。他忍不住的想,这个士兵知道他们国王的计划吗?知道他会陷入战场,或许会死吗?可是,从步伐看,他走的坚定果断,侧脸也带着严肃的气势,只一看,就知道他在渴望着什么,并且愿意为之奋斗。
塞缪尔突然想,这里的人,和他对战争的想法是不一样的。有多少人,和穆萨一样早想着要上战场上立军功?战争对他们来说意味着土地、财富、权利、奴隶。
这样的想法,使得塞缪尔见过帕留柳的时候,改变了他说出口的话。
他什么人都不是,既不是附带圣母光环的玛丽苏,也不是自身有威望势力的人,帕留柳更不会因为他的说法而改变计划。挫败感再一次覆盖了他的全身,比以前更猛烈,更沉重——他几乎要被压垮了。
但也只是几乎。
他冷静的问帕留柳:
“穆萨说,战争要开始了,那么,它什么时候开始?”
帕留柳的样子和他之前见的那次又有些不同。他穿着便服,是极其舒服的款式,坐在柔.软的好像已经陷下去的椅子,似乎很是悠哉。但是他的脸却暴露了他有多累。黑眼圈、红血丝、眼袋、苍白憔悴的皮肤。但是他的精神却没有表现出这样,他的亢奋甚至不用看,就从身体里发散出来。
然后他在笑,在听了塞缪尔直白的问话后。他的笑声低沉,带着一些暗哑和嘶嘶声,但是仍然有足够的威势。
“穆萨把这个都告诉你了呢?也是,他那样的人,对于等了那么多年的事情,忍不住也不出奇。”
“塞缪尔,你在害怕吗?害怕战争这玩意?不要怕,战争不会牵扯到你的,你可以站到我身边,只要你愿意过来,我当然会庇护你。”
“一个害怕战争的人,却要站到挑起战争的人身后躲着?你觉得我会这样做吗?”
塞缪尔不惧的仰起头,傲然反问道。
“那就说明你并不是真的害怕。不过,你现在也不用考虑这个,虽然说战争要开始了,但还没有开始不是吗?在之前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柯勒律治还在逃,我当然需要抓住他了,才能正式的当上国王;还有武器的制作、征兵、粮草的征集,当然,还得有一个合理的开战借口。”
“哦对,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事情。”帕留柳愉悦极了,像是和好朋友分享一件好事情似的,轻松的说:
“我还得先称帝,让帕留柳国王变成帕留柳皇帝,让海奈迪尔王国变成海奈迪尔帝国。”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昼醉的地雷,谢谢净杏食的地雷,大大的么么!
天太冷,好几天没码字也不开电脑了,结果昨天突然想写新文,一下子写了一章,我要忍住,不能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