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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埃德文这里呆了一周之后,塞缪尔总算认为现在他既能自保,又能招摇撞骗了。同时,他也想了一个法子来让埃德文跟着他,并且打算在他身上试验。
让埃德文能够跟着他,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埃德文是本地人,且曾经是王族,身为本土居民对这个世界了解的很深,可以提醒塞缪尔他哪里装的不像,特别是他姓德里克,能告诉他一些德里克王国和一线之隔单神区的状况——既然天真是他伪装出来的,那他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
所以首先要使他忠诚而绝对隐瞒,其次才是改变他相貌的问题。
他伸了个懒腰,出去转了一圈,绕着别墅又跑了一会,又练了下.身手。这几天他都窝在房间的chuang上没有动弹,现在运动起来都觉得身体的骨头都在哀哀叫唤,发出舒展的清脆声音。等着身上出来一层薄汗,塞缪尔又懒洋洋的去泡了个澡,这城堡里的浴池泡起来可真是很舒服,连小花都坐在一块薄木板在水上飘了一阵,全当是游泳了。
舒展了筋骨,也放松了精神,塞缪尔这才理睬埃德文。埃德文把他拿绳子栓在chuang脚上,手臂被塞缪尔插了一根针管,流出的鲜血被接到一个密封的盆里,刚好维持在让埃德文一边恢复却又不能回复兽形的程度上。塞缪尔已经不在乎自己做的有多过分,会不会招惹埃德文的怨恨,反正他要进行那个实验,成功了,埃德文的怨恨自然不算什么,失败了,埃德文也留不得,这样的家伙,留着只会惹出什么麻烦,塞缪尔不想冒险。
此时埃德文阴冷着个脸,在这几天的折磨中,他已经放弃了伪装,毫无顾忌的朝塞缪尔展现他的本性:狠毒,奸诈。就算塞缪尔知道,做坏人的是他,使埃德文如此恨他也是他自作的,但是每当对上埃德文毫不避讳怨毒的眼神,塞缪尔都有一种冲动,想再狠狠的折磨这个家伙,让他那双眼睛显露出更深沉的黑,让他亲手铸造出一个魔鬼出来。
不过塞缪尔还是忍耐出了这种冲动。他认为这是这个世界对他的影响——这个世界一定是负面的,所以让他这个从前的好学生,变成现在这个丑恶的样子了。
塞缪尔也不和埃德文打招呼,直接伸手压着他的头ding,开始在心里默念:
“这个人,全身心都是我的,所以他听我的话,以我为主,忧我所忧,喜我所喜,可以为我牺牲一切。”
在想这些话的同时,塞缪尔竭力在心里构建出一个他想要的“埃德文”的形象来。这是他结合了以前看的小说里那种主仆契约所产生的构想。没必要抹煞埃德文的个性,只要不站在塞缪尔对面,他可不在乎埃德文的恶念都朝谁喷发,他只需要在埃德文本身性格的基础上,再套上一个模版,那就是以他为主的模版。
“他无法对我不利,因为对我不利既是对他不利,他若真升起这样念头,这念头会首先消灭。他的内心对我敞开,我可以从他那里知道我一切想知道的事情——”
因为没有确切的咒语,塞缪尔只能用很多话来详细的描述。那真的是很多话,他已经变得异常谨慎,想要消除和避免一切漏洞,直到他觉得事先想的话都加了进去,并且没有什么好补充的,才最后加了一个结语:
“以谟思洁利的名义,若我所想的成真,请让我知晓。”
一阵昏昏然的感觉袭来,塞缪尔几乎要站立不稳,他的眼角余光只来得及瞥见象征巫术成功的谟思洁利的符号在他手上和埃德文的头接触点闪过,就因为极大的疲惫和身体被掏空的感觉,踉跄的往后跌去,好在他的身后就是柔.软的chuang铺,他放任自己倒下,拼命的喘着气,同时感受到来自埃德文和他之间特殊的联系。
塞缪尔看不到坐在地上的埃德文脸上是闪过怎么样狰狞与挣扎的表情,但是他知道在巫术成功后埃德文似乎也知道自己要面临的灾难而表现出的不甘。巫术是渐渐起作用的,像是把一个模具里面灌满融化了的铁水,或者用剪刀重新剪出一个人形来,塞缪尔给埃德文注释的那个人格,无视了他的抗拒和畏缩,硬生生套了上去。原本滚动不已的灵魂波动,慢慢变得平缓安静起来,但也只是对他而已。
埃德文同样感到疲惫。他是巫术的针对者,这又是针对于灵魂和“本我”的修改,他几乎是没过多久,就昏厥了过去,而倒在chuang上的塞缪尔,却有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知道埃德文现在的状态,知道他的身体已经脆弱到了几点,知道他已臣服,完全按照他的要求更改了自己,就像那些话说的,以他为主,绝不背叛。
塞缪尔没忍住,咧开嘴欢快的笑了。他是第一次用这个巫术,却没想到能够这么成功。这样做是有些莽撞,塞缪尔也犹豫过,怕施展自己能力不足的巫术会反噬到自己,但心里的冒险因子还是露头让他下定了决心。他又感受了一下.身体里的疲惫,苦笑了一下,看来他失去的是体力,这下也没法马上走了,怎么也修养几天,才能恢复之前的能力程度。
他隐约明白,若不是埃德文这几天都在受伤和疲惫中度过,又是最脆弱的少年体人形,又被他精神上压迫,隐隐有些害怕他,不然绝不可能让巫术成功的如此彻底。
不过总算,埃德文,已经是他的力量了。
塞缪尔放心的任自己陷入睡眠。假如他的精神力或者说巫力,有个血槽的话,现在一定已经清空了,只能用睡眠来补充。他睡的很沉,因为成功了的喜悦和知道这里对他来说已经是安全了的。
待他醒来,塞缪尔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先前躺的那样了。之前他力竭而眠,是横倒在chuang上的姿势,连盖上被子的力气都没有,但现在却是枕着蓬松的天鹅绒枕头,躺在chuang铺的中间,身上已经换上了睡袍,还盖着被子。这是谁做的?塞缪尔半坐起来,就看到趴在chuang沿上半跪在地的埃德文,一只手放在他的被子上。
答案不言而喻,正是埃德文做的。
巫术果然神奇。
再看看旁边,小花正趴在另外一个枕头上睡着,它的毛发鲜亮,好像被人用沾了油脂的梳子细细梳理过。虽然很难从一只鸡的脸上看出来表情,但是塞缪尔却可以确信,小花临睡前,一定满意极了。塞缪尔轻手轻脚的下chuang,看着姿势有些僵硬的埃德文,想了想,还是把他抱到了chuang上。
埃德文也累坏了,被他这么抱也没有醒。塞缪尔按照他之前对自己的,也这么把埃德文放到了chuang上,给他掖好了被子。他身上的针管还连着盆子,透明的管子里还是正流淌着的鲜红血液,他身上也还拴着自己给他绑着的锁链,塞缪尔一一把它们去掉,看着去掉针管后的针口一直没有消失,只能撕掉一块干净的布条给他绑上止血。
塞缪尔坐到chuang边,深深的吐了口气,又看向埃德文。他的小脸苍白,精力大受损失的模样,塞缪尔估计他也得修复不少时间才行。
他又走到了城堡外面,小黑马早就好了,正在草地那边怡然自得的漫步,塞缪尔把它叫过来,骑上去迎着风骑了一会,才慢慢牵着马绳绕着城堡里面走。
然后他的注意力就被城堡侧面的玫瑰花田所吸引了。
塞缪尔对美女与野兽这个故事,记忆力已经有些模糊了,但是他记得好像美女的爸爸从这里摘了一枝玫瑰花,才惹得野兽勃然大怒,威胁美女爸爸之后,美女才来的,所以在这里,玫瑰花是否也有别样的意义?
他下马走过去,低着头去嗅闻那些玫瑰花。这些花儿长势很好,现在还是初春呢,就已经全部盛开了,再着一种异样的艳丽。他欣赏了片刻,还是没有伸手去摘一朵,想着等会回房间问问埃德文好了。
说起来,他在外面溜达了两个小时了,也不知道埃德文醒了没有,塞缪尔还是很期待在那个巫术成功之后,和埃德文的第一次对话的。
他重新回到房间,就看到埃德文已经醒了。
塞缪尔温和一笑,以一种亲热的语气的问道:
“埃德文,你感觉怎么样?”
“塞缪尔?”
埃德文在看到他的那一霎那间眼睛瞬间变得亮晶晶的,他之前正半坐在chuang沿上穿鞋,现在看到塞缪尔来了,就拉着他的手:
“塞缪尔,你去哪里了,我醒来的时候看不到你,好难过呢。”
“我出去转转了,呆在房间里闷死了。你的城堡很漂亮呢,对了,还有那一片玫瑰花田。”
埃德文的脸色变了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