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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辰全然没有想到会在徐敬南的婚礼上遇到徐敬东,如果知道的话,她宁愿不参加。徐敬南分明答应过她的,分明向她保证过,他没有邀请徐敬东。
然而,真正遇上了徐敬东,苏辰却也无法落荒而逃,那会显得她还在意,还在乎,那太失败了。一对已经离婚的夫妻还能说些什么呢?彼此无视对方才是最正确最合适的选择,苏辰是这么做的,而她相信徐敬东也不会主动走到她身边与她搭话。
难以想象,曾经某种关系最为亲密的两个人,如今却连说句话都不敢,连问候一声都觉得多余。
徐敬南与姜微结婚了,苏辰坐在台下看着洋溢着幸福的他们,不禁觉得有些感慨。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都不再是最初的模样。
幸好……幸好徐敬南能够拥有属于他自己的幸福,幸好他不像她那么固执,最终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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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散场,苏辰站在酒店外打车,却见到眼前出现一辆很熟悉的车,驾驶座上的人正是徐敬东。
“上车。”他言简意赅,似是命令的口吻。
苏辰不禁生厌,她不再是对他言听计从的妻子,不再是追逐他身影的痴人,她为什么还要听他的话?她为什么要上车?
她眼皮抬了抬,却根本不想搭理他,甚至是连到嘴边的冰冷拒绝的话语都不想再说出口,转身就朝后面走。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了,他能不能装作看不到她?他能不能不要再来打扰她?
即使苏辰一直努力说服自己,她该平静地面对徐敬东,没什么好躲避的,但是真正见面了,她的第一反应却还是逃,在她没有更丢脸之前,逃。
徐敬东无奈地下车,小跑了几步才拉住她的手臂,“你一定要这么躲我吗?”
“放开。”苏辰的声音有些冷漠,见徐敬东还是毫无反应,她便挣脱开。
事实上,徐敬东真的想不起来苏辰以前说话的口气了,因为如今的他满脑子回想的只有她冰冷又生硬的话语——“徐敬东,我们离婚。”“徐敬东,放手。”“徐敬东,我不想再见到你。”
每次被她的冷言冷语惊醒的同时,徐敬东甚至开始怀疑,曾经的苏辰真的存在过吗?那般低微的她,真的存在过吗?他该怎么做,才能重新把她找回来?
“徐敬东,我没有在躲你,也没有必要躲你,我只是不想再看见你而已。”
不想再看见他……这句话和他梦到的一样,梦不是反的,是现实的。
徐敬东扯着嘴角似是在笑,“连跟我说几句话,连多看我几眼,你都不愿意吗?”
苏辰闻言一愣,却忽然笑得很空洞很虚无,“徐敬东,难道你不觉得这样的对话很熟悉吗?也对,你一定不会记得,伤人的那一方又怎么会在意自己的话会给对方带来多大的伤害呢?”
这样的对话是很熟悉,熟悉到了骨子里,几乎早就已经变为她婚姻的主旋律……熟悉到苏辰只要一想到,就会觉得心上涩涩的。
曾经,她为了他一张笑脸,放下自己所有的矜持,怯生生地央求,“敬东哥哥,你多跟我说说话嘛,你看看我嘛。”
他呢?只是依旧冷着一张脸,没有多少感情起伏地说:“不要任性。”
任性?嫁给他之前,她确实很任性,她从小就有任性的资本。可是在他面前,她根本没有任何任性的可能。她只会担心、只会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脸色,唯恐自己说错了话惹得他不开心。任性吗?她早就不会了。
而如今,他们的关系变了,没想到连立场也转变了,变成了……他求她,徐敬东求她。可是苏辰一点也不觉得安慰,他们之间永远都错开了一步,现在再谈这些,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辰辰,过去的事情我没有办法再去辩解,但是我现在……”
苏辰没有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你当然没有办法辩解,徐敬东,我们之间只有过去,不会再有其他,请你不要再靠近我,算我……求你了。”
苏辰招手喊停一辆出租车,便坐了进去。
徐敬东站在路边,望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又抬眸看了看她远去的方向,不禁苦笑了一声。不要再靠近她?那么谁能来告诉他,教教他,要怎么才能够不去靠近她?要怎么才能够不再梦到她?
即便是在梦里,也是不幸福的。
她只是脸色苍白地对他说:“徐敬东,我们离婚,我不想再跟你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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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敬东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那端是个男人。
“徐敬东,是吗?”
对方的声音听上去莫名的有些许敌意,而他并不熟悉,徐敬东问:“你是谁?”
“关于陆悠的事情,我想详细跟你谈谈。”
陆悠?她又想要耍什么把戏?
“很抱歉,陆悠的事情我没兴趣也没有必要知道,请你不要再打电话给我。”
“你!”
徐敬东顺手将电话号码拉进了黑名单,电话那端的声音听上去也不过是三十多岁的男人,他从未在意陆悠身边的人,也不清楚这个男人的存在,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也就没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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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敬东回到公寓已是夜里十点,极度疲惫的他,并没有发现尾随自己的车,背后的那双眼睛闪着怒意与看不分明的意味。
进了电梯,一个比他矮不到一头的男人也跟了进来,戴着黑色的帽子。
徐敬东按下楼层的按键,便靠在角落的一边,与他保持着远远的距离。而那个男人伸手按了高层,缩回手时不知是有意无意,扫到了他。
徐敬东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与陌生人的接触,余光不禁扫了他一眼。帽子挡住了他的半边脸,看不清楚轮廓,只觉得他周身散发出的气息有点阴森。
没有想太多,电梯到了他公寓所在的楼层,他便举步走了出去。就在他走出去的那一刻,那个男人也有了动作。
徐敬东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及时反应过来,所以侧身的瞬间就躲开了他的拳头。
然而,那个男人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劲,直直地向着他,“这一拳,是我替陆悠打的!”
声音一出,徐敬东便认出了他是下午电话那端的男人,或许是陆悠的家人。可是他又能怎么样呢?他欠陆悠的,他承认,可是他也因为她,失去了最重要的人。这样,还不够吗?
面前的男人,摘下了帽子,却一直没有离开的意思。
“徐敬东,你还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