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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虚无子拿着我的高跟鞋狐疑地问道。
那只鞋子在他的手里小的就像是一粒黄豆。
任紫茗跑过来一看,兴奋地喊道,“啊,就是这个,我刚才看见的就是这个,我以为是大虫子的东西,可是虫子怎么会穿高跟鞋呢?这明明是一只女人穿的高跟鞋嘛,虽然很小,可是我看得出,这就是一只高跟鞋。”
这次任紫茗戴了眼镜,她紧盯着我的鞋看了又看,若有所思地说,“如果说这是一只高跟鞋,那么我刚才看见的就肯定不是一只虫子。”
她的话引起虚无子的疑心,这家伙本来就心怀鬼胎,只见他冷哼一声,把鞋子凑到鼻子跟前使劲闻了闻,厉声道,“有生人的气味,出来吧!”
我一看,大呼不好,急忙捅李元泰,“糟了,我闯祸了,被他发现了。”
高鹏忍俊不禁,“他居然闻你的臭鞋子,你最好有脚气,熏死他。”
我使劲掐他一把,“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虚无子哈哈一乐,“不出来是吧,我可没功夫跟你们躲猫猫。别以为我看不出你们使了什么招数,在我虚无子面前,什么隐身缩小的招数根本没用。”
虚无子说罢,念动咒语。
只听见吱啦一声,窗帘被撕成两半,扑通一声,我们一行五人连着那只蝴蝶一起摔在了地上.
我摸着摔得生疼的屁股才发觉我们瞬间已经变大,其实就是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我们骑的蝴蝶原本是停在窗帘上的,瞬间变大之后,一个纱帘哪里禁得住五个大活人的重量,瞬间被扯成两半。
那只被我们骑了半天的美丽蝴蝶也被摔得四分五裂,然后被我压成碎片,毕竟它原本只是一只巴掌大小的纸蝴蝶。
“这虚无子果然厉害,我的术都被他破了。”李元泰低声道。
我的那只鞋也瞬间变大,任紫茗正拿着它在那里发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在我房间里?”任紫茗摆出大小姐的架势,冲着我们吼道。
我一把抢过她手里的鞋子,套在脚上,冷笑道,“先把鞋子还给我吧。”
她听见我说话的声音吓了一跳,凑到我跟前,抓起我的长发,看见我的喉结,鄙夷不屑地哼了一声,“你这死人妖,大白天地闯进我的闺房,爸爸,叫保镖来。”
我一听,怒不可遏地抓住任紫茗,“你叫谁死人妖,你这借别人精魄苟活世上的家伙,你早就该死了,却偏偏让你父亲找人替你续命,你们做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是会遭报应的。”
任东升一把推开我,上来护住女儿,“你们这些不速之客给我滚出去,你看看你们几个,一个人妖,一个道士,一个老和尚,一个小黄毛,还有一个穿着大红袍、从戏班子里跑出来的家伙。有没有一个看上去像样的?全都给我滚,统统滚出去!否则我马上报警,告你们一个私闯民宅罪。”
高鹏得意地笑笑,“骂得好,不愧是首富的嘴巴,果然见识不凡,骂起人来也是一个不落,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不是什么小黄毛,我叫做高鹏,是一名私家侦探,这位穿红裙子的帅哥也不是人妖,他是我的私人助理,叫做路飞。
他之所以打扮成这样并不是因为他有特殊癖好而是为了配合我调查案件。我关注本市的五名女性离奇死亡案件已经很久了,今天终于被我发现幕后的主使人居然是你——任东升先生。”
任东升父女俩听到这里,立刻像泄气的皮球一般软了下来,任东升的脸色很难看。
高鹏哪管他脸黄脸绿,继续朗声道,“任先生刚才说要报警,那太好了,因为我也打算报警,不知道警方对于我们五人私闯任宅和连环五命案的破获这两个消息,哪一个会更感兴趣?”
任东升闻言,立刻瘫做烂泥,“这位小哥,凡事好商量,你说个数,我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高鹏哈哈一乐,“你以为你的钱是万能的吗?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来敲诈你的,我们是来给五名被害女子还一个公道的,那些见不得光的罪恶勾当该终止了。”
陆判笑嘻嘻走过来,“这位任先生还真是眼拙,告诉你,我不是从戏班子里出来的,我来自冥界,叫做陆判,你们阳间所有人的生死都在这个簿子上。”
任东升惊得往后直退,大叫陆判爷爷饶命。
陆判慢悠悠地翻开生死薄,笑道,“任东升,你阳寿将近,还有半个月就是你的死期。据下官估计,你落入法网,审判之后枪决,这一过程,走你们阳间的程序大约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任东升父女俩早吓得抱成一团,任紫茗哭得泪眼婆娑,“爸爸,怎么办?如果被警方发现,我们不是都得死。我的命白续了。”
任东升紧紧搂住女儿,“乖孩子,别怕,就是去了阴间,爸爸一样护着你。你妈妈死的早,爸爸就你这么一个亲人,爸爸绝不允许别人欺负你。”
任紫茗感动抱紧父亲,“爸爸,就算死了,来生我还做您的女儿,好好孝顺您,给您养老送终。”
这边厢父女俩哭得生离死别,那边厢陆判笑得合不拢嘴。
“任先生,你知道你女儿是谁吗?”
任东升正自哭得伤心,不提防陆判忽然一问,不由得满脸老泪愣在当场。
“你女儿的前世是白小薇。”
任东升一听见白小薇这个名字,立刻脸色刷白,他怔怔地松开女儿,哆嗦道,“你胡说。”
陆判哈哈大笑,“怎么?听见白小薇这三个字,你立刻吓懵了,想当初,你穷的叮当响,白小薇则是个红极一时的妓女,你想尽一切办法把她骗到手,说你会娶她跟她白头到老,她一时昏了头,就拿出辛苦积攒的五十万给你做生意。
天生头脑灵活的你果然很快发家致富,有了钱的你渴望的是更高的社会地位,像白小薇这样的娼妓怎么可以做妻子呢?于是你就甩了她,狼子野心的你不但甩了她连她当初资助你做生意的五十万也赖得一干二净,不但如此,你还转而娶了税务局局长的千金,也就是任紫茗的母亲,这一举措无非是为了方便你做生意。
可是白小薇却气不过,郁闷而死。她死后,告到地府,求阎罗替她做主,阎罗即安排她投生你家,在她投生之前,她发誓要克死你的妻子、荡尽你的家产。”
任东升听到这里,早就傻了眼。
任紫茗忽然嚎啕大哭,“我不要听,我不要听,爸爸,你不要相信他,他诚心说这些来离间我们父女俩。”
陆判弹弹生死薄笑道,“任紫茗,这一切生死薄上写的明明白白,我会乱说?你不记得这一切,是因为过奈何桥的时候,你喝了孟婆汤。”
任东升仰天长啸,苦笑道,“报应啊,报应。”
任紫茗跪在任东升脚边,想要抱住他,被他一把推开了,“白小薇,你走,不要再缠着我,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只是利用你罢了。”
任紫茗大哭,“爸爸,我是紫茗啊,我是你的乖女儿,你不认得我了吗?”
智心住持轻宣佛号,“尘归尘,土归土,善恶到头终有报,任紫茗,你们父女的恩怨待到阴间再算,你先把摄来的精魄还给人家,此五名女子还等着投胎往生呢。”
智心住持说罢,念动咒语。
任紫茗忽然发出凄厉的惨叫,继而抱着头在地上打滚。
俄顷,看见四缕精魄缓缓飘出她的身体,在空中打转。
任紫茗则随着精魄的离体,在地上挣扎半天,须臾,一蹬腿,不动了。
陆判见了那四缕精魄,厉声喝道,“你等四鬼速去地府报道,不得在阳间逗留,违者受拔舌油锅之苦。”
那四缕精魄像是听懂了,渐次向窗外飘去,消失不见了。
我上前探了探任紫茗的鼻息,“她死了。”
智心住持轻宣佛号。
任东升扑过来,抱住女儿嚎啕大哭,“女儿啊,冤家啊,你就这么去了,等等爸爸呀。”
高鹏忽然喊了一声,“你们都没发现,虚无子什么时候不见了?”
果然,房间里哪有虚无子的踪影。这家伙趁大家忙着数落任东升父女俩的机会,脚底抹油,开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