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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柳不满云逸尘的意见,出语讥讽!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两国之间即便要发动战争,也要事出有因,你们可别忘了那伙歹徒是普通百姓装扮,我们口说无凭,就算是怀中那些青铜腰牌,也无法指证那些匪徒是北溟国的人!况且,这腰牌的来历我们并不清楚!就算是找出证据证明是北溟国的,人家照样可以反驳说是我们伪造的这些腰牌!再说,有关北溟国想要发动战争一事仅仅是我们的推测!”
云逸尘面色少有的郑重,说起话来是条理分明,分析透彻!
花千舞脑中想着战争之后,尸横遍野,民不聊生的惨状,淡淡说了句:“算了,回去再说,兴许就是些胆大妄为的歹徒,想着截杀我们,发笔横财而已!我们想得太多了!战争一事能避免就尽量避免!”
绿柳听了花千舞的话,并没有反驳!
三人正准备掉转马头,返回西苍国,可是已经迟了一步偿!
许多身穿盔甲的北溟骑兵从前方的一处山谷中蓦然涌出,快速的向三人逼近!
花千舞粗略估算了一下,约莫有一百多骑!
绿柳第一个反应就是,迅速调转马头,准备溜走!
云逸尘喝止道:“别动,这个时候,千万要稳住,不能自乱阵脚!”
绿柳转眸看着花千舞气定神闲的坐在马上,丝毫没有紧张神色,才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好跑的,真是!
再说,他们的确没有把握能跑得过那群骑兵!
毕竟,这胯下马儿和他们合作并不愉快!
转眼工夫,这伙人将花千舞三人团团围在中间!
为首的一人,身高体胖,肤色黝黑,与普通骑兵身上的锁子甲不同,这人穿着外似鱼鳞,胸有圆镜的明光铠甲!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北溟的训练营!”
为首之人声音尖锐,神情傲慢!
“什么训练营?我们来到的时候可是一个士兵也没看见,再说了,这附近也没有个标志什么的,鬼才知道这穷山僻壤的地方会是你们的训练营!”
绿柳看着来人一副傲慢无礼的样子,心中不爽,胆子倒是大了起来,说起话来干净利落!
为首之人闻言勃然大怒,抽出腰上悬挂着的三叉鬼头刀指向绿柳大喝道:“难不成爷爷还要昭告天下,这方圆十里就是我们北溟国的士兵训练营!你当爷爷是个傻子不成!还有,刚刚那群马匹是怎么回事?”
花千舞淡淡笑道:“我们只是被那群无主的马儿吸引才来到此地,我们比阁下更想知道那群马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逸尘看着周围的那些骑兵排列有序,纪律严明,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如今的郦州守将被西苍国和北溟国两相交好的表象所迷惑,据说是军纪松驰,每日的训练也只是做做样子!
万一两国开战,西苍国是毫无胜算!
为首那人鄙夷的看了花千舞一眼,骑着马儿围着三人来回转悠了两圈,最后还是停在花千舞面前,调笑说道:“牙尖嘴利,长得跟个娘们似的,我们将军就喜欢你这样的!不如,公子跟在下回军营,在下保你以后荣华富贵,如何?”
周围骑兵脸上露出猥琐神情!
花千舞忍住恶心,笑得灿烂,“不好意思,在下已经娶妻了,阁下看看这位公子如何?”
为首那人顺着花千舞的目光向云逸尘看去,思量片刻道:“也好,那就你们两人一起,我家将军喜欢人多!”
云逸尘转眸睨了花千舞一眼,心道:“这装男人还真是装上瘾了,连娶妻这话都说得出来!”
绿柳在一旁早就听得不耐烦,“我呸,真不要脸,你们家将军难不成是青楼女子转世投胎,见了男人就浑身发***!”
绿柳这句话骂的惬意,可是却彻底惹怒了那位为首之人!
“来人,将他的舌头割下来,喂狗!”
为首之人一声令下,就有几个骑兵抽出腰间大刀,策马向绿柳围去!
绿柳也不示弱,抽出腰间软鞭应战!
很快,绿柳和那几个骑兵打得难解难分!
花千舞暗道一声,“这下好看了!”
果不其然,那为首之人本是想教训一下绿柳,现在眼见得绿柳是位习武之人,神情立马就郑重起来!
云逸尘本来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更不想因了这件事,让北溟国借机挑起事端!
但看现在情形,不打一次硬仗,恐怕是很难脱身!
花千舞随身携带的防身毒药已经用尽,如今却是连一件兵器都没有!
她趁着那些骑兵看着绿柳将软鞭舞得出神入化之际,猛地抬手向她对面骑兵的风池穴点去,那骑兵猝不及防,被点中穴道,晕迷不醒,立时从马上摔了下去!
花千舞趁机将这骑兵的大刀拿在手中!
这边云逸尘也拿了一把短剑在手,随时准备应战!
只听为首之人一声令下,“上,给我抓活的!”
那群骑兵转眼间就加入了战斗,和花千舞与云逸尘二人打在了一处!
花千舞仰面躲过斜刺里一位骑兵凌厉的一刀,俯身猛地将手中大刀向马屁股上刺去!
马儿受惊,仰天长啸了一声,就猛地向前方奔去,马上之人身体摇晃个不停,想重新驾驭马匹,却还是被摔在了地上!
骑兵,骑兵,骑在马上是兵,下了马,还不如普通的士兵呢!
花千舞闪转腾挪,只要有机会,就想尽一切办法和马儿过不去!
不是马屁股背刺,就是马腿被砍,更有甚者是马耳朵被削!
抽个空闲,花千舞练练大刀点穴的功夫也是不错!
虽说是三人对阵百十号人,但是由于这百十号人皆是骑兵,即便是让他们围攻,也是多有不便!
云逸尘将手中短剑使得虎虎生风,只是每一招都留有余地,并不致命!
他只是想着,若是日后两国因这事起了纠葛,能有转圜的余地!
他看着花千舞和绿柳皆是应对从容,邪魅一笑!
只不过,敌众我寡,骑兵换了一批有一批!
这种车轮战,时间久了,可是对他们不利!
这时候,只听得绿柳大骂道:“不要脸,想以少胜多,今天姑奶奶偏不让你们如愿!”
花千舞噗呲一笑,又来了,总是姑奶奶,姑奶奶的,这么多年还是改不掉!
为首之人见这么多人围攻三人,却依旧占不了上风,心中焦急,更是大胆猜测花千舞三人是西苍国派来的探子!
那群马儿跑进山谷中的时候,他就知道他派去西苍国的那些乔装打扮的士兵出了事!
先前他并没有怀疑到花千舞三人身上,现在他确信不疑,他派去的那些人再也回不来了!
绿柳的软鞭使得龙飞凤舞,摔下马的士兵越来越多,为首之人眸色现出狠毒,从怀中掏出一只飞镖就向绿柳心口掷去!
绿柳正打得兴奋,待她发觉那支飞镖已是来不及躲开!
就在那飞镖离她的心口约莫一寸的距离时,被人用一块碎银子击中,“桄榔”一声,掉落在地!
绿柳有些惊愕,却是长舒了一口气!
花千舞和云逸尘闻声,向绿柳那边看了过去!
紧接着一声轻蔑的嘲弄从高处传了来,“这么多人欺负三个人不算完,还使暗器偷袭,当真是不要脸了!”
众人讶然住手,循声抬头向高处看去,前方不远处的山崖上,一位身穿青衣的年轻男子正在高处俯瞰着众人!
那男子长长的金发迎风飘逸,眼瞳是罕见的碧色,立体的五官,白皙的皮肤,身材颀长!
给人一种妖冶洒脱的感觉!
只是他神情倨傲,看着众人的眸色里满是不屑!
“刚才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绿柳骑马上前一步,拱手对碧眼男子感谢道。
碧眼男子冷哼一声,并没有理会绿柳!
为首男子却是策马来到山崖的最近处,扬声道:“凉城总兵魏源,见过六皇子!”、
碧眼男子语声清幽,“怎么,你认得在下!”
魏源抬手擦了擦额上冷汗,恭敬说道:“魏源曾经跟随将军去过皇宫一次,有幸见到过六皇子!六皇子玉树临风,人中翘楚,在下过目难忘!”
花千舞感叹,这魏源究竟是怎么做上的总兵之位,这夸人夸得还不够得罪人的!
上一世,她听说过北溟国六皇子赫连枫的事情!
大致是因为这赫连枫生来金发碧眼,与常人不同,自小便不受北溟皇上的喜爱!
但是,传言赫连枫深具慧根,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而且武功更是出神入化,凡事率性而为,喜欢四处游历,经常是不在皇宫!
其它的,花千舞就不知道了!
这一世,好多事情都变了!
不可能遇见的人,偏偏遇见!
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也已经发生了!
她转眸看了一眼云逸尘,淡淡的笑了笑!
“你笑什么?”
赫连枫注意到花千舞,面色幽冷。
花千舞抬眸看着碧眼男子,淡然道:“这凉城总兵魏源刚才说了,他家将军就喜欢在下这样的男人,而且还喜欢人多,在下初见你时还以为你就是这总兵大人口中的将军呢!原来竟是六皇子殿下,是以,才感到好笑!”
魏源听着花千舞的话,恨不得一掌劈了花千舞!
可是,当着六皇子的面,他却不敢造次!
赫连枫鄙夷的扫了魏源一眼,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霍连城喜欢男人?哼!看来本皇子要回去亲自禀明父皇,这北溟的军权岂能叫一个有断袖之癖的男人掌握,若是如此,那北溟的军营岂不成了红馆!”
赫连枫话音刚落,绿柳拍手笑道:“六皇子所言极是,这男人喜欢男人,有违天地伦常,军营里好男儿多得是,那霍将军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
“你是谁?”
赫连枫语声不耐!
绿柳策马向前行了几步,抱拳道:“在下李平,三皇子殿下路见不平,拔银子相助,深明大义,谦谦君子,风流倜傥,惊才风逸!绿柳甚是佩服!”
花千舞眸色含笑,这绿柳可是很少夸人的!
竟然还一口气用了这么多词!
真是难得!
云逸尘面上也有了揶揄笑意!
只是那魏源,一双阴鸷的眼睛狠毒的瞪着绿柳,一张脸也成了猪肝色!
自己随意的一句话,若是影响到霍将军的前程,他是万死不足辞!
这六皇子平日里好话听得多了,只是绿柳那句“路见不平,拔银子相助!”让他的唇角隐隐有了些笑意!
自小他就不同于寻常人,为此他不止一次的问过他的母亲——北溟国的淑妃娘娘!
因为他的外祖母是白狄人,所以他遗传了四分之一白狄血统!
金发碧眼的他自小受够了鄙夷和嘲笑!
那些赞美的话语哪句不是虚意逢迎!
只是眼前这叫李平的俏丽男子说的话,倒真像是发自肺腑!
“你说的话,本皇子听着舒服,现在本皇子命你们爱上哪上哪!”
魏源闻言急急开口道:“六皇子殿下,他们不能放走,他们……”
“怎么,你们霍将军在本皇子面前都不敢说个‘不’字,你一个二品总兵算个什么东西!”
赫连枫骂起人来和绿柳一样不留余地!
花千舞和云逸尘对视一笑,然后转眸冲赫连枫拱手道:“六皇子殿下保重,我们告辞了!”
绿柳看着花千舞和云逸尘说完话策马离去!
这才扬声对赫连枫笑道:“六皇子殿下,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他日有缘我们再见!”
绿柳说完,策马走了几步,又转回头看了看赫连枫,大声说道:“下次见面,我请六皇子殿下喝酒!”
赫连枫望着绿柳,白皙的面容上漾着淡淡笑意!
花千舞,云逸尘,绿柳三人一路疾驰向郦州城里奔去!
三人走后,赫连枫冷哼一声,转眼间身影消失在山崖!
魏源差人清点了一下,马儿受伤十九匹,骑兵重伤一人,轻伤二十九!
这区区三人对阵百十号骑兵游刃有余,且谈笑自如,凡事留有余地,看来这三人并不想把事情闹大,,
只是,北溟的天要变了!
只怕一场战争在所难免!
西苍国人才济济,当真是不可小觑!
申时已过,三人才来到郦州城内,早已是饥肠辘辘!
寻了一家还算雅致的酒馆,三人进了一处雅间坐了下来!
不多时,美味佳肴便摆满了一桌!
花千舞和绿柳也不客气,大块朵姬,反正这顿饭有云逸尘这个金主付账!
云逸尘看着花千舞和绿柳的吃相频频摇头!
绿柳刚刚放进口中一块东坡肉,见了云逸尘一脸嫌弃的表情,边吃边说道:“怎么,云公子不是心疼银子了吧,不就吃块肉吗?有必要用这种眼神瞪着我!”
云逸尘邪肆一笑,慵懒说道:“云某有的是银子,这盘东坡肉不够的话,就再来一盘!”
绿柳气道:“你当我是猪?”
花千舞闻言,莞尔一笑!
“绿柳,云公子可是好意,怕你吃太胖了,当心嫁不出去!”
云逸尘喝下一口酒,附和道:“对,云某就是这个意思!”
绿柳咽下口中东坡肉,白了云逸尘一眼,讥讽道:“绿柳不过是个丫鬟命,嫁不出去就算了,云公子风度翩翩,不是照样娶不到媳妇!”
云逸尘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顿了顿,转眸看向花千舞,自嘲笑道:“男未婚,女未嫁,早晚的事!”
花千舞微微蹙眉,云逸尘的这番话触动了她!
圣旨一下,万难更改!
即便她没有与成王拜堂,但名义上她还是皇上钦定的成王妃!
只要成王一天不娶妻,她就一天不得安稳!
“绿柳,别乱说话,这云公子可是连丞相府千金——董良玉都看不上,可见眼高于顶,当今世上,除了公主,怕是没有能入他眼的!”
绿柳轻品了一口酒,撇嘴笑道:“就是那个当街纵容丫鬟撒泼的董良玉,云公子若真是娶了她,那可真是为民除害,拯救了世上一位可怜的男子!”
听到绿柳提起董良玉,云逸尘的神情立马就冷了下来!
就是这董良玉嫁人不成,怀恨在心,使出诡计,找人对他暗下杀手!
若不是花千舞相救,他可能早就已经不在人世!
可是,若非他为了阻挠太后赐婚,找人在路上拦截董良玉,又怎么会认识花千舞!
他当时可是把花千舞误认为是董良玉给关了起来!
想到这,云逸尘心底深处某个地方又有些暖暖的!
花千舞——他这辈子唯一想娶的女人!
云逸尘夹了一块奶汁鱼片放在花千舞面前的碟子里,柔声说道:“舞儿,尝尝这鱼片味道如何?”
舞儿!
花千舞想到了成王,心中莫名的感到悲哀!
这云逸尘的心事她何尝会不晓得!
只是,这一世,她怕是再也没有心力像上一世那样去爱一个人!
“舞儿,五儿,好像是第五个儿子的意思,云公子可千万不要这样叫我,还是称呼我为元公子吧,或者叫我元武也可以!”
花千舞抬眸看了云逸尘一眼,接着道,“绿柳本名李平,你可以叫她平儿!”
“元公子这个称呼未免太生疏了,元武也不太好听,好歹我们也一同历经生死,云某以后就称呼你为武弟可好!”
武帝——五弟!
还是和“五”字脱不了干系!
绿柳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好,武弟就武弟,绿柳和我情同姐妹,以后我和绿柳就称呼云公子为云大哥!”
云逸尘大笑着应了!
其实,他是有私心的,他怕的就是有朝一日,成王会找到花千舞!
隐了本来名字,能拖一天是一天!
最好是在成王寻到花千舞之前,能让花千舞死心塌地的爱上他,事情做实,木已成舟!
一个时辰以后,三人离开酒馆,去了同心医馆!
同心医馆门前,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前方,方武一身褐色长袍站在那里,他旁边站着几个家丁模样的男人!
待到花千舞一行人走的近了,方武大步迎了上来。
他冲云逸尘点了点头,对花千舞说道:“元大夫,在下奉侯爷夫人的命令,给您送些薄礼,望元大夫笑纳!”
花千舞笑道:“侯爷夫人客气了,侯爷为国为民,呕心沥血,元某只是做了该做的事,还望您能转告侯爷夫人,不必客气!”
方武闻言,满意颔首,却是吩咐了家丁去取马车上的礼物!
花千舞疲累不堪,打开同心医馆的后宅大门,嘱咐绿柳去倒些茶水过来!
小院内竹影斑驳,一棵茂盛的桂花树映的满院阴凉!
桂花树下,一张石桌,四个石凳,花千舞请了云逸尘与方武落座!
“方管家,侯爷的伤势只要严格按照元某的话去做,不会有什么问题,请您转告侯爷夫人,一定要放宽心!”
“多谢元大夫!”
这时候,几位家丁捧了礼物走了进来!
方武招招手,几位家丁上前,将礼物一一呈现在花千舞面前!
一棵千年野生老山参,一朵硕大的天山雪莲,余下的是珠宝玉翠满满两大木匣子!
花千舞看着那老山参和雪莲激动的移不开眼!
老山参和雪莲以前在师傅洪九龄哪里见过,但是绝对没有眼前的品相好!
最后,花千舞留下了老山参和天山雪莲,请方武将那些珠宝玉翠全都又带了回去!
方武一行人走后不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云逸尘还是轻松随意的呆在院中,丝毫就没有离开的意思!
绿柳早就不耐烦,走上前对云逸尘说道:“云大哥,天色已晚,您该回客栈了!”
云逸尘又喝了一口茶,魅惑笑道:“怎么,都这么晚了,平儿不留大哥用过晚饭再走?”
喝这么多茶,也不怕撑着,这才吃了午饭,就又饿了?
还不是想赖在这里,多看小姐几眼!
你以为小姐没有和成王拜堂,你就可以乘虚而入!
门都没有!
绿柳心中这样想着,随口回道:“我家小姐说了,她刚刚用过午饭不久,现在还不饿!叫我饿了就吃点,问题是,我也不饿!”
“不饿好办,待会大哥请你们吃夜宵!”
云逸尘笑得肆意,他可没有那么好打发!
“小姐困了,想休息,夜宵就免了吧!况且小姐明日还要坐诊,还是不要再打扰她为好!”
绿柳和云逸尘卯上了劲!
“她睡她的,大哥在这里坐坐,不妨事,对了,你要是困了,也早点回去休息,放心,有大哥在,保证你们睡得香甜!”
这云逸尘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非得要人下逐客令不行!
正房里,花千舞站在窗前,听着桂花树下云逸尘和绿柳二人的对话,哭笑不得!
从昨日到现在,她浑身上下的衣衫已经脏污不堪,想要痛痛快快的洗个澡也不可能!
院中一个大男人,谁还能放下心来洗澡?
什么放心!
就因为有你在才更不放心,能好好睡个香甜的觉才怪!
这边绿柳倒也机灵,上下打量了一番云逸尘笑道:“云大哥,我这可是为你好,你看看你现在,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还不快回客栈洗洗,换身漂亮衣服!我家小姐可是最不喜欢邋遢的男人了!”
云逸尘低头审视了下自己的银白色衣衫,长衫下摆处沾满了泥土,几乎看不清原本颜色!
他将衣袖凑在鼻下,闻了闻,一股酸腐的汗水味!
“平儿说得对,看来大哥真是该回客栈好好梳洗一番!”
绿柳笑着点了点头!
云逸尘扬声向花千舞告别,然后冲绿柳挥挥手,潇洒的离开小院!
他走后,花千舞和绿柳先后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然后是上床睡觉,一觉到天明!
夏日的早晨,鸟儿啁啾,阳光穿透雕花窗棂懒洋洋的照进屋内!
花千舞用白色布条一圈圈裹紧胸部,穿上一件淡青色长衫,用同色系的发带随意的束了长发,又对着铜镜给自己粘了两抹小胡子,接下来,她对着铜镜咧了咧嘴,满意的笑了笑!
“我是元武,元大夫!”
她在心中默默的对自己说了这句话!
走到门前,抬手打开房门,一股香喷喷的饭菜味道瞬间充盈鼻间!
顺着香味走过去,花千舞看到了笑吟吟的稳坐在石凳上的云逸尘!
今日的云逸尘好似特意打扮了一番,一袭竹青色华丽长衫,长衫的衣襟,袖口,下摆处皆绣有美丽的淡紫色兰花图案!
墨色长发用青玉一丝不苟的束向脑后,浑身上下看起来有种淡雅脱尘的感觉!
“怎么,看迷了!”
云逸尘一开口就破坏了那种清雅感觉!
花千舞在心中轻叹了口气!
云逸尘还真是自恋的可以!
“要不要大哥转个圈给你看!”
云逸尘的狭长凤眸中满是桀骜笑意!
“你以为你是潘安再世!哼,美得你!”
花千舞笑嗔了云逸尘一句,接着说道:“这来的可是够早的!”
说完话,她转眸看向石桌,石桌上山竹牛肉,翡翠芹菜虾饺皇,玫瑰酥,栗子糕,梅花香饼,碧梗粥,莲叶羹,合欢汤,摆得满满的!
这早饭也太丰盛了些!
绿柳这时候,也循着香味走了过来!
她有些讶异的看了石桌上的美味片刻,然后随手捏了一个翡翠芹菜虾饺皇放在口中,边吃边笑着说:“还不错!谢云大哥!”
云逸尘接话道:“即是如此,那大哥每天早上为你们送早饭!”
“那还是免了吧,拿人手软,吃人嘴短!我们可不想以后被你追着还债!”
花千舞婉拒!
“不用还,大哥一个人吃饭无趣,有你们陪着,大哥也可以多吃点不是!”
这云逸尘脸皮厚起来还真是胜过城墙!
花千舞坐在石凳上,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肉放入口中,片刻后,她放下筷子,轻笑着说:“云大哥身份尊贵,应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才对,想不到,云大哥的厨艺竟然如此高超!改天好好教教绿柳!”
云逸尘神情微微有些异样,却是点点头!
这哪是他做的,全是他请了酒楼里的伙计送来的!
反正花千舞早就心中明了,他也懒得解释!
三人用过早饭,花千舞和绿柳去了同心医馆,而云逸尘骑马去了宣平侯府!
宣平侯府内,侯爷所在的房间。
云逸尘进去的时候,侯爷正在一位丫鬟的服侍下刚刚喝下解毒汤,躺了下来!
他见了云逸尘进来,挣扎着想要坐起身!
“逸尘又不是外人,再说了,侯爷身体要紧,大可不必如此!”
侯爷点点头,重又躺好!
云逸尘看着侯爷身体状况还不错,将昨日他和花千舞,绿柳三人回去路上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全部讲与侯爷听!
侯爷的神情越来越凝重!
平钧之战以后,北溟的嚣张气焰一下子收敛了起来!
他以为北溟皇上终于想通,两国交战,致使民不聊生,百姓怨声载道,有百害而无一利!
如今两国交好,互通有无,百姓安居乐业!
北溟皇上还有什么理由要重新挑起战争!
可是,北溟的什么士兵训练营,严明的军纪,那些乔装打扮的匪徒又是怎么一回事?
云逸尘从怀中拿出一枚青铜腰牌交到侯爷手中!
侯爷仔细揣摩了好一会儿,也弄不懂立立二字是什么意思!
更加是从未见过这种腰牌!
二人商议了好久,侯爷打算让安插在北溟皇宫的细作仔细打探一番再做对策!
云逸尘自侯爷那里回到同心医馆的后院!
待花千舞和绿柳从医馆回来,云逸尘只说,还得在郦州城住上一段时间!
行刺侯爷的那伙歹徒没有抓到,他回去无法向他的父亲复命!
绿柳煞有介事的道了一句,“这个理由不错!”
真是,还当真黏上她家小姐了!
云逸尘听若罔闻!
五日后,北溟国,东宫。
三皇子赫连靖一年前入主东宫,原来的大皇子赫连瑾被废,如今是终日躺在病床上,靠着名贵汤药续命!
夜色阑珊,东宫里却是烛火摇曳,歌舞升平,一片喜乐景象!
一窈窕女子,身披粉色轻纱在殿堂上伴着乐音翩翩起舞,扭腰甩臀,肚皮上下起伏,风情万种,妖娆妩媚!
只是她衣着太过暴露,只在胸前和下身隐秘处裹了红色丝绸,跳舞的同时,雪白的皮肤,红色丝绸,旖旎的粉色薄纱让人看得眼花缭乱,血脉喷张!
一曲舞毕,女子未停脚步,旋转着来到一位正慵懒的坐在黄花梨雕花椅上的俊美男子面前,娇声问道:“太子殿下,这肚皮舞跳得如何?”
男子深邃瞳眸此时充满了情.欲之色,他抬抬手,示意奏乐者离去!
然后,他喑哑说道:“花千离,你真是天生***,这西苍国的成王爷当真是眼睛瞎了,如此标致的美人儿竟然丝毫不知珍惜!”
花千离心中狠狠!
怪不得花千舞刚开始反对她嫁给成王,后来却听之任之,撒手不问!
怪不得花千舞舍得将奢华的凤冠霞帔让与她!
怪不得花千舞会借着晕轿的缘故,让她的花轿先行!
两年多来,她时时刻刻都没有忘记花轿被劫走时,她心底是多么的无助,多么的痛!
这一切都是花千舞早就计划好的!
自己原来早就在花千舞的算计当中!
她不配做她的姐姐!
总有一天,她要将这些痛苦一一加诸在花千舞身上,千百倍的让她感受到她当时的不甘与绝望!
她跟着端木靖来到了北溟国,刚开始,这端木靖只是把她养在皇宫外的一处别院中!
直到半年后,才将花千舞以宫婢的身份带往皇宫!
这时候她才知道,端木靖其实就是北溟国的三皇子赫连靖!
这赫连靖心思缜密,一年前私下贿赂了几位朝廷重臣,指证前太子赫连瑾豢养苗人,在皇宫内行巫蛊之术,想要加害皇上,伺机夺取皇权,成功废黜赫连瑾的太子之位!
后来,赫连靖成了东宫之主,她也由宫婢成功变身为赫连靖的心腹,成了他的女人!
可是,西苍国成王齐子笙依旧是她心底深处最爱的哪个男人!
“太子爷可莫要忘了,他日您登上龙位,皇权在手,可就是兑现诺言的时候!
花千离说完话,嘤咛一声,躺倒在了太子的怀里!
赫连靖抬手抚摸着花千离胸前的那片柔软,淡声说道:“记得你曾经提过,秦始皇统一六国,成就宏伟大业,本太子为你达成心愿,你也要助本太子一臂之力!本太子有心做另一个秦始皇,到时候,无论南越国还是西苍国,都是我北溟的领地,你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除了帝位,你愿意得到什么,本太子就给你什么!”
花千离明艳的脸庞上染了红霞,手指在赫连靖的胸膛上画着一个个圆圈!
“太子雄才伟略,一定能成就大事,千离看人,从来都不会错的!”
花千离说着话想起二十一世纪她在酒吧坐台的时候,多少男人为博她一笑,一掷千金!
如今区区一个赫连靖,她确信自己可以迷惑他,征服他,到时候,她的计划轻而易举的就能成功!
赫连靖俯身吻上花千离的唇瓣,先是浅浅的,再然后就深深的吸.吮起来!
花千离也是使劲浑身解数配合,双手游走在赫连瑾的脊背上,引得赫连靖意乱情迷!
最终,赫连靖抱起花千离走进卧房,一手撩起红色幔帐,将花千离放在了宽大华美的锦塌上!
然后倾身上去,将花千离的衣衫尽褪!
赫连靖将花千离留在东宫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不是因为花千离的美貌,也不是因为西苍国三爷的托付,而是因为——花千离是个穿越女!
赫连靖不知道花千离穿越之前究竟是做什么工作,但是,有花千离在他身边,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和这北溟国的一切都毫无关系!
他不是赫连靖,只是端木靖!
他要在这古代广阔的天地中成就他心中的一个梦,一个宏图霸业!
心思辗转,赫连靖身下却丝毫没有停歇!
不得不说,这花千离的床上.功夫的确是不错!
满分一百,这花千离能得八十八分,算是优良了!
翌日早晨,霞光万道!
赫连靖卧房内一片凌乱,到处散落着花千离和赫连靖的衣物!
红色幔帐内,华丽锦塌上,花千离紧紧抱着赫连靖的脊背睡得香甜,而赫连靖却是瞳眸幽深,神情冷峻!
花千舞不知现在在何处?
若是有朝一日,花千舞知道了他和花千离的关系,不知怎样对待他!
他这算是替她照顾妹妹吗?
都照顾到床上来了!
不过,他是堂堂北溟国太子,这花千离跟了他荣华尽享,她花千舞应该不会埋怨他什么!
花千舞当日请他帮忙,大婚当晚劫走花千离,不知是何缘故!
他不想花千舞嫁给成王,所以拜托了西苍国的那个神秘三爷帮忙劫花轿,却阴差阳错的劫走了花千离!
这就是命运!
一如他,来到了这个完全陌生的时代!
赫连靖抬手将花千离的手臂从身上甩下,然后下床穿衣!
一会儿功夫之后,赫连靖离开东宫,来到了五皇子——赫连轩的庆华殿中!
赫连轩将宫婢,太监全部遣走,他和赫连靖坐在一张雕有龙凤呈祥花纹的圆桌旁品茶!
茶香馥郁,冒着丝丝热气!
“五弟,边境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赫连靖率先发问。
赫连轩沉吟片刻,回道:“昨日有飞鸽传书,说是西苍国宣平侯伤势已无大碍,另外派去西苍国乔装打扮的士兵,无一例外,全部丧命!”
“查清楚没有,宣平侯何人所救?那些士兵究竟命丧谁手?”
赫连靖面色一紧,厉声问道。
“据说最后一位给宣平侯治伤的大夫姓元,在郦州城内开有一家医馆!至于那杀害士兵的凶手,据总兵魏源回报,说可能是三位年轻人干的,其中一位名叫李平!”
赫连靖轻啜了一口茶水,阴沉说道:“那三个人呢?你不要说,那魏源连这三个年轻人都打不过!”
“那倒不是,据说中途六皇子出现,将那三人放走了!”
赫连轩越说越气,六皇弟从小就是与众不同,与他们并不亲厚,这长大了,性子还是如此的任意妄为,想怎么样便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