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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郁采风尘仆仆赶到郁撷处时,祈书凡正在门外苦口婆心的叫郁然之小朋友开门,见了郁采有些愣,直到郁采问他在做什么才回过神来,“然之,我不知道,然之说再也不要看到我——”
郁采神色有点冷,不再多说,伸手敲了敲门,“然之?阿撷?我回来了”。
“娘娘!”一声欢呼响起,下一刻紧闭的大门开了,下一刻一颗肉丸子扑进郁采怀中,“娘娘!娘娘!”
“然之——”郁采忍了一路的泪水决堤而下,胡乱亲着奶娃娃的头发,“然之——”
奶娃娃委屈的狠了,哇地哭了出来,哭的声嘶力竭悲惨无比,郁采更是心痛难忍,泪水簌簌难停。
母子俩哭的高兴,祈书凡看着自然不是滋味,却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好默默看着,终于奶娃娃哭累了睡着了,郁采虽仍是哽咽难停,却抱着他缓缓站了起来往内室而去,祈书凡刚要跟上却被郁撷拦住。
“祈省长”。
“阿撷,我——”
郁撷皱眉,“我不知道郁采跟你怎么回事,你们闹啊吵的我也没兴趣知道,但现在已经不是你们两个,还夹了个然之,希望你们都能为他想想”。
祈书凡一时无言,郁撷眉头皱的更紧,“你们都需要好好冷静一下,我就不请您进来了”。
郁撷说着就要关门,祈书凡下意识拦住,郁撷不耐,伸手将他推开几步,“我会劝郁采把然之的抚养权给你,慢走不送”。
饭桌上,因为郁然之小朋友的殷勤,气氛很是融洽,郁撷小朋友却有些不痛快。晃着杯子不耐开口,“郁采,你有什么打算?”
郁采低头喝着粥装作没听见,郁然之看看自家娘亲。小心开口,“娘娘,你什么时候接我回北京?”
“然之,为什么说不想再见到爹爹了?”
“爹爹说娘娘不来接然之是因为他做了对不起娘娘的事,娘娘不想再看到他”。
“别听他胡说”。
奶娃娃固执开口,“娘娘不想再看到他,然之就不要再看到他”。
郁采顿住动作,“然之?”
奶娃娃绷着包子脸,“娘娘,以前然之不知道。爹爹做了对不起娘娘的事,然之以后都不要再见他”。
“然之——”舌灿莲花的郁采同学突然发现自己原来也有言语不能的时候。
郁撷哼了一声,放下杯子,“郁采,儿子可不是生出来就行了。你看着办”。
郁采扭头看向窗外,窗外阳光正明媚。
“我上班去了”。
奶娃娃立即爬下椅子,“小舅舅,我给你拿鞋子”。
郁撷摸摸他的头,长叹一声,走到门前换上郁然之殷勤拿出来的鞋,伸手打开门。却被门口守株待兔的人吓了一跳,“祈省长?”
祈书凡狼狈站了起来,“我这就走”。
风光无两的祈大省长何时这般狼狈过,郁撷小同学不忍了,“你一晚上都在这?”
“噢,昨晚累了。就想在这坐一会,想不到就睡着了,我,我去上班了——”
“等等——”
女王发话,祈书凡瞬间僵硬。
郁采拧了拧奶娃娃的脸。“郁然之,爹爹是什么人?”
“亲人”。
“亲人犯了错,我们该怎么办?”
“要让他知道自己错了,让他下定决心改正错误”。
“那然之为什么说爹爹犯错了,就再也不想见他了?”
“娘娘不想见他了”。
“哪,然之,我们讨厌一个外人可以讨厌到再也不想见他,但爹爹是我们的亲人,我们最亲的亲人,就像然之犯错,娘娘会打然之屁股,但却绝不会讨厌然之,爹爹是大人了,不能打屁股了,娘娘就用不见他来惩罚他,不是讨厌他,更不是要再也不见他”。
奶娃娃恍然,“是这样,然之忘了娘娘教的因材施教了”。
郁撷同情的看了看被“因材施教”的祈大省长,好吧,小郁老师的职业道德到哪都不能小看啊!
“那然之觉不觉得爹爹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也后悔自己错了?”
郁然之小朋友肯定点头,郁采神色愈加柔和,“爹爹既然知错了,然之该怎么做?”
郁然之小朋友努力想了想,然后郑重走向仍处于僵硬中的祈书凡同学,伸手拉他的袖子,祈书凡顺着他的拉扯矮下身子。
“爹爹,我和娘娘可以原谅你,但你必须保证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辩才无双的祈书凡同学也言语无能了,傻乎乎的使劲点头,郁然之垫脚响亮亲了他一口,“这是奖励!”
祈书凡狠狠将某娃揉进怀中,“然之——”
“好了,你们都去上班,该迟到了”。
祈书凡抬起头却看见郁采淡漠如水的眸色,心中一痛,“小采,你——”
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祈书凡剩下的话被郁采看向奶娃娃的眼神堵在嗓子眼,噎的差点滚下泪来。
你还爱他吗?你们还能在一起吗?郁采不断问着自己,却只让自己纠结的心思更加烦躁。
“娘娘,我们不回北京了?”
郁采看着奶娃娃与祈书凡日趋相似的脸,心头无力感再度涌起,如果他们真的不能再在一起,她也许真的该将他交给祈书凡,否则天天看着他,她就永远不可能完全走出过去——
“娘娘?”
郁采伸手摸了摸奶娃娃的脸,“然之想回去了?”
奶娃娃郑重点头,“娘娘在这里天天都不高兴”。
郁采勉强笑了笑,“怎么可能?娘娘再不高兴见了然之也就高兴了”。
“骗人!”奶娃娃不满了,“娘娘骗人!”
郁采一用力将奶娃娃拥进怀里,她到底要怎么办?
在郁采纠结时,灵魂指引师郁撷小朋友擦着头发出来了,“然之,六点了,动画片开始了”。
郁然之小朋友小跑着进了房间,郁撷看着他打开电视,长长一叹,关上房门,“郁采,你要是舍不得,就赶紧结婚,要不然就把然之交给祈省长,自己也找个人赶紧嫁了,这样拖着对谁都不好,特别是然之”。
郁采垂头不语,郁撷又是一叹,“这些事你想的自然比我清楚,只是,郁采,我就直说了,祈省长年纪实在是大了点,爸妈多半不会同意,又加上然之——你也真能忍,这么多年,家里竟然半点风声都没听到,爸妈一旦知道,不一定能受得了,我劝你还是将然之交给祈省长,自己回北京”。
郁采依旧垂头不语,他说的她自然知道,只是,只是……
郁撷见她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恼了,“郁采,你够了啊,要不你就去跟祈省长复合试试,不行再走,反正你还年轻,耗的起,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郁采慢慢抬起头,定定看向郁撷,目光却不知透过他看到了哪里,“你说的对,我还年轻,不再试一次,我又怎么甘心?”
郁撷看了看自家姐姐,只好自认倒霉,拿出手机拨通了祈大省长的电话。
郁撷小朋友修炼多年,自然也非当年那个玩模型飞机玩的浑身起劲的小童鞋可比,一接通就摆出一副太上皇的姿态,“祈书凡,我要跟你谈谈”。
祈书凡愣了愣,“好,什么时候?”
“就现在,郁采和然之,你准备怎么办?”
祈书凡苦笑,“阿撷,不是我准备怎么办,而是郁采准备怎么办?”
郁撷冷哼,“别说的好听,你们那些破事我不清楚,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四年前肯定是你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才会逼得郁采怀着你的孩子远走他乡,她性子闷,瞒的密不透风,我家人竟没一个知道,只当她是出国深造了,她一个女生未婚生子,又没半个人在身边,辛苦不用我说,你现在的意思倒是怪她自找苦吃了?”
祈书凡只好继续苦笑,“阿撷,我绝对没那个意思,当年,是我对不住她,我——”
郁撷不耐打断他,“你们那些破事我没兴趣听,你记住是你欠郁采的就好,现在,我看郁采也还是舍不得你,又加上然之,我只问你一句,你肯不肯跟她结婚?”
祈书凡激动了,“小采——小采,她?只要她点头,我们明天就去领证”。
郁撷再度冷哼,“我不知道她肯不肯点头,但她多少也要为然之想想,你过来一趟,她又心软,怎么劝得她点头不用我教你了吧?”
其实祈书凡真的很想说一句,您老就教教我吧?可惜祈大省长还想留住这个不知为什么倒向自己的小舅子,只好改口,“好,她现在在不在你那?我一会过去”。
“在,”郁撷又看了看郁采,长长一叹,“我今晚去我同事那挤挤,你们好好谈谈,她,吃了不少苦头,你好好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