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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进入舞池都还在想着那个守卫最后那个同情的眼神。怎么回味都觉得怪怪的。他脑子里到底脑补了些什么,陆远始终想不通。
陆远作为一名学术流来夜店的机会非常少,从进大学到如今也就第二次。第一次还是一个平安夜,全班一起来夜店疯,陆远这人也不是特立独行的人,于是跟着一起了。
当时江珊还没有出国。全班都知道江珊喜欢陆远,理所当然地把她安排在了陆远身边。
平安夜的夜店挤到可怕,提前预定出了问题,组织委员和别人协调,负责人告知需要等一小时才有位置。一行人坐在江边,那天还在下雪,明明那么冷,可是一群年轻人在一起疯狂唱歌,好像连寒冷都可以抵抗。
江珊安静地坐在他身边,大家唱歌她就拍手,大家说话她就聆听,不会过分打眼却又有让人舒服的存在感。她是个讨人喜欢的女孩,不单单是因为智慧和美貌。
看她因为冷不住打着冷战,陆远本能地脱了大衣给江珊穿。并没有任何特殊的意思,只是陆远生来就是这样一个中央空调一样的性格。他是个男生,在力所能及范围内会去照顾女生。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江珊因为陆远这个举动产生了很多不应该的旖旎想法。
一小时后,一行人进了卡座。江珊虽把大衣还给了他,但他还是开始觉得有点不太舒服。大约是突然的温差,也可能是在外吹风吹得太厉害,绅士风度的背后就是陆远同志在夜店里连打了十三个喷嚏。是的,他感冒了。
靠在软皮沙发上,陆远觉得头有些晕,眼前也有些模糊。全班都在玩游戏,陆远因为无法集中精神一直在输,那天他被罚喝了不少酒。
从头到脚都不舒服,陆远一个人扶着墙去洗手间透了会气。
酒精催发情/欲,激发荷尔蒙。夜店的洗手间一直是地雷区,但第一次来的陆远并不知情,从上厕所到洗完手出来,陆远已经不记得看到多少对旁若无人亲吻的年轻男女,噢还有年轻男男。
陆远一脸尴尬只能低头视若无物地离开,却不想被一道熟悉的身影拦住。
江珊穿着一件粉灰色的大衣,脸上因为酒精飘着量坨苹果红,她有点羞涩地问陆远:“你是不是感冒了?”
陆远吸了吸鼻子,轻描淡写地带过:“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都是你刚才把衣服给我穿的原因。”
陆远讪讪一笑:“和你无关。”
江珊温柔地眨了眨眼,低声说:“我听说感冒只要传给别人,就会好了。”
“啥?”
陆远还没反应过来,江珊已经踮起脚吻在了他的嘴唇上。
那么几秒的时间,陆远有点傻眼,等他准备推开江珊的时候,江珊往后退了一大步。
“传给我,你感冒就会好了。”她这么说着,然后因为害羞跑掉了。留下陆远一个人在那傻眼。
“……”是的,这就是陆博士的初吻。
这事之后陆远都不太愿意提起,也因为这事陆远开始躲着江珊。
最重要的是,第二天他因为感冒加重发起了高烧。陆远从小到大身体都不错,自高中以后除了体检就没进过医院,因为这破感冒,他在医院输了一个星期的液才好。
心理学是介于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之间的一门学问,即使是修习科学的女孩,一旦被爱情冲昏了,也一样胡扯淡。
不是说好了会传给她的呢?怎么就没传上呢?这不白亲了吗?
陆远挥走乱七八糟的过去,闷头开始找人。穿过人群,感受着熟悉的群魔乱舞,熟悉的酒精气息,还有熟悉的头疼。兜了一圈陆远都没找到文措。只得在吧台坐下,观察观察再继续找。
陆远看了一眼菜单,想到自己兜里没带多少钱,点了一杯入场费刚好的饮品,不用再加钱。吧台的小伙子一看他点最便宜的,立刻鄙夷地啧了一声:“这样还想来泡妞?”
“欸?”陆远大窘:“我来找人的,我不是……”
小伙子一边调着饮料,一边用看破红尘的表情说:“来这的谁不是这样说?”
陆远无语凝噎,拿了饮料灰溜溜转到另一个吧台去了。
整个酒吧只有VIP那边陆远过不去,想来文措这种富家女多半是在那边,举着最便宜饮品的陆远有心无力。
正准备放弃的时候,文措却突然出现了。她站在音效师旁边,随手撩了撩掉落的长卷发,自然流露出慵懒性感吸引了全场的注意。
悠扬的音乐响起,她脱掉了高跟鞋,一步一步走上了舞台,微笑着拿起了话筒。
那是陆远第二次听文措唱歌。实话实说,文措唱歌并不算好听,甚至有点娃娃音,气也不够足。她选了一首陈绮贞的《太多》,文艺而悲伤,又带着点少女的纯真,奇异的是,这首歌非常适合她,唱起来也很和谐。她认真唱歌的样子让全场的人都沉浸在她的情绪里。
唱完歌,她突然从台上离开,甚至高跟鞋还留在舞台下方。
陆远想努力去搜寻她的身影,却怎么也找不着了。陆远端着酒四处走着,走着走着就被喝醉酒的熟女拦住了。酒吧什么样的人都有,有揣着钱进来找美女的男人,自然也有带着钱进来找小狼狗的女人。
陆远被那人缠得没办法,费尽心力才挣脱出来。等他回过神,文措已经不见近半小时了。陆远赶紧放下了酒,捡起了文措的高跟鞋,冲出了舞池。
陆远离开夜店的时候,之前的守卫又拦住了他。
“又怎么了?”
见陆远拎着一双黑色高跟鞋,那守卫叹了一口气,把陆远的烧鸡递给了他:“大哥,放手吧,这里真的找不到真爱。”
陆远呆头呆脑接过烧鸡,怎么都没想通这守卫脑海里的故事到底是有多精彩。
他没那么多时间和这守卫在这瞎扯,一手拿着高跟鞋,一手拎着烧鸡就走了。
陆远刚走远没多久,又突然倒了回来。因为他发现文措的车就停在夜店旁边的巷子里。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寒风凛冽的,他站在车窗外,看见文措正在里面穿衣服,车后座隐隐约约还歪着一个醉倒的男人。她看见陆远过来,不惊不恼,淡定看他一眼,继续自己的事。她一只手把夹在衣服里的头发撩了出来,那姿势真是妩媚动人。
陆远觉得好像有一把火,蹭一下把他给点燃了。
“唰——嘭——”陆远把文措的高跟鞋和烧鸡都一兜儿摔在了地上。文措的高跟鞋打到车上,弹了一下落在地上,发出了两声让人觉得触目惊心的巨响。
这场面,给不认识的人看到了,还以为陆远在捉奸呢。
陆远叉着腰,居高临下盛气凌人地指着文措说:“你他/妈给我下来。”
文措看他这样,忍不住笑了笑:“你演戏呢?”
陆远被她说得更生气了:“给我下来!”他气到不住地哆嗦:“文措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这么糟蹋自己你是不是疯了?”
陆远嗓门太大了,后座的人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哼唧了一声。
“嘘——”文措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嘘你妹啊!”
葛明义这样的人能骗那么多人文措真是有点没想到。
或许就像雷雷说的,人到了那种份上,太想活着了,只要能多一分活着的希望,谁都不会去计较用的是何种手段。
文措几乎没怎么费力就把葛明义拐上了手。从看到文措开始,葛明义就开始明里暗里性/暗示。文措给他灌了好几瓶酒,又给他喂了点安眠药,他迷迷糊糊跟着文措上了车,人都不行了还急吼吼要大展“熊”风,文措车上准备好的摄像机早把他那肮脏德行拍了下来。
没一会儿葛明义就因为酒精和药力睡了过去。文措搞定收工,还没找陆远呢,陆远倒是找上门了。
文措一边闲适地捋着头发一边看着陆远在那滔滔不绝,他那激动样子,完全是被戴了绿帽子的男人才会有的反应。文措越看觉得越好笑。
“你笑什么呢文措?你怎么还有脸笑呢?”陆远严肃地瞪着文措。
文措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我凭什么不能笑呢?我们什么关系啊?你管有点多了吧?”
陆远被文措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凝视着文措,过了一会儿,突然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
“行,那我走了。”说着,陆远把文措的鞋捡了起来,放在车旁边摆好:“天冷,不穿鞋冻脚。”
陆远就是这样,如果他还愿意骂人说明他还没有那么生气,还肯听解释,他一旦冷静了准备走人了,那可就是真走了。文措领教过陆远的决绝,可不敢再逗他了。赶紧跳下车拦住了陆远:“不是你想得那样,我不是和你说了吗,劫富济贫。”
她快速穿上陆远送来的鞋,狗腿地拉着陆远不肯放手。小声把来龙去脉给陆远讲了一下。陆远越听眉头皱得越深,最后忍不住啐了一声:“你怎么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这多危险你知不知道?”
文措嘿嘿笑着:“你看我这不是成了吗,也没吃多大的亏,就被摸了几下。”
文措以为这么解释了就没事了,谁知陆远这个从来不打架的人居然眼一红,果断开了后门,对着瘫在里面的葛明义就是一脚,那一脚,十分凶残。
葛明义本就睡得不是多实,这一脚一下就把他踹醒了。他半梦半醒地扶着后座坐了起来,迷迷糊糊看着文措和陆远两个人,愣头愣脑地问:“不是去酒店吗?怎么还在路上?”
文措心里咯噔一跳,转过头没好气地问陆远:“现在怎么办?得想个办法让他再昏过去啊。”
陆远大约也是没想到这猪一样的家伙还挺敏感,一脚就给踹醒了。他抿着唇犹豫了一会儿,最后用就义的表情将葛明义软趴趴的身子拎了过来。
他猛一手刀捶在了葛明义后颈。
“哎呦。”葛明义被他完全打精神了。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文措和陆远都乱了阵脚。陆远一不做二不休,更大力地冲着葛明义的后劲又是一下。
“嗡——”葛明义呻/吟了一声就软软倒了下去。
见他终于晕过去了,文措擦了一把汗,回头喊陆远:“上车,还愣着干嘛?”
陆远还在看着自己的手傻笑,自言自语说:“原来是这个力道啊……”
葛明义一觉醒来,自己正被绑在一家宾馆的椅子上,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内裤,还是因为文措实在不想看脏东西才没给他脱的。
葛明义也不是傻子,一看这阵势就知道自己被仙人跳了。
文措拿着他的手机,把短信箱一条一条划给他看:“我给你手机里所有备注记者的人都发了短信。明天你会到一医院肿瘤科送善款。”
“我凭什么啊?”
文措拿出摄影机为葛明义播放了他为了哄文措上/床说的那些下流话,他那张看着就让人觉得腻的猪油脸在屏幕上清晰得让人有点想吐。
“你说这要放到网上去,你以后还混什么啊,最重要的是你老婆,她能原谅你?我看你估计是一分钱都捞不到了。”
葛明义一头冷汗:“你想怎么样?”
文措阴森森一笑:“把你吞的钱吐出来就行了,我不要多的。”
正这时候,陆远拿着吃食进了房间。
葛明义还在垂死挣扎:“你这是勒索,你在犯罪你知道吗?”
“你一诈骗的你还知道什么是犯罪?”
陆远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看了葛明义一眼,又看了文措一眼,低声说:“这确实是犯罪。”
葛明义以为陆远怕了,正得意洋洋,就听到陆远说:“你在犯罪你知道吗?把钱早点还给病人,我们就不告发你了。”
……
后来的后来,葛明义自然是把善款都给了雷雷。一口气给了三十几万,城里来了好多电视台报道他的善举。
大家都在用各种漂亮话赞扬葛明义,可“大善人”葛明义却从头到尾都苦着脸。他看向文措的眼神苦大仇深却又只能憋着,真是苦不堪言
站在病房外,文措给陆远打电话,给他讲述了这一切,陆远笑:“没想到你说到做到,真的没有告发他。”
“他的出发点是好的,至少还是真的帮了一些人。”
陆远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感慨说:“你成熟了很多。”
文措笑:“那些影片,我还是都寄给了他老婆。”
陆远大惊:“你这够绝的啊?你不怕他报复你啊?”
文措笑。心想,也还是给她看看吧?
影片的后半段,这肥头猪半梦半醒的时候,一直在喊着老婆,喊着他老婆的名字。想必心里还是有爱的,只是人入中年在物质的世界里膨胀了。一个男人不会真的怕老婆,这怕里,也有害怕失去。
就像最初,他进入慈善事业只是真心真意只是为了帮助别人一样。
也许就像陆远说的,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坏人。只是看的角度不同而已。
文措希望葛明义能因为这次的事彻底醒悟,找回原本的他。当然,这只是她的希望。
病房里一派热闹,文措笑了笑,远离了人群,一步一步向电梯走去。心底有满足和庆幸,也有种功成身退的落寞感。
电梯沉降,文措看着不断变幻的数字发呆。
“叮——”电梯门开。文措低着头往外走。
“文小姐。”
文措闻声回头,一眼就看见了等候已久的江珊,她站在肿瘤科住院部的一楼,正优雅地对文措微笑。
文措睨了她一眼,心想:这人是来麻烦的吗?要不要奉陪呢?要是为陆远这种男人打架,会不会显得很没有品味?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陆远:如果你是作者,你会怎么写我在那方面的事?
文措:哪方面?
陆远啧了一声:就特别威猛的那方面。
文措:噢……一针见血、短兵相接、快刀乱麻、一泻千里。
陆远:……
作者慌忙记录:get了。
陆远:滚!
QAQ看我的眼神~~~~~~~你们知道看完该干嘛吧?知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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