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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子玉的质问让沈依依的好脾气也压不住了,本来程煜约她下班约会来着,但是现在下班半个多小时,沈依依却只能在那听训,而错根本不在她。在董子玉一遍遍逼问下,沈依依终于发飙,“您说为什么会有人拿不到礼物!那不是明摆着的事么?”
“你这什么态度!是在说我眼瞎么?”董子玉更加来气,明明几句话就能说出来的事,沈依依就是不说。
“您怎么样我不说,既然您非要我说出来,好,那我告诉您!说没拿到礼物的根本就是在说谎,我可以这么说,全行政部都拿到礼物了,那是我一个个确认的!而礼物最后一个没剩,那是有人多拿了,分到最后,我自己都没有礼物,我说什么了吗?不就是一份礼物么?拿了又能怎么样,没拿又能怎么样,会死么?为了这事,您至于这样非要逼我么?”沈依依说到最后还是哭了,她一向不喜欢和人争论,但不代表她没脾气。
董子玉被沈依依的架势給吓住了,这温吞吞的性子的人……自尊心这么强的人,竟然被她弄哭了。董子玉觉得有点棘手了,立刻摆出贴心领导模样,“哎哟!你看看你,哭什么啊,我这个做领导的,还不是想体恤你们么?”
“您想体恤就体恤,我一个外人到了行政部,人家都不拿正眼瞧我,我好歹是把礼物发下去了,我自己没拿到也就算了,到最后我还一身的不是,这根本就是行政部该做的事,我替她们做了,她们还好意思撒谎!”沈依依内心前所未有的郁闷,公司政治告诉她,不该多管的事不要管,但是这个狗拿耗子的事,是董子玉非要让她去做的,果然,最后,她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行政部谁敢不正眼看你?你是我董子玉的人,她们敢对你这样的,那说明她们没拿我董子玉当回事,呵,我倒要查查看,是谁这么不要命。”董子玉脸色阴沉,沈依依可没心思听她说这官方的话,她们领导层还不是官官相卫,更何况,董子玉这话再某种含义上就是:打狗还要看主人,这不是在间接骂她么!沈依依被气哭,心里特别窝火,第一次动了辞职的心。
沈依依最初来这里,是喜欢左氏公司的位置,她上学时就喜欢来这里。后来到了左氏,左氏工作氛围也不错,前提是那时候沈依依还在基层。后来渐渐爬高了,沈依依就知道,有些东西早晚会发生变化,不受她控制,她也越来越累。
顾宁凝约左昔年圣诞节逛街,左昔年就叫上董子玉一起,顾宁凝开车到左氏楼下,左昔年干等等不到董子玉电话,打电话过去关机了,左昔年就想着这个工作狂肯定是忘了逛街的事。
顾宁凝在车里等,左昔年上楼,大部分人已经下班,一少部分发现左昔年来了,都以为总部老板来巡视,立刻拔直腰板,目不斜视,假意全心全意工作。
左昔年敲门,董子玉没说请进,她推门进去,第一眼看到的是满脸委屈,泪眼朦胧的沈依依。左昔年失神片刻,继而温柔地问:“这是怎么了?谁欺负小一了?是董子玉么?”这话给人的感觉是:更大的BOSS来了,而且是能撑得住腰的。
左昔年话语温柔,手轻轻落在沈依依肩膀,沈依依的泪水更加凶猛。怕自己泪奔,沈依依几乎是落荒而逃,心里下定决心:不干了,不干了,圣诞节过去就辞职,一个外国人的节日就能过的鸡飞狗跳,要是到大过年的,沈依依估计她都不能活着过年了。人到底有多贪心,礼物再好,至于赔上自己的名誉么?沈依依心里很清楚地知道哪几位领导多拿礼物了,不过,她不想去说。
“等急了吧?”董子玉开始收拾东西,左昔年若有所思,说:“我没急,不过,宁凝好像等不及了。”
“啊?你又让我当电灯泡!”董子玉嘟嘴不乐意,左昔年白她一眼,“这种话在我面前说说就行了,以后别在宁凝面前说。”
“哎呀,知道你心疼她,不过你们俩老这样也不是办法,耗到什么时候是个头?”董子玉关灯,挽着左昔年下楼。
左昔年叹气,“等她结婚了,也就死心了吧,前几天跟她提过不要联系那么密切,不要说那么暧昧的话,她大闹了一次。”
“说实话,她闹你,你才开心吧,不闹说明她不爱你,宁凝爱你,这点我不怀疑。”董子玉坏笑,左昔年沉默片刻,“久了也会累,明知道没希望,飞蛾扑火而已,所以不如早点分开。”
顾宁凝是真等急了,董子玉下楼,顾宁凝就开始咒骂,“下次再让我们家小年上去接你,我直接砍了你的腿。”
“你这个悍妇,真不知道除了左昔年这好牙口才吃的下你,还有谁能驾驭你,估计娶了你等于变相自杀。”董子玉很识相地坐在了后面,离悍妇太近,怕伤及生命指数。
“我自杀前也得宰了你,免得你折磨我家小年。”顾宁凝坐在驾驶位置上边开车,边和董子玉斗嘴,这也是乐趣之一。顾宁凝外貌不是南方温婉的模样,反而是落落大方,但性格上是南方的性格,看似泼辣,但心思很细,很疼人,尤其是她喜欢的。所以,不了解顾宁凝的都被她外表欺骗,以为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但了解她的人都知道,顾宁凝是个细思恐极的人,还是有名的醋罐子。
三人行吃喝玩乐,最后据点在左氏旗下一家酒吧,毕竟是自己旗下的,安全些,这三人过去,自然是直接VIP。圣诞节酒吧的活动不少,奖品也很丰厚,董子玉和顾宁凝兴致高昂地参加,左昔年则是安静地陪在一边,心里莫名地有点空落落的。这是以往不曾出现过的情况,尤其是沈依依那张满腹委屈受伤的脸,左昔年第一眼看过去,心里当时有点疼,现在想起来,也有点不适。
看着嗨到不行的董子玉和顾宁凝,左昔年拿着电话出了门,门卫忙过来询问,左昔年摆摆手,门卫又站回去了。
左昔年看看手机里的号码,上次的通话记录是什么时候的事?好似很遥远,但又好像是在昨天。左昔年拨过去,不经意抬起手腕,心里顿时有些后悔,已经是后半夜了,她一个左氏总裁打给董子玉贴身助理,这算怎么个情况?
“喂,您好。”电话里声音沙哑,左昔年直接归纳为哭的太久,“是不是吵醒你了啊?”左昔年歉意的声音非常温柔,沈依依闭着眼,不乐意地哼唧说:“明知故问。”
“……”左昔年还以为这姑娘会客气点,真不客气,有点无语,不过这小朋友情绪好像好多了,左昔年就说:“那您继续睡,不打扰了。”然后直接挂了电话。
沈依依迷迷糊糊就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电话放下,沈依依有点尿急,小解回来,一翻手机,瞌睡虫全跑了,通话记录第一位:炫酷狂霸拽,左昔年给她打电话了?
沈依依立刻回拨,左昔年也很快就接了,沈依依赶忙说:“左总,真抱歉,不知道是您……”
“没事啊,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没看时间就打给你了。”左昔年相当好脾气,沈依依一听,这是见怪了,赔不是,“左总,我真的不知道是您啊,您也不说自己是谁……”得,这错还扣在她身上了,左昔年哭笑不得。
沈依依说完立刻就意识到这话不对,赶紧改,“左总您现在的声音和平常不太一样啊,我都没听出来是您。”其实,还是在变相开脱。
“哦?是么?”左昔年饶有兴趣地问,沈依依赶忙附和,“是的!”
“那我现在的声音好听么?”左昔年问的特别的温柔,特别的和蔼,然后沈依依就没发现那是一个坑,毫不犹豫地噗通跳进去,说:“好听好听。”当然,是真好听。
“哦……”左昔年拉长语调,收起笑脸,正色地说:“那就是我平常说话很难听。”
看吧,坑来了,而且沈依依妥妥掉坑底,她不甘心,挣扎,“不是,不是,都好听,各有各的美。”沈依依脑细胞死了一大半,她这是做了什么孽,大半夜睡个觉都能睡出错来?等一下!挑理的左总好像是在傲娇啊!怎么一点都不炫酷狂霸拽啊!这时候,左总应该霸气地挂了电话,然后第二天很酷地把她开除才对!咦,沈依依突然想起来,她不是决定今天要辞职么!那害怕什么!只有力不从心才会怂,沈依依现在是游刃有余,她要辞职她怕谁!想到这,沈依依的小腰杆跟吃了猛药一样,一下子就挺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