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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左昔年站在病床前看着躺在那里的人,那股强烈的熟悉感袭来,让她很不适,那种感觉让左昔年没来由的厌恶,她猜测在过去她应该是认识这个人,是不是她讨厌的人?
“小年……”顾宁凝醒了,虚弱的声音,左昔年看过去,床上的人在哭。左昔年心里有强烈的感觉,她对这个人不陌生,但就是想不起,顾宁凝一看左昔年有些迷茫的眼神,还有脸上陌生的神情,她几乎不敢相信,“小年……你把我……也忘了?”
“我应该记得你么?”左昔年看看躺在床上的人,除了瘦的吓人,并没有大病的症状,顾宁凝哭声更大,“怎么会这样……是因为我伤害你太深了么?”
“……”左昔年一听这意思,更加觉得这人是她讨厌的人了,皱起眉头打断顾宁凝的自言自语,“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有人拜托我来探望你,现在看来,你也没有多大的病,那我走了。”
“小年!”顾宁凝猛烈地咳嗽,身体太虚,顾宁凝挣扎了半天才坐起身,“小年,我病了,很严重,手术不成功,也许,你就再也见不到我。”顾宁凝红着眼睛说出这话。左昔年的心里,还是没来由地被扯了一下,有点疼,她不希望这个人死,潜意识的反应。左昔年回身看看顾宁凝,脸色未变,但话语温和了,“那你就摆好心态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你希望我手术成功么?”顾宁凝觉得有点奢望,但是她真的很想从左昔年的眼里又或是话里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在乎,她还是爱左昔年。哪怕经历了那么多,顾宁凝对左昔年仍是放不下,但是,她却逼迫自己不要再去打扰左昔年。
如果不是这场大病的来临,而手术成功希望又小,顾宁凝也不会奢望见左昔年,她怕会是最后一面。左昔年淡淡的眼神看着她,说:“嗯,我希望你手术成功。”
“为什么?”顾宁凝的眼泪又开始滑落,听见左昔年说这样的话,她忽然觉得,死了也许会更好,左昔年会不会怀念她一辈子,而不是怨恨,没有谁希望自己被最爱之人憎恶。哪怕顾宁凝曾经做过很多坏事,但顾宁凝从不怀疑她对左昔年的心,她爱左昔年,爱到癫狂,所以才会疯了一样,不顾一切后果……顾宁凝后悔吗?她唯一后悔是,她不该从左昔年这里下手,应该从沈依依那里下手才对。
“没有为什么,生病就好好治疗,胡思乱想也没用。不过,以后我不会再过来了,保重。”左昔年是不想这个人死,但她真的不喜欢见到她。
左昔年已经走到门口,顾宁凝突然哭着大喊了一句,“你就真的不想知道我是谁么?我明明那么爱你!”左昔年的步子一顿,人站在门口,她没有转身,顾宁凝哭红的双眼看着曾经最熟悉的身影。左昔年只是停留片刻,然后开门走了,顾宁凝无力地瘫倒在床上,她彻底地失去了左昔年,连同那些曾经相爱的岁月。
左昔年坐在车里,手有点发抖,她爱过床上的那个人?她们又是为什么分手?为什么她会那么不喜欢见到这个人。左锦之讲给左昔年的爱情故事,只有左昔年和沈依依的部分,顾宁凝他没提。
左昔年想得头都疼了却无果,除非她再去问别人,靠她自己想起来太难了,原本以为记忆里只丢失了沈依依,原来还有一个。左昔年缓缓开着车子,被堵在了路上,左昔年正想得出神,电话突然响了,沈依依打过来的。
“咦,总裁大人,你买螃蟹买到哪里去了,是去抓螃蟹么?”电话里沈依依故意逗她,左昔年的思绪才被拉回到现实,“我被堵在路上了,你到家了?”
“嗯……”沈依依慢慢应了一声,继而说:“你怎么了?”
“嗯?”
“你是不是有事?”沈依依突然变得很敏感,左昔年想着要不要问沈依依,还是去问别人?其实,能否想起来那个人真的重要么?有沈依依就够了,不是么?左昔年的沉默很好地验证了什么,沈依依又说:“不管什么事,开车专心点,我去买菜你直接回来吧。”沈依依说完直接挂了电话,但左昔年也很敏锐地察觉到,沈依依的情绪在她的影响下低落了。
路上,一直有电话打进来,左昔年没接,很快就接到短信,没想到是顾宁凝,左昔年干脆不理了。等左昔年到家时,沈依依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左昔年沐浴之后去了厨房,沈依依已经在煲汤了。煲汤时间会比较长,所以沈依依一般会在厨房里放点读物,左昔年进去时,沈依依正捧着一本书在读,知道左昔年进来了,沈依依并没有任何动作。
“小一。”左昔年从身后抱住了沈依依,轻轻叫了她一声。沈依依迎窗而站,姿势未变,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嗯,回来了。”
“你不开心了。”左昔年是陈述句,沈依依翻了一页书,半天没说话,左昔年继续说:“你有心事就说出来吧。”左昔年没摸准沈依依为什么不开心,沈依依肯定不会因为没吃到螃蟹而不开心,或许是……左昔年正这样想,沈依依才不紧不慢回了一句,“是你有心事吧。”果然,是因为那通电话遗留的情绪,左昔年在想,要不要告诉沈依依她去过医院,而且见到了那个自称很爱自己的顾宁凝。
左昔年还在犹豫时,感觉到沈依依身体微微颤抖,随即沈依依用力掰她的手,抗拒地说:“放开我。”
“小一,我想跟你说件事。”左昔年松手,想让沈依依和自己对视,然后她就说出来,相互隐瞒不是什么好办法。只是,沈依依并没有转身,而是深呼吸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
左昔年还想说话时,沈依依似乎极其压抑地说:“年年,你知道的,我做饭不喜欢带着负面情绪。”左昔年叹了一口气,转身出去,将厨房的门虚掩上。
沈依依转过身时,将眼角的泪擦掉,她和左昔年之间是不是一直有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左昔年一直希望她能坦诚沟通,那左昔年自己呢?想听的时候左昔年不说,而她失去听的念头,左昔年又说有一件事想说……呵呵,她们的步伐总是错开的,沈依依尝了一口汤,始终觉得味道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