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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末,正是热的时候,柳青惠喝着温热的茶水,满鼻子都是桃花香气,又听着柳青元那得意的声音,只觉得心中烦闷极了,恨不得把手里的茶杯执到那张洋洋得意的脸上。
终于,外头跑进的一个小太监解救了她,那是林德安派出去接老夫人她们的人。
“回禀娘娘,柳纪氏,柳莫氏在外等候娘娘召见。”小丁子上前跪地,说道。
“快宣。”快乐的看着柳青惠瞬间变化了一下的脸色,柳青元连忙道。
“是。”小丁子道,随即,大声道:“宣柳纪氏,柳莫氏进见。”
随着莫夫人的身影慢慢的进入视线,柳青元心中有些激动,虽然,她跟莫夫人真正相处的时间不长,就连在原主的记忆里母女俩的相处时间也很少,但是,她确实非常感动与对方那种深深的母爱。
而一旁,柳青惠握紧了拳头,竟然真的没来,虽然她早就知道这次母亲没有进宫,但心中却还有一丝丝暗念,但现在,明明白白的两个身影,彻底打消了她的妄想。
“臣妇见过纯嫔娘娘,见过柳顺仪。”老夫人与莫夫人走进殿门,上前见礼。
“快起来,自家人不必多礼,赐坐。”柳青元连忙站起身来,虚扶道,一旁,莫夫人连忙上前扶起老夫人。
柳青元打量着老夫人和莫夫人,对于老夫人,柳青元没有太多的印象,毕竟,老夫人的膝下的孙子孙女加起来有十多个,原主的个性不讨喜,又是庶出,有柳青惠这个孙女珠玉在前,老夫人对她,不过就是面子上的情面,其实没有什么亲情在。
不过,这到没什么,除了莫夫人,她对柳家也没有什么感情,不过,这个助力她也不会轻易让给别人,对与柳家想在她和柳青惠之间左右缝源的做法,她早就烦了,今天晚上,请老夫人看场好戏,想必老夫人必定会明白她们该支持谁的。
“祖母,不知为何,母亲没有前来进见?”还没等二人做稳,柳青惠有些迫不及待问道。
柳青元坐在一旁,笑意盈盈,似乎完全没在意柳青惠抢在她前面开口。
“回柳淑仪,武氏因为身染急症,卧病在床,因此才不得进宫。”老夫人心中咯噔一下,却也不敢隐瞒,万一她这边刚说完武氏无恙,那边武氏就死了,那以后怎么办?
“哦,母亲竟然生病了,不知是什么病?不知严不严重?”听到这话,柳青元才慢悠悠的开口,神色却很平静的。
“娘娘,武氏已病了小半年,家里也请医问药,可效果却不太好,现在只天天用补药。”老夫人见柳青元神色凉溥,心中也很无奈,要她现在就挑一个出来支持,她还真就做不到。但武氏的病情却不得不说清,怎么也得让柳青惠心中有个底,看看她的反应。
“好端端,母亲怎么会病成这样,请的什么庸医,竟然看不好!”柳青惠只觉得心中的火一烘一烘的往出冒,又听说母亲已经病的如此厉害,瞬间就发作起来。
“柳顺仪,武氏有疾,是从文与从武亲自去请的太医,太医也只说武氏是劳疾,只能好好养着。”老夫人听了柳青惠不客气的话,心中也有些恼火,自武氏生病以来,家里也没个安宁,武氏像是怕被家里人害了一样,请医问药,也顾差遣她那两个儿子,闹的文儿与武儿连这次的恩科都没能参加,家里人早有不满了。
柳青惠吸了口气,有两个哥哥插手,母亲必然不会轻易被害,就算真是出了事,还有外祖家里在,这般在心中安慰自己一番,才勉强冷静了下来:“祖母说的是,孙女也是因为母亲生病,语气急了些,请祖母原谅。”
“母女天性,这是人之长情。柳顺仪不必在意。”老夫人没有与柳青惠翻脸的打算,连忙顺着台阶下来。
“就是,姐姐也是担心母亲嘛,祖母一定不会怪罪的。”那是商店出的药,哪那么容易被查出来,柳青元转了转眼睛:“祖母,母亲得是即是劳疾,那家中之事现在是谁在管啊?”
“回娘娘,现在是老身在管理。”老夫人抬头看了一眼衣着华贵,与家中大不一样的柳青元,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莫氏从旁协助。”
“姐姐,这下你放心了吧,家中的事有祖母与二娘管着,母亲能安心养病,想来很快就会好的。”柳青元继续挑拨着柳青惠的情绪,以便能在晚上的生辰宴上给她最后的一击。
“借纯嫔吉言。”放心,连管家权都没有了,柳青惠怎么可能放心。
锦绣阁内,气氛都有些僵硬,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只有鼎炉里的桃花香饼冒出了徐徐的烟气,在日光下发出淡淡的光来。
忽的,外面传来小太监尖细的声响:“圣旨到,纯嫔接旨。”
随着声音的到来,御前首领太监德顺手捧着金黄的圣旨,领着一干人进入了锦绣阁里,看见锦绣阁里的众人,也完全没有惊讶的意思,只笑眯眯的看着柳青元。
老夫人,莫夫人与柳青惠面面相觑,一时颇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有柳青元,整整衣观,便上前跪行礼,道:“臣妾领旨。”
反应过来的老夫人等人也连忙跪倒在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锦绣阁纯嫔柳氏,贤良淑惠,德行出众,自进宫以来深得朕心,救皇嗣之功,,堪称表率,今借生辰之际,晋封其为正三品纯修容,迁居毓秀宫正殿,钦此。”念完圣旨,德顺笑眯眯的对着柳青元说:“纯修容娘娘,接旨吧。”
“臣妾谢过皇上圣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柳青元接过绣着金线的圣旨,心中也有些意外,虽然,她早就知道显帝要升她的份位,也特意求过让他在老夫人和柳青惠都在的时候搬旨。
但她从来没想过,竟然会是正三品修容,就算她救过郭贵人,可毕竟郭贵人死了,连生出的小公主也是病歪歪的,到现在,连名字都不敢起,生怕担不住,这样的功劳,她以为,顶多也就是正四品的贵嫔,就算加上皇上对她的情意,也顶多就是从三品。
但是,现在,正三品啊,连安婕妤都在她之下了,除了皇后,惠妃,宋淑仪之外,这后宫里,就数她最大了。
“纯修容娘娘,皇上让奴才跟娘娘说一声,今日朝中有些事,恐怕不能和娘娘一起前往宴会,但到了正式宴会的时候,皇上一定会到场的。让娘娘先去,不必等着圣驾。”德顺陪笑着说完,又转头对着跪在一旁的老夫人等人道:
“柳老夫人,嗯,莫夫人,皇上有旨,说今儿是纯修容娘娘的好日子,便特许两位夫人参加娘娘的生辰宴,等宴会散了,在行离开。”德顺说到莫夫人时,停顿了一下,最终只以莫夫人称之,没叫出什么侧夫人来,这是纯修容的生母,纯修容现在算是宫里的第一份儿,份位也提上来,不在是底气不足的嫔位了,他就算是皇上身边的,也得陪着笑脸了。
“臣妇谢过皇上圣恩。”老夫人连忙叩谢,心中不免惊惧,五丫头,竟然有这样的本事,能哄得皇上这般的喜爱,正三品啊,连左相家的孙女都没这样的份位。
“老夫人请起吧,奴才也要告辞了。”德顺接了这活儿,讨了纯修容的喜就行了,现在人家家人正在相聚,他也不是不识相的人,自然要早早离开了。
“公公慢走。”柳青元使了眼色,林德安便上前相送。
柳青惠眼见着这样的柳青元这样的风光,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将她烧成灰了,凭什么,她费尽了心力,卑躬曲膝讨好着太后,才得了个从五品的称号,连被称做娘娘都不行。
平日里,她也只在心中暗暗劝自己,柳青元不过是正五品,只要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定能压过她,可现在呢,正三品,她得生下什么来,才能赶上她?
柳青元恭敬的把圣旨请进正殿,回头便看见柳青惠狰狞的表情,心中一惊,要是柳青惠忍不住,在这里暴发了,那效果可要差上好几倍。
“祖母,不如,你跟姐姐进殿里好好聚聚,多跟姐姐说说母亲的事,也安安姐姐的心。”柳青元笑着对老夫人说,语气里却有种不容拒绝的意思。
“这样也好,老身也详细跟柳顺仪说说武氏的事,莫氏,你就留在这儿,好好与娘娘说说话。”老夫人显然是以为柳青元是为了把她们支开,好跟莫夫人说些贴心话。
柳青惠虽然心中虽然烦闷不已,恨不得直接杀了柳青元那贱人才解气,但得知武氏详情的想法还是占了上风,便跟着老夫人进了偏殿。
都不用柳青元使眼色,彩月,彩绸就机灵的站在偏殿门口把起风来。
终于打发了不想见的人,柳青元把眼光放在莫夫人身上,正想跟莫夫人好好绪绪离别之情时,却惊讶的发现莫夫人竟然站在一旁,无声的颤抖着。
“娘,你怎么了?没事吧?”见此情状,柳青元连忙上前扶着莫夫人坐下,仔细的观察着,却发现莫夫人就连坐着的时候,都止住的在颤抖,连嘴唇都泛白了。
柳青元急的连声音都变了,连忙招呼人:“怎么回事,丽嬷嬷,快传太医。”
刚才还好好的呢,不过一转眼的工夫,怎么就这样了,难道是她点的香出了问题,不能啊,不配合着茶水里的融液,与手中还没动过的气体球,单单就香一种,这玩意根本就不起效果啊。
“娘娘,您别急,老奴看夫人没事。”丽嬷嬷连忙上前阻止,这个时候,娘娘正在风口浪尖上呢,不能轻易给人把柄。
“没事,没事我娘怎么变成这样?”柳青元的心中瞬间冒出无数个现代疾病,她记得痉挛是会至死的。
“娘娘,夫人应该是太激动了,所以才会这样。老奴在府里见不过不少这样的,一会儿就会缓过来的。”丽嬷嬷连忙上前站在莫夫人旁边,伸手按摩着莫夫人的胸口。
果然,没一会儿,莫夫人长叹了一口气,终于缓了过来。
见此,柳青元有些哭笑不得,但没等她开口,莫夫人忽然伸手揽过她,痛哭出声:“五儿,五儿呀,你终于熬出来了,娘就算现在死了,也能笑着闭上眼了!”
感觉到莫夫人的眼泪一滴滴的落在脖子上,柳青元忽然眼眶红了起来,抱着莫夫人,等她发满泄了完情绪之后,柳青元强笑着拿出手帕,亲手帮着莫夫人擦去脸上的眼泪。
“娘,女儿可不让你死,您哪,要好好的活着看着女儿荣光万丈,给您挣下那天大的尊荣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