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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高有承,婉婉心里深感歉意,本是请他来家里吃饭的,可没想到遇上了这种糟心事。人家又是帮着送布料,又是帮着修衣架、搬东西,别说吃饭了,就是连口水都没能喝上。
微微转头,看着前面在黑暗中身板依然挺得笔直的汉子,婉婉再次打破宁静,唤了声:“高大哥~”
汉子依然不动如山,双眼平视着前方有些弯曲的道路,只是用他那低沉的嗓音应了声:“嗯。”看似没什么反应,不过那不自觉往上翘的唇角,却完全出卖了主人。不过这样的喜悦没能维持一秒钟,再次从后方传来的一句,“今天……实在是麻烦你了!”,让那刚扬起的笑脸瞬间变得僵硬了。
高有承不喜欢婉婉这种客气,显得两人有些疏离感。他自以为今天两人已经亲密不少了,可这突如其来的客气,又像是拉开了他们的距离。只得自己生着闷气,“嗯。”
婉婉自然也听出来了高有承不悦的语气,觉着有些怪异,明明刚刚回答得还蛮开心的,怎么没隔几秒钟就这样了?盯了他后背一会儿,想必是累了吧?她也没纠结太久。
这时,秦博就接口道:“是啊!高大哥,今天真是多亏了你。不过,家里突然发生这种事,也没法子留你吃饭了。等我们安顿好了,再让婉婉专门为你做一桌好的……”
伴随着秦博一路不断的叽叽喳喳,牛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温大夫家门口。秦博先行跳下了牛车,然后一边扶婉婉,一边对着高有承说到:“高大哥,我自己走去村长家就好了,你快回去吧!”
婉婉看着秦博伸过来的手,悄悄地翻了个白眼,还真把我当千金小姐了?又听到秦博让高有承快点回去,她立即说:“高大哥,等等,我拿点东西给你。”
不一会儿,婉婉急急忙忙从屋子里拿出来一个油纸包。“给,高大哥,现在都这么晚了,估计你家里也没有给你留饭。这是我今天早上做的葱油饼,你不嫌弃的话就带回去热热,至少也能填饱肚子。”
婉婉有些面红耳赤,想想都觉得特别羞愧。今天本该大鱼大肉好好招待人家的,最后……最后竟是就拿这么几个葱油饼打发他。婉婉咬了咬下嘴唇,不行,太丢人了,还是算了吧!
好在高有承在婉婉正打算收回去的时候,把油纸包接了过去。看着婉婉羞红的脸,又看了看手上的葱油饼,似笑非笑地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一旁的秦博毫无眼力价,还直嚷嚷:“高大哥,婉婉做的这葱油饼可好吃,你有口福咯。”然后又转过头,一副馋样望着婉婉:“婉婉,这葱油饼还有吗?”
婉婉心里大呼救命,她大哥怎么这么短短几天就大变身了?那个奉行沉默是金的面瘫呢?干笑了几声,她选择忽视了秦博的问题,然后对着高有承道:“高大哥,你路上小心。”
高有承一挑眉,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然后转身,驾着牛车缓缓离开了。而秦博则一脸好吃的样子尾随着婉婉进屋里,讨要葱油饼去了。
回到高家,高有承摸黑把带回来的葱油饼热了热,不一会儿,厨房里就飘来一阵香气,引得肚子一阵叽里咕噜。他迫不及待顾不上烫嘴便咬了一大口,果然,好手艺,闻起来香尝起来更香。一想到以后随时都可以大饱口福,高有承就吃得更香了。
没过几分钟,整整五个大饼就落肚了。想到自己娘和妹妹,估计晚饭也没能吃饱,于是就把剩下的两个端进房里去了。毫无意外,葱油饼的美味,又引来了两母女的连连称赞。直夸高有承请了个好小伙子,常常给她们送东西吃,真是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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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微亮,婉婉就跟着秦博出门了。一个自然是去上工,而另一个则是为了去赎簪子。婉婉身揣着那一百两银票,心里忍不住担心,那当铺掌柜会不会不给赎,又或者狮子大开口。
走到村口,高有承已经在那等着了。婉婉浅笑着打了声招呼,坐上牛车,因为心里有事,一路上也无心思和他搭话。而高有承也能理解她的心情,所以也没怎么在意。
一到镇子上,婉婉匆匆下了牛车交代了几句,就迫不及待往当铺赶。有了村长的告知,没多久,她便站在了一家名为“宝通行”的当铺门前。按耐住心里的急切,婉婉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不紧不慢地步入铺子。
今天她还特意打扮了一番,翻出了之前从县城里带过来的水粉色曳地锦绸长裙。一副富家小姐的扮相,再加上婉婉从小被苏婆婆培养起来的气质,整个人显得高贵不已。
果然当铺的店小二一见到婉婉便露出狗腿的笑脸上前招呼。虽然他有些诧异这小姐身边怎么没跟丫鬟,不过仔细一想,可能丫鬟是被差使去办什么事了吧。
没有理会店小二的巴结,婉婉面露出淡淡的疏离,直接开门见山:“你们店有新收什么玉器吗?有便拿出来给我挑挑吧。”
店小二一听,这是个爱玉的主儿,立刻应道:“有有有,我这就去拿来给您瞧一瞧。”
不一会儿,店小二便小心翼翼端着一个长方形木盘出来,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玉器。他后面还跟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婉婉一瞧那打扮,那发福的身子,心知肚明这应该就是当铺的掌柜。
“这位小姐,劳您久等了。这些便是小店近来新收的玉器,您随意瞧,看看有没有什么对眼的。”掌柜示意店小二将木盘摆在了婉婉旁边的木枱上。
婉婉依然是坐得笔直,脸上没什么表情,轻轻地朝着掌柜点了点头。然后不露痕迹地用余光扫到了苏婆婆的白玉发簪,这时悬着的心才稳稳地放了下来。
不过她故意先不正眼瞧那簪子,而是拿起一个玉手镯,扮作很有兴趣似的,仔细端详。然后又露出一丝失望,将玉镯子放下。这样子来来回回拿起几个不同的玉器,又“失望”地放下。掌柜的看到婉婉眼里的扫兴,心里也有些紧张了,怕是这生意做不成了。这姑奶奶看了这么多,愣是一个都瞧不上眼。
这时,婉婉终于拿起了那簪子,只是淡淡地瞧了几眼,有些不耐烦地开口问:“掌柜的,这簪子怎么卖?”
掌柜的以为婉婉是不想这趟白走,所以随便挑了东西问,他也不敢大开口。心想了一下,这簪子是昨天以六十八两银子收来的。“小姐果然识货,这白玉可是上等货,难得这簪子合了小姐的眼缘,我也就不抬价,一百一十两卖给您。”
婉婉心里冷哼了一声,这还叫不抬价?村长可是明明白白告诉她了,那簪子当了六十八两。这一经他转手,便多了四十二两,可当铺可真会赚钱啊。
这时,她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看掌柜的,也无心做这笔生意,小女子便不打扰了。”然后作势要起身离去。
掌柜的心里一咯答,趁着婉婉还没起身,便急急忙忙开口挽留:“小姐,不知您愿意开价多少?”
婉婉再次转过身来,开口道:“八十两。”
“小姐,这价格着实低了。若小姐诚心买的话,一百两吧”
婉婉想也没想便开口:“掌柜的,说实话,这些个玉器我都没怎么看上眼,只是不想白跑一趟,见这白玉簪子尚算瞧着顺眼,便也想跟您做了这笔生意。若是掌柜有心做成这单生意,就八十八两银子吧。我在玉器方面也有不少年的钻研了,这个价,掌柜的绝对不会亏。”
婉婉如此肯定的语气,让掌柜不禁完全相信她是专家了。趁着掌柜的在沉思,婉婉又趁机说动他:“八十八两,也是个好寓意。寓意着您这当铺发财、财源广进呢!”
最后,掌柜的拍板决定了,成交。而这价格双方都还算满意。
出了当铺,婉婉才放松下来,她心里可乐了,没想到自己可以以八十八两就把簪子赎回来了,这掌柜的可真不识货,不过幸好自己唬住他了。
想来,这开当铺还真是赚钱啊,这才在他铺子里放了一晚上,就从六十八两变成八十八两银子了。一个晚上,他铺子几乎没做什么,就赚了整整二十两啊!要知道这可是一户农家近两年的收入了。
完成了心头一大事,手里还省下了十二两银子。自己家也和极品爷爷脱离了关系,想想以后的日子将会是多么的舒坦啊!没有极品亲戚,自己一家人开开心心赚钱过日子。顿时,婉婉对以后美好的日子充满了向往。
一个人欢快地来到搭牛车的地方,然后准备回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