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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吗?”路言小心翼翼地问着尹源。
尹源点点头,笑道:“去,为什么不去?”
路言的眼里带着点担忧,道:“那个地方会不会很危险?”
尹源不知道灵山会不会很危险,不过龙奇有一句话说对了,能见到巫即,甚至只是去一趟传说中的灵山,都对他是一种无法言表的诱惑。
尹源答应了龙奇的要求。
灵山的入口在梦中,龙奇给两人准备了一张最舒适的床铺,等候着尹源和路言的到来。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在梦中去灵山?”尹源问道。
龙奇摇摇头,在房中点燃了熏香:“神祗已经脱离了这个世界,灵山也不例外。要去往那个地方,就只能在梦中混淆空间。但是你们要知道,去了灵山的你们都是真实的自己,千万不能以为你们在做梦。”
熏香淡淡的气味飘了出来,惹得人昏昏欲睡。
尹源能明白这个道理,灵山所在的位置并不存在于他们现在所处的空间中,这个就和鬼路需要开启的道理是一样,开启鬼路,也不过是开启了另一个空间的入口。
小喇叭摇着尾巴看着尹源和路言,眼里的兴奋止也止不住。
“狗又不会做梦,不能带你去哦。”尹源故意道。
小喇叭顿时急了,上蹿下跳,路言蹲□来摸摸它的脑袋,笑道:“你怎么哪都想去呢?”
小喇叭:那当然!那可是灵山,说不定可以遇到我的同类呢!
龙奇在床边放满了艾草,艾草外面则是一圈糯米,他做完这些看着两人道:“你们只要入睡就行了,找到巫即大人的话他自然会送你们回来……如果找不到也没关系,等熏香燃完了,你们也会从梦中醒来。”
尹源和路言躺在了那张床上,小喇叭左看看右看看,一个纵身跳了上去,卧在了尹源和路言之间。
房间里充满了熏香甜腻的味道,尹源也在其中闻到了艾草的清香,路言在他身边拉着他的手,而他们相握的手上则趴着小喇叭。
困意上涌,尹源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
这次先醒的是尹源。
床还是那张床,但房间变了。尹源先确认了路言依旧在沉睡状态,然后四周看了看。
这房子很简陋,和塔雅的茅草屋有一拼,整个室内最精致的东西恐怕就是他们那张床了。
进入灵山的时间有早有晚,尹源到不担心路言进不来。倒是没见小喇叭的身影挺让他奇怪的,不过这里是灵山,小喇叭的家,它在这里应该如鱼得水才对。
门开了条缝,尹源想了想,决定还是等路言醒后再作打算。
这一等就是大半个钟头,尹源坐着坐着就开始犯困,就当他以为自己又要睡着了的时候,路言才睁开了眼睛。
而路言的第一句话便是:“你终于醒了!”
“什么?”尹源反问一句,然后惊愕地发现躺在床上的人居然变成了自己。
“感觉你睡了很久……”路言还在那里小声道,尹源却忍不住一阵脊背发寒,不知自己现在处于梦境还是现实,也不知刚刚所发生的事情是真还是假。
庄周梦蝶,又怎知不是蝶梦庄周?
尹源浑浑噩噩的起来,摸了摸路言的手,确定眼前是个真实的人。
路言察觉出了尹源的不对劲,疑惑道:“怎么了?”
尹源摇摇头,道:“刚刚做了个梦,感觉不是很好。”
路言好奇道:“梦?什么梦?我没有做梦哎,睁开眼就是这里了。”
尹源笑笑,轻描淡写道:“恩,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路言撇撇嘴,道:“好吧,不过确实好累,想赶紧回家。”
尹源看着路言,点头道:“恩,等我们回去就回家,也可以带你去我家里玩玩。”
路言一听这个就兴奋了,道:“你家里?去看你爸爸妈妈吗?”
尹源苦笑道:“恐怕见不到老头子,不过我家后山景色很美,空气也好,我们可以在那住一阵。”
路言点头,道:“好啊好啊。”
“小喇叭呢?”尹源没看见乱蹦跶的狗,有点不习惯。
路言摇摇头,道:“不知道,我醒来没看见它,也不敢离开你,想等你醒了再去找它。”
尹源一愣,猛地看向了房子的门。
那门开了一条缝,与梦中相差无几。
出了草屋之后,尹源发现他和路言处于一个山谷之中,前有小溪后有树林,阳光明媚万物静好,连地上的土都呈红粉之色。
《山海经》中记载,中山之首曰景山,又东北三百里,曰灵山,其上多金玉,其下多青雘,其木多桃李梅杏。
青雘便是一种既是青色又呈粉色的石料,尹源可以确定,这里便是灵山无疑了。
尹源去溪边洗了个手,还没甩干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再向后看去,只见路言被一只黑熊大小的异兽扑倒在地,那异兽黄生白头,样子像是放大了数倍的狗。
尹源一脸惨不忍睹。
果然,那异兽身下传来了路言不可置信的声音:“……小喇叭?你是小喇叭?”
为了证明自己,小喇叭汪汪叫了两声,顿时地动山摇,惊起了身后树林中的无数飞鸟。小喇叭还伸出舌头准备与路言来个亲密接触,尹源赶紧制止道:“快起来!你想压死他么?”
小喇叭这才恋恋不舍的从路言身上离开,路言还没从震惊中恢复,恍然道:“它……真的是小喇叭?”
尹源点了点头,嫌弃道:“他实在太大了。”
路言呆愣着一张脸,赞同地点头。
尹源看着路言呆萌的表情,顿时心情大好,对着小喇叭道:“你就不能小点么?”
小喇叭委屈地看了看尹源,又嗅了嗅呆愣的路言,摇了摇身子变成了金毛大小。
山谷之中三面环山,只有树林之处可走,尹源带着路言走进了树林,桃李梅杏四花同时开在一片林子中,重复着抽芽开花结果果落再开花的动作。
路言稀罕地看着这些花,道:“真神奇……”
尹源则没太多反映,只是道:“法术也可以做到。”
路言不管尹源,带着小喇叭在林中乱跑,尹源见阻止不了也就随他去了,反正小喇叭在身边,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
林中不时有鸟儿翩飞,也偶尔有几只野兔跑过,地上的土粉嫩,树上的花娇艳,景色美的诡异。
直到风变。
风向一变,整个林中的气氛就不一样了,就连路言也察觉到了什么,停下脚步,警惕地看着四周。
尹源不敢妄动,用眼色示意路言也别动,林中突然一下就安静了下来,鸟兽似乎一眨眼就不见了身影。
尹源迈出了一步,脚踩在落叶上,发出了“咔擦”的声音。
这声音仿佛如同一个开关,那些本来娇艳的花突然变得狰狞,林中的树也仿佛活了一般,挥动着树枝向尹源抽来。尹源双手做不动明王印,金光顿时笼罩了他,那些树枝一时不能近身,但却源源不断的抽在金光罩之中,尹源顾不得其他,只能抽空向路言大喊道:“站在那里别动!”
然而就是这一句话,让金光罩出现了破绽,尹源顿时被枝条所包围,一根一根的树枝层层笼罩,将他裹成了一个球,这“树球”被包裹的严严实实,让人看不清里面所发生的事情。
路言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树球,动了一下。
顿时,漫天的树枝向他袭来,小喇叭急得吼吼直叫,谁想路言却是全然不在意,依旧往尹源身边赶去,就在树枝要抽到路言的那一刹那,路言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条鞭子,说是鞭子,其实更像一条锁链,路言看也不看的挥动着铁索,精准的打在了树枝之上,树枝发出哀嚎,火速退后。
不一会,路言身边就出现了一片真空地带,期间还有枝条向他席卷而来,但路言都精准而快速的拿着手中的铁链鞭狠狠抽去,等他到了尹源身边时,那些枝条竟然不再敢动他。
路言看着那个“树球”,拎着铁链鞭,最终以三分力道抽去!
顷刻间,“树球”如同天女散花一般被抽得四分五裂,而那些没被抽死的树枝则如潮水一般退去。
路言冷静地看着枝条散去,然后对视上了尹源满是震惊的眸。
尹源本以为自己今天说不定就要交代在这了,谁能想到他家小受突然就拎着根铁链冲了上来?看见路言的那一刻,尹源的第一反应是:那条铁索看起来就不轻,路言能拎得动么?
然后下一刻,路言就又颠覆了尹源对他的看法。
路言头也不回,摆手抽向了一条准备偷袭他们的树枝,铁链鞭的鞭尾好死不死的要挂到傻站在那的小喇叭时,猛戾之气突然变得温软,轻触小喇叭的脑袋然后收回到了路言身边。
那动作,就像平日里路言敲了下小喇叭的脑袋一样。
尹源突然觉得,路言可能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普通?